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暫時頂替
「依著我說,還是得策凌自己來決定,」祺祥接過話說道,「畢竟是他的終身大事,如果你擔心他會為了幽王府答應下來,那你就跟他說清楚,那皇帝我們不怕,大不了硬碰硬,誰怕誰?你說是不是?」
元胤有些無奈道:「正因為他不肯說且時間又緊,我才想幫他決定的。他向來不會跟我吐露半句男女之事,連跟他娘也不會說半個字,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如這樣,等兮兮和翠月回來了,讓她們再去問問策凌。若他心裡當真沒人,那我們再來合計。」
「行。」
夜深人靜時,策凌站在飛鶴館的二樓上眺望著遠方的燈火。過了好一會兒,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驚鴻雀。
「主子,」驚鴻雀低頭拱手道,「我已經去打聽過了,最近京城坊間沒有玉川社人出入的消息,看來他們已經完全隱藏了起來。」
「一點消息都沒有?」
「打聽不到,彷彿全都銷聲匿跡了。不過想想也應該是這樣,綁架郡主失手,他們肯定會藏起來,不會乖乖等著被抓的。」
策凌抬手在烏漆欄杆上重重地拍了兩下,目光沉凝道:「那幫傢伙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不知道霄郡王從鄔云云那邊打聽到什麼情況沒有?」
「沒有,鄔云云很循規蹈矩。」
「如今他們全線蟄伏,很難查出蹤跡,或許只能再等他們出手了。」
「等下次?」策凌緩緩轉身,表情肅冷道,「不能下次,下次不知道那幫亡命之徒會幹出些什麼來。我聽說刑部有個叫李年的郎官被殺了是不是?」
「屬下也聽說過,但不知詳情,主子的意思是……」
「去查,查清楚李年是怎麼死的。」
「主子懷疑這跟玉川社有關?」
「先別問那麼多,去查了再說。」
「屬下明白了!那麼主子,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了,」策凌又轉過身去,對著冷清的夜空輕嘆了一口氣,「你下去吧!」
驚鴻雀沒走,目光凝視著策凌的後背,問道:「主子,您還有什麼煩心之事嗎?不如說來,讓屬下幫你分憂。」
「你幫不了我的。」策凌口氣裡帶著些許的疲憊。
「只要主子說出來,就算是死,屬下也願意為主子辦到。」
片刻沉默后,策凌又轉過身來,目光在驚鴻雀身上打量了一眼,問道:「真的?」
「當然!」驚鴻雀點頭道。
策凌徘徊了起來,思量了好一會兒后,才又開口道:「這件事不必你死,但需要你做些周旋。」
「主子請吩咐!」
「皇帝想下賜泰安公主給我,我不肯,我爹也不願意答應,所以眼下要先給我把親事定了。」
「然後呢?」
策凌的目光在驚鴻雀臉上停留了片刻后說道:「我認為你是個人選。」
驚鴻雀立刻訝異了:「我?主子您說……」
「當然,不是讓你真的嫁給我,只是讓你暫時冒充一段時間我的未婚妻。等風頭過了,我再還你自由之身,到時候你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再跟著我了。」
「主子……您說的是真的?」驚鴻雀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
「你只需露面幾次,把這個事情敷衍過去,然後我會找個借口說你死了,到時候你可以繼續回去去做你的殺手或者遊俠。」
「主子為什麼會找我?我的意思是,主子身邊不是有很多人可以挑選嗎?」
「我並非真的想娶妻,只是想先定個親避開皇帝賜婚的事情。當然了,你也可以拒絕,我不會強迫於你。」
驚鴻雀忙拱手道:「願為主子效勞!」
「那好,我會跟祺祥叔商量,讓祺祥叔收你為義女,給你一個顯貴的身份,然後對外稱你與我已有婚約。過一陣子,我會再安排一場事故,你就可以消失,重歸江湖了。」
「一切聽憑主子的吩咐!」驚鴻雀語氣里竟帶著絲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下去吧!等我安排好了,你再來齊王府。」
「那屬下先行退下了!」
出了飛鶴館,驚鴻雀覺得自己的步伐莫名地飄了起來,彷彿踩在了一團雲上,輕快而又夢幻。她怎麼也想不到主子會讓她充當這樣的角色,原本在她內心深處,她僅僅只是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小小的角色,只要守著主子,為主子辦事,能天長地久地看著主子就行了,沒想到,幸福來得是如此突然。
雖然很清楚一切都是假的,但她還是很興奮很開心,就算是假的,但能與主子有一段時間的婚約,她已經感到很滿足了。或許,假的未必一直都是假的,假的也可以成真。對了,這麼說來,主子對尹雙璇並沒有過多的情義,他們之間大概僅僅是兄妹而已。
當策凌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元胤和兮兮時,兮兮立馬就反對了。
「婚姻是是小事兒嗎?拿什麼耍權謀都行,就是不能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你又不喜歡那個驚鴻雀,把她扯進來幹什麼?你心裡若真沒人,我們再想別的法子,不是非得這麼辦的。」
策凌認真道:「我覺得這法子行得通,只需暫時用驚鴻雀頂替一段日子,過一陣子讓她消失就好了。」
「那你怎麼知道人家姑娘會不會真喜歡上你呢?萬一真喜歡上了,又不肯跟你解除婚約或者要死要活的,你怎麼辦?策凌,你跟娘說句實話會死是不是?你心裡就真沒什麼人?」
「沒有,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我覺得這法子很好,」策凌堅持道,「娘不同意,爹您說呢?」
元胤垂眉想了想,抬頭問他道:「你是真打算用這個法子?」
策凌點頭道:「對!」
「那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哎,趙元胤,你跟你兒子一起瘋是吧?」兮兮不滿道。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策凌你出去吧!」
策凌離開后,兮兮使勁晃了晃元胤的胳膊抱怨道:「你怎麼還真答應他了?那小子犯糊塗你也跟著犯糊塗嗎?我還打算趁此機會逼他說點真心話出來呢,這下倒好了,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元胤摸了摸她下巴道:「著急什麼?他想說真心話的時候不必你催他就自己說了。這個時候就該放手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吃了虧,那才能長教訓。」
「可我覺得他挺費事兒的,直接娶了雙璇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非得去弄個驚鴻雀出來?完全多此一舉嘛!」
「好了好了,」元胤撫著她的後背寬慰道,「不用一說到策凌的親事你就上火,那是他自己的事兒,你干著急也沒用。我知道你喜歡雙璇,想讓雙璇做你的兒媳婦,但是你要明白,策凌已經大了,他想跟誰在一起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所以,還是放手吧!」
「唉……」兮兮倒在元胤懷裡輕嘆了一口氣,「果真是兒大不由娘啊!策凌的情路迷霧重重,策霄呢,就是一路坎坷,希望熹微好一點。」
「對了,熹微呢?」
「她說要去大牢里看救命恩人魏沖,對了,聽說那個魏沖被抓了,要押回我們驚幽城結案。」
「他殺人那事兒我知道,按照章程,他的確該被押回去結案。」
「逃亡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被抓了回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網恢恢吧!不過,我覺得當年那事並不能完全歸咎於他,死了的那對夫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的話,為什麼要那麼虐待一個孩子呢?想想,魏沖也挺可憐的。」
「這對他來說,或許就是解脫吧!」
這天上午,熹微如約來到了衙門。云云領著她去了大牢,見到了渾身是傷的魏沖。看見魏沖時,她愣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才輕聲問魏沖道:「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盤坐在地上的魏沖露出一絲憔悴的淺笑道:「沒誰,該的。」
「你已經認罪了,為什麼還要把你打成這樣呢?」熹微有些不忍道。
「是我該受的。郡主,您不該來這裡,趕緊回去吧!我幫的那一點點小忙實在不足掛齒,受不起您親自來大牢里看我。」
「別這樣說,當初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你叔叔嬸嬸那樣對你……」
話還沒說完,況雪劍忽然匆忙趕到了。他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云云一眼后,快步走到熹微身邊和顏悅色道:「安郡主,您怎麼來了?大牢太亂太髒了,我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你來得正好,我問你,是誰把他打成這樣的?」熹微指著魏沖問道。
況雪劍略略一窘,回答道:「是我……」
「你為什麼要把他打成這樣啊?他不是已經認罪了嗎?你還刑訊逼供?」
「不是的,郡主,您聽我說,他起初有些不老實,我不得不使些法子……」
「也不用把他打得傷痕纍纍吧?」
「郡主,」況雪劍有些詫異了,「您跟他很熟嗎?」
「對,很熟,所以你不能再打他了,知道嗎?他已經認罪了,你再折磨他,那就是濫用刑罰了。」熹微正色道。
況雪劍眉心聳起,分外不解地看著熹微問道:「郡主與他是怎麼認識的?」
「我跟他……」
「郡主還是回去吧!」魏沖忽然打斷了熹微的話道,「多謝您來看我,從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云云,你趕緊帶郡主出去吧!」
「你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熹微對魏沖說了這句話后,扭頭走了。
況雪劍跟了出去,跟在熹微身後問道:「郡主剛才說不會見死不救,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郡主還想救他嗎?他可是個殺人犯。」
熹微停下腳步道:「我知道,而且當初他殺人的匕首還是我給他的呢!」
況雪劍驚了:「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當初我們書院與他家就一牆之隔,他時常受他叔叔嬸嬸虐待……」
「這不可能!」況雪劍臉色大變,「他叔叔嬸嬸不可能虐待他!」
熹微一愣,盯著況雪劍問道:「你激動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叔叔嬸嬸不會虐待他?」
「實不相瞞,郡主,他的叔叔嬸嬸便是我父母!」
「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在他認罪之後你還鞭打他折磨他,就是為了給你爹娘解氣是嗎?」
「郡主誤會了,我並沒有濫用私刑,只是他一開始還不肯認罪,所以我才動了一點點刑。郡主,他是個殺人兇手,當初殺了我爹娘之後便逃之夭夭了,若不是這回湊巧,我還抓不住他呢!」
「那你有想過他當時那麼小,為什麼要殺死你爹娘嗎?」
「這你就得問他了……」
「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你爹娘虐待他的事情了?」
「我爹娘根本不會虐待他……」
「是他們不會,還是你根本不知道?是,我那時才四歲多,還沒什麼記憶,但跟在我身邊的兩個丫頭是有記憶的,她們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你娘是怎麼在隔壁院子里抽打魏沖,怎麼辱罵魏沖的。你爹娘經常不給魏沖飯吃,還經常毒打魏沖,一心想整死他,如果你不信的話,這回我來京城時正好也把那兩個丫頭帶來了,要不要送來跟你講講當時的事情?」
況雪劍眸孔微張:「這怎麼可能?」
「當初命案發生后,我爹因為我也牽扯在裡面所以去了解過。魏沖,也就是當初的魏士榮,他是隨母親改嫁進魏家的。後來他母親和繼父先後去世了,他繼父臨死之前,指定要魏士榮繼承魏家一切,可你爹娘覺得不服氣,憑什麼讓一個外人來繼承,所以就想方設法地折磨他,想讓他死,這樣你爹娘就可以繼承魏家一切了……」
「這不可能!我爹娘不是那樣的人!」況雪劍急躁地否認道。
「是不是你自己最好回去問問你家裡的親族,我警告你,不要再折磨魏沖了,他已經認罪了,你該做的只是好好送他回驚幽城!」熹微說罷扭頭就走了。
云云正準備跟上去時,況雪劍忽然語氣冷硬地叫住她道:「是你帶郡主去大牢的?」
云云點頭道:「是。」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況雪劍眼含凌光道。
「況捕頭,你是不是又想多了?想見魏沖是郡主自己的意思,我只是領個路而已。沒我,她照樣可以進來看魏沖。」
「這大概又是你們玉川社的什麼伎倆吧?」
「魏沖這件事是如此地清楚明了簡單,還有什麼伎倆可使?當年案子是有的,他也認罪了,剩下就該送回驚幽城結案了,你覺得這當中還有什麼手腳可以動嗎?」
「如果魏沖是你們玉川社的人,那你絕對有想救他的理由,而安郡主就是你搬來的救兵,你想利用安郡主救魏沖,我說的沒錯吧?」況雪劍口含嘲諷道。
「是,我是想救魏沖,我也覺得或許安郡主可以救魏沖,但我要跟你說清楚的是,這一切與玉川社無關,與那什麼伎倆也都無關,是你想多了。」
「魏沖該死,他不配被救!」況雪劍激動道,「一個連刃兩人的殺人惡魔憑什麼還可以逃出生天?」
「你不必沖我嚷,他能不能死而復生不是我說了算,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最好還是聽從郡主的吩咐,不要再為難魏沖了,先走了。」
云云去追熹微了,況雪劍憎惡地盯了她背影一會兒后,轉頭就踹斷了旁邊一棵小樹。為什麼?憑什麼?躲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可以繩之於法了,怎麼能輕易放過?想救魏沖,沒那麼容易!
云云將熹微送走後,正想回衙門裡去時,抬頭就看見桂娘手底下的一個夥計匆忙跑來了。她有點疑心,便站在原處沒走。那夥計跑到她面前後,喘了一口氣道:「鄔捕快,有人在我們店裡鬧事兒,勞煩您去瞧瞧吧!」
「鬧事兒?什麼人?」
「一個男的,喝多了,砸了我們店裡好多東西。」
到了桂娘那鞋鋪子,果然是一片狼藉,且有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靠在旁邊呼呼睡著。站在櫃檯后的桂娘瞥了云云一眼,指了指那男人不緊不慢道:「鄔捕快,就是這個男人,勞煩您趕緊把他抓回衙門吧!
「他為何鬧事兒?」云云問道。
「我怎麼知道?興許就是個酒瘋子。您趕快把他帶回去,關上個十天半月的讓他好好醒醒酒,省得把別人鋪子也給禍害了。」桂娘說話的強調再沒從前那麼和善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云云走近櫃檯邊,手肘支在台上,瞟著那醉漢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能有多複雜?」桂娘翻了個白眼道。
「一個醉漢而已,不必動用衙門吧?等他醒來,你問他賠了錢,放了他去就是了,何必我帶回去關個十天半月呢?再說了,喝酒砸了東西又沒傷人,不至於關那麼久的。」云云斜眼瞟著桂娘道。
桂娘聳肩笑了笑,笑得輕蔑:「果真是京城第一女捕快啊!不佩服都不行呢!實話告訴你吧,這是玉孤先生的意思,這個人是我們玉川社的,需要在你們右司的牢里躲上一陣子。」
「犯了什麼事兒嗎?」
「他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現下左司查起來了,他不得不躲了。」
「什麼災?」
「李年被殺的事兒你聽說了吧?」
云云眉頭一顰:「是他殺的?」
「沒錯。」桂娘低頭翻著賬本答道。
「玉川社還干這種勾當?那是誰收買他的?」
「想必你也認識,就是溫府的二少爺溫庭悅。」
「他?」云云真驚了一下。
「溫二少爺出手可真大方,要不是沖著他那大方的勁兒,這筆買賣我們玉川社不打算接的。好了,人交給你,自己帶回去吧!」桂娘說罷往後院去了。
玉孤真挺狡猾的,把殺李年的人藏在右司大牢,左司的人怎麼會想到?
云云隨後將那醉漢帶了回去,以傷人為由關進了大牢。傍晚退班回到溫府後,她問露巧最近溫庭悅都在幹什麼,露巧搖頭道:「不知道,頭幾日還在家中歇著,這幾日就沒見人影兒了,聽說,總是很晚才回來呢!對了,云云姐,今兒有人送了東西來。」
「什麼東西?」
「不知道,你自己瞧瞧。」露巧遞上來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云云打開一看,原來是塊沉香,有些奇怪,問露巧道:「誰送來的?」
「是城裡仲香坊送到門房上的,送來的夥計沒說是誰讓送的,云云姐,真奇怪呢,誰會送一塊沉香?」露巧拿起來嗅了嗅,一臉滿足的笑容說道,「味兒真舒服,絕對是上品。」
「會是誰送來的?」云云將盒子裡外都翻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痕迹。
「會不會是哪個暗中青睞你的人送的?」
「怎麼會?」
「怎麼不會?沉香可以寧神,他是不是覺得你平日里要辦案太傷神了,所以才送了你這好香料寧神?」露巧笑道。
「你想多了,說不定是送錯了的,留在這兒吧,萬一送錯了就給人家還回去。」
夜裡,云云躺在*上反覆地看著這塊沉香,想不出到底是誰送的。如果是相熟的人,為什麼要送她沉香呢?難道真如露巧所言是為了讓自己寧神?
想到這兒,她起身切了兩片放在了熏爐里,片刻后,一股混雜著鴨梨甜香的沉香味兒緩緩從小孔里飄出,極為清爽甘甜,怡人寧神。這是制過的上等沉香,要價不菲,到底是誰送的呢?
隨著香氣的瀰漫,她漸漸沉浸在了香氣之中,雜亂的思緒沒了,腦海里只剩下了一片安靜,這感覺真好。
「砰砰砰!」門上忽然響起了拍門聲。
她睜開了眼,翻身下*打開了門,原來是庭笙。她一邊讓庭笙進來一邊問道:「這時辰才回來?翰林院里很忙嗎?」
庭笙坐下倒了一盞茶道:「早從宮裡回來了,又出去了一趟罷了。」
「去幹什麼了?」
「找我二哥。」
「找他幹什麼?」
「之前我爹見他又晚歸,放心不下他,便讓我去找找。」
「那你找著了嗎?」
「找是找著了,但勸不回來,我就自己先走了。他跟幾個朋友在**館里喝酒,喝得正興濃,怎麼肯回來?更何況,旁邊還有他的舊情人陪著呢!」
「舊情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