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妻

連城睡醒之後，看著自己面前兩個陌生的面孔，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周子宣派過來的丫頭，簡單詢問了一下，覺得都還不錯就留下了。

「王妃你今天想吃什麼，奴婢們給你做。」冬梅笑著討好連城的說。

連城看的好笑說：「你們想吃什麼，就做些什麼吧，我都可以的，還有在我這裡奴婢這種稱呼就免了，只是在別的主子那裡就要注意了！」

聽到連城這要說冬梅笑的更歡，早就知道王妃不得寵，但是沒想到王妃這麼好相處，讓冬雪冬梅兩個人心裡鬆了口氣。

轉眼間又是一年冬天到了，雪花漸漸飄零，自從那天以後周子宣再也沒有來過連城房裡，也能理解，周子宣一直和她沒有太多的了解，更沒有感情。

「小姐，王爺最近怎麼了，每日從宮裡回來，都說忙就鑽進書房裡，以前也沒看到王爺忙成這樣。」小環對著自己家的小姐不滿的說。

「別說了，子宣是王爺，有自己的事情，不是我們說得來的，更何況我與他無名無分，我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這王府的客人罷了。」如玉說完這一席話，有意無意的看向門口那不經意露出的衣角，收回了目光繼續一針一線的綉著自己給那人繡的荷包。

周子宣聽到了如玉的話，平穩著步伐走進如玉房間，看著正為他做綉活的如玉，突然心疼，抱過如玉說：「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我，我會給你一切我能給你的。」

他的話聽進如玉的耳朵里，如玉眼角泛淚的說：「王爺怎麼聽人家的牆角，那本是我們主僕的私房話。」

雖然是責備，但更多的是撒嬌，周子宣知道他的如玉就是這樣，這麼多年了，什麼事都不願與他說，只是憋在自己的心裡。

周子宣陪伴了如玉許久，獨自回到書房裡，想著娶如玉過門的事情，可是如玉在他身邊眼看著就要九年了，做妾總覺得委屈了她。

周子宣來到西景苑，看著西景苑的院門，想起來，這裡他只怕是有很久沒來過了，不知道連城怎麼樣了。

推開門走進西景苑，地上薄薄的一層霜雪，踩在腳下「滋滋滋」的響聲，周子宣聽到房屋裡的聲音：「王妃，你說到時候這件衣服上，我綉上荷花好不好看？」

連城聽著天真無邪的冬梅的聲音點頭說：「好看，我看冬梅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連城話音剛落冬雪開口道：「王妃您可別誇她了，上次您誇完她帶木槿花好看，生生是在頭上插了一個多月的木槿花，我可受不了了。」

語氣中雖然是嫌棄，可是這幾個人在一起相處了近乎一年了，都明白互相的脾氣，玉蘭穩重，冬梅天真，冬雪嘴巴毒，所以大家都不在意。

玉蘭開口說：「我去揀點木頭，再把這燒旺點，省的小姐冷。」

準備去找木頭的玉蘭出門看到周子宣，表情不再是微笑而是大喊：「王爺來了。」

周子宣點頭像房間里走過去，看見房間里還像他上一次離開時那樣簡陋，可是很乾凈，連城帶著小丫頭給他行禮。

正好今日連城心情好，周子宣第一次看到連城發自內心內心的歡笑，突然覺得之前那個安靜的人和她是不是一個人。

周子宣笑著問：「今日這麼高興嗎？」

連城也像朋友一樣和周子宣說：「今日是今年第一場雪，幾個丫頭開心，」

周子宣看著屋裡面燒的是木頭，很嗆眼睛大冬天也要開著門窗，把味道放出去，實際上屋子裡根本暖和不到哪裡去，就問：「怎麼這時候了你們這裡還在用木頭，沒有送炭火過來嗎？」

連城擺弄這眼前的梅花說：「許是辦差的人有事一時忘了，不礙事的。」

看著她把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樣子，他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嫁給他一年，卻從不曾梳起婦人頭的姑娘，周子宣讓小廝給送過來了很多的日用品和炭火，冬天缺少的水果蔬菜都全部送過來，看的冬雪冬梅直吞口水，連城笑著說：「去吃吧去吃吧，我不喜甜食，你們都吃了吧！」

聽到連城這麼說冬雪冬梅早就跑的沒有了蹤影，宣王看著連城的臉，有些為難，察覺的宣王眼神的連城問：「王爺有什麼事嗎？」

周子宣為難的開口：「你知道如玉吧？」

聽到這話，連城手中擺弄這花瓶的手頓了頓，隨即又說：「聽說了，如玉小姐怎麼了嗎？」

周子宣看到連城那個小動作，但是在他心中如玉比連城重要得多，還是說了出來：「我想娶如玉過門。」

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城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說：「這種事情，王爺一個人做主就可以個，何苦跑到西景苑來特意說一聲呢？」

周子宣為難的開口說：「如玉跟了我九年了，我總是不想委屈她，你是王府里王妃，總要與你知會一聲。」

連城驟然抬頭，露出傾城的笑容，只可惜那笑容是苦笑，她笑著問他：「那不知道要是個什麼位份，才不至於委屈了如玉小姐？」

雖然兩個人沒有夫妻之實，可是這輩子連城就是宣王府的人，連城在意，很在意，因為她身邊還有玉蘭還有冬雪冬梅。

他看著苦笑的連城有些說不出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的位置在你之上，這樣可好？」

連城笑了，無論如何，她已經輸了啊，周子宣愛的是如玉，位份高低，不過是奴才們看人臉色行事罷了，連城垂首繼續看著自己面前的梅花，變回了那個安靜的自己說：「王爺既然怕委屈了如玉小姐的話，不如就娶如玉小姐，為平妻，位份與我同等，也不至於委屈了她。」

宣王看著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蹙起眉心的連城，他知道她難過，可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周子宣點了點頭，離開了西景苑。

連城看著離開的人，心中有些隱隱約約的疼痛，她不知道這種疼痛是從何而來，只知道很疼她的手不自覺的抓緊胸口，眼淚急速的從臉上滑落，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角滑落。

第二天宣王要娶洛如玉為平妻，年前完婚。

連城王妃為王府主事，遷居東大院麟鳳閣，王府大小雜事全部由連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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