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尋
門口,急匆匆跑回來的宋雨濃,正雙手扶腰,彎著身子大口喘著粗氣。
「子依,你看……」周琪兒用手指著宋雨濃:「你要找的人就在校門口呢!」
「啊!」秋子依已經望見了宋雨濃,什麼事情要把急得累彎了腰,喘著粗氣的地步?她的那一張冰美俊俏的臉都有些缺氧呢!怎麼不見劉思堯?劉思堯又在哪裡?難道……劉思堯出什麼事了?秋子依倒吸了口冷氣,不由得大吃一驚!張著嘴巴,奔向宋雨濃,不會吧?如果雨濃和劉思堯在一起,並且,劉思堯……她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學校吶,又不是醫院?秋子依收回了思緒,放慢了腳步。
「喂?子依?你發什麼神經啊?」周琪兒被秋子依節奏給弄得不知所措了:「一會快一會慢的,這節奏會把人搞瘋了呢!」
「周琪兒……」秋子依突然冰起臉來,她可你從來沒有給誰冷過臉色……
「呃……」周琪兒望著秋子依冰寒的臉色,嚇的不知所措,顫瑟地問:「同桌?你怎麼了?」
「……」
秋子依緩了緩冰凍的臉色,努了努嘴說:「瞧,有人關心呢!」
「什麼?」周琪兒被她的思維給打亂了,真是更加跟不上節奏:「同桌,人家文科生,理科生都不是,人家是文藝生啊」周琪兒撅著嘴都能拴一頭驢呢:「子依,不要那麼跳躍,弄點兒通俗的好不好?誰關心誰呀?」
校門口除了宋雨濃外恐怕只有空氣了!
周琪兒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頭霧水,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那一定是秋子依發燒呢?可這個時候她真是有些膽怯不敢觸碰秋子依的額頭啊!因為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秋子依會這樣地冷若冰霜呢!
「周琪兒,我們回去吧!」秋子依冷冰冰的說。
「啊!」周琪兒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說:「可是……我們已經到大門口了啦?就這麼回去,況且,說不準宋雨濃知道劉思堯的下落呢?」
「我……」秋子依冷冷地說:「……不想知道劉思堯的下落。」
「啊!」周琪兒怔住。
「喂?」周琪兒奇怪的說:「秋子依,是你吵著要來找劉思堯的?」
「……」
「現在又吵著回去!」周琪兒莫名其妙:「沒道理?」
「周琪兒,你別問了。」秋子依細聲的說:「現在不想和你解釋!」
「好了,班頭,你總是對的,聽你的。」周琪兒附和的說:「咱們現在就回去。」
「秋子依!」宋雨濃此時已經稍微地緩過氣來,馬上臉凍若冰霜,如果說秋子依剛才那是滿面冰霜可與此刻的宋雨濃的冰霜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秋子依的冰霜只不過是冬天放到冰里的凍秋梨而已。只聽宋雨濃霜刀冰劍般厲聲喝道:「你站住。」
「哦!」秋子依驚得收住腳步,有些錯愕:真是天大的笑話,難道劉思堯讓給了你還不夠嗎?惹不起躲得起總該可以了吧?咱們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秋子依都是這樣退讓了!難道你還需要「血滴子」一樣趕盡殺絕嗎?太過了吧?就算狹路相逢也不能騎到人家頭上拉屎尿尿吧?況且……
秋子依有些憤怒,反正都已經晒成鹹魚幹了!她帶著視死如歸捨我其誰的氣魄轉過身影,瞪起眼睛:「你想怎麼樣?」
「哼!」宋雨濃也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斥著濃濃的敵意,擰起了眉宇,好不恐怖,她冷冷的說:「我想怎樣?」
真是的,火藥味兒十足呢!不過秋子依的氣焰被她那雪山崩塌一樣的陣勢給壓了下來。
秋子依望著她那噴射寒光卻不失咄咄逼人的大眼睛——依然美麗的迷人,秋子依真是醉了,她要用一生的時光羨慕宋雨濃的高高在上的氣質!如果她不喜歡劉思堯又有誰能配得上劉思堯呢?唉,她可真是市長千金呢!秋子依算什麼?沒有父親,母親,只有奶奶的可憐蛋!
「爸爸!我想你!媽媽,我想你!你幫幫我吧!」
秋子依無依無靠——她對父親、母親的記憶是那樣的模糊,她不懂得是父愛與母愛!小時候經常問奶奶的一句話就是:奶奶,爸爸媽媽活著的時候也是像奶奶一樣疼愛小子依嗎?
「嗯,爸爸很疼你的,家裡有好吃的第一個就想著你,當時奶奶都嫉妒呢!還吵著找你爸爸算賬!」每次奶奶說完都要掉下心酸的淚水,她老人家哭的是那麼傷心,萬萬沒想到兒子是那麼早先走了一步,只留下她們祖孫二人!
秋子依的父親很英俊,也很能幹,年紀輕輕就擔任村長的職務。每天除了村務之外就是沉浸在家人的溫馨與快樂之中。
天有不測風雲,變故源於村中的耕地被市裡強行霸佔開發成樓盤,父親組織人員去市裡伸張正義,得到的回復是全市統一規劃,擴大城市建設。沒有辦法父親和母親只好守候在村中耕地(國家規定耕地是不可強佔的)阻撓他們的建設,結果,悲劇發生了!記得那是一個風力極大的春天,父親頂著料峭的春風,倚在剛剛立起的塔吊下面,阻止著他們的工程,母親依偎在父親的身旁,這裡是他們祖祖輩輩生存吃飯的地方,怎麼能說占就佔了呢?
風很大,乾枯的樹木在風沙中已經是無法忍受。工地的負責人,聽說是叫劉什麼的,奶奶記不清了,曾經出來阻止過幾次,無果后也就眯到辦公室里躲避風沙。塔吊在風中搖曳著,搖曳著,突然倒塌下來……父親推開了母親,當場氣絕身亡,母親砸成了重傷,沒幾天也去找父親去了!
秋子依的心志徹底崩塌,垂下頭,軟泥一樣乖順:「什麼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宋雨濃失去了理智,忘記了自己是市長的千金,活生生的像個市井潑婦,她依然那樣美麗迷人,不過火藥十足的表情掛在臉上顯得那麼不搭調,只聽她反唇相譏:「……那得先問你?你心裡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秋子依再次錯愕,不由內心泛起剛剛平復的波瀾:我都做了什麼?這些日子,除了躲避還是躲避,難道躲避和忍讓也會錯嗎?那天下還有什麼公理,難道你們有權有勢的就會欺負一個無父母的孤兒,算什麼英雄好漢?對了,是女生。
「哼!」宋雨濃狠狠地白了秋子依一眼,憤怒無比,鄙視地說:「裝什麼糊塗?虛偽……」
宋雨濃撇下了這一句,就不再理秋子依了。
「哎呀,哎呀!」旁邊一直忍耐的周琪兒已經無法壓住心中的怒火,忿忿的竄了上去,戳著宋雨濃的鼻子就罵:「你個小賤人?搶了劉思堯不算,還要在這裡耀武揚威,裝什麼高貴,市長千金就了不起,殺人不償命嗎?」
「……」
宋雨濃瞪起了憤怒要噴出火的眼睛,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一定把面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剁成八瓣,這樣也許才會消心頭之恨。
「居然罵我「小賤人」,好無教養,真想上去把她嘴巴撕開,然後去醫院叫鄭叔叔給她的嘴巴全縫起來。」宋雨濃想著。宋雨濃沒有時間和精力理會眼前冒出來的周琪兒,她只是冷靜地轉過頭去,冷冰冰的丟下一句:「秋子依……劉思堯現在還在醫院裡呢!」
然後,她就獨自離開了。
「啊!」秋子依驚愕的跳起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眩暈,多虧周琪兒眼疾手快扶住了秋子依搖搖晃晃的身體,轉瞬她像瘋了一樣奔出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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