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悼念·思考
「大叔,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大叔。」里德病倒了,應該是連日來的激戰,一刻不停的逃亡行軍,受的踢傷加上奇姆大叔的犧牲,**與精神的雙層打擊下,身心疲憊的里德,就病倒了,有點像是發燒,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里德此刻正趴在修特結實的後背上,喃喃的低聲自語。沒錯,2天前把里德強行抱走,打暈他的人就是修特,里德蘇醒過來以後沒多久就又暈了過去,把修特嚇得夠嗆的,以為打傷哪裡了,讓修特好是一陣擔心。
里德趴在修特的背上不斷的想念奇姆大叔,多好的一個人啊,與里德他們相識甚至不超過48小時,竟然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為了可以讓里德他們增加多一點逃命的機會,除了偉大的獻身,無私的善良之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的感人舉動,可是就裡德個人來說,他一點都不想讚揚大叔,里德忍不住獃獃的想,那個中年痴獃的笨蛋大叔,我寧願你活過來......
大叔,你知道嗎,基亞德和你一樣厲害,他也會隱藏我們行軍的痕迹,找出可以吃的野菜和水果,沿著水源前進,就像你教我們的那樣,很明顯他也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但是現在基亞德同樣有點魂不守舍,在我清醒的時候,我就已經親眼看見他走路差點跌倒二、三回,你們軍人都有痴獃的傳統么,呵呵,不過基亞德如此踉蹌估計是他傷的很重的原因,昨晚他重新包紮傷口的時候,我看見很多被咬傷、抓傷的痕迹,更多的卻是各種各樣的兵器所傷,有劍有槍,還有的我暫時看不出來,你教我如何察看傷口的本領,我記得牢牢的,你教我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要學會不要輕易下結論,給別人定罪;但是也不能沒有自信,要相信自己的判斷,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疑點並支持自己的判斷。]
[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再絕望,也不要慌亂,慌亂解決不了問題,只有冷靜才有希望成功,或者說生存下來。]
你教我軍事常識,生存常識,更多的時候教育我上面那些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原則,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在我心裏面早就把你當成長輩一樣尊敬,可是你現在……
想到這些,里德胸口又一陣絞痛,難受得比被亡靈咬傷的時候痛苦百倍,大叔,我的確說過害我被咬你以後必須賠償我的損失,但我可沒說要你把整條命都賠出去啊,你幹嗎這麼傻,那不過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話。淚水又狠狠的湧上里德的眼眶,里德趕快偷偷擦去,因為里德不想讓修特再多操心,帶著2個病傷號,1個非戰鬥單位,修特的壓力已經夠重的。大叔,你安心去吧,你的仇我會幫你去報的,我一定要讓基爾·尼亞明白,殺死我最敬愛的人需要付出的慘痛代價。
兩天來里德他們都在繞小路試圖避開敵人,向坦丁堡前進,而里德就在哀悼奇姆大叔,東想西想中渡過,里德昏迷的時候修特就背著里德走,本來里德可以空間召喚「駝獸」載他代步的,可惜「駝獸」體型巨大,行動比較緩慢,不適合大家現在跋山涉水的行軍,所以只好作罷。清醒的時候里德就堅持自己行走,一邊走,一邊繼續想著奇姆大叔,想著他自己的人生。
一直以來,里德都是隨波逐流得過且過,里德只是個小小雇傭兵,初級召喚師,他的夢想是為協會打完工之後,或者找個傭兵團加入,或者隨便娶個女人,開家魔獸寵物店之類的,簡簡單單的過生活就算了,所以里德的戰鬥召喚獸不多,亂七八糟的寵物型觀賞型魔獸一大堆,里德也只是個小小的凡人,沒想過要當個英雄或者什麼救世主,偶爾會有這樣的念頭,殘酷的現實卻總能讓他找回清醒。
狂獅團長阿里斯死的時候里德還只是為失去一個好人而感到惋惜,奇姆大叔的死卻對里德震撼非常,里德忍不住想,如果他可以像修特一樣心無雜念,為了提高自身的實力,不斷去努力的修行,直到越來越強大,或者那天召喚出羅德的人是里德而不是敵人,奇姆大叔就可以不用死了;里德也想到了阿里斯,如果當時里德的反應更加敏捷,及時召喚出音爆蝙蝠,或者里德可以召喚其他的戰鬥召喚獸,或者里德可以自由使用靈光彈,無論哪一個,阿里斯都不用死。無論哪一個如果或者,他們都可以不用死。奇姆大叔用生命為代價,最後教里德清晰的認識了一個道理: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力量,才可以保護你所想要保護的,完成你所必須完成的。
里德再也支付不起任何代價,里德望著修特,暗暗下定決心要刻苦修鍊召喚術,保護他最重要的兄弟,里德再也不想失去誰,不過必須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於是里德開始認真的思考捲入亡靈入侵之後的一切。
其實里德很會思考,相信細心的你們已經有人發現這一點了。恩,從哪裡開始呢,好的,就從為什麼亡靈會入侵開始吧,很明顯,亡靈入侵與基爾·尼亞那隻臭蟲脫不了干係,里德仔細回想,記起2個需要注意的地方:
[「愚蠢的人,堆在周圍的屍體難道還不能讓你們變得聰明點,為了你們卑賤的生命呼喊逃竄嗎?非要進入神的禁區。」]
[「你們也在,很好,這一次你們死定了,桀桀桀!」]
基爾·尼亞把屍體堆在伊爾的外圍,是為了恐嚇阻止別人的進入,那麼基爾·尼亞真正的目的是在伊爾秘密研究什麼,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意義;「你們也在」,這麼說來,基爾·尼亞其實並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是碰巧遇上的,真正的目標……是基亞德!或者說,是基亞德要保護的人,封鎖這一片區域,其實就是要圍困他們!
想到這裡,里德突然發現基亞德很不簡單,武技高超的「雷獸」基亞德,帝國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里德決定試探下基亞德,於是里德第一次開口對基亞德說話,「基亞德,我可以稱呼你基亞德嗎,恩,你好,我叫里德,帝國協會傭兵,我想問問為什麼我們要去坦丁,而且儘是走山道或者樹林小路。」
基亞德沉吟了片刻,估計覺得里德可以信任,所以回答說,「里德你好,我是藍月帝國的使者,後面這位女士,是……她叫茱利亞,我們只能選擇走小路去東面的坦丁堡,因為有一個分隊的騎兵在追趕我們,人數一千人以上,其他地方都是大道,只要我們一出現,很快就會被騎兵追上的。」
騎兵,里德想起了奇姆大叔貼地的動作,原來是傾聽戰馬奔騰的聲音,這一招大叔有說過,恩,不僅基爾·尼亞要對付基亞德,還有軍隊,或者說兩者就是合作關係,怪不得基亞德當時立刻決定與里德他們聯手,怪不得基亞德身上武器傷口很多,應該是基亞德突圍的時候受傷,是鄰國藍月帝國的軍隊嗎,帝國派遣烈炎軍團過來,對茱利亞的真正身份介紹吞吞吐吐,恩,看來事情很不簡單,已經牽扯到高層政治,里德知道,內幕是不會讓像他這樣的小人物知道的,不用再詳細問下去了,不過基亞德要去坦丁堡,應該是盟友,不是敵人。
里德感覺好象還是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一時想不起來,他的頭又開始昏昏沉沉的,只好趴到修特背上去,恩,真舒服,等病好了繼續裝病吧,委屈你了,好兄弟,不一會裡德就睡了過去,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一陣激烈的打鬥把里德吵醒,里德的第一反應是——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