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絕境？（1）

兗州許昌荀彧府邸！卧房病榻之上，荀彧清秀絕倫的俊面上，此時卻是異常的蒼白。身邊早已經從徐州趕回許昌的荀攸，也是愁眉不展。

「公達，可有隨風的消息？」似乎是想要吃力的挪動一下病弱的身體，荀彧最終還是暗自輕嘆一聲，語氣異常平靜的對昏昏欲睡的荀攸開口問道。

「文若你終於醒了。」幾日都未曾好好歇息的荀攸，在聽到荀彧的言語之時，顯得非常興奮的開口說道。

感激的神色一閃即逝，荀彧看了看荀攸面上難掩的疲倦之態，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笑著開口打趣道：「公達若不好好休息，恐怕會先我而去哦！」

荀攸聞言呵呵一笑，滿臉笑意的開口說道：「就算如此，又有何妨。不過即使會有這麼一天，我們也必須要親眼看到主公完成天下一統的偉業！」

輕輕點了點頭，荀彧眼中一抹傷感的神情，旋即開口說道：「這些日子，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吧！」

「這是什麼話。」荀攸佯怒道：「不過文若，我們倒是沒有什麼。可主公每日必須親自來你這裡一趟。就算為了主公，文若你也必須儘快的好起來啊！」

「老爺，夜先生回來了！」家人的聲音在門外悄然響起。

荀彧聞言，萎靡的神態似乎為之一振。蒼白的沒有一分血色的面頰上，此時也透露出幾分異樣的血色。「公達，有些話我必須和隨風單獨談談。」

荀攸聞言，輕點了下頭。起身之際，尤不忘叮囑一下道：「文若，你剛剛醒轉，有什麼話來日方長。」

「公達，文若怎麼樣了？」夜羽推門進入之時，迎面碰到想要離去的荀攸。

扭了扭頭，荀攸示意了一下在病榻之上的荀彧，沒有言語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一路兼程，返回許昌便直接奔向荀彧府中的夜羽。看著病榻之上面色蒼白的嚇人的荀彧，眼角不由泛起了幾分酸澀。快步走到床前，輕聲開口低問道：「文若，感覺如何？」

掙扎了一下，努力想要起身的荀彧，無奈的一聲輕嘆。「隨風，文若大限將至。有件事情，我必須親口告訴你。」

「大限將至！」這怎麼可能。夜羽難以置信的看著神色轉為激動的荀彧，輕聲安慰道：「文若你不必說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你相信我，隨風一定會有辦法的。」

輕輕搖了搖頭，荀彧輕咳一聲，略顯疲倦的開口說道：「隨風你聽我說，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這件事情，我連主公都未曾說過。我、看、到、了、奉、孝。」

「我看到了奉孝！」儘管夜羽早已經猜測出荀彧要說之事定然與郭嘉有關，但是如今親耳聽到，夜羽依然是被震得愕立當場。

若是別人，夜羽或許會認為他是在開玩笑，甚至是胡說八道。但是對於荀彧的話，夜羽雖然感覺難以置信，卻依然毫無條件的選擇相信。

只是奉孝已死的事情，早已經成為現實。荀彧又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看到郭嘉了呢？還有既然郭嘉一直都不曾死去，那麼這麼久郭嘉到底去了那裡？為何不回來呢？既然郭嘉並不曾身死，那麼郭嘉又為何要隱瞞未死的真相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疑問，隨著荀彧的言語，頓時在夜羽的腦海中產生。過去的畫面，更是猶如放電影似的，一幕幕在腦海中疾馳而過。

「隨風，你一定要替我問問奉孝。這到底是為什麼！」看著驚愕當場，彷彿瞬間沒有知覺的夜羽。荀彧極為傷感的開口說道。

「好累，真的好累。終於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了！」言訖，荀彧俊面上僅有的一分血色，也隨著荀彧逐漸委靡的神情，緩緩消褪。

「不……文若，文若你不能睡，千萬不能睡。來人，快來人啊！」本是腦袋亂成一團的夜羽，在聽到荀彧似乎是臨終之前的呢喃之時，頓時被驚得面無人色。一邊用手不停的輕搖荀彧，一邊大聲的對外呼喊起來。

「文若、老爺！」門外荀攸和荀輝兩人在聽到夜羽的喊聲后，立刻破門而入。

搖了半天依然未見動靜的夜羽，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梅紫凝。「荀輝，快，快去我家把凝兒找來，快去！」

從未見過夜羽如此瘋狂模樣的荀輝，一驚過後，頓時反應過來。來不急再看一下病榻之上的荀彧，慌慌張張的就往外跑。

「隨風，你先冷靜一下。文若的情況雖然危險，但是他這幾日一直都是這樣的。也怪我們都疏忽了，許昌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了，居然把令夫人給忘了。」一頓足，荀攸頗為懊惱的說道。

「公達，文若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漸漸冷靜下來的夜羽，匆匆丟下了一句話，便匆忙走了出去！

「凝兒的醫術在許昌城裡也算是很有名氣了。為何會單單把凝兒給忘了呢？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許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混亂、混亂，一事連著一事，太多的事情糾纏在一起，焦頭爛額的感覺遍布全身。夜羽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煩躁過。

「先生、先生！」一直低頭往自己家急趕的夜羽，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便發現曹義站在不遠處。

「先生您可回來了，主人聽說您回來了，立刻叫小的找您那。您趕緊跟小的去一下吧。」曹義一副匆忙的表情，拉著夜羽就想走。

「曹義，你先回去和主公解釋一下。隨風呆會便去，眼下文若生死難料，隨風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情處理別的事情。相信主公，也一定會諒解隨風的。」夜羽頗感不耐的說道。

「這……好吧。」見到夜羽如此急促的模樣，曹義也知道夜羽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前去的，便勉為其難的應承下來。

輕噓了口氣，見到曹義應承下來，夜羽扭頭就想走。

「先生，您稍等一下。」雖然與夜羽平日的關係非常好，但是首次見到夜羽陰沉的俊臉，曹義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還有什麼事情，快說！」夜羽陰著臉，沒好氣的說道。

「有件事情，曹義不知當講不當講。」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夜羽，曹義有些緊張的開口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小的去夫人那裡給二少爺抓藥，好像聽到有一名客官要買什麼『還魂丹』之類的葯。小的記得非常清楚，當時還曾對別人講過，但是他們都說是小的聽錯了，不相信小的的話。小的知道，先生一定會相信小的。」

『還魂丹』夜羽一聲低呼，抓住曹義的衣襟，彷彿不敢確定似的低聲問道：「曹義，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聽錯嗎！」

「沒有。小的敢對天發誓，絕不會聽錯。當時小的也納悶，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葯嗎？不過夫人在聽到那位客官的話之後，便領著那位客官去了內堂。所以小的才妄自揣測，夫人那裡應該會有這種葯。」曹義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那你為何不早說呢！我來問你，文若病重。為何這許昌城中的大夫都曾被請去過，獨獨沒有請凝兒前去呢！」夜羽有些粗暴的抓住曹義的衣襟，帶著怒氣輕喝道。

「這…先生您有所不知。文若先生病重的這段時間，夫人他並不在許昌啊。小的也曾奉命前往，只是羽夫人說，凝夫人親自去山裡採藥，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回來的。所以小的雖然跑了好幾次，奈何凝夫人不在。」小心的卸掉了夜羽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雙手，曹義一邊看著夜羽的臉色，一邊悄聲回答道。

「怎麼會這麼巧？怎麼所有的事情都這麼巧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之間，夜羽整個人就這麼獃滯在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