24.第24章 不要再提過去

平靜的城市，不安的街道，反覆在霓虹中穿梭著的戀人們，幸福與安然，淡漠與塵世的夜景，在此刻，似乎風中多了幾抹特殊的味道。

快樂嘲笑著遺憾過的時光，只有夜幕爬滿床頭，月色才會顯得美。

街道上的玫瑰花賤賣著，燭光淹沒后那些花就不再值錢，最後的晚霞是送別花海的過去。

趙予諾朝著地攤上的玫瑰花微笑，她的長裙搖擺，她只是淡淡點頭，揮手漫步，淚水卻已簇滿了眼角，只是再也不捨得滴落。

這家小飯館很安靜，只有幾對戀人在靜靜地聊著心事。宜相源已經等了一會了，他的眼中充滿好奇，也許是期待，或許是無奈。

他沒想到，也不得不承認，白天看見的那個男生就是趙予諾這兩年的男朋友。

儘管有過心裡準備，可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裡仍是波濤難安。如果能夠否定一個人的直覺，那麼他寧願一切都沒發生過。

如果能回到高中時代，他也就不再這麼後悔。

「發什麼呆？」趙予諾坐下，滿臉微笑，眼角的淚似乎早就被內心給吞噬了。

小飯館的燈光有些暗，但很和諧，照在趙予諾的臉上，顯得她是那麼美麗，優雅大方，青春靚麗。像是一道美景，太美了，令宜相源有點痴迷。

沒想到，在經歷了痛苦掙扎后本該憔悴的臉，竟然能綻放出如此燦爛的微笑。也許趙予諾太會偽裝，儘管她的笑聲中帶著幾分苦澀。

可她還是笑了。

「你很美。」宜相源只能這麼形容，這也是他心裡唯一能夠想到的詞語。

「點菜吧。」趙予諾朝著服務生招了招手。

「點你愛吃的。」宜相源知道趙予諾愛吃什麼，西紅柿炒雞蛋、松子玉米，還有水煮魚。

「能和我說說心事嗎？」宜相源還是提起了白天的事情。

趙予諾望著餐桌，低頭嘀咕道：「有什麼好說的，他是我男朋友。」

「那你為什麼？拒絕他。」宜相源猜不透，既然是男朋友給她過情人節，為什麼她要這樣？為什麼會讓自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樣真的很尷尬。

趙予諾忽然抬起了頭，嘴角露出一抹難以看透的嘲笑：「難道你想我和他一起走嗎？」

宜相源愣了一下，苦笑道：「可他是你男朋友啊。」

趙予諾道：「已經分手了。」

宜相源愣住了，沒有繼續問下去。顯然，趙予諾並不想說清楚，這本就不該在他們之間說的事情。他有些迷糊，也許他不該出現吧，可他出現了，他還是以一名追求者的身份出現了。

菜很快上來了，望著餐桌，趙予諾先拿起了筷子。她必須吃飽，那樣才有力氣，有了力氣，她才可以應對晚上的那場一定會發生的戰爭。

「他對你好嗎？」宜相源突然問道，他還是想關心趙予諾的過去。

趙予諾點點頭道：「很好。」

趙予諾吃了幾口菜，搖頭道：「宜相源，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過去了。」

「過去？」宜相源有些發愣。

趙予諾點頭道：「對，今天開始，以前所有的所有，好的壞的，我都不想再提了，我要重新做回自己。」

「重新做自己？」宜相源思索片刻后道：「那你的意思？我可以追求你了？」

趙予諾抬起手掌，搖頭道：「不可以，我配不上你。」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些無比快樂，卻很痛的事情。是關於她和張子宸的事情，他們一起經歷著，發生著，痛恨著，又快樂著。說著忘記，說著重新做自己，可有那麼容易嗎？

「我只想把你當個朋友，陪我吃頓飯，讓我安靜好嗎？」趙予諾含著淚對宜相源說道。

宜相源點頭道：「好的，我會陪著你。」

這頓飯吃的並不安然，但很和諧，兩人都沒有再提別的事情。

吃過飯後，趙予諾提議道：「我們走走吧。」

「去哪裡？」宜相源問道。

「清河橋。」

還是那座橋，還是那條河，只是今晚明顯不同。這裡的人很多，有些喧鬧，氣氛很好，卻屬於那些幸福一天的情侶們。

靜靜靠在橋邊，趙予諾問道：「可以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嗎？」

宜相源楞道：「關於我什麼的事情？」

趙予諾噘嘴道：「那天那個女上司，你的，很讓我不開心。」

宜相源想到了那天陪上司買飲料的事情，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解釋起來卻很難。

「她就這樣，看上去很刁鑽，可人品還是不錯的。」宜相源說道。

「她多大了？」趙予諾問道。

「29了，你很關心她？」宜相源笑道。很顯然，這種關心讓他很滿意，似乎，趙予諾是在變相關心自己吧？

趙予諾點點頭，生氣道：「她說的那句話很讓我生氣。」

「哪句？」

「不自量力！」趙予諾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轉身後對宜相源說的那句話。

她怎麼就不自量力了？她很年輕，也很漂亮。她沒有不自量力，現在追她的是宜相源，而不是她在追他。

可以前的自己呢？高中的自己呢？真的是不自量力？

宜相源拍拍趙予諾的肩膀，苦笑道：「別生氣了，我老闆說話是有些刻薄，她是無心的。」

「可我是有心的。」

「那你想怎麼辦？」宜相源問道。

趙予諾咬了咬嘴唇，道：「你從新追我。」

「為了那句話？」宜相源有些無奈，這種理論，他似乎很難接受。

趙予諾笑道：「你可以這樣認為。」

說完，趙予諾轉身走了。她不想在清河橋待了，她想回家了。她知道，有些事必須要面對，她知道，宜相源這樣的出現了，就不可能這樣的離開。

可她不知道，以後的以後會是怎麼樣呢？

如果她能想到今天，就不會接受一年前的張子宸。如果她能想到會是這樣，她就該與宜相源只打個照面。

可事情就這樣發生著……

就像她說的那樣，不要再提過去了，既然過去，一切就過去吧，如果她能做到，放棄過去。

放棄過去是重新開始嗎？

這樣問題她回答不了，也許能夠回答的，是最後的道別吧。

可是，這場道別，是和誰呢？

就像她留給了宜相源那句很模糊的話「你從新追我。」

他，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