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大結局(下)
第300章:大結局(下)晚上。
雨念沒有住在公寓那邊,回了別墅。
陸柏昇今天有應酬還沒回來,朵朵正和秦子琴還有陳媽在樓下客廳玩遊戲。
雨念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陸慕慈下午給她的那封信,正看著。
念念,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奶奶已經不在了,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不要哭,奶奶不希望看到你掉眼淚,奶奶希望你今後的人生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孩子,首先,奶奶要和你說聲對不起,在陸家的這幾年,奶奶沒有好好待你,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心裡難受,奶奶都知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請原諒奶奶。
今天,奶奶給你寫這封信,沒有別的,只是有一些心裡話想要和你坦白,其實,你和小昇的婚姻,是我同意的,實不相瞞,在你還沒進陸家之前,我就調查過你,所以,有關你的身世以及你父母,包括他們和小昇父母之間的恩恩怨怨,我都十分清楚,也許,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父輩們的那些事你都清楚了。是我教子無方,才讓他毀了兩個家庭。
當初,是我要小昇娶你的,最後他會答應娶你,其實,我知道他的目的,念念,你可能無法理解奶奶的做法,但如果時光能重來,我還是會這麼做。
小昇對你父親的執念太深,如果我不讓他娶你,以他當時的心理,我不知道,後果會變成什麼樣。小昇這孩子從小承受了太多不該屬於他的壓力,對他來說,他沒有家人,沒有童年,他只有他自己,我不希望就這樣毀掉他,我想,讓你們結婚,也許你能感化他,讓他慢慢走出那些陰影,放下心中的執念,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事實證明,我的這個決定是對的,和你結婚之後,小昇一點一點在變化,這些改變,也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但我卻一直看在眼裡。
念念,和你結婚之前的小昇,你一定不清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吧。
其實,他很自閉,也很自卑,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他甚至連他自己都懷疑,在他八歲那年,他自過殺,拿削鉛筆的小刀,在自己右腳腳踝那劃了一刀,可能是上帝也心疼這孩子吧,這一刀下去並沒有切到動脈,家裡的傭人也發現得及時,這才保住了他。雖然沒有切到動脈,但也流了不少血,傷口切得很深,以至於至今那兒還留有一塊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看到這裡,雨念已經完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和陸柏昇結婚那麼久,她從來都沒發現,他腳上有刀疤,也更不知道,他竟然自過殺。
在她心裡,陸柏昇永遠都是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無懼任何風雨,彷彿沒有什麼能夠打倒他,他就像那高高在上,能主宰一切的神,從來都只有他人敬畏他,崇拜他的,他怎麼會自閉,會自卑呢?
雨念不相信,更無法去想象那樣的陸柏昇是什麼樣子。
她咬著牙繼續往下看:後來他長大一些,我便把他送出了國,還特意把他母親安排到了他身邊,本以為換個環境,有母親的陪伴,他的心理問題會有所好轉,可我沒想到,離開了陸家,他反而過得更辛苦,小駿的暗殺和毒害,徹底激怒了他,他就像一頭沉睡的雄獅,突然被驚醒,他開始學會反擊,學會讓自己變得強大,最後變成你所熟悉的這個陸柏昇。小駿和他母親做的那些事,讓我震驚又憤怒,可等我知道一切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
雨念看著紙上「暗殺」、「毒害」那兩個詞,只感覺心裡像是有一隻大手狠狠擰著,窒息般地刺痛,一點一點從心底最深處湧上來。
雙目,瞬間就被一層薄霧瀰漫,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努力壓著胸口那不斷膨脹的酸楚和心疼。
她做夢都沒想到,陸奇駿竟然還暗殺過陸柏昇。
那些年,陸柏昇到底經歷了什麼?
為了顧全大局,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念念,你能體會奶奶心裡那種撕心裂肺,又無能為力的感受嗎?
能,她能。
雨念拚命點頭,頓時淚如雨下。
她深刻地能體會得到奶奶心裡的那種痛,作為一家之長,看著自己的子子孫孫互相殘殺,還有比這個更讓人痛心的事嗎?沒有,這個世界,任何感情都抵不過親情的力量,當最親的人,舉起利刃,視彼此如仇人,怎麼能不痛心。這比殺了她還要讓她覺得難受上百倍。
我想,你一定能感受得到,你是那麼善解人意,那麼單純善良。念念,奶奶是個自私的人,我不希望看到陸家毀在我手裡,所以,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我知道我的縱容和自私傷害了很多人,奶奶這麼多年也一直活在懺悔和自責里,和你說這麼多,也並不是想為小昇辯解什麼,奶奶和小昇都有愧於你,只是,奶奶希望,如果你還能原諒小昇的話,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我不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們還是不是夫妻。
但我在遺囑里,對小昇說的是,如果他想成為陸氏的繼承人必須和你是夫妻,你擁有陸氏的股份,如果你們離婚,那麼陸氏所有財產將歸你所有。孩子,這是陸家欠你的,也是奶奶最後能為你所做的,也是奶奶能盡到的最大彌補,希望你能接受。
小昇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也是陸家的福氣,雖然,現在這個家已經支離破碎了,但奶奶還是相信,只要有你在,陸家便永遠都不會敗。
寫了這麼多,都是一些不中用的話,念念,奶奶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有來生,我仍然希望你是我的孫媳婦。
好了,不多說了,孩子,希望你未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像現在這樣勇敢,堅強地走下去,上帝不會虧待你的,相信奶奶。
看到最後,雨念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一直以為在陸家那些年,她所受的委屈,根本沒人知道,也沒人能體會,原來奶奶一直都看在了眼裡。
她更不知道,原來陸柏昇會娶她是奶奶的要求。
奶奶說得沒錯,如果,不讓陸柏昇娶她,也許,爸爸和佟氏早就毀在了他的手裡吧。
她忽然慶幸,陸柏昇當初娶了自己。
正看完,就聽到院子里傳來汽車的聲音。
雨念知道是陸柏昇回來了,她把信收起來,放到抽屜里,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朝樓下飛奔而去。
陸柏昇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樓梯上跑下來。
想叫她慢點,還未來得及開口,那人兒便已經撲到了自己的懷裡。
雨念緊緊地抱著他,那麼用力,那麼依戀地抱著他。
「老婆,今天怎麼這麼熱情。」陸柏昇回神,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心情極好地打趣。
雨念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不讓他發現自己哭過,只悶聲說,「老公,我愛你,我好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陸柏昇怔了下,他垂眼,有些受驚地看著懷裡的人兒,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聽到動靜從客廳跑出來的朵朵,看著門口相擁的兩人,立馬要上前來湊熱鬧,所以剛才雨念那句表白也被她聽到了。
她站在陸柏昇的腳邊,仰著臉,看著他,「爹地,媽咪在和你表白誒,她說她好愛你哦!」
小傢伙從生日過後,沒人教,便自然而然地改了口,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比心的動作。
陸柏昇被她逗笑,心頭湧起一陣狂喜。
顧不得那邊陳媽和秦子琴都出來了,捧著雨念的臉,就深情地長吻起來。
雨念也沒再像往常那般不好意思,而是大方地回吻他。
兩人就這麼肆無忌憚地開始在門口擁吻了起來。
「咦,爹地媽咪你們當眾撒狗糧,討厭。」小傢伙捂著眼睛誇張地尖叫。
雨念和陸柏昇充耳不聞。
那邊的秦子琴和陳媽被她這句話惹笑,看著這一幕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朵朵,不要理他們兩,來和奶奶下跳棋。」秦子琴怕影響孩子的心智發展,趕緊把她叫開,也免得打擾他們小兩口你儂我儂的親密。
…………………………
雨念本是洗過澡了的。
在陸柏昇的誘哄下,又陪他洗了一個。
最後的結果就不要說啦,雨念在浴室被陸柏昇從頭到腳吃了一遍。
陸柏昇抱著軟綿綿的她從浴室出來,看著昏昏欲睡的她,忍不住打趣,「陸太太,你這戰鬥力也太弱了吧。」
雨念睜開一絲眼,瞪了他一下。
這個男人真是一頭餓狼,剛才在浴室就要了她兩次,要不是她求饒,第三次又要來了。
陸柏昇看著她這迷糊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可愛,眼角眉梢都掛著滿足而又甜蜜的笑容。
他伸手,把她攬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長指挑起她的長發在指尖輕輕把玩著,雨念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只覺得無比安心。
「念念,我們再舉行一次婚禮吧。」
「不要!」陸柏昇的話一出,雨念直接拒絕。
「為什麼?」
「好累!」
陸柏昇白了她一眼,決定這件事還是別問她了,自己做主。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她一個完美的婚禮,想要彌補她,當初結婚,他根本就沒有做到一個丈夫的職責,現在,他不想再給她留任何遺憾。
雨念其實沒什麼睡意,只是有點疲倦而已,她腦海里都是奶奶信上那些話,想開口問陸柏昇經歷過什麼,可又怕自己觸到他心裡不願提起的傷口。
想了想還是不要提起那些過去了。
只是想到他曾經還自過殺,心裡就疼得不行。
想到什麼,她坐起來,把被子掀開,抬起他的右腿看過去。
果然,腳踝那有一道刀疤。
雖然過去這麼多年,那傷口看起來還是有些猙獰,雨念眼眶有些發酸,她抬手輕輕摸了摸那已經不再疼痛的傷口。
「疼嗎?」
陸柏昇被她這突然的動作驚了下,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搖了搖頭,「不疼。」
「這是怎麼弄的?」雨念狀似無心地問他。
陸柏昇頓了下,才笑著說,「小時候頑皮,不小心刮的。」
說著,陸柏昇把自己的腿拿開,不再讓她看,重新將她抱入懷裡。
聽著他這回答,雨念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強忍著心裡的難受,揚起臉,看向他,「以前我都沒發現。」
語氣里有自責的口吻。
陸柏昇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又不是好看的東西,你最好永遠都不要發現。」
「不,以後你有多少根頭髮絲我都要知道。」
陸柏昇啞然失笑,「陸太太我覺得你用數我頭髮絲的這些時間,還不如讓我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雨念眨了眨眼睛,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問,「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這個嘛,我覺得言傳身教你會更容易懂。」說罷,陸柏昇被子一拉,就蓋在了兩人頭上。
「陸柏昇,你是色狼!」雨念在被子里抗議。
「對,只色你的色狼。」
………………………………..
陸慕慈沒在國內長待,回了法國,畢竟那邊有了家,臨走前,和秦子琴見了一面。
兩人本來就只是認識而已,說不上很熟,但也沒什麼恩怨。
秦子琴主動和陸慕慈說,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她當做娘家人,以後經常回國來走動。
陸慕慈滿口答應。
走的時候,秦子琴還特意去機場送了她。
…………………
沒過兩天,郭子萱也回國了。
陸柏昇和雨念帶著朵朵一起去接的機。
和陸柏昇和好的事,雨念已經在電話里告訴了郭子萱。
郭子萱一下飛機,看到前來接機的人就開始打趣,「陸少爺,抱得美人歸,今天歸你請客吧。」
「當然,餐廳已經訂好了位置。」陸柏昇過來幫她推行李。
「喲,幾年不見,到底變了不少哈!」郭子萱看著陸柏昇笑。
雨念只挽著她任她打趣,不解圍。
陸柏昇也笑米米地問什麼,回什麼,接招拆招。
餐廳是陸柏昇定的,江淮新開的一家法式餐廳,人氣頗高。
席間,雨念帶著朵朵去洗手間上廁所。
桌上只有陸柏昇和郭子萱。
「怎麼樣,在國外找了個外國男朋友吧。」陸柏昇主動開玩笑地問。
這句話,他其實替某人問的。
郭子萱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半開玩笑,半點真地回他,「當然,外國那麼多帥哥,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讓自己閑下來的人嗎?」
陸柏昇失笑。
「恭喜你啊,終於把雨念找回來了。」這句話郭子萱是由衷地說的。
陸柏昇認真地點了點頭,舉起酒杯,「謝謝你這麼多年對她的照顧,我敬你。」
郭子萱抬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陸柏昇,話我今天放這了,如果你以後再敢欺負雨念,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別說你不會放過我,我自行了斷。」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當然。」
「陸柏昇,有些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郭子萱放下酒杯,輕聲喃喃。
「不妨直說。」
「我知道,你和雨念重新在一起,有一件事,雨念肯定沒和你說。」郭子萱憶起那件事,心口疼了下。
「什麼事?」陸柏昇也收起笑容,一臉正經地看著她。
「念念不能再生育,其實和你們第一個孩子流掉也有很大的原因。」郭子萱深吸了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出來。
陸柏昇聽著,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你說什麼?」
「念念懷過你的孩子,還記得當年林夢溪從樓梯上摔下來嗎?那時候,雨念已經有了身孕,孩子也是那時候沒了的。」
郭子萱的話,將陸柏昇的思緒一下子拽回了七年前。
在陸家樓梯上發生的那一幕,他還清晰地記得,當時,雨念躺在地上,求他救她,而他……
濃烈的自責和懊悔席捲整個心臟,讓陸柏昇整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的郭子萱,只感覺耳邊全是一陣轟鳴,像是有無數炸彈在炸開。
「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陸柏昇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
郭子萱輕笑了一聲,「陸柏昇你忘了么,當時,你和林夢溪鬧了那種醜聞,你和念念正在鬧離婚,你覺得以雨念的性格,她會和你說嗎?」
陸柏昇無言以對。
「其實,我覺得讓雨念最傷心的不是你和林夢溪之間的誤會,而是你對她的不信任,也許你現在都不會相信,其實,林夢溪是自己故意從樓梯下滾下去的,目的就是想引起你的同情,而雨念正是去救她,才會從樓梯上摔下來。」郭子萱現在複述那段往事,都覺得胸口窒息般地疼。
陸柏昇聽到這些真相,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獃獃地坐在那。
整顆心都擰成了一團。
「陸柏昇這些話,我本打算這輩子都不告訴你的,但如今你們又在一起了,我和你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既然雨念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管她能不能再為你生孩子,你都不能再辜負她。」這句話,郭子萱說得很鄭重。
其實不用她強調,陸柏昇也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
「我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雨念的身體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你們還是再努力試試吧,萬一發生奇迹了呢!」郭子萱又補上一句。
陸柏昇能明白她的意思,這麼久,其實他一直都想帶雨念去做個身體檢查,不為別的,就想知道她現在的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好,但又怕她亂想,以為是他想要孩子,才一直沒和她說。
如今聽了郭子萱這話,陸柏昇心裡除了深深地自責和悔恨之外也有了另一個大膽的決定。
話正說到這,門外傳來了朵朵和雨念的對話聲。
郭子萱和陸柏昇相視一眼,沒再往下繼續聊。
…………………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陸柏昇將郭子萱送回了郭家。
回家的路上,朵朵已經在雨念懷裡睡著了。
從吃飯到回家,一路上陸柏昇都沒有說話,雨念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一到家,他便抱著朵朵率先進了屋。
秦子琴看著他們這前後腳進門,兒子一臉沉默,問雨念,「怎麼啦,吵架啦?」
雨念邊換鞋,邊搖了搖頭,「沒有。」
「那昇兒怎麼表情這麼凝重?」秦子琴怕小兩口吵架,隨著和雨念相處這麼久下來,她可是越來越喜歡這兒媳婦了。
加上還有另一個兒子一直在自己身邊誇她,愛屋及烏,現在秦子琴全拿雨念當親閨女疼。
「可能是公司有什麼事吧,司遠今天來了?」雨念進屋,看見茶几上插著一束鮮花,扭頭問秦子琴。
「剛走呢,一直想著朵兒回來陪她玩一會,突然接到朋友的電話,出去玩去了。」
「哦,那媽我先上樓了,朵朵還沒洗澡。」
「好,上去吧,你們兩好好的啊!」秦子琴拉了拉雨念的手,眼有擔憂地叮囑。
「放心吧,媽,我們不會吵架的。」雨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
陸柏昇把女兒放到卧室后,便直接進了書房,沒有再出來。
雨念以為是他公司出了什麼事,也沒去打擾她。
直到夜深。
雨念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得快要睡著了,他才進來。
陸柏昇快速地沖了個澡,便尚了床。
雨念還沒睡,翻了個身,鑽進他的懷裡,陸柏昇摟著她,靠在床頭。
「發生什麼事了嗎?」雨念輕聲問他。
陸柏昇沒說話,雨念抬眼去看他,這才發現,他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怎麼啦?」雨念坐了起來。
陸柏昇拉著她的手指,輕輕在掌心揉捏著,良久才輕聲喚了她一聲,「念念!」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別生氣好嗎?」
「如果什麼?」
「如果我說,我們兩再試著要一個孩子行嗎?」
「陸柏昇你……」
「念念,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我們兩個或許還可以再努力一下,我剛查了,也打電話問了義大利那邊權威的醫生,他們都說你這種情況,要個孩子是完全有可能的,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寶寶的,不要失去信心,我們再試試好不好,我陪著你,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我們權當是好玩,可以嗎?」陸柏昇盡量讓自己說出的這番話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心理負擔。
雨念和他重新在一起,她面上雖然什麼都不說,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內心的自卑,和不自信,偶爾在路上,遇到孕婦,她的小心翼翼和她眼睛里偶爾流露出來的那種傷感,他都看在眼裡。
他知道,她比誰都想再要一個和他的孩子。
之前並不知道她是什麼原因不能懷孕,但他每晚還是很努力很努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懷上。
現在已經知道病因了,加上有醫生的建議,他相信,只要雨念克服自己內心的障礙,就一定能再懷上的。
「所以,你剛才在書房都是再查這個?」
「恩。」
「那你還知道什麼了?」直覺告訴雨念,子萱今天一定和陸柏昇說了什麼。
陸柏昇抿了抿唇,沒有馬上開口,眼睛卻是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
看著她這表情,雨念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
兩人四目相對著,霧氣瞬間瀰漫了雙眼,陸柏昇抬手,輕撫著雨念的臉龐,好久好久才沙啞著聲音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話一脫口,眼淚就從陸柏昇的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雨念的眼睛也濕了。
「念念,為什麼要瞞著我!」
面對他這柔聲質問,雨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念念,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那時候懷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對不起……」說著,說著陸柏昇突然就像個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想到自己的孩子,有機會活下來,卻被自己親手毀掉。
陸柏昇的心裡,就像是有一把刀在絞著。
「對不起,念念,我真的不知道……都是我太混蛋……」從未有過的自責,攫住了陸柏昇的每一根神經,他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柏昇,別這樣……」看著這樣的她,雨念心裡也不好受,她連忙制止他。
「都過去了,別提了。」雨念抱著他的頭,努力安撫他。
那個孩子,直到如今,她都還會夢見,每一次,在夢裡,她都哭得撕心裂肺。
陸柏昇此刻心裡的痛,她能真切地感受得到。
因為那是他們的孩子!
「念念,對不起……」陸柏昇抱著她,在她懷裡,哽咽著聲音一遍又一遍地懺悔,哭得不能自已。
雨念皆是淚流滿面。
「念念,我們在試一次好嗎。」陸柏昇抬起淚眼,定定地看著他。
面對著這樣的陸柏昇,雨念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來,因為她也很想要一個和他的孩子。
雖然他們有朵朵,已經很幸福了。
可是,有一個他們的孩子,意義卻是不一樣的。
她沒有再逃避,也沒有再猶豫,輕輕點了點頭,「好!」
…………………………
翌日,陸柏昇就安排義大利的醫生飛到了江淮。雨念也很積極地配合醫生做各種檢查和心裡治療。
就這樣,日子過去了三個月。
某個周末的清晨。
陸柏昇還睡著,只聽到浴室里傳來一聲尖叫。
他一激靈就醒了,掀開被子,立馬就朝浴室跑去。
「念念,怎麼了,怎麼了?」他以為是雨念摔了。
結果一推門,就看到雨念舉著驗孕棒,站在馬桶邊,大哭著。
陸柏昇心頭鬆了一口氣,心想只要她沒摔就好。
以為是像往常那般,又沒懷上,他走過去,伸手抱住她,安撫,「沒事,這次沒懷上,還有下次。」
「陸柏昇,兩條杠。」雨念抽抽搭搭地說。
陸柏昇聽到兩條杠,怔了下,「兩條杠?」
「你自己看。」雨念把驗孕棒遞給他。
他拿過來一看,真的是兩條杠,眼中一喜,立馬就抱起了雨念旋轉起來,「老婆,你太厲害了。」
「別亂動,快放我下來。」
「好好好,我不亂動,老婆我真是愛慘你了。」不能動,陸柏昇捧著她的臉,顧不得自己還沒刷牙,就深吻了起來。
……………………………
兩個月後。
陸柏昇帶著雨念做完產檢回來。
自從知道雨念懷孕了,家裡的傭人多了兩倍,就連育嬰師都請了兩個回來。
雨念說陸柏昇太誇張了,陸柏昇不以為意。
秦子琴聽到汽車聲,就從屋裡出來跑了出來迎接,松怕雨念磕著哪裡。
任司遠看著母親那緊張的樣子,直好笑。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大人孩子都好嗎?」秦子琴扶著雨念一眼心急地看著陸柏昇問。
陸柏昇一臉抑制不住喜悅地說,「媽,不僅大人和小孩都很好,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念念懷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
太好了!聽到這個消息,整個陸家上下歡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