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無法承受的痛苦
挺走到林間人的面前,咚一聲又跪下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那些話不斷的在我心裡反覆驗證,不斷的向著我猜測的那個方向全力賓士。但看見林間人眼中神色又開始沉穩了起來,不曉得他會怎麼解釋。
「連我的話你也不信了嗎?你居然相信狡猾對手胡說八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挺搖搖頭,林間人又說,「你的生父不是唐俊達,這一點他說的沒錯。但是你也不必聽他們的一派胡言,剛才這個敵人所說的,用心非常險惡,他心裡知道現在你和我聯手,他占不到一點便宜,所以臨走之前用這種小伎倆挑撥你與我之間的關係,挺兒你不要上當!」
挑撥關係嗎?依著二師叔奸險的性格,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誰是挺的父親。他並沒有全部指出來,但那個二師叔說的又不能說完全不對,起碼他陳述的事情沒有任何水分,如果真的按照我所想的,挺的媽媽在被製作成人干之前,被一夥葫蘆娃在她身上幹了些什麼不好的事情,那挺的親爹搞不好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那麼林間人知道實情,也不可能告訴挺,一瞞瞞了這麼久,還要挺動手殺死這些疑似是自己老爸的人,挺肯定會因為被利用而產生了痛恨之心啊!
果然挺這頭犟驢發了性子,大聲咆哮,「那你到底是告訴我啊。我的爸爸到底是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好了!別在問了,當你我這大仇報了以後,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
「現在、就告訴我!」挺狠狠看著林間人。
「夠了!」
林間人被挺的眼神激起了怒氣,「我說夠了,你就不要再問了,你用腦子好好想想吧,是我從小到大教授了你本領、是我一直在林子里苦等陪伴你成人,不管你的父親是誰,他有給過你一點溫暖或者希望嗎?是我,給了你這些,可是今天你居然因為這人的幾句話,就把仇恨拋之腦後,說出這種糊塗話,你自己想想吧!「
林間人拋下了一大堆道理之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突然又站住了,「送你去巴古大師那裡學習佛經教義,也是我的主意,我想讓你洗凈諸多業果,讓你在仇恨里清醒一點,認清自我,渡人、渡己。還有,以後別喝那麼多酒!」
說完了這些食之無味的大道理,林間人就消失了,留下了愣在當場的挺。挺雙拳猛擊腦殼,哀嚎一聲,「佛法教義就能讓我找到父親嗎?就能讓我坦然接受這些惡果嗎?我是人、是惡種,我為何如此凄苦,連佛也渡化不了我,我又何以渡人!」
至此之後,挺不肯顧及自己的傷勢,又喝了好幾瓶二鍋頭,倒頭就睡,連那萬惡的二師叔會不會殺個回馬槍也不管了!
我覺得挺雖然面對這些關於他身世的問題上,又笨又蠢,但七七八八也能猜到和我想的那樣,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和我知道的差不多,我們也在一直探討。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挺面對那些殺自己母親的人,又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呢?
我就是為挺想一想,也會覺得無法面對!
所以,今天我就任由挺醉了,第二天早上,挺睜著雙眼看著房頂,我勸他什麼他都不說話,後來田攸甜給我打電話,讓我和她去一下醫院,要去拿她爸爸的體檢報告。
因為最近她父親自從去了醫院體檢之後,精神狀態就一直很不好,她有點吃不準,所以想讓我陪她,我看了看就跟死狗一般,一動不動的可憐的挺,只好出門去了。
忽然挺叫住我,「楚,你說,我的仇還應該去報嗎?」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回不過神來,說繼續報仇吧,總感覺很古怪,和之前那種一往無前,毫無顧忌的想法不同了,而且作為朋友的我,一個正常的普通人而言,怎麼可能會想讓自己的朋友去殺人呢?潛意識別管這對不對,都很排斥!
但是不要報仇了,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挺媽媽的可憐,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好慘,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真的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我答不上來,挺似乎也沒準備聽我的答案,我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堅強起來,我覺得不管你報不報仇,你的媽媽在天上都會希望你能做一個快樂的孩子!」
我看挺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只好走了。
一會功夫我就到了醫院,不見田攸甜,於是給她打了個電話,當電話通了的時候,忽然就在大廳里,響起了一陣鈴聲,而且那聲音很近。
我低頭一看,就在我旁邊的座位上,田攸甜正失魂落魄的坐著呢。
當時我就笑了,「呦,你怎麼不叫我一聲呢。」
可是我忽然看見田攸甜手裡的那份體檢報告無力的垂在腿邊,我就預感到不對了,田攸甜抬起臉來,眼睛很紅,我就坐在她身邊,「怎麼了?結果不太好嗎?」
一說完,田攸甜就把臉埋在我的懷裡了,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老楚,我沒想到、真的,怎麼會這樣呢?好像做夢一樣,你掐我一下吧,讓我醒來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拿過報告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肺癌兩個大字!
我也一下就蒙了,怎麼會這樣……
癌症,一直是世界醫學難以攻克的難題,而且發生在我們這些普通家庭身上,簡直就像能夠壓死駱駝的稻草一樣,我看著攸甜痛苦的樣子,咬了咬腮幫子,忽然之間,我就很心疼田攸甜。
她、只是一個樂觀、開朗,體貼人的女孩子,怎麼能承受這些痛苦呢?
「攸甜,你振作一下。」我扶泣不成聲的田攸甜起來,看著她的眼睛,田攸甜抹了抹眼淚,「我只是覺得我爸不應該這樣,上天太不公平了,他一輩子什麼都沒享受過,只喜歡抽幾根煙而已,居然得了肺癌……」圍嗎狀才。
我詢問了一下醫生是怎麼說的,田攸甜告訴我,現在病情屬於中期,需要儘快化療,雖然這是很嚴重的病,但好在發現的不晚。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媽媽講,我好亂,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緊緊的抱住了田攸甜,此刻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稍後田攸甜的心情有所減緩,才給她媽媽打了電話,以中午出來吃個午飯的名義,這也是我出的主意,因為攸甜的父親一直在家,如果回家商量這件事情的話,難免會露出什麼倪端,那樣會對病情不利的。
中午,攸甜的母親得知了老公的病情,母女哭的稀里嘩啦,慌了神,都問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忽然,攸甜的母親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要花很多錢,小楚,我們家的條件不是很好,你能不想先借給阿姨一些錢,讓阿姨帶著你叔叔看病啊!」
頓時我就傻了眼,不是我不想借,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手頭上的那幾萬塊,無異於杯水車薪。
攸甜叫了一聲,「媽!」
被她母親止住了話,「難道你不知道咱們家的狀況,根本負擔不起,小楚,你能不能先借一點給阿姨。」
我想了想,立刻出去取了五萬,我覺得雖然錢不多,但是如果能讓攸甜的家裡減輕一點壓力,我也會輕鬆一點,尤其對於田攸甜,說不清道不明的,就是很不想讓她有更多的壓力。
回去把錢交給田攸甜的母親,她一看,「這麼少,才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