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說書的
師父果然說的沒錯,他真的帶著梓苓去了「江湖」。
如今他們一老一小兩個光頭就站在「江湖茶館」大堂的右側,對面就是一個戲檯子,上面一個說書的拍了一下醒木,說著所謂的江湖大事。
「且說在南海之外另有一島,名為荒天島。相傳這荒天島上住的,都是人世間最為絕色的女子,但唯獨沒有男人。那荒天島上的女子為了延續血脈,就在每年的十月初十到島外尋找絕美的男子,與之恩愛之後留下血脈。不過島中規矩:若是誕下男孩,則會被送回其生父身邊;若是女孩,才能留在島上。」
「切,又是這個段子,講了十幾年了吧?」有個客人顯然對這裡頗為熟悉,索性笑著接茬道:「是不是後來有一名荒天島最美的女子,與南淵國的太子有了感情,不願再回荒天島去。結果在誕下一個女嬰之後,那女子被荒天島的島主追殺,最後與南淵國太子雙雙殉情了?」
那說書的見自己的生意被人壓了,臉皮紅了一下。但顯然這說書的也是個老油條了,又把手中的醒木一拍,繼續道:「不過客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其實南淵國太子和那個美人並沒有死,而是偷偷的潛回荒天島上,還取得了大批的寶藏呢。」
「啊?又是寶藏了?上次不是說他們都死了,他們的女兒遇到了江湖第一高手並拜師學藝,後來長大為父母報仇了嗎?」那客人不知道是愛較真,還是喜歡抬杠,再或是就愛多嘴惹人厭的,又給那說書的打斷了。
這樣一來,下面不少客人都鬨笑起來。其中還有幾個道:「算了,這樣的老段子我們可不愛聽。來這江湖茶館坐坐,就是想要聽聽江湖中發生了什麼最新的大事。你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還是收起來吧。」
那說書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手裡的醒木提了半天,然後猛地一拍道:「別說,我這裡倒是還真有一個最新的消息。聽聞七皇子到了青州,要高價收購一萬擔的蠶絲。如今青州的商會都在琢磨這件事呢。」
「哈哈,這是朝廷的事啊,和我們江湖有啥關係?」下面的客人又是鬨堂一笑。
那說書的一臉鄙夷:「你們這些江湖莽夫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青州是個什麼地方?那是水路、陸路最為集中的地方。光鏢局就有十三家,年年往來的貨物能佔全國所有貨物的三成,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啊。那才是真正的大江湖。」
聽說書的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個人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還介面道:「那個七皇子我也聽過,是有名的散財童子啊。聽說每年從他手裡流出去的銀子,能買下半個青州了。這樣的折騰法,又是在青州那樣的地方,也算是一隻腳踏在江湖的船上了。還有人說,那七皇子就是藉此機會籠絡江湖人士,有意謀反呢。」
另一個則是道:「七皇子?就是那個病王吧?說他謀反,誰信啊?聽說他是靠著散財積陰德呢。不然那身子骨弱的一陣風能吹到西天去,說不定哪天小鬼看著他心煩,就給拘走了呢。」
「唉唉唉,跑題了啊。不是說書嗎?怎麼說起青州了?又是七皇子、又是病王爺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快點的,繼續說書,說江湖就行。」有人不願意了,嚷嚷著還是要聽書。
那說書的「嘖嘖」一聲,一副「你們不懂」的模樣,又拍了拍醒木繼續說書。不過說的還是之前荒天島的事兒。
聽到這裡,師父一拉梓苓的胳膊,帶著她從茶館里走了出來。
梓苓本來正聽得有趣,被師父一拉,還有些不大高興:「師父,那荒天島在哪兒?那島上真有寶藏?」想到寶藏,梓苓的一雙大眼閃的就差沒蹦出金元寶了。
「荒天島?沒聽說過。江湖嘛,就是有的沒的都胡亂一說,大家一聽一樂呵而已。」師父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城外走去。
「剛剛還說江湖茶館有江湖上最靈通的消息,怎麼現在又說是些有的沒的?」梓苓撇嘴。
其實她很想繼續聽那個荒天島的段子。不管是找到寶藏,還是那女孩長大了報仇,她都希望那個什麼太子和美人都沒死,後來一家人團聚了。
想到這裡,梓苓還雙手合十,高聲念了句「阿彌陀佛」。再抬起頭來,梓苓恍然道:「師父,你這是要去青州啊?」
師父點了點頭:「嗯,為師帶你去見識一下更大的江湖。」
光水路就走了兩天,然後又是步行了一整天,到達青州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漫天。
一進城,就看到滿城的彩帶、花球,街邊的燈籠都是新糊的紅紙。
「師父,今兒是什麼日子?要過節嗎?」梓苓瞪大了眼睛到處的看著。
「今天是三月初一啊,不是大日子。」師父也頗為好奇。索性拉住一個男子,打聽道:「請問施主,今天是有何喜事嗎?這青州如此的熱鬧?」
「青州商會的會長嫁女兒啊。嫁給了京城的一位皇親國戚,這不是攀上了高枝嘛,就要大排場唄。」那人說著話,還朝前面一指,「師父要化緣就去那邊,會長家裡流水席三天。師父去了,也一定多給香油錢。」
「哦,哦,多謝施主。」梓苓一聽到香油錢,立馬替她師父答謝。還沒等師父打定主意,便直接拉著師父朝那邊走去。
別說,會長家門口接待的管事也頗為客氣。見到來了兩個僧人也沒有嫌棄,還將梓苓和她師父讓到了後院,說是那邊有招待出家人的素齋。
「師父,這素雞不錯,起碼用油炸了三遍,最後還滾上了酥皮,外酥里嫩,真是香啊。」梓苓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小嘴,又夾起一塊拔絲地瓜來。那糖絲拉得老長都不斷,金黃色的焦糖又脆又香。
正吃著,忽然就聽到「咳咳」的一陣咳嗽聲。那聲音叫人聽著心肝發顫,真擔心那人能把肺子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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