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在時光里等你001 傾城之戀
番外我在時光里等你001傾城之戀港城,20xx年珠寶展會。
這一年的珠寶展會幾乎引發了全球的轟動,據說有不少國家的人親臨港城參加了這個展會,展館里設有幾千個展位,雖然外面高溫炎炎,但是巨大的展館裡面卻清涼十足,各色行人絡繹不絕,有的是想目賭今年最新流行的珠寶趨勢,有的是想尋求一線商機。
畢竟,每一年的珠寶展會都會造就無數個機會,也會讓很多人失意,或者得意。
今年比較意外的是,一向跟珠寶不沾邊的容家也參加了這次的展會,並且在展會中獨佔鰲頭,據說容家有一塊名叫傾城之戀的半玉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那塊半玉,據說來歷神復莫測,最主要的是價值連城,哪怕如珠寶界的頂尖設計師都說這玉乃是千年不遇的美玉,所以容家借著這個勢頭在珠寶展上一炮而紅。
展館外的人流量更是絡繹不絕,為的就是親眼目賭那一塊玉的真容,那塊玉放在透明的玻璃櫃下,淡紫色的玉,彷彿流動著魅惑的光芒,外面鑲嵌著白金裝飾。
看起來非常普通,很多人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塊玉會價值連城。
而展館外,一個女子已經盯了那塊玉很久了,她四周人來人往,唯有她彷彿是千年不化的化廠一般,目光痴迷一般的望著那塊玉。
很多人不知道那塊玉的秘密,可是她卻是清楚的。
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那塊玉,蕭家的玉,突然,展館里的燈一下子全滅了,人群驚慌了起來,有管事的經理在叮囑大家不要慌亂,可是黑暗總是無端帶給人一些恐慌,人群里並不太平,而女人趁亂摸進了展館,在自己精算過的展櫃停了下來。
展館的黑暗之中,像是一隻藏匿著一隻巨獸,隨時都能將人吞噬乾淨一樣,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正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催淚彈!
難不成今天也有人跟她抱有同樣的目的,女子顧不得別的隨手在衣服上撕掉一大塊布蒙住了鼻子和嘴巴,可饒是這樣還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些那刺激性的液體。
眼睛被視線擋的有些模糊,可是今天是她唯一的機會,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道鋼絲,迅速而快捷的破解密碼,她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黑暗之中她的手彷彿像是靈動的生命一般,沒有人能看出來她的動作,快到極致,讓人眼花繚亂,又彷彿在舉行一種神秘的巫術。
突然得的一聲,保險柜打開了,她輕舒了一口氣,被刺激過度的眼睛這會兒已經慢慢有些適應,但是她的手還沒有伸進柜子里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道勁風向她襲來。
她是殺手,天生知道哪裡有危險,哪裡沒有危險。
心裡一跳,難不成容家人發現了?
可是她已經穩穩的迎了上去,出手快如閃電,只想儘快解決這個問題,帶走這塊玉,但是對方壓低的嗓音帶著一股子迫人之感:「馬上離開這裡。」
這個聲音,蕭笑從來沒有忘,也沒有敢忘,細細的眉頭輕輕的擰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如珠如玉一般的眸底彷彿流動著一抹漂亮的光景,而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並沒有因為對方是熟人而放緩半個動作:「那塊玉,我勢在必得,如果你再攔阻我,我絕不手軟。」
她朝對方攻了過去,招招凌厲,可是對方也不差,逼得蕭笑連連後退,她心知今天算是出師不利,她頭一天來盜寶,竟然碰到了安念塵,真tm的倒霉,蕭笑暗罵了一聲。
「快走!」安念塵又喝了一聲,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讓她走。
「不走!」蕭笑也是倔強的姑娘,如果不是倔強,她這幾年也不會走上那樣的路,眼底的血腥一閃而逝,但是她也明白,這裡不是較真的地方。
如果真的被發現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安念塵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了:「不要任性,趕緊走,不然你就真的走不掉了!」
蕭笑也知道都是安念塵搗亂,如果不是,她這會兒估計早得手了:「那還不是怪你!」
安念塵逼的她步步緊逼,可是蕭笑卻打死不願意離開展櫃一點,兩人黑暗裡交手了無數回,對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將她逼退,而她的目的同樣簡單,就是拿到那塊玉。
蕭笑突然寄出手中的金蟬絲,金蟬絲在空氣中絞成了一道凌厲的風,直直的朝安念塵的面前襲了過去,而安念塵看到那道凌厲的光,下意識的往後一俯身。
金蟬絲瞬間擊中了他身後的一隻玻璃櫃,呯的一聲巨大聲響,竟是擊碎了那個展館。
玻璃渣子四濺,男人眼底閃過一道凌厲的光:「你瘋了不成!」
「沒錯,我瘋了!」蕭笑想,她早就瘋了,為了蕭家的玉,她已經成了瘋子。
安念塵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而他今天並沒有帶太多人來,如果真的被容家發現,恐怕今天的事情不會善了:「趕緊走!」
話是這麼說,蕭笑也清楚明白,今天這個事情算是徹底被攪黃了,依著容家人的精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會有人來竊玉,而她明知是陷阱,還要落了進來。
可是她還沒有動作的時候,展館里的燈一下子全亮了起來,刺眼的燈光撲下來讓她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而周圍的人群同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刺的一時睜不開眼睛。
待蕭笑適應黑暗之中,再睜開眼睛,她看到四周布滿了槍手,烏黑懾人的槍口直直的指向了她跟安念塵,這一幕,何其熟悉!
她唇角淡淡的勾起一個笑紋,其實她明白這是一個局,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人群有些騷動,卻並不影響整個形勢,一片靜寂中,黑衣長褲的男人自人群中緩緩而出。
待蕭笑看清楚那一張臉時,心底不亞於掀起了一場濤天巨浪,他怎麼還活著,他竟然還活著!清冷的眸中似乎刮出了一抹血色的疼痛。
唇色咬得發白,又似沁了一朵血,那個人影始終沒有消失。
四年不見,他的容色更勝當年,有一種致命的魅惑,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倒顯出這個男人更加成熟,更加尊貴。
他簡單往那兒一站,就有一種號令天下的錯覺。
她年少時的信仰——容玥。
蕭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還有再見的機會,也從來沒有想過會用這種方式見面,掌下的手指有些泛抖,一股子巨大的疼痛在她內心裡爆炸,炸的她血肉模糊。
身後依舊跟著阿寂,同色的黑衣黑褲,女子容色清冷,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她的目光對上蕭笑的,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跟在容玥身邊,像是一個虛無的影子一樣。
容玥俊美如仙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輕啟薄唇,淡淡如水一般的嗓音從喉嚨里飄出來:「千鳶,歡迎你回家。」
蕭笑的代號是千鳶,久不曾聽這個名字讓她愣了一下,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複雜難辯的神色:「我的家不在這裡。」她的家應該c市,不是這裡,永遠都不是。
「千鳶,你是讓我親自請你回去,還是自己乖乖回去?」容玥的音色平淡無奇,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蕭笑的眼眸垂了垂,她臉上還蒙著從身上撕下來的黑紗布,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那雙眼睛流轉著烏黑漆亮的光,彷彿月色下那一抹游移的光明,可是她知道容玥一定能猜到她此刻的心,只不過她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安念塵突然趁她不備把她拷了起來。
蕭笑一愣,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安念塵勾了勾唇,笑意淡淡,眸底顯出一抹淡色的雅緻,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溫潤的味道:「不好意思,容先生,這個人你今天不能帶走,她是我們永夜通緝的逃犯。」
安念塵生得極高,膚色不同於容玥那種一望無際的蒼白,他的膚色大概是常年在各個國家油走晒成了古銅色,性感,沉穩,也帥氣低調。
容玥望著男人,他只是一襲簡單便裝,卻舉手投足間是淡淡的威嚴,安念塵,葬心,同樣是當年從容家出來的人。
他倒沒有想過容家還藏了一個永夜的人,看來,容家還真是要大放血了,容玥淡色的唇角抿出一抹傾城的笑意,他本就生得俊美,若是一笑,不知道該何等的美:「若是我不許呢?」
「如果容先生不許,就是公然跟我們永夜為敵!」安念塵音色淡淡,但是扣住蕭笑的手卻沒有絲豪鬆開,蕭笑近距離看著這個男人,她方才一時疏乎竟然被這個男人抓了,這簡直是奇天大辱,牙齒輕輕咬了一下,低聲提醒:「安念塵,你放了我!」
「蕭小姐,身為永夜的階下囚我想你沒有資格跟我開口說話!」安念塵遞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當然知道容玥帶走蕭笑意味著什麼。
今天這個展廳就是為了抓到蕭笑,如果不是,蕭家的那塊玉也不會被吹捧到天價。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了容玥,容家背後真正的掌權人,黑白兩道通吃,神復莫測又心狠手辣的人物,容玥這人做事又極為精明,他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找到他任何的把柄,唇角有著忌諱莫深的弧度,卻聽容玥淡淡開口:「安少主這個帽子扣大了,我容家一向與永夜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要抓的人,恰巧是我容某需要的。」
他突然一揚手,身後的阿寂上前一步,然後他低語一句,阿寂得到回復,轉身離開。
氣氛一時古怪至極,安念塵蹙了蹙眉,他知道容玥素來心狠手辣,如果蕭笑落在他手中,怕是不會善果,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容玥帶走她的。
心下一狠,聲音也冷了幾度:「不好意思得很,這個人也是我們永夜要的!如果容先生執意要攔,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容先生敢不敢動手!」
容玥卻滿不在乎一般,清涼的眼底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溫度,他望著安念塵,似乎很欣賞他的執著和勇敢,事實上容玥不喜歡安念塵也由來已久。
當初在他知道安念塵是永夜的人時候,他想過怎麼悄無聲息的把這個人除掉,可惜安念塵搶先一步,倒是設計出容家兄弟鬩牆的把戲,成功的讓他陷入極被動的掌面。
更甚至,後來差點讓他喪命。
這筆賬還沒有算,他竟然光明正大的跑到自己面前,難不成還當真以為他容玥是死人嗎?腦子裡閃過三個字,殺無赦。
他容玥素來行事果決,得罪他的人通常不會有好下場,哪怕這個人是永夜的少主。
「那麼,在下今天得罪了!」容玥一揚手,那些拿著槍的殺手同一時間瞄準了安念塵,而蕭笑看著這一幕,知道今天恐怕不會善了,手銬扣在她上,勒得她皮膚滋滋的疼,彷彿像是毒蛇纏住一般,壓低嗓音提醒:「安念塵,放開我,你想死,我也不想跟你一起死!」
安念塵眸子滯了一下:「你放心,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跟著我一起死!」
不知道這話容玥有沒有聽到,他或許是聽到了,也或許是沒有聽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笑著提醒:「安少主,看來你要抓的這個人並不是那麼配合啊!」
安念塵扣住蕭笑的手,緊緊的扣在手心裡,疼得蕭笑一蹙眉,這個混蛋,這是故意在報復她嗎?她眼神冷冷的看著他的大掌,他手背是其實是有一道傷。
這會兒清清楚楚的落在她眼底,那是四年前,他抱著她跳崖的時候落下的,想著曾經那些事情,她眼角有些澀,但還是努力將心底的那些情緒壓下去。
她不能心軟,不能。
卻聽安念塵又開口了,他聲音裡帶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強勢:「這個不勞容先生關心,只不過煩請容先生讓你的人讓一條路!」
「如果我說不呢?」
「那休怪安某不客氣了!」安念塵知道依著容玥的性子什麼都幹得出來,但是他必須賭一把,今天無論如何要把蕭笑帶離這裡。
哪怕讓她進去永夜也好過回容家。
至少在永夜,他能保住她的命,如果讓她回容家,依著容玥的心狠手辣,當年的事情肯定不會善了,所以他不能給容玥這個機會,絕對!
容玥笑了笑,他站在那裡似乎有些勉強,額前有冷汁冒了出來,但他還是站在那裡,長身如玉,彷彿雙腿沒有半點關係,涼薄的一張面容上全是泠泠寒意,削薄如刀的唇瓣似乎沾了一點兒血腥,又似乎帶了一點殘酷:「那我倒要看看安先生是不是長了翅膀?」
這一塊的展館早已經被圍了水泄不通,他不相信安念塵帶著蕭笑帶能從這裡衝出重圍,哪怕就是他有這個能力,可是蕭家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局勢,一觸即發,安念塵手中有槍,可是對方手中的人多,槍更多,只要容玥一聲令下,他跟蕭笑肯定會射成馬蜂窩,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妄動的原因。
他是永夜的少主,如果冒冒然死在容家的展館里,這事就會沒完。
容玥是聰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素來以容家的利益為先,也絕對不肯讓容玥陷入這種被動之地,哪怕容家再強,他也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安念塵的神色坦坦蕩蕩,並不在乎這些漆黑的槍口,可是劍拔弩張的時刻,安念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急促的鈴聲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一下。
而容玥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安少主,不接電話嗎?」
安念塵覺得他笑的不懷好意,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一通電話而已,現在正事要緊。」
雖是這麼說著,但他聽著那刺耳的鈴聲又微微蹙了蹙眉心。
但是下一秒,安念塵手腕上的永夜專用聯絡儀器響了起來:「少主,我們在港城的分部被包圍了,他們說如果你不回來,他們就炸了這裡!」
安念塵心裡咯噔一跳。
容玥又提醒了,聲音悠悠的,無關緊要一般:「安少主,您似乎有急事?」
安念塵眸中閃過一抹戾色,他突然明白過來方才那一瞬間,為什麼容玥讓阿寂離開了,阿寂一直是容玥的左右手,怕是方才就是去辦這件事了。
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要做這件事情,看來這位容先生早已經把他算計在裡面了,嘴角勾著一抹殘忍的笑意,對著通訊儀那邊說:「沒關係,讓他們炸了,事後我會為兄弟們報仇,他們傷你們一人,我傷他們十人,他們毀了我一套房子,我毀他們十座。」
說完,摁斷了通訊儀。
容玥卻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不緊不重的三下,彷彿預表著什麼一樣,他漂亮的眼眸里彷彿流露出一抹欣賞的味道:「安少主果然是為了美人連江山都不要了!」
安念塵冷冷的看著男人臉上的笑,容玥其實生得極美,笑起來的時候尤其蠱惑,帶著三分俊美七分冰涼的味道,又彷彿是墜落人間的仙,一舉一動便是高貴冰冷。
他知道今天這事絕對跟容家脫不了干係,整個港城恐怖也只有容玥能幹出炸了永夜一個分會的事情,他倒是好大的膽子,眸底閃過一抹冷意。
四下一看,展館里還有很多人,這裡有許多是老百姓,純粹過來欣賞一下傾城之戀的,容玥雖然不要臉面,可是容家要。
如果今天在這裡出事了,哪怕容玥有濤天的權勢也會被請去警察局喝杯茶。
「容先生說笑了,倒是容先生此舉,怕是想進去喝杯茶了,安某是無所謂,只不過像容先生這般高貴的人,如果去了那種地方,就不知道會受什麼待遇了?」容家跟港城的警局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交好,但是如果容玥真的進了那地方,他不相信那些人不會伺機報復。
容玥的臉一寒,阿寂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目光一冷,手中的槍已經直抵安念塵的面門,安念塵從來不懷疑,這麼短的距離會打不中她。
而蕭笑的目光也緊了緊,偏頭睨向了這個男人,他依舊是淡雅如風的表情,彷彿並沒有被阿寂的威脅動作所懾:「容先生,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這句話意思很簡單,是不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鬧大,容玥看著展館的人,很多普通人,如果一旦開槍,勢必會引起大亂。
他不可能在這會兒破壞容家的聲譽,就好比一個人做壞事,他不可能廣而告之天下人,我就是一壞蛋,你們趕緊來揍我。
容家是要臉面的,他雖然很混蛋,但是絕對不能讓老百姓每個人指著他的鼻子罵混蛋。
他冷冷的一勾唇,吐露出字來:「趕緊滾,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安念塵賭贏了,他方才一直在賭,賭容玥有沒有喪盡天良在公眾場合開槍,他贏了,他扣著蕭笑退後一步,姿態優閑的像是打算請容玥喝茶一樣:「容先生,謝謝了!」
那兩人剛剛離開展館,容玥的手指重重的拍在了一塊玻璃上,重重的一聲響,幾乎驚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那一張俊美如仙的臉上陰雲密布,從齒縫裡迸出了幾個字:「還不趕緊追,今天帶不回千鳶,你們都不用回來了!」
阿寂應了一聲:「是!」然後帶著人匆匆的追了出去。
安念塵把蕭笑塞到了車子里,發動油門,開車離開,蕭笑終於出聲了:「安念塵,你以為你這樣帶我離開,他就能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