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獰猙殺手

第八章 獰猙殺手

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貓

泡妞探險認識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花鳥和蟲魚

我有一個小窩

面朝草原心花怒放

從明天起對每一個路人微笑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小鳥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貓

給每一枝花每一根草取個溫暖的綽號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前程

給每一枝花一根草取個溫暖的綽號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前世獲得幸福

我只能面對草原心花怒放

相信,如果海子老師知道自己的那首膾炙人口的詩已經被一隻黑貓改成了這個樣子,是啼笑皆非呢?還是啼笑皆非呢?

「反正,不會像那個陳阿姨一樣去告狀吧,這首詩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人想起了,就更談不上熱播嘍!」

黑貓小子一邊吟唱著一邊歡快地跑路著,身邊的蟲蟲草草都成了過眼的風景,移步換景。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好愛這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世界,沒有人認識他,他也不認識任何人,無拘無束,為所欲為,自由自在。

「我愛你,這個世界,感謝老天的恩賜!」

他在心裡大喊著,快活得都要笑出聲兒來了,一副沒心沒肺沒心肝的傻瓜樣兒。

此即所謂「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吧!

遠遠地,就能望見那棵快要死掉的老榆樹,還有樹頂那個被遺棄的老鴰窩了。

只是,現在,那棵快要死掉的老榆樹已經死掉了,灰灰的枝幹掩映在周圍大片的濃綠里,顯得十分的突兀,扎眼。

是的,去年冬天,當無情的北風婆婆拽掉那棵快要死掉的老榆樹頭頂上僅剩下的幾片枯葉后,那棵快要死掉的老榆樹就再也沒有醒來過,沒有萌發過生命的綠色,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綠色。

它在迅速地腐朽著,比周圍的那些枯樹腐朽得都要快上好多倍。

老榆樹的變化,黑貓小子看在眼裡,卻沒有放在心上。

他現在想做的,就是馬上爬上樹,鑽進老鴰窩,撓開那本書,練功!

「喵了個咪的,只剩下最近一頁了,把這頁練完了,會是個什麼樣的效果呢?」

對未來那是充滿了憧憬的。

他是一隻充滿好奇心的貓,對什麼事兒都喜歡問幾個為什麼。

黑貓小子還是一個急性子,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樹頂,鑽進了老鴰窩,用爪子撓到那本破書的最後一頁,又照著葫蘆畫起了瓢來。

很快,隨著意念的輸入,又進入到了冥想之中了。

四周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了,能夠聽到的,就只有心跳聲和血液的流動聲了,嘩啦啦的,好輕,好柔,整個世界都睡去了,整個宇宙都睡著了。

「咔嚓——」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氣血在這隻貓的身上運轉了多少個大小周天,一聲振聾發聵的霹靂,一個奪人眼球的火球突然在高空中炸響,滾過。

霹靂火球在高空中炸響,把個黑貓小子也從那冥想中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他猛然眼開雙眼,見到的竟然是一張猙獰無比的臉。

這是一張俊俏的臉,因為仇恨因為扭曲而猙獰。

因為仇恨因為扭曲而獰猙的俊臉上,又因為有了兩道血紅的傷痕而更加的可怕。

「呀呀,怎麼會是她呀!」

黑貓小子定睛觀瞧,三魂七魄立馬就嚇得跑了一半,連那個口頭禪都忘記說了。

誰呀?

正是那個被黑貓小子撓破臉的蒙面女人!

說時遲,那叫一個快,只見她手持那把明晃晃的寶劍,居高臨下,辟頭蓋臉地可就砍下來嘍。

「完嘍,完嘍,這回我的小命可真的完嘍,媽媽呀……」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黑貓小子只能雙眼一閉,脖子一縮,等死了,喵了個咪的。

有的看官讀到這兒,可能會說了,你個大傻瓜喲,你怎麼不跑呀!

是呀,但凡有一丁點兒的機會也會逃命的。

可你得設身處地地為我們的主人公想想吧,老鴰窩能有多大的地兒呀,連轉下屁股都難,更何況那可是離地好幾十米的樹頂呀,把您放到高高的塔頂上去試試,往下一看就熊了,暈高吧。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我們的故事這才剛剛開個頭兒,主人公可是萬萬不能死的,怎麼也得等寫到二三百萬字的時候,如果您實在不喜歡,那就讓黑貓小子死上一回吧!到那時,本書也可以結了,總算是沒有「太監」嘍。

再說了,老人們都說這貓都有九條命,怎麼能那樣容易說死就死呢?

還是那個說時遲,那叫一個快,打字的永遠沒有腦袋瓜子轉悠得快,就在黑貓小子把脖子一縮、把眼睛一閉,乖乖地等死的那一眨巴眼的工夫,奇迹出現了!

什麼奇迹?

那棵已經死掉的老榆樹在一眨巴眼的工夫竟然化為了細碎如沙的粉末,夠玄幻了吧,夠穿越了吧。

正在讀這本書的看官,如果您是一個北方人就好了,如果您還是一個有過沙漠生活經驗的北方人就更好了,那您一定聽說過「死榆木疙瘩腦袋」抑或是「死榆木腦袋瓜子」、「死榆木腦殼」這樣的俚語吧。

其實,這話說起來是「話粗理不俗」的,形容的是某人頭腦或思想的頑固,本義卻是指榆木的木質極硬,難以砍伐。

都說胡楊是生而三千年不死,死而三千年不倒,倒而三千年不朽。

其實,榆樹也是差不離的!

可是,那棵剛剛死掉的老榆樹在一眨巴眼的工夫竟然化為了細碎如沙的粉末,這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奇迹了吧。

只是,在那樣的一剎那,我們的黑貓小子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奇迹的發生,他還在那裡閉著眼睛,縮著脖子,老老實實地等死吶!

稀里糊塗之中,黑貓小子感覺自己突然身輕如燕了,像一片羽毛,御著小風,輕飄飄地往下墜著。

「喵了個咪的,這回可能是真的要下地獄了,這就叫死如鴻毛吧。」

都到這種節骨眼兒上了,他還沒忘和自己開個玩笑,啥銀呀!

「撲嗵!」

自個跟自個開的玩笑剛剛到半截兒上,感覺身子一軟,難道是著陸在棉花堆里了嗎?想得美!

「喵了咪的,怎麼到處都有販假售假制假的,都到了地獄門口了,還要讓本鬼雄喝一碗孟婆粉嗎?閻王爺呀閻王爺,你說你也太摳了,省下那麼點兒水能換幾個大子兒喲。」

怪不得黑貓小子發火,他的嘴裡灌滿了粉末,想喘口氣都難嘍!

過了一小會兒,大約也就是眨巴兩下眼的時間吧,黑貓小子實在有些熬不住了,再加上沒有聽見身邊有什麼異常,這才敢眼開眼睛,一點兒一點兒地睜開。

「額滴個神啊,神沒個額喲,喵了個咪喲,咪了個喵喲……」

剛剛睜開的眼睛又趕緊閉上了,緊緊地,咬牙切齒地!

為嘛呢?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有再一,上哪兒找再二和再三去喲。

黑貓小子還沒有完全把眼睛睜開,就見一點寒光隨著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從空中直射而下,這要是扎在胸脯子上,那可就真的成了白送都沒人要的「透心涼」了吧。

「撲!」

「咕咚!」

兩種連續的聲響,宣布了這場博弈的最終結果。

四周靜極了,只有從極遠處傳來的一兩聲犬吠,還在依稀入耳。

過了好一會兒,黑貓小子這才緩過一點兒神兒來。

他閉著眼,小心翼翼地、試試探探地、將信將疑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身體的所有零部件都還能夠運作,胸脯子也沒有品嘗到」透心涼」的滋味兒。

晃晃頭,腦袋還在脖子上!

撓痒痒,爪子還在身體上!

搖搖臀,尾巴還在屁股上!

全都在,齊活兒!

「可是,剛才聽到的那兩個聲音是怎麼一回子事兒呢?難道是……」

黑貓小子又鼓了鼓勇氣,一點兒一點兒地睜開眼,有點兒嚇破膽兒的意思了。

一大塊墨藍色的夜的幕布高高地掛著,綴滿了亮晶晶的小星子,間或還有幾個淘氣包,拖著或長或短的尾巴,在跑來跑去,那就是流星和慧星吧。

「喵了個咪的,那個惡婆娘去哪兒了,難道是看我太帥,沒捨得動手嗎?還是因為我長得太帥,羞愧而走吶。還是……劫色嘛!」

寫到這裡,不能不能發出這樣的感嘆:自戀如此,奈何!奈何!

「喵了個……媽呀!」

腦袋轉向左,一看,喵了個咪……緊貼著左耳邊不到一毫米的地方,直直地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冷霜能殺人的劍!

腦袋轉向右,一看,媽呀……距離不足兩米的地方,躺著一個女人,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還有一灘血!

我們的主人公可是一個小乖貓,翻開他的祖宗八輩兒以上的牌牌兒,連個殺雞的都沒有,看到此情此景,此景此情,您說能不嚇得差了聲兒嗎?沒把膽汁吐出來就足夠光宗耀祖的了!

「額滴個神喲,神沒個額喲,喵了個咪的,咪了個喵的……」

這就叫語無倫次吧。

又過了好一會兒,黑貓小子這才最終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爬起來,像個爺們兒似的爬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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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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