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討價還價

然而蕭耨斤高興得太早了！

「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這樣一聲公鴨嗓兒的響起，又來了一對母子。

皇后蕭菩薩哥和太子耶律宗真，小字只骨的那位。

瞬間，蕭耨斤的心底就湧上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心情不好不好的了。

這個位置的女人都是一樣，當日的辛苦無非就是為了榮耀此時，不容他人覬覦，甚至更是將自己的角色轉換，由當日的可憐之人變成看誰都死有餘辜，一個稱謂的力量不可謂不大。

「蕭耨斤叩見皇后姐姐！」

「元妃妹妹免禮了！」

儘管心裡不是個滋味，但表面上的禮節還是得做足了，彼此彼此吧。

「皇兄，咱們一會兒出去騎馬吧。」

「好呀，好呀，再看看吧，如果父皇無恙，哥跟你去。」

反倒是跪在一邊的那兩個親兄弟，聊得十分的投機，小聲兒地嘀咕著，沒完沒了，親熱得不得了。

「你們都來了呀！」

倍感冷落的皇上在榻上有些躺不住了，抬手拍打著蓋在身上的錦被，發出沉悶的呻吟。

默默跪著，等待下一波的風暴。

風暴沒有到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你們別太操心了，朕的心裡有數。」

怒極反笑的耶律隆緒讓人驟升恐懼。

「是呀，我大遼的天還在皇上的頭上吧？」

菩薩哥的問話卻是為自己而問，剛才還在模糊的心底有了答案，那答案卻兀自地讓自己心驚。

「那是自然了，不在皇上的頭頂上還會在哪兒呢？」

蕭耨斤淡淡地一笑，心裡卻暗自深吸一口涼氣——

不用問了，她什麼都知道了，低估對手了。

她甚至懷疑，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那幾件事兒，比如信鴿傳書，比如微服出宮，其實根本就沒有逃出人家的法眼。

原來，溫婉和順德都是假相！

看起來，只能兵來將擋了，水來土掩了。

「既然有姐姐和太子在這裡服侍皇上，妹妹就先告退了。」

想到這裡，蕭耨斤硬擠笑意，緩緩地說。

「我的大兒呀，你就好好地服侍你的母親吧。」

起步走到正在恭送她的耶律宗真面前時，彎腰將這個親生卻非親養的兒子扶起，深意十足地笑了笑。

「好好地跟你的皇兄學吧。」

又朝著孛吉只一拂袖子，走了。

前腳剛邁出大殿，眼前有人影兒一閃。

是馬蓮兒！

「姐姐，妹妹跟你做筆容易如何呀？」

莞爾一笑，用極低的語調打了招呼，輕輕地扯了扯蕭耨斤的衣襟。

蕭耨斤會意，給粉兒使了一個眼色，隨著馬蓮兒轉到了大殿後面的一座花亭子里。

「說吧，就在這裡吧，什麼交易！」

蕭耨斤望了望四周，沒有人，停下了腳步，站住了。

「嘻嘻嘻……」

馬蓮兒卻並不答話，只是輕抿櫻桃口，慢移金蓮步，圍著蕭耨斤轉了一圈兒。

「嘻嘻嘻……」

低笑著，又轉了一圈兒。

蕭耨斤一動沒動，真的有些迷糊了。

「姐姐呀，你的聰明太過，從二十幾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時就開始注意你了，如花絕不是你的對手，甚至連太后怕也被你玩弄掌中吧！可是，姐姐呀，我們畢竟是女人呀！女人就有女人的弱點，難逃兒女情長這一關呀！所以，現在，你只能跟我合作了！姐姐呀，咱們做筆生意，你看如何？」

終於，馬蓮兒開口了，在身後，背對背。

「啊？」

此言一出，把個自以為已十分淡定的蕭耨斤唬得一身冷汗，不得不轉過身去，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這個以為看得很清楚的身影來。

儘管她知道，這個漢族女子十分的有心計，但絕對的沒想到會如此的有心計，簡直是深藏不露，深不可測呀。

「那，姐姐願聞妹妹其詳了。」

最終，蕭耨斤還是收斂了紛亂複雜的心緒，雙眼直視著馬蓮兒，儘可能讓自己笑得既恭順溫婉又認真可信。

「以姐姐的聰明和能力，比宮裡的那個更能幫助座子上的那個！但是，座子上的那個恐怕……沒有幾天了吧！姐姐為了保住一子，不得不將這顆子放到別人的碗里去。可惜呀，現在想把這顆子再取回來時，卻發現已經不可能了。於是，姐姐是不是想棄了這顆子呀，換上另一顆子呀？」

蕭耨斤聽完馬蓮兒這番局外人根本聽不懂的話后，依舊淡笑，垂眸，沒有靜態。

她在等著馬蓮兒的下文，那才是討價還價的部分。

「所以呀，妹妹想以助姐姐一臂之力，換得後半生的安逸！如何？」

這樣的底牌，總算是攤開了。

「這……」

依舊淡笑，一副不知可否的樣子。

「姐姐也不用笑，不會白給了你，你還要答應妹妹一件事。」

馬蓮兒的眸子里突然凝結了一層冰意，很冷很冷。

「事成之後，她必死！」

咬牙切齒地，倒出了葫蘆里最後的那一粒毒辣之葯。

到此，蕭耨斤反倒更加的糊塗了。

「你？你們不是……」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