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漫漫長夜

客廳里靜悄悄的，反倒是梁晨曦率先站了起來，紅裙貼身，與整個家裡的素色調子格格不入。

「明天開始我就不過去公司了，露白跟我實習了這麼久，日常做些什麼她心裡應該會很清楚，忙了這麼多年，我就權當給自己放個假！」

梁晨曦緩步走了過去，聲音里透出慵懶，纖細的骨架卻壓迫感十足，視線掃過梁露白柔弱的小臉，那裡還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

她還是太年輕，以為這輩子都能握緊到手的眼前利益。

可在這個世上，搶了別人的，總歸是要付出代價！

「郭叔，你做的這頓飯真的太昂貴，我吃不起。」在上樓之前，梁晨曦再度緩緩轉身望著郭斐修，意有所指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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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夜半無人私語時。

霍靳言躺在大床上似乎已經陷入熟睡，被窗外月光一照，額上薄汗頓顯。

他似乎在做什麼夢，修長指骨漸漸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是你逼死我的。

夢裡，滿臉是血的男人站在霍靳言的床邊，眼神直勾勾的望著他。

霍靳言的呼吸開始變得越發粗重起來，眼皮下的眼珠來回動著，似乎即將驚醒。

——你逼死我，你一輩子都要受盡煎熬。

倏然，原本平躺在床上的霍靳言驚醒坐起，鼻翼張大急促呼吸，俊美的臉龐被汗水徹底打濕。

將手指插入進烏黑的發中，似乎在讓自己平復下來。

啪的一聲，床頭燈被打開，暈黃光線盈滿整個卧室，霍靳言看了眼手錶，凌晨一點。

赤著腳下床向浴室走去，很快便傳來淋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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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霍景睿的房門，暈黃床頭燈也開著。

或許是因著時差的關係，躺在床上的小人兒依舊睜著大眼睛，見霍靳言進來，精緻小臉上露出喜色。

「爸爸，我睡不著。」像是怕被責備，霍景睿小聲開口。

霍靳言面無表情的走到孩子床邊坐下，發梢還帶著濕意，大掌落在小景睿的頭頂，眼底若有所思。

「我也睡不著。」許久，霍靳言這樣的回答，暈黃的光打在他臉上，明明暗暗的，平添寂寥。

「爺爺不喜歡我，奶奶也不喜歡我，大家都不喜歡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霍景睿眼睜的很大，似乎很想要找到問題的答案。

這次換來的，卻只是霍靳言的沉默！

他慢慢摩挲著小景睿的頭頂，許久后掀開他被子躺了進去。

從未獲得過這樣殊榮的小景睿身體起初是緊繃著的，他看著用手撐起自己腦袋側身向他的霍靳言，緊張的舔著嘴唇。

「爸爸給我講故事吧。」突然，霍景睿小聲的開口，眼神瑩亮的帶著渴望。

「……」霍靳言就這樣看著他，半響沒說話。

小景睿有些失望，他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

「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以損推演。」

小景睿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霍靳言，眼睛睜的大大的。

「我小時候就是看這些長大的。」霍靳言掃了他一眼，低沉開口。

「我要是有媽媽就好了……」霍景睿小聲的呢喃著，褪去了老成的偽裝，骨子裡不過就還只是個七歲孩子。

霍靳言若有所思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