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為惡毒
溫濯冰漲紅了臉,又氣又怒地跺了幾下腳,徑直往院外去了。她氣哼哼地出了溫府,一邊在嘴裡嘀咕一邊往街上走去。走了沒多遠,有人就把她叫住了。
她回頭一看,竟是那個妖精白九兒,甚是不屑地抖了抖眉梢,傲慢地問道:「叫本小姐做什麼啊?」
白九兒從轎中走下道:「你哥哥呢?」
「還好意思問我哥哥?」她衝到白九兒跟前指著罵道,「若不是受了你這千年狐狸的you惑,我哥哥怎麼會幹出那麼糊塗的事兒?對了,他都被幽王府抓了,你也應該被幽王府抓起來才對!」
白九兒轉了轉眼珠,流露出了一股狡猾之色:「你哥哥被幽王府抓了?當真?」
「鄔云云親口說的,怎會有假?我哥哥都是被你害的,你也別得意,幽王府很快就找上你了!」
「先替你自己擔心吧,溫小姐!沒了你哥哥,你和你娘在溫府的日子不會好過吧?你哥哥綁架了你爹最心愛的兒子,你爹一定雷霆大發,要趕你們出溫家吧?唉,」白九兒故作嘆息,連連搖頭道,「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被趕了出來,最後的下場必會跟我一樣,除了賣掉自己,還能怎麼辦呢?」
溫濯冰狠瞪了她一眼道:「我才不會和你一樣呢!」
「話別說得太滿,你若真的離了溫家,你靠什麼過活?你名聲不好,又被父親趕出家門,哪個大戶人家敢要小戶人家敢娶?到頭來,為了填飽肚子,什麼活兒你不得干著?」
「你……」
「所以我勸你,還是多替自己想想,多替你娘想想吧!」
「我娘一門心思地要救我哥,說豁出命去也要救,我勸了她兩句她還動手打我。她跟我哥一樣,都魔障了!」溫濯冰氣憤地抱怨道。
「你才知道啊!你娘從來都不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溫濯冰的目光銳利了起來。
「是你哥從前跟我說的,說你娘曾被你家大娘害掉了一個孩子,後來才生下了你,可你娘心裡一直不舒服呢,嫌棄你是個女兒家,又嫌棄你總是惹禍,常常念叨要把你早早送出門兒去,讓耳根子清靜清靜,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寧願沒生過你,你就是她上輩子欠的債,這輩子什麼好事兒都沒做過一件,就是來找她討債的。」
「什麼?」溫濯冰眼珠子立馬瞪圓了。
白九兒掩嘴一笑道:「我可不是挑撥你們母女的關係,實實在在是你哥從前這樣跟我說的。在你娘心裡,你哥就是她的全部,如今你哥出事兒了,她肯定會豁出命去救你哥,至於你,呵呵,自求多福吧!現下,溫家恐怕已經沒人在意你的死活了,很快,你就會跟我一樣了。」
「不會!」溫濯冰緊了緊牙齦,眼露凶光道,「我不會變得跟你一樣!我是溫家的小姐,我才不做那種下作的事兒呢!你少嚇唬我,我爹不會趕我出溫府,不會!」
「你爹或許是不會,可將來你爹兩腿一蹬,溫府落到了溫庭笙手裡,你還會有好日子過嗎?他跟你向來就過不去,你從前還三番四次地羞辱過他,你覺得他會讓你舒舒服服地待在溫府里做小姐嗎?」
溫濯冰整張臉都紫了,憤怒地瞪了白九兒兩眼,扭身跑了。白九兒望著她跑遠了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陰笑,回身道:「起轎回去!」
直到這時,牢中的溫庭悅才漸漸蘇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時,他瞬間彈跳了起來,之前所埋藏在心裡的陰影全都涌了出來,顯得十分慌張恐懼。
「這是哪兒?這是哪兒?」他沖著牢外大喊道。
喊了許久,終於有兩個人緩步走了過來。他睜大眼睛使勁一看,原來是趙策霄和云云。他猛然醒悟過來,自己恐怕已經中了他們的什麼著了!
「喊什麼?你以為喊兩句就能出去嗎?」策霄走到他跟前,面帶蔑笑地看著他。
「你們不想要溫庭笙了嗎?」他垂死掙扎道。
「你說溫庭笙?他現下好好地在溫府里呢!」
「什麼?」他錯愕了。
「說起來得謝謝你,多虧你告訴我們溫庭笙在溫府里,不然,我們可夠得忙了。」
「這不可能!我怎麼會告訴你們?怎麼會?」
「我們幽王府要對付你這種小蝦,多得是辦法,你以為你拿著溫庭笙就可以要挾我們嗎?真是天真幼稚加白痴呢!實話告訴你,溫庭笙已被救出,性命無大礙,而你家老爹呢,氣得差點吐血,說一定要再見見你。念溫老爺從前待我家雲兒不薄,明日我就送你回去見見你那老爹,讓他好好訓訓你吧!雲兒,我們走!」
「趙策霄!」溫庭悅情緒激動地沖策霄喊道,「你有什麼能耐?你不就仗著是幽王府的郡王嗎?你有什麼能耐?」
策霄轉頭沖他輕蔑一笑道:「對,我就仗著我是幽王府的小郡王,怎麼了?你還不許?你如此囂張不可一世,不也是因為你家是隆興首富嗎?鬥不過了就來掰扯這些,有意思嗎?好好待著,回頭再來找你!」
「云云……」
「二少爺,」云云略帶失望之色惋惜道,「我早已勸過你,不要鬧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可你始終不聽,如今你也埋怨不得任何人了。但願你還有悔改之心,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向王爺求個情,饒你一條性命,否則……你好自為之吧!」
云云和策霄一齊轉身離開了,望著兩人的背影,溫庭悅又惱又怒,掄起拳頭使勁地捶著木柱子,直到捶得沒了勁兒,他才緩緩地滑了下來,癱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完了,全都完了,我溫庭悅將一無所有,還會淪為他趙策霄的階下囚,老天怎可如此地偏心呢?為什麼他會是郡王,而自己偏偏只是一個富家子弟而已?從前父親所說皆是錯誤的,說什麼權貴是把刀,一不小心就會有滅門之災,還是安心做個商人為好,全都是假的,大權在握,那才是真真實實的感覺!
天一亮,策霄和云云就來帶溫庭悅走了。三人坐一輛馬車從齊王府後門上離開了。馬車剛走到溫家所在的那條街的街口,云云就瞟見小葯兒從馬車前晃了一下,飛快地過去了,她忙叫停馬車,跳下去將小葯兒叫住了。
小葯兒回頭一看是她,趕緊又跑回來道:「云云,出事兒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出什麼事兒?」她忙問道。
「溫老爺沒了!」
「什麼?」
「萬姨娘和……和甄姨娘都中毒不輕,還在那兒半死不活地躺著呢!」
「怎麼會這樣?快!立刻回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小葯兒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只知道今早他正給溫庭笙擦洗身子時,露巧忽然跑來說萬姨娘中毒了,小葯兒忙把溫庭笙交給了露巧照看,自己跑去萬氏那邊瞧個究竟。
剛跑到萬氏門口,甄氏那邊的人又跑來說甄氏也中毒了,小葯兒心裡一下子就不安了起來,拔腿就往溫老爺房裡去。當他和阿梁推開溫老爺房門時,溫老爺正口吐烏血地躺在地上,早沒氣兒了!兩人當時嚇得不輕,一個去找大夫,一個就跑去找云云了。
云云三人趕到溫老爺房間時,溫老爺已經被抬回了*上,大夫也確認了,溫老爺已經過世了。溫庭悅瞬間驚呆了,噗通一聲跪在*前,大喊道:「爹!」
「萬姨娘呢?甄姨娘呢?」策霄轉頭問阿梁道。
「兩位姨娘都中了毒,萬姨娘稍微輕些,甄姨娘恐怕就危險了……」
「什麼?」溫庭悅霍地起了身,拔腿就往外跑去。策霄忙讓兩個王府侍衛跟了過去,然後對云云道:「此事蹊蹺得很,好端端的一家人怎麼會有的中毒有的忽然吐血死了?必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云云忍著悲痛,轉身問阿梁道:「阿梁叔,除了老爺,甄姨娘萬姨娘之外,府里還有別人出事嗎?」
阿梁道:「沒了,就三位主子。」
「那與甄姨娘同院住的七小姐呢?她是否也中毒了?」
「說起七小姐……老奴到這會兒都還沒看見她人呢!」
「沒見到她人?」
「老奴剛才去甄姨娘那邊時就沒看見她,問丫頭,丫頭說她可能還在睡覺。老奴忙著甄姨娘這邊的事情就沒再管了,這會兒想起來還真覺得有些奇怪。」
「小葯兒,」云云立刻吩咐道,「去把溫濯冰找來!」
小葯兒去后,云云又問阿梁道:「你們進來時,房中可還有其他人?」
「並無他人。」
「老爺人在哪兒?」
「就在這地毯中央,」阿梁指著云云腳邊道,「當時我和小葯兒嚇壞了,跑過來一摸老爺的頸脈,已經不行了。老爺當時嘴裡吐的是烏血……」
「烏血?」
「對。」
「那老爺可能半夜就已經命隕了。」云云皺眉道。
「老奴想不明白啊!老爺怎麼會無緣無故口吐鮮血而亡呢?四少爺已經平安回來了,他已經安心很多了啊!」
「昨晚這房間里可有人來過?」
「萬姨娘來過,但當時老奴也在,萬姨娘伺候老爺用過葯湯之後便離開了。之後,老奴就在這外間的榻上睡著,沒其他人來過了。」
策霄走到旁邊窗戶處看了看,招云云過去道:「你看,這兒有很明顯的兩個泥巴腳印,有人從這兒翻窗進來過。」
云云低頭一看,還真有兩個帶泥印的腳印,正想描下來比對時,小葯兒忽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說道:「雲……雲姐,七小姐……七小姐不在房裡,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云云轉身問道。
「而且她房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不僅如此,聽五娘說,甄姨娘房裡的首飾盒零錢盒也全都不見了!」
云云眼珠微微放大,驚訝了片刻后,她立刻對阿梁道:「阿梁叔,找找老爺房裡的東西,看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
阿梁連忙動手翻找了起來,當他走到溫老爺平時存放貴重物品的描金雕花漆櫃前時,稍微愣了一下:「這櫃門怎麼開了?老爺平日里都是鎖上的啊!」
「打開瞧瞧!」云云忙道。
這不打開不知道,一打開真是嚇一跳,櫃內十分凌亂,房契地契欠條什麼的胡亂地塞在裡面,經阿梁仔細清查,那些契約都在,唯獨擱在裡面的金條玉器不見了。
「看來溫濯冰嫌疑很大啊!」策霄冷冷道。
「難道昨晚是溫濯冰偷偷進了老爺房裡?」云云疑心道。
「或許她就是來偷東西的。她偷完了她娘房裡的東西不甘心,又跑到溫老爺房裡來偷,被溫老爺發現后發生了抓扯,溫老爺大概就是這樣被氣得吐血身亡了。」
「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忤逆不孝的女兒?」云云氣憤道。
「照這麼看來,萬姨娘和甄姨娘的毒也應該是她下的,」策霄搖頭鄙夷道,「當初在溫府的時候就看出她並非善類。那時她才十三歲,竟都趕將你推下假山,可見心腸之狠。這幾年,她大概歷練得越發地狠毒了,連自己親生爹娘都敢殺了,留在世間就是禍害呢!」
「不行,得儘快把她找回來!」
「來人!」策霄吩咐身後侍衛道,「即刻全城通緝溫濯冰!城外四個方向也分散出暗探搜尋,務必要將她緝拿回來!」
侍衛剛去,素琴匆匆地跑了進來,著急地對云云說道:「云云,不好了,姨娘剛才又吐了一小口血!你看,你是不是能把齊王府里的大夫請來給姨娘瞧瞧,我聽說齊王府里的大夫比宮中的還好呢!」
云云想了想,點頭道:「我知道一個人,她肯定能救姨娘!」
云云說的這個人正是雙璇。雙璇很快被叫到了溫府上,為萬氏甄氏兩位姨娘清毒。一番忙碌后,兩人的毒清去了大部分,性命沒有大礙,但仍需修養。其中甄氏所中之毒較重,會不會有後遺症就很難說了。
溫家此時已無一個主子可出來撐撐場面,云云只得先留在溫府料理溫老爺後事。溫庭悅也暫時留下,為溫老爺斂葬守靈,送溫老爺最後一程。
云云與阿梁商議了扶靈回隆興的事後,回到了靈堂內。此時,溫庭悅正在四個王府侍衛的看管下,面色如灰地燒著紙錢。云云走到他身邊蹲下道:「我與阿梁叔已經商量好了,後日便扶棺回隆興,庭笙會跟著回去,庭善那邊已經知會了,至於你,我會跟王爺求情,許你回去安葬老爺。」
溫庭悅輕蔑地笑了笑,繼續低頭燒著紙錢道:「那我是不是得多謝王妃娘娘您了?」
「你不必說這些譏諷的話,我不是想向你顯擺我如今的身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看在庭笙和溫老爺面子上。二少爺,事到如今,你也該清醒了。」
「對,」溫庭悅將手裡的紙錢往火盆里一扔,自嘲地笑了笑,「我是該清醒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厲害,可誰會想到真正厲害狠毒的人是我妹妹。你說要是我早像濯冰那樣狠,又有你們什麼事兒呢?」
「我勸你別再執迷不悟了,甄姨娘已經成了那個樣子,雙璇說了,她或許沒法下*了,她還需要你照顧,你別讓她晚景太凄涼了。」
「那你想我怎麼樣?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哼,」溫庭悅搖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你用庭笙來要挾我,打聽驚鴻雀的下落,這只是你自己的事兒,與別人無關?」
「對,只是我自己的事兒,與別人無關。」
「你還想掙扎什麼?」云云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道,「你還想討好你的主子,以圖日後效力嗎?你清醒點行不行?別人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那你想我怎麼樣?」溫庭悅忽然暴躁了起來,跳起來一腳踹翻了火盆,大嚷道,「你想讓我對那個趙策霄搖尾乞憐嗎?想讓我去求他放我一條生路嗎?做夢!我溫庭悅要死也得死得有骨氣,絕對不會向他哀求半分的!」
「押住他!」策霄從堂外快步地走了進來,擋在云云跟前道。
四個侍衛一起將溫庭悅摁在了地上。策霄低頭看著他道:「別給臉不要臉,行嗎?若不是看在雲兒的份上,我會這麼好心讓你在這兒給你爹燒紙?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就滾回大牢去!」
阿梁忙走了過來,懇求溫庭悅道:「二少爺,您別這樣啊!您得讓老爺走得安心啊!這兒是老爺的靈堂,不要再鬧了,不要再鬧了!」
「阿梁叔,你也改姓了是吧?」溫庭悅抬起一雙血紅陰冷的眸子看著阿梁道,「你也幫著外人來對付我是吧?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這樣跟我說話?你只是我爹收養的一個孤兒而已!這是我們溫家的靈堂,跟你有什麼關係?滾!」
「二少爺,您冷靜一下啊……」
「老驢頭,本少爺叫你滾你沒聽見嗎?本少爺才是溫府的主人,你算什麼?那野種算什麼?你們統統都給我滾!」
「我看他是瘋了,」策霄抄手冷冷道,「給自己逼瘋的。這樣的人,雲兒你覺得適合去給溫老爺送喪嗎?」
云云看著溫庭悅那暴怒癲狂的樣子,搖頭惋惜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從前溫家最春風得意的二少爺,最適合接掌溫家的二少爺,現下卻與一個瘋子沒兩樣了,真是叫人遺憾……」
「我看就沒必要讓他回去送葬的,關回牢里去吧!」
「也只能這樣了。」
策霄手一抬,四個侍衛就把溫庭悅拖出了靈堂。阿梁跪在那兒,搖頭嘆息道:「好好的一個溫家,好好的一個少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老爺,溫家以後怎麼辦啊?」
「阿梁叔,您別太難過了,溫家還有庭笙庭笙以及三小姐呢!」云云走過去安慰他道。
「老爺最器重的就是二少爺了,如今二少爺變得癲狂了,不知道老爺在九泉之下能否安心啊!」
正說著,左應勉小跑著進來了,嘴裡喊道:「策霄哥,人已經找到了!」
「溫濯冰找到了?」策霄忙問。
「嗯!我已經帶來了!」
話音剛落,溫濯冰就被兩個侍衛押著走了進來。當她抬頭看見溫老爺的靈位牌時,嚇得連聲驚叫了起來,拚命掙扎想往外跑,卻又被兩個侍衛死死地拖住了。
「在哪兒發現她的?」云云問道。
「城外一里處,」左應勉道,「說來還真懸,差點就不能把她帶回來的。」
「怎麼回事?」
「我們趕到的時候,有兩個人正想把她給殺了,幸好我們去得及時,才把她從鬼門關里撈了回來。」
「什麼人想殺她?」
「那兩個人我交給了靈珠,靈珠已經帶回齊王府審問了。」
溫濯冰還在尖叫,還是掙扎,云云扭頭看見旁邊有盆凈手的水,端起來就朝她臉上潑去,她頓時就不叫了。
「溫濯冰,昨晚是你進了老爺的房間,把老爺氣死的對吧?」云云質問道。
溫濯冰哆嗦著,瞳孔里全是驚恐:「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萬姨娘和甄姨娘的毒也是你下的對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忽然又喊了起來。
「你心腸未免太狠了吧?旁人也就罷了,老爺是你親爹,甄姨娘是你親娘,你竟下得去手?我看溫家最狠的人是你才對!」
「什麼親爹?什麼親娘?我爹要真當我是女兒,為什麼要打我?為什麼要為了那個野種罵我?還有我那個娘,她一直不喜歡我,她嫌我是個丫頭,她討厭我……」
「所以你就要對他們下狠手嗎?他們養育了你,你該反哺,不是恩將仇報!」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溫濯冰嘴唇發紫全身顫抖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你知道嗎?溫府沒人管我了,我只能靠我自己,我只是想拿點我應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