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可是為什麼,現在得到了結論,她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覺得好像在失去什麼似的……
「今天晚上我睡客房,等下傭人會送晚餐進來,你用完餐早點休息。」
墨聖天留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這種氣氛,再僵持下去只會讓兩人的心情更加沉悶,不如給她一點空間,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
聽著房門關上的聲音,夜以晴的心也顫了一下,獃獃的站在原地,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想起她跟墨聖天初相識的情景,想起剛結婚時,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那一幕幕甜蜜的往事浮現在腦海,觸動她的淚腺,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明白……
**
凌家。
墨家女傭端著燕窩來敲書房的門,駐守在走廊里的隨從問:「書房沒人,你有事嗎?」
「凌少不是在書房嗎?」墨家女傭詫異的問。
「主人回客房休息了。」隨從說。
「噢,我們雲小姐讓我把燕窩給凌少送去。」墨家女傭笑著說,「凌少是在哪間客房?」
「主人吩咐過,任何人不得去打擾他。」隨從很嚴肅。
墨家女傭撇了撇嘴,無奈的回到主卧室,推開房門,墨雲見她又把燕窩端回來,馬上質問:「怎麼回事?」
「凌少不在書房,隨從說他在客房休息,還說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墨家女傭小心翼翼的說,「雲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凌少根本就不歡迎我們,他連理都不理我們,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夠了。」墨雲打斷墨家女傭的話,倏地站起來,「把燕窩給我。」
墨家女傭只好把燕窩遞給她:「你要親自送過去?」
「對。」墨雲端著燕窩大步走出去,今天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跟凌絕把話說清楚。
……
凌絕喝了很多酒,桌子上的酒瓶都喝空了,已經有七分醉意,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還衝著外面喊道:「拿酒來!」
木西推門進來,手中拿著兩瓶珍藏版拉菲,隔著幾步之距,小心翼翼的勸道:「主人,您還是不要再喝了,您身體會受不了的,醫生說過您不能喝太多酒……」
「少廢話,拿來。」凌絕霸氣的命令。
「您這樣會把身體弄垮的,萬一病情複發怎麼辦?」木西非常著急,但同時也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您在回來的路上才剛發作一次,難道您真的不要命了嗎?」
「廢話真多。」凌絕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奪走木西手中的酒,「你可以滾了。」
「主人……」
「讓他喝。」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木西回頭看去,喜出望外,「少夫人,您來了,太好了,快幫我勸勸主人吧,他喝了很多酒,再這樣下去……」
「我都聽見了。」墨雲打斷木西的話,冷冷瞪著凌絕,「他想喝就喝吧,喝死算了,反正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我們還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可是……」
「你先出去。」墨雲把燕窩放在茶几上。
木西皺著眉,心裡很不安,但想著墨雲向來嘴硬心軟,也許只是說說氣話罷了。
他退出房間,順便把房門關上。
……
墨雲並不阻止凌絕,就這麼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繼續喝酒。
凌絕一杯接一杯的喝,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他的眼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整個人醉薰薰的,動作十分笨拙,把杯子都碰到地上,鮮紅的酒液潑在雪白的地毯上,染成一朵朵嬌艷的花。
凌絕又取了一隻酒杯,給自己倒酒,可是倒了半晌,酒都灑在桌子上,沒有倒進去。
「凌絕,你夠了沒有?」墨雲奪過酒瓶,「你想這樣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就算你死了,夜以晴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
「夜、以晴……」
聽到這個名字,凌絕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表情悲涼,可他卻笑著呢喃她的名字:「以晴,以晴,夜以晴,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說著說著,搶過酒瓶子繼續喝,喝著喝著,眼睛更紅了,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
「夜以晴到底有什麼好的?」墨雲看到凌絕這個樣子,心裡如五海翻騰,百般不是滋味,「為什麼你要對她這樣死心踏地?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為什麼?」
凌絕不回答她,繼續喝酒。
「夠了,別喝了。」墨雲情緒爆發,再次奪過酒瓶。
「還給我。」凌絕撲過來搶,因為醉意,重心不穩,竟然直接把墨雲撲倒在沙發上,墨雲手中的酒瓶子掉在地上,紅酒全部倒出來,將那一片地毯都染紅了。
「以……」凌絕視線模糊,雙眼迷離的看著墨雲,「以晴?」
視線里,眼前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就是夜以晴,不是墨雲,而是夜以晴。
「凌絕,你給我看清楚,我不是夜以晴,我是墨雲!」墨雲惱羞成怒的大喊,「滾開……」
「以晴,不要推開我,我愛你,我愛你……」
凌絕捧著墨雲的臉,用力的吻住了她。
墨雲愕然睜大眼睛,呆若木雞的震在原地,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長這麼大,她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即使以前跟墨聖天也只是摟一下抱一下,墨聖天親吻過她的額頭和臉頰,卻從未逾越尺度。
她與凌絕結婚這麼久,從來不曾有過任何親密舉動,所有他的行為結結實實的把她嚇到了。
凌絕的吻技粗魯而狂野,帶著濃濃的酒氣,像一團烈火將墨雲包裹其中。
他高大沉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讓她無法抗拒,他熾烈的吻封鎖她的呼吸,她快要窒息了,腦海里一片空白,他的動作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放肆,她都渾然不知……
這一夜……是瘋狂的。
**
夜以晴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結婚這麼久,她很少一個人睡,即使近期她與墨聖天在冷戰,他再晚也會趕回來睡在她身邊,有時候怕吵醒她,也不碰她,就是側身子,用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感受著她的氣息,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空氣里,生命里,心裡……
到處都充滿著他的氣息,已經抹不去,忘不掉……
這種習慣是可怕的,她想想都會心有餘悸,以後怎麼辦?
她要怎麼才能從墨聖天的世界里完全脫離出去?
想一想就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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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看似平靜,實際上卻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早晨醒來,凌絕頭痛欲裂,光著身子坐起來,雙手抱著頭,這種疼痛不是因為病情複發,而是因為昨晚喝得實在太多了,到現在還有些醉意。
凌絕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睡意朦朧的眼睛忽然看見自己腿上搭著一隻纖纖玉臂,他愣住了,順著手臂看上去,一個激靈,瞌睡一下子就醒了,條件反射般跳下床,整個人都慌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墨雲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愣了一下,慌忙用被子裹住身體,羞愧的低著頭。
「墨雲,我們昨晚……沒發生什麼吧?」凌絕試探性的問,「嗯?」
「你覺得呢?」墨雲皺眉,複雜的看著他,「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
凌絕撫著額頭,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漸漸想起一些,他把墨雲當成夜以晴,狂熱的吻她,然後……
「靠!」凌絕被自己氣得咬牙切齒,怎麼能這麼糊塗,犯下這種錯。
「你想起來了?」墨雲咬著下唇,羞澀的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
「你為什麼不推開我?」凌絕突然質問,「我喝醉了,你可沒喝醉。」
「你說什麼?」
墨雲怔怔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一個男人該說的話嗎?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凌絕冷冷的說,「你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但這個婚……」
他不敢看墨雲的眼睛,聲音也有些沒有底氣,「還是要離的!」
「凌絕,你混蛋——」墨雲眼淚奪眶而出,「你怎麼可以這樣?昨晚明明是你主動的,我根本就掙不開你,你不愛我為什麼要碰我??」
「什麼叫掙不開??你是說我強迫你?」凌絕可笑的看著他,「那你報警好啦。」
「你……」墨雲氣得發瘋,將床上的枕頭向他砸過去,「你這個禽獸,畜生,混蛋——」
凌絕站在那裡不閃不躲也不反擊,就皺著眉,靜靜的看著她發瘋。
墨雲把床上的東西都丟完了,氣也撒完了,抱著被子嚎啕大哭,昨晚她掙扎過,抗拒過,可最後還是抵抗不了凌絕的霸氣強勢,也抵抗不了內心的情感,最終還是淪陷在他身下……
她現在真的很後悔,早知道這樣,昨晚哪怕是死,也應該推開他的。
那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竟然被這個禽獸肆意侮辱……
「對,我就是個畜生,禽獸,我不是什麼好人。」凌絕依然冷漠,「所以,你應該趁早離開我,不要再糟蹋自己。」
墨雲哭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哭了。」凌絕看到她哭成這樣,其實心裡也很愧疚,但是為了讓她死心,他不得不繼續狠下去,「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這種事也沒什麼……」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哽住,看見床上有一灘血漬,他愣住了,腦袋裡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墨雲竟然還是處、女。。
天啦,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凌絕有些心慌意亂,在心裡罵自己,凌絕啊凌絕,你怎麼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太荒唐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墨雲悲傷的低泣,「我到底哪裡不好了?如果說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但是後來……」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凌絕,哽咽的說,「我已經愛上你了……」
凌絕渾身一震,錯愕的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為,她不肯離婚不肯放手只是因為這件事是他提出來的,她覺得顏面盡失,不甘心,所以才故意拖著他。
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對他動了真情。
「我放下自尊,放下顏面,主動回到這裡,就是想要爭取這段感情。」墨雲哭著說,「昨晚你叫著夜以晴的名字抱住我,我知道這是一場錯誤,可我還是一錯再錯……」
「對不起!」
凌絕低下頭,終於還是抵不住內心的愧疚,甚至有那麼一剎那,他有些動搖,或許,在有限的時間裡接受一個愛他的女人,或許也能彌補生命的遺憾……
可就在這時,夜以晴的身影在腦海里閃過,凌絕又堅定了信念,抬起頭,冷酷無情的說:「昨晚是我的錯,我把你當成夜以晴了,除了婚姻和感情,我可以用任何東西補償你……」
「我不要你的補償,我不要。」墨雲大哭,「凌絕,我都放下自尊,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成為你真真正正的妻子……」
「報歉,我辦不到。」凌絕轉身就往浴室走去,「等我洗完澡之後,不想再看見你。」
他關上浴室的門,身後傳來墨雲絕望的哭泣聲,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竟然也會疼……
「凌絕,我恨你——」
墨雲在外面哭著大吼,然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她真的走了。
凌絕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心裡並不輕鬆,反而覺得更加沉重,仍然懊悔自己昨晚的衝動禽獸行為,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坦然面對,想盡辦法補償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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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哭著回到自己房間,開很熱的水沖洗著身體。
原本她是因為愛凌絕才妥協在他身下,可是他今天的所言所行都在侮辱她,讓她覺得昨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恥辱的……
她想要洗掉那些痕迹,洗去所有關於凌絕的記憶和感情。
她恨他……
「雲小姐,您怎麼了?」墨家女傭感覺不對勁,慌亂的問,「發生什麼事了?您昨晚一直沒有回房睡,難道是……」
墨雲打開浴室的門,全身濕淋淋的還在滴水,裹著的白色浴巾都浸濕了:「備車,回去。」
「好好好,我們馬上回去,回墨家去。」女傭求之不得,就連她都不想呆在凌家。
……
凌絕站在窗邊,看著墨雲的車緩緩開離,對身後的木西吩咐:「兩小時之後把離婚協議書送到墨家去,順便把我剛才擬的那份股份轉讓書夾在裡面。」
「是,主人。」木西立即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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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難得休息。
墨聖天一大早起床,在餐廳一邊看報紙一邊用早餐。
夜以晴原本想要等墨聖天走了再下樓,沈清月來敲門,叫她陪她一起下樓吃早餐,然後在花園裡晒晒太陽。
夜以晴知道沈清月是故意緩合她與墨聖天的關係,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一起下樓,傭人們問候:「沈夫人,少夫人,早!」
「早!」夜以晴和沈清月微笑回應。
墨聖天將目光從報紙上移開,起身,風度翩翩的拉開旁邊和對面的椅子,招呼她們坐下。
「聖天,你今天起得很早啊。」沈清月親切的跟墨聖天閑聊。
「有點公務要辦。」
墨聖天說話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夜以晴瞟了一眼,是利泫雅打來的,她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用力,心頭也是一緊。
墨聖天看了夜以晴一眼,拿著手機走到一邊去接聽電話:「嗯,我馬上過來。」
沈清月皺起眉,她都已經在搓合兩人的關係,怎麼這個墨聖天一點都不顧忌一下?
「媽媽,我有點事,得先走了,您慢用。」墨聖天過來跟沈清月打招呼。
「哦,好。」沈清月不方便多說。
「你昨晚沒睡好,中午休息一下。」墨聖天輕輕按了一下夜以晴的肩膀,聲音很溫柔,「我晚上早點回來……」
「隨便你!」夜以晴打斷他的話,冰冷的說,「你可以不回來。」
「以晴……」沈清月輕聲責備,「怎麼這樣說話?」
「我是出去談公事。」墨聖天皺眉解釋,「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你跟利泫雅永遠都有談不完的公事。」夜以晴抬頭看著他,唇角勾著嘲諷的冷笑,「不如把她娶回家慢慢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