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1.第781章 連破二十城
吳郡,鄉民腳步匆匆,軍卒神情緊張,到處都是一副大戰來臨的模樣。
自從江東水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孫權便明白,李賢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幾日之後李賢便點齊兵馬渡江而來。
江東依舊有四萬大軍,只是,這些人馬遍布各地,多是步卒,指望他們擋住李賢的兵鋒?
孫權覺得不現實。
廳外,孫尚香不告而入。
「兄長,都到了這時候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孫權皺起眉頭,「不是我執迷不悟,是李賢不肯善罷甘休,你可知道,如今李賢已經點齊數萬兵馬跨江而來?」
孫尚香面不改色,「若非江東軍撕毀協議,食言而肥,青州軍又怎會如此?」
「哼,嫁給了李賢,你卻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孫尚香委屈的很,「二兄,我是不想見到你們兵戎相見的樣子,大漢有九州之地,難道還盛不下你們嗎?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
孫權嘆了口氣,「妹子,你不懂,李賢獨霸朝綱,窮兵黷武,為的難道是朝廷嗎?不,他只是為了他自己,我料定,各路諸侯臣服之日,便是李賢登基為帝之時」。
孫尚香瞋目結舌,「二兄,你是在聳人聽聞吧」。
「哼,如果李賢是大漢的忠臣,這天下自然容得下我,只可惜,他一心翦除異己,妄想一統天下,我與他之間早晚一戰」
孫尚香沉默片刻,道:「我聽說江東水軍敗了,周瑜、韓當很是狼狽,二兄,沒了水軍,你覺得自己可以撐多久?」
孫權面目猙獰,「便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我也不會奴顏婢膝,無恥求饒!」
「二兄,你這是何苦呢?」
「妹子,你又是何苦呢?我與李賢的矛盾不可調和,你就不必多言了」
「可是……」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
孫尚香只得閉嘴,事到如今,其實她也明白,江東也好,青州也罷,都已經無路可退。
這一戰,無可避免。
吳郡北側,自從青州水軍殲滅河中水匪之後,青州主力疾突五十里,在江東援軍抵達之前圍住了丹徒城。
丹徒是吳郡最北的城池,毫不客氣地說,一旦丹徒失守,青州軍將長驅直入。
因此,對於孫權而言,丹徒是必守之地。
自古以來,丹徒便從屬吳郡。
漢高祖六年(前201),高祖劉邦封其從兄劉賈為荊王,號荊國,丹徒為其屬縣。十二年,英布叛亂殺劉賈,高祖平亂后,將原劉賈封地改封兄子劉濞,更名吳國,丹徒縣屬吳。景帝三年(前154),劉濞反,兵敗國除,丹徒縣屬江都國。武帝元狩二年(前121),江都國除,屬會稽郡。順帝永建四年(129),分會稽郡十三縣置吳郡,丹徒為十三縣之一。
丹徒位置險要,是溝通南北的重要樞紐。
總體而言,丹徒的地勢西南高,東北低,南部靠近茅山余脈,東部、北部俱是圩區,易攻難守。
月旬之前,為了抵達青州軍可能的襲擊,孫權使人加固了城牆,增添了防具。
可是,當戰爭真正來臨的時候,丹徒守軍還是覺得惶恐之至。
城外的青州軍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大軍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直接將丹徒圍了個密不透風。
丹徒守將試圖傳遞消息,呼叫援軍,可是,青州軍壓根不給他機會。
十名信使,四個方位出城,可是,無一例外都被人生擒活捉了……
城外,李賢正與一班文武官員議事。
「諸位,有神機營相助,一日破城可有難處?」
李典、陳到等人齜牙一笑,道:「大將軍,若有神機營,半日即可破城,只是,毀城容易,守城難,我軍得手之後,如何修繕城牆卻是個大問題」。
李賢瞪大了眼睛,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嗎?我已經傳令張綉、徐盛,讓他們進攻廬江,只要廬江易手,荊州軍便可東進,與我們匯合」。
甘寧興奮至極,「如此說來,此番孫權在劫難逃了?」
田豐倒是提出了異議:「士燮長期把持交州,使君,須得提防他呀」。
李賢笑道:「不妨事,我早已經在交州布下棋子,一旦發作,交州危矣!」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李賢竟然還有這一手。
在交州布置棋子,真是深謀遠慮呀!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一直以來,李賢都在扮演一個決策者的主意,可是,面對孫權這個敵人,他實在忍受不住,決定親臨前線。
李賢親臨前線,為的就是能夠時時刻刻把握軍情。
曹操敗亡之後,孫權已經是李賢最強大的一個敵人了。
只要滅了江東,自此以後,李賢將再無敵手!
諸如益州劉璋、漢中張魯之輩,只需數萬大軍便可不戰而勝。
歷史上,劉備尚能入蜀,李賢如今的成就哪裡不如劉備?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李賢能夠順利擊敗孫權!
江東不平,何以平天下?
想到這裡,李賢朗聲說道:「大軍遠道而來,且先休整一番,明日攻城,務必一戰而下」
「喏!」眾將齊齊應命。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神機營便故技重施,炸毀了丹徒城門。
這還是江東軍第一次見識火藥的威力,驚惶失措之下,青州軍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奪取了城池。
速度之快,足以令人瞠目。
快速破城,帶來的是巨大的收穫。
城中的軍械庫、輜重營完好無損,江東軍壓根就沒意識到城門會淪陷,因而,青州軍入城的時候,多數江東軍壓根沒有準備。
五萬石糧秣,足夠大軍數日所用。
李賢收斂降兵,留下三千兵馬駐守,再度南下曲阿。
與此同時,于禁也在丹陽郡發動攻勢。
雙面夾攻之下,江東軍一潰千里。
至於九江郡,區區萬餘兵馬,壓根不是張綉、徐盛的對手。
荊州軍得手之後,張綉留守荊州,徐盛沿江而下。
算上丹陽的兵馬,參與攻勢的青州軍早已經超過了五萬之數。
神機營的火藥完全是一個大殺器,在此之前,江東軍從未遇到過這種武器。
等到周瑜想出破解之策的時候,憑藉犀利的火藥,李賢已經連奪二十城,兵臨吳郡!
短短五日,局勢便糜爛至此,這是孫權怎麼也沒想到的事情。
大殿內,孫權大聲咆哮:「怎麼會這樣?五日連失二十城,難道青州軍是天兵天將?我江東軍都是泥捏的不成!」
「主公,李賢所部神機營火器犀利,我軍無法防備,是以損失慘重」
「為何曹操擋了這麼久?我江東卻連一個月都撐不住?」
眾人相對無言。
青州軍的強悍之處,在此之前,江東軍將嗤之以鼻,然而,此時此地,接連不斷的噩耗卻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們,青州軍是當世強軍,這一點,毋容置疑!
孫權面目猙獰,道:「公瑾,你不是已經研究出破解之道了嗎?快快道來!」
自從水軍落敗,周瑜便一夜白頭,他總覺得局勢糜爛至此,與他有莫大的干係。
此番,聞聽孫權發問,周瑜急忙應道:「主公,我聽說李賢所部火器發威之前,須得由火箭引燃,也就是說,如果能夠阻止他們點火,那火器就成了擺設!」
孫權眼前一亮,「繼續說下去」。
「水克火,只要發現青州軍有接近城池的跡象,便以河水澆灌,毀其火器,如此以來,必可收效」
孫權急忙下令,「快快吩咐下去,城頭多備水缸,且不可任由青州軍施為!」
「喏!」
孫權又道:「五行相剋的道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公瑾,多虧有你!」
周瑜嘆了口氣,道:「主公,我想到城頭督戰,不知可否?」
「城頭刀槍無言,弓箭,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出謀劃策吧」
「主公,局勢危急,曹丕自顧不暇,指望他發兵來救,顯然不現實,如今,我們唯一的希望便在交州了,若是黃蓋黃將軍能夠帶來士燮的大軍,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呀」
孫權微微頜首,道:「十日之前我已經派出快馬傳信,這時候,想必交州的援軍已經到了路上!」
殿內眾人聽說還有援軍,悲觀的情緒不禁振作了幾分。
張昭這時候斟酌說辭,道:「主公,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都到了這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主公,我聽說李賢與妻妾關係甚佳,如今,孫夫人正在江東,為何不讓她做說客,說服李賢退兵呢?」
孫權漲紅了臉,道:「此事休要再提,孫、李聯盟,是我一手撕毀的,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哪有讓一介女流承擔的道理」。
「可是……」
「沒有可是,我孫氏兒郎頂天立地,寧可戰死,也不苟活」
張昭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城中,孫尚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
「知道了」
此時,孫權、孫尚香的母親尚在,她聽說李賢兵臨城下,憂懼不安。
「香兒呀,我家夫婿怎麼打到吳郡來了?我江東孫氏對他不薄呀,如何能恩將仇報?」
孫尚香覺得憋屈至極,面對自己的母親,她無法反駁,只能沉默應對。
「我聽說你二兄已經派人去了交州,想必用不了幾日援軍便可抵達,香兒,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母親,你直說便是,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儘力而為」
孫母摩挲著孫尚香的手臂,道:「好閨女,我沒有白養你呀」。
孫尚香無言以對,直覺告訴她,母親的要求一定很苛刻,可她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漢朝以孝道治國,正所謂百善孝為先,孫尚香年紀最小,一直以來飽受疼愛,如今,就算孫母的要求再無禮,孫尚香也無法拒絕。
「我知道你家夫君很是疼愛你,如今,他兵臨城下,我也不怪他,各為其主,兵戎相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李賢兵力太強,我怕你兄長不是他的對手,我希望你能出城穩住他,為你大兄爭取時間,如何?這個要求不難吧?」
「母親……」
孫母擠出淚水,「想象你可憐的父兄吧,若是他們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想看到這一日」。
孫尚香嘆了口氣,「母親,我儘力而為」。
「好閨女,只要你肯答應,這事情就成了!」
孫尚香半晌無言,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趟江東之行是否來錯了。
行屍走肉一般出了郡城,孫尚香在軍卒的指引下見到了李賢。
軍將們知道,夫妻二人相見,需要一定的私密空間,因而,所有人都離開了,為二人留出空間。
沒有外人,孫尚香無言淚千行。
李賢輕柔地拭去淚珠,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
「夫君,我錯了」
「喔?哪裡錯了?」
「以後我再也不自作主張,到處亂跑了」
「無妨,只要你開心就好」
「夫君,我對不起你」
「這話如何說起?」
「我答應了母親,要為她做說客,說服你拖延攻城的時間」
李賢笑了起來:「就這事?」
孫尚香重重頜首,「我知道,軍國大事不是婦道人家可以指手劃腳的,可是,這一次,我真的無法拒絕,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再也不胡作非為了」。
李賢「哈哈」大笑,「啥妮子,哭什麼,不就是暫緩攻城嘛,我答應了」。
「你真的答應了?」
「騙你作甚?」
「會不會耽誤你的大事?」
「不會,大軍一路疾行,確實需要休整一番,正好,賣個面子給你,讓你好交差」
孫尚香遲疑起來:「我不打算回城了」。
「那你母親那裡……」
「派人帶個話給她便好,明日我便回下邳去,省的心裡堵得慌」
李賢鬆了口氣:「也好,香兒,男人的戰爭,女人確實應該走開,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的兄長」。
「我夫君的話,我自然相信」
這番話說的李賢很是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