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入法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入法眼

庭笙撇了撇嘴,面露不屑道:「不就是那個白九兒嗎?兩人又攪和在一塊兒了!瞧著還真有點噁心!」

「白九兒在京城?」

「人家現如今都是**館頭牌了。」

「既然你已經找到二少爺了,去稟過你爹不就行了嗎?怎麼還一臉不痛快地跑我這兒來了?」

「我剛才去找二哥時,他叫住我說,他母親和妹妹這幾日會來京城,讓我多擔待著點。我一聽這話,我這心口就堵得慌,他把他母親和妹妹接來幹什麼啊?給我添堵的是不是?」庭笙極為不悅道。

「他把甄姨娘和濯冰接來,說是來看老爺的,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人還沒到你就愁成這樣了,至於嗎?反正你都是朝九晚五,與她們碰上的機會少,何必去在意?」云云勸道。

「可我擔心她們又來興風作浪啊!你是沒察覺,二哥自打被救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怪了。這也難怪,自己媳婦紅杏出牆不說還與情夫一道綁了自己,這事兒落到哪個男人身上都是一輩子抹不去的丑。他心裡不痛快我能明白,但我就怕他把自己的不痛快都發泄到別人身上去了。」庭笙直搖頭道。

「那倒是……」云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

「雲姐姐,李年被殺那事兒你知道吧?」庭笙壓低了聲音道,「我都疑心是不是他找人去殺了李年的。能有那麼趕巧嗎?他剛剛被救出來,李年就給人殺了,沒那麼巧的事兒吧?」

云云笑著拍了他腦門一下:「做了幾日的官,這腦瓜子是越來越靈活了,這官實在沒白當!」

「咦?這麼說來你也覺得是二哥叫人乾的?」

「我收到風了,是二少爺買兇殺人的。」

「娘呀!」庭笙倒抽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道,「他竟真能趕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你剛才說得不錯,是得防著二少爺那房一些了。他被綁這事兒不知道在他心裡生出了多少怨恨,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防著點總要好些。」

「真不想跟他待一屋檐下了,實在太可怕了!」庭笙抱著胳膊惶然道,「你說他哪日發起狠來,會不會也買兇殺了我?別看他平日里待我挺好的,他只是為了討好爹罷了!雲姐姐,你說我要不要再添兩個跟班?」

「你身邊多添一個人也好,我替你物色物色,有合適的就告訴你。天兒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庭笙又絮叨了兩句,這才出了云云房間。云云關上門,轉身又嗅到了那股怡人的香氣,腦海里不由地又在想,到底是誰送的呢?

第二天早上云云出門時,在桔園附近遇見了剛剛回來的溫庭悅。他滿臉倦容,像是宿醉剛醒。云云沖他點了點頭,正要走開時,他忽然開口了:「你整天都忙衙門跑嗎?我記得今天是你休班的時候。」

「待在家沒什麼事兒可干,倒不如去查查那些還沒有下落的案子。二少爺,有些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真的沒必要死死地抓著折磨自己,你這麼聰明能幹,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對吧?」云云看著他說道。

「聰明能幹?」溫庭悅帶著一臉自嘲搖搖頭道,「倘若我真的聰明能幹,又怎麼會把我自己弄到這田地?娶了一個不想娶的女人,做著一些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我聰明能幹嗎?不,云云,我一點都不聰明能幹,我其實是最傻的你知道嗎?」

「二少爺,你是經過風浪的人,怎麼能因為一次的失利就說這樣的話呢?你是溫府的支柱,往後溫老爺的一切還得靠你來繼承,你的弟弟妹妹也還得仰仗著你這個哥哥,少夫人的事情,你還是讓它過去吧!」

溫庭悅笑了,笑容中帶點苦澀:「讓它過去?怎麼過去?我也想當沒發生過但是……我溫庭悅得意了二十多年,到頭來竟差點栽在了自己女人手裡,我怎麼過得去?」

「你不可能當沒發生過,因為那一切都發生了,」云云勸道,「你只有接受或者放下。二少爺,我希望你不要走偏了,還是回歸本來的生活吧!」

「云云,」溫庭悅忽然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問道,「如果……如果我此刻告訴你我願意跟你一塊兒去行走天涯,你是否願意……」

「二少爺,」云云語氣輕緩地打斷了溫庭悅的話,「我現下在這兒過得挺好的,做捕快也做得不錯,我暫時不想去雲遊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你是庭笙的哥哥,並沒有其他。我看你也夠累的,回去歇著吧!」

「云云……」溫庭悅眼中含著酸澀的疼,口氣是那麼地柔腸寸斷,「我當真入不了你的法眼嗎?」

「抱歉,我不願意騙你。」

「可我欠你的,要怎麼才能還清呢?」

「你沒有欠我什麼,這次我幫忙救你回來,只因你是庭笙的哥哥,溫老爺又待我極好,我不願意看見他們二人因為失去你而難過,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這麼說來,你不曾對我有過半點欣賞和賞識?」

「有,但這不是我非得喜歡上你的理由。」

「那你對阿簫呢?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云云垂下雙眸,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我也說不出來,或許在某一瞬間喜歡上了,從此就無法放棄了吧。喜歡這種事兒沒法像案情一樣分析得頭頭是道,唯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明白。」

「你是否打算一直想念著這個人呢?」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二少爺,不要一錯再錯了,你是個很能幹的商人,該走商人的正道。」

溫庭悅雙眉一擰,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彷彿聽出了云云這句話的警告之意。云云沒再多說,繞開他走了。他立在原處,表情緊張地發了一會兒神,直到阿南走近他身邊輕聲提醒他時,他才猛然醒過了神,轉頭道:「云云剛才那話裡有話,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阿南問道:「鄔捕快剛才說什麼?小的站得遠,不曾聽到。」

「她說讓我別再一錯再錯,走正道。」

「難道她真的知道什麼了?」阿南驚訝道。

「你去打聽一下,看那個殺手出城沒有,左司有沒有抓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現身了!」溫庭悅緊了緊拳頭道。

「小的明白了!少爺,您先回去歇著吧,小的這就去打聽。」

且說云云出了溫府,照舊往衙門去了。雖然今日是休班,但她仍記掛著昨日那沒查完的案子,想回去再翻看翻看卷宗。出了街口不遠,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就把她攔下了,說有人想見她。

花好月圓京城分店的後院里,有一個人正一邊喝著茶一邊等著她。護衛將她帶到了後院之後便離開了。她抬頭往院中的藤架下一看,原來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她緩步走到了藤架下,向那婦人問道:「是您要見我嗎,夫人?」

「坐吧!」那婦人抬手道。

與那婦人對坐而下,云云這才看清楚了她的真容。晃眼間,她有些錯覺,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正要開口,那婦人先啟朱唇了:「你應該覺得我很面熟才對。」

「您是……」

「你見過熹微,也見過策霄,他們倆都長得像我,唯獨策凌長得更像他爹。」婦人給云云倒了一杯茶笑道。

「您是……雍側妃?」云云瞬間有種渾身冒汗的感覺,心跳不由地加速了。她從來沒想過會這樣跟策霄的母親見面,如此直接,如此地面對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要被嚇到了,」對坐的兮兮莞爾一笑道,「也不必叫我雍側妃,那都是官場上的話,今兒是我們倆私下聊天,放輕鬆一點就行了。」

云云還是很緊張,咽一口口水問道:「娘娘……」

「叫我兮兮姐吧!」

「呃?」

「我喜歡別人叫我老闆娘或者兮兮姐,熹微有時候也這樣叫我。你叫我娘娘,那我們倆就隔了十萬八千里了,生分了,你說是不是?」兮兮抿笑道。

「生分了……您真是太客氣了……」

「言歸正傳吧!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忽然想見你,是吧?」

「嗯。」云云點頭道。

「我其實早就想見見你了,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到,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家那策霄,另外也是為了當面謝謝你幫了我們家熹微。」

「您怎麼知道我是幫她而不是在利用她?」

「你這個姑娘說話倒是挺有趣的,夠直接,我喜歡,這也無怪乎策霄會著迷於你了。」

「您說遠了……」云云端起桌上的茶盞,略顯憂傷道,「我怎麼高攀得起幽王府的小郡王呢?」

「你要這麼想那就錯了。想當初我也沒想過自己會嫁給策霄他爹,也覺得十面閻羅趙元胤是那麼地高不可攀,但結果呢?我成了雍側妃,還同他生了三個孩子,所以,有些事情不是絕對的。」

「久聞您的大名,知道您是個十分有眼光的女商人,您必定有過人之處才會令幽王爺只鍾情於您,而我……」

「你覺得你沒過人之處嗎?」兮兮笑著問她道,「長得不夠美艷動人?性子不夠溫柔多情?身家不夠顯赫貴氣?其實,能讓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地哄你一輩子,那就是過人的本事,這比起什麼溫柔多情家世顯赫都管用得多,你說是不是?」

「您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我和策霄……」

「始終隔著當初玉家的仇恨是嗎?」

云云將茶盞放了回去,扭臉望著藤架外小池塘里的幾尾錦鯉,有些感傷道:「不能說完全忘得了,偶爾想起來還是會覺得滲人,儘管我明白當初的事情就是朝黨之爭,比的就是誰更勝一籌,但……想著我母親那些年的顛沛流離,我外婆和姨娘的無家可歸,我就心緒不寧,難以……」

「難以什麼?難以接受策霄嗎?」

「我也不知道,」云云垂下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現下對策霄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時不時地會想起他。但也只是想想,不敢往後想,因為我總覺得我跟他是沒有往後的。」

「如果你沒想過,那我告訴你策霄是想過的。他甚至跟我提過,將來要把幽王府西側擴寬,在那兒另起一座院子,要夠大夠寬,房間要夠多,這樣才足夠他生十來個孩子。」

「十來個?」云云臉上一窘,「他可真能想呢!」

「沒有十來個,四五個也行啊!」兮兮笑道,「我是不嫌多的,幽王府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呢!鄔姑娘,你不必著急想將來,你的將來早擺在那兒了,策霄對你依舊是一往情深,只要你願意,你隨時都能回幽王府去。」

云云詫異地抬起頭來:「您和幽王爺不會介意嗎?特別是幽王爺,他似乎很不喜歡玉家的人。」

「那你就想錯了,我家元胤不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玉家也有好人,這些年也有玉家的人跟隨他的,事情真無絕對。可能吧,他考慮事情會更加謹慎全面一些,那都是因為他是幽王府的主人,不得不思量周全一些,但他心是好的,他也希望策霄能找到一個好姑娘,白頭到老,做父母的不都這樣嗎?儘管他是十面閻羅,但身為人父之心是一樣的。」

「您是想勸我退出玉川社嗎?」

「不,」兮兮搖頭道,「我不會勸你退出玉川社,因為我能猜到你加入玉川社是有什麼目的的。姑娘,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趁還沒成親生娃之前做完,不然的話,往後真的就沒時間了。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自打嫁給策霄他爹生了三個孩子之後,我大部分時間都是陪著他們父子四人的,有些我想做的事情都沒法再做了。我來找你,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另外也想告訴你,幽王府隨時都歡迎你。」

「娘娘……」

「兮兮姐!兮兮姐!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娘娘,叫得太老了,跟古墓裡頭出來的似的。在你還不能叫我娘之前,你就叫我兮兮姐好了。還有,在玉川社的時候,自己小心點,壞人都是狡猾可恥的,你得隨時提防著。如果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不好找策霄你就來找我,我會幫你的,你就把我當你姐姐好了!」兮兮笑米米地說道。

云云心裡蕩漾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兒,酸酸甜甜又帶著一絲絲苦味,彷彿是五味雜陳了。她垂下頭去,強忍住了快要彈框的眼淚,使勁地咽了一口口水,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好了,我也不多耽誤你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走了。」

「多謝您,娘娘……不,應該是兮兮姐才對。」

「這就對了嘛!剛開始不習慣,喊久了你就習慣了!記住了,遇見事情別自己死扛著,你還有策霄,還有我呢!」

云云起身向兮兮彎腰行了個禮,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只能勉強笑了笑走了。她剛走,元胤就從另外一間房裡走了出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歡迎她去幽王府了?」元胤在兮兮身邊坐下問道。

「你也可以不歡迎啊!大不了,趙策霄同學另起爐灶,自個修一個郡王府,到時候我也跟著搬過去,你就自己一個人守著幽王府好啦!」兮兮纏著他的胳膊,爬在他肩頭上笑得眼眉都彎了。

「見了一面這麼高興?你很滿意這個兒媳婦嗎?」

「挺滿意的。說話夠直接,跟我一路貨色,另外也很有膽色,明知道玉川社危險重重卻還敢留在那兒與敵人周旋,這樣的姑娘必須得配我家策霄才行。」

「看把你得意的,」元胤拿起她的茶盞喝了一口,笑道,「你見過她幾面?不過一面而已就下起這樣的定論了,你果然還是很好哄騙的。」

「我不好哄,能被你這個大魔王哄到手嗎?我要鬼機靈鬼機靈的,早當皇妃去啦!」

「我壓根兒就沒哄過你,是你自己屁顛屁顛跟來的。」

「不害臊!」兮兮咬了他耳朵一口,「訓」道,「是本姑娘看你可憐好心收留你的,不是嗎?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嘛?快點說,快點說,不說我就回紫鵲村去了!」

「又威脅我?我說不是呢?」元胤逗她道。

「我就不同你好了!」兮兮翹嘴扮鬼臉道。

「呵呵,不同我好,那你打算同誰好呢?」元胤攬著她的腰問道。

「多了去了呀!你要不要試一試?只要我放話出去說我把你給休了,保證一堆臘肉鮮肉排隊等著我呢!」

「你開肉鋪的?又是臘肉又是鮮肉,你不嫌膩呢?」

「不嫌,我天天換一種口味兒你不服?」

「死丫頭……」

元胤摟著兮兮正要親上去時,策霄忽然匆匆地跑來了,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兩人的親熱。元胤不得不鬆開手,有點不耐煩地看著他問道:「又怎麼了?」

「娘,」策霄直接無視元胤,「您是不是來這兒見雲兒的?」

「對呀!不過,誰告訴你的?」兮兮指著他問道,「我可沒跟誰透露過半句哦!」

「我手底下的一個暗探說的,他說是負責保護娘的護衛把雲兒帶走的,我想一定是娘您想見她對吧?怎麼樣?」策霄滿臉喜氣地坐下問道,「雲兒不錯吧?沒讓娘您失望吧?」

「這個嘛……」

「我看上的娘沒道理看不上啊!我都按照娘您這標準去找的!」

「你扯吧!」元胤在旁插話道,「鄔云云跟你娘是一個德行嗎?你娘要是她那個德行,大概也沒你了。我叫你幹什麼去了?你總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回來忙鄔云云的事,趙策霄你信不信我真讓你一輩子都進不了幽關?」

策霄沖元胤咧嘴一笑道:「爹,我不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回來忙雲兒的事兒。您忘了?監視雲兒本來就是我的任務啊!」

「你就給我扯吧!」元胤白了他一眼。

「本來就是這樣啊!是不是啊,娘?」策霄立馬找救星,小臉無辜地拉著兮兮道,「娘,爹是不是太凶了?爹從來都不會對哥和熹微這麼凶的,娘,我是不是不是爹親生的啊?我是不是別家的孩子啊?」

「怎麼會呢?」兮兮雙手搓著兒子的臉心疼道,「你也是娘生的啊!還是最小的那個呢!看看你的臉,誰敢說你不是我梁兮兮的兒子呢?」

「會不會我是別家叔叔跟你生的,只是你忘記啦?」

「趙策霄?」元胤轉過臉來,眼珠子還沒鼓起來,他就立刻蹦了起來,沖元胤嘿嘿一笑道:「我說笑的啦!爹,娘,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

「滾!」

「知道,馬上!」策霄屁顛屁顛地跑了。

兮兮轉過臉來,拍了一下元胤道:「我也覺得你很少對策凌和熹微凶呢!你就愛訓策霄,為什麼啊?他可是我們最小的兒子,當初生下來的時候他多小啊!巴掌大而已呢!」

元胤喝著茶道:「策凌穩重,不像他跟個三腳貓似的穩不住性子,我幹什麼要罵策凌?熹微是個丫頭,跟你似的調皮了一點,更犯不著罵了。只是這個策霄,性子老定不下來,做事也不夠穩重,你讓他將來怎麼幫策凌分擔責任?」

「放心吧!他是我梁兮兮的兒子,他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走吧,回去了!」

兮兮挽上元胤正要回去時,一個年輕婦人匆匆穿過小門走了進來,開口便喊道:「叔叔,您果真在這兒呢!」

兩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雙芩。兮兮立刻鬆開元胤,上前迎著雙芩笑道:「你怎麼捨得來京城了?來辦案的?」

雙芩抱了兮兮一下,說道:「我是押解犯人來京城的,剛剛去右司交了票就趕過來找叔叔呢!」

「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元胤問道。

「您還記得一直被通緝的左禪吟嗎?這些年她一直了無音訊,但最近我有她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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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斗,一品妙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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