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娶來當正妻
第七章:娶來當正妻第七章:
秦陌淵一直拉著葉傾寒不停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條街,終於聽不到身後的呼喊聲這才靠著牆壁大口的喘著氣。
「我……我這輩子也沒被人這樣追過,累死我了。」秦陌淵覺得自己就像是快要渴死的魚,這感覺可不太好,他需要水。
「沒用,這算什麼。」葉傾寒雖然也是喘氣喘得厲害,但是絕對沒到秦陌淵這個地步。從小就勞作長大的娃,這點苦還是受得起的。伸手解下水囊遞給秦陌淵,自己打探著周圍的情況。
秦陌淵默默的接過水囊,她居然連這個都有,這什麼人啊,怎麼出個門就好像跟行軍打仗似的。哦,對,她有個哥哥參軍的,看著水囊的樣子還真像是軍用的,當下打開蓋子狠狠地灌了一口,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葉傾寒不太認識路,自己的魚也全都被毀掉了,這下子一早上白忙活了,她娘的葯該怎麼辦?一時間便有些愁眉不展,怔怔的發獃。
「你怎麼了?」秦陌淵小心翼翼的靠近葉傾寒幾步,試探的問道,要想抱得美人歸,得讓美人先動心啊,有機會那是一定要抓住的。
「沒什麼,我先走了。」葉傾寒抬腳就要走,她的事情多得很,哪裡能跟秦陌淵一樣吃喝不愁的。
「唉……等等啊……」秦陌淵一把拽住葉傾寒,「我說,你不能這樣就走了吧好歹我也出了把子力氣呢,連聲謝謝都沒有啊。」
「謝?謝你個大頭鬼啊,每次遇到你都沒什麼好事。上次被當成了大盜,這回又毀了我的魚,我上輩子倒了什麼霉才能這輩子遇見你,以後離我遠點。」葉傾寒實在是很惱恨啊,現在就算是再去抓魚,但是會回來后早市早就過了,又有什麼用。
「話不能這樣說,這件事情實在是巧合,我也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你不是。」秦陌淵覺得自己挺冤的,這能怪他嗎?只是老天爺這玩笑開的大了些。
葉傾寒話都不想跟他說,轉身就走。她得去廟裡燒柱香,最近實在是晦氣啊。
「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我這裡有賺銀子的辦法,你想不想要啊?」
葉傾寒腳步一頓,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銀子……但是想想自己親娘的大掃帚還是加快腳步離開了。
秦陌淵真是很挫敗,這樣都不行啊,那該怎麼辦才好?
「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姑娘?」
杜衡突然竄了出來,還真的把秦陌淵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來就在這裡啊。」
秦陌淵一愣,抬起頭一打量,才發現居然回到了兩人喝酒的酒館門口。
「是不是這姑娘啊?」
「是。」秦陌淵有氣無力地回道。
「長得可真美,難怪你一見鍾情啊。我說她怎麼走了啊,好像還氣呼呼的,你得罪人家了?」杜衡實在是很八卦。
秦陌淵嘆口氣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給說了一遍,笑的杜衡拍著肚皮直笑,「我說你還真夠倒霉的,怎麼竟碰上這樣的事情啊。不過也是啊,你說你跑什麼啊,你就應該三拳兩腳把那些混蛋收拾了啊,這樣的話美人豈不是得兩眼冒花格外崇拜你啊。」杜衡恨鐵不成鋼,你跑神馬,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沒有了。
秦陌淵看了杜衡一眼,慢慢悠悠的說道:「你試試面對著十幾個彪形大漢你能不跑?更何況葉傾寒功夫那麼高還要跑,就別說我了。不跑等著被打死啊?」
「你笨啊,挨個三拳兩腳的也能博得美人同情不是。」
「對啊,居然忘記這個。」秦陌淵猛地一拍頭,他怎麼能跑呢?他怎麼能跑呢?要是被揍的爬不起來,葉傾寒一定不會不管自己的吧,一定會對自己有所改觀的吧……
杜衡哼著小曲往前走,回頭看著秦陌淵說道:「你還有機會啊,那幾個流氓地痞你替人家收拾了,杜絕了後患也是美事一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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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寒覺得最近很奇怪,先是一直騷擾她的地痞流氓不見了蹤影,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被投進大獄發配充軍了。周圍賣魚的小攤販也不見了,就只剩下她一家,她家的魚變得格外的搶手。
太多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葉傾寒看著周圍欲言又止的鄰居,變覺得有些不對勁,逼問之下才知道居然才知道有人在替她開路啊。
「傾寒啊,不是阿婆說你,這人對你是真的好啊。幾次三番叮囑大家不要跟你說,被挪走的小攤子也是拿了十倍的補償走的,一點都不冤啊。而且沒有了閆五那一幫子混蛋,咱們這條街真是安靜了好多啊,再也不用整日的擔心了。以前啊賣的錢有一半都得交出去,現在賣了就是自己的了,家裡的日子真是好過多了,大家都很感激你呢。」
葉傾寒看著阿婆,阿婆是這條街上年歲最大的,兒子兒媳出了意外死了,她一個人帶著孫子,很是辛苦。
「阿婆,你別這麼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啊,興許是你們誤會了。」葉傾寒覺得秦陌淵這個人真的是很討厭,凈做些讓人頭痛的事情,但是看著這條街上大家舒心的笑容,又覺得心裡暖暖的,小老百姓掙點錢不容易,都是養家糊口,要是有人護著這般安生真是有了大福氣了。
阿婆開了頭,周圍的人也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表達著感激,早市過後,葉傾寒原本裝魚的簍子里全是大家送的青菜肉蛋之類的禮物。挑著擔子往回走,沒想到走到街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路。
眼前的人個頭不高,長得挺白凈,一雙眼睛翻著眼皮,一看就是眼高於頂的。
「你是葉傾寒?」
葉傾寒皺皺眉,這男人說話的嗓子尖尖細細的,真是難聽的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是,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我跟你說啊,我們家夫人想要見見你,跟我走吧。」
瞧著這架勢好像是多大的恩惠一樣,葉傾寒的眉梢一揚,「沒空。」說著轉身就走,什麼東西,眼高於頂的傢伙。
那人真是太後宮里的小太監,尋常在宮裡也是傲慢慣了,哪裡想到一個小小的螞蟻一般的草民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一時間那個生氣啊,拂袖而去,回去后自然在太後跟前好好地添油加醋告了狀。
太后本就不喜自己兒子喜歡上這麼一個民女,一聽更是來氣了,當下坐著軟轎回了宮,虧得她今兒個還想要親自見見自己兒子巴心巴肺的念叨著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哪想到倒是生了一肚子的氣。
這邊太后怒氣沖沖的往回走,那邊葉傾寒挑著擔子也在細細的想,想了想恍然大悟,心裡便斷定這是八成跟秦陌淵有關係。那人分明說他家夫人,她可不認識什麼夫人,一定是秦陌淵的老娘了。
葉傾寒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反正她就沒想過飛上枝頭當鳳凰,所以怕什麼呀。不過心裡總是有些憋悶,想起那人的眼神,就格外的不舒服。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有其主便有其仆,自己聽娘的話一點也不錯,要真是歪了心思進了這樣的人家,誰會看得起自己,語氣日日看著別人的眼神過日子,她寧願去死。
沒想到在城門口居然又碰到了秦陌淵,只是今兒個的秦陌淵有些不一樣,穿著一身正服,遠遠的就看到他站在牆頭上正指揮著什麼,他的周圍站了一大群的人,便是葉傾寒沒什麼具體的認知,但是僅憑著官服也能瞧出這些人身份不低。
只怕秦陌淵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尊貴,葉傾寒當下拉了拉草帽沿子,垂頭就往外走。
秦陌淵今兒個實在是倒霉,被皇帝老哥臨時抽來監工,被這一大群人圍著,各式各樣的阿諛奉承讓他的心口都泛酸了。沒想到這低頭一看,居然看到了葉傾寒,他每日都在門口等她,可是已經有好幾天等不到了,原以為她沒來,沒想到今兒個居然又遇見了。
秦陌淵那個高興啊,當下一揮手對著周圍的人說道:「今兒個就到這裡了,什麼事情明兒個再說,我還有些事情,就這樣。」說這居然扔下一大群的官員自己鞋底抹油了。
被放鴿子的諸位官員看著秦陌淵的背影,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此時就看著秦陌淵奔下了城樓,一把拽住了一姑娘的手臂。
眾人一愣,喲,這是追姑娘去了,不覺得又有些汗顏,這也太不靠譜了。居然為了一女子舍下了公事,回頭一定參他一本。
正在眾人憤憤的時候,就看到那姑娘忽然一把將秦陌淵給推開了,兩人似乎有了爭執,居然打了起來……
秦陌淵覺得有些冤啊,「你怎麼又打我?我這回沒招你惹你啊,你能講點道理嗎?」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你家的人狗眼看人低,一個奴才也瞧不起人,你們才是仗勢欺人。」葉傾寒怒,他們雖然是窮人,但是窮人也有自己的尊嚴啊,至於被你們這樣踐踏嗎?
「你什麼意思?」秦陌淵有些不明白。
「你自己回家去問吧。」葉傾寒一把推開秦陌淵大步離開了。
葉母看著自己女兒陰著一張臉回家,還以為是魚沒賣掉,這一看卻看到了魚簍里全是肉菜蛋,便問道:「你今兒個抽什麼瘋了,買這麼多東西回來,有錢沒地花了?你兩個哥哥還要買紙墨筆研,哪一項不是開支,得省著點。」
「不是我買的,這是賣魚的錢,給。」葉傾寒將一把銅錢掏出來遞給母親。
「那這是怎麼回事?」葉母不解的問道,拉著女兒做下,自己坐在對面輕聲問道。她知道女兒的脾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葉傾寒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葉母的臉色也有些陰沉,沒想到那家人居然還糾纏不放。忽而嘆口氣說道:「你三哥說不想讀書了,要回來。」
「什麼?那怎麼行,三個學問做得好,夫子都誇獎的,怎麼能回來不讀書了?」葉傾寒有些著急。
「是你兩個哥哥覺得對不住你,他們兩個大男人卻讓你來養家。兄弟兩個商議一番決定有一個不讀書回來。」葉母嘆口氣,她是不舍的女兒受苦,但是也心疼兒子放棄前程,可是看著要是再這樣讓女兒拋投露面的,只怕日後麻煩事情越來越多,倒是不如長痛變短痛了。
「不行」葉傾寒急了,「明年就開考了,你讓哥哥回來,十年寒窗不是白費了?我不同意!」
「丫頭,你哥哥也是心疼你,你年歲漸長了,也不好繼續拋頭露面,日後總是要說婆家的,這樣可不行,日後被人嫌棄有你哭的。」葉母也疼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總起來說女兒家是要嬌貴些,只是生在窮人家你嬌貴不起。大兒子參軍了,老二老三都讀書,也虧得女子是個能幹的,下地摸魚樣樣做得,能掙錢養家,這才能讓兩個兒子都讀得起學。可是每一年先生的束修費,筆墨紙硯買書,都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她也不想兒子耽擱前程,但是眼見得女兒出落得越來越好,總得為女兒的將來考慮考慮。
葉傾寒沒想到母親會說到這些,眉心一皺,「總是絕對不能讓二哥回來,十年寒窗苦讀,一朝放棄,若是為了我,這一輩子我都會內疚。不行,下午我去找二哥,我跟他把話說清楚。娘,再辛苦也就是半年多了,等到兩位哥哥金榜題名,咱們不都有好日子過了?不能為了一時毀掉了一輩子的前程。我沒關係的,這十里八鄉的誰家不知道我是個野丫頭,要說名聲早就傳出去了,要是有那慧眼識珠的,知道我是個好的,才不會在乎那些。要是比人根本就瞧不起咱,我也不會嫁過去受氣,寧可一輩子不嫁,三個哥哥還養不起我一個?」
葉母真是又氣又笑,「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潑猴,要是你爹還活著,一定說你的脾氣像極了他,你爹就是這樣的,平生最不愛將別人的眼光當回事,不然的話好好地家族不要,寧可脫出來當個小老百姓。」
葉傾寒沉默不語,她聽母親說過,父親的家族是一方望族,只是父親跟家裡人起了爭執,這才脫離家族出來的。
「若是爹爹活著有多好。」靠在母親肩頭低聲說道,葉傾寒的眼眶有些紅紅的。他大哥的武藝就是爹爹親手教的,她的功夫是哥哥親手教的,想起來她的爹爹一定是極厲害的。
「提他做什麼,那就是給福氣的冤鬼……」葉母的眼眶也紅了,自從丈夫過世后,她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也不是沒怨過的。
「娘,不能耽擱了三哥的前程,我下午去一趟,我親自跟哥哥說。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哪裡還能在乎這點時日。一定是哥哥聽說了什麼,我就知道他家一點也不消停,等我再見他一定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葉傾寒又不是傻子,其實一想也就明白了。她哥哥之前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提出回家的話,一定是有人在他們跟前說了些什麼。又想到今兒個的那傳話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的。
這邊葉傾寒氣的人都要爆掉了,那邊秦陌淵正抱著他哥哥正憲帝的大腿哭訴呢。
「哥,你說說,你說說母后辦的設什麼事兒。人家姑娘本來就瞧不上我,這下子好了,更是正眼都不看我了。你沒事兒幹什麼找人家家人的晦氣啊。哥,我跟你說,葉傾寒不是別的女子,這麼多年就是她自己掙錢養家,供著兩個哥哥讀書,還要照顧著老母親,她母親一年到頭都要吃藥養身子。一個小老百姓家能有什麼收入,她每日天不亮就去抓魚,然後拿到集市上去賣,還要幫人家打零工,做些針線賣錢,你說這樣勤勞善良的姑娘哪裡去找啊。母后憑什麼斷了人家哥哥的前程,憑什麼看不不起人家。人家憑自己的雙手,這樣的人應該值得尊敬。你說他家日子都過成那樣了,也沒見人家姑娘垂頭喪氣滿口怨言,整天笑米米的,有這樣的心胸的更是難能可貴。你們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做啊。」
太后的臉幾乎黑透了,她居然被自己的兒子給嫌棄了,「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
「我的親娘啊,您不用為我好,真的,人家還沒看上你兒子呢。我的前程還沒有一絲曙光,這理想的小萌芽還沒有茁壯成長,就被您一巴掌給怕死了。我以前做的都是白費了,您就可憐可憐你兒子吧。好不容易有個看上眼的,你們還搗亂,還讓不讓人活了。」
「皇帝,你聽聽,你聽聽,這個孽障說的什麼話,哀家這麼做是為什麼?」
正憲帝有些頭痛,忙安撫老娘,「母后,你說陌淵不成親您著急,這如今他自己有個看上眼的,您又不樂意。要朕看不如隨他去吧,反正陌淵也說了,人家姑娘還看不上他呢。」
太后這會兒才找到重點,方才氣糊塗了都沒聽明白,「什麼?瞧不上哀家的兒子?」
正憲帝用力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母后,朕也派人去查過了,這姑娘的確是個有傲骨的,若是個趨炎附勢的,當初就該答應陌淵一頂小轎進了廉王府的大門做妾了。可是人家姑娘不願意啊,人家說了高攀不上,寧願嫁給農民做妻,也不給人做妾,瞧瞧多有志氣啊。朕的子民,便是一個女子也有這般風骨,真是欣慰的很啊。」
「哀家的兒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一輩子榮華富貴傍身,哪點不好?」太后怒極了,自己的兒子居然被人嫌棄了,這實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秦陌淵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自家哥哥果然厲害,瞧這小手段這不母后的注意力就被活生生的轉移了。當下配合著十分委屈的說道:「母后,葉姑娘是不會做妾的,兒子就是喜歡她怎麼辦?這輩子要不不把她娶回來我就一輩子不成親了。」
「你……」太后狠狠地的瞪了一眼秦陌淵,「你還想把人娶成正妻?哀家絕不同意,頂多一個側妃,再也不能讓步。」
太后也憋屈,她的兒子,堂堂的親王,怎麼能娶一個平民女子為妻?
「母后……」
「這事沒得商量了,要不是你哥哥調查過,這姑娘品性還可以。尊敬兄長,孝敬母親,還能任苦任勞的,哀家是絕對不會讓她進咱們家的大門的。正妻你是想也別想了,哀家會為你挑選一門好的。」
秦陌淵還想說什麼,正憲帝忙輕咳一聲,秦陌淵這才將話咽了回去,卻是始終沒鬆口應下。
太后氣呼呼地走了,正憲帝看著還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兄弟,扶著額頭說道:「我說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把人抬進門就好,怎麼今兒個倒是成了正妻了?」
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秦陌淵嘆口氣,「我一開始也沒想著娶做正妻的,可是哥,你說這感情的事兒其實挺奇怪的,你說你當年怎麼對杜清怡一見鍾情的,當初你不也是跪在金殿門口想要娶她的嗎?我們倆兄弟這是感情觀相當的一致啊,喜歡上的都是農家女。哥,杜清怡的事情是你一輩子的遺憾,你不能讓我也遺憾一輩子。我一開始是沒打算把人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可是這日復一日的下來,才發現原來一見鍾情這東西還真是有的,只是當初沒有自己想到自己可以陷得這樣深。你不知道,當我聽說母后辦的那些事,我死的心都有了,你說傾寒本就是一身傲骨,又被母后這麼一折騰,別說傾寒了,我那未來的丈母娘估計就夠我受的。我跟你說哥,我就沒見過那麼厲害的老太太,哎喲,那叫一個威猛啊……連杜衡那樣的都挨了打,你說厲害不厲害?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腿軟,我是日夜思夜也思,酒入愁腸,愣是沒有個辦法,要不,哥,你教教我,你實戰經驗比我豐富啊……」
正憲帝臉都綠了,一腳丫子把弟弟給踹了出去。
秦陌淵摸著屁股,愁眉苦臉的走了,他母后扔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他得去收拾啊。
透過窗子看著自己弟弟的背影,正憲帝的神情帶著幾分惆悵。自從清怡死後,他已經很久不讓自己去想她了,今兒個被陌淵這麼一提起來,才知道思念從沒有少過,只是被硬生生的壓在心底。此時一旦提及,那股相思便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
是後悔,如果當初自己再堅持一下,是不是他們就能團聚了?也不會後來難產而死,更不會陰陽兩隔了。
沒想到陌淵那樣的性子,居然有一日也能這般的去喜歡一個人,實在是一件不可意思的事情。他的性子最是跳脫,可是也最是嚴謹,他的性子就是這樣矛盾,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兄弟了。
其實秦陌淵這樣的性子反而令人更擔心,平常看著笑嘻嘻的,萬一哪天真的認真起來,真是要氣死人的。想起小的時候,他板著小臉的模樣,不由的嘆口氣。
每一個人的改變都是有原因的,而這樣的原因,也不是一件美好的回憶。
所以,現在正憲帝寧願自己的弟弟過得開開心心的。
至於他的媳婦是誰,讓自己去挑選吧。反正他這一輩子已經是無人可比的富貴,也用不到媳婦的娘家給他增加什麼,這樣也挺好。
人的這一生總會要做很多次的選擇,每個人都要承受你自己選擇后的結果,正憲帝已經承受了自己當初放棄的結果。他不想陌淵重複自己的老路,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是偏向弟弟多些的,但是母后那邊也不能不做安撫。
他這個皇帝當的,忙完了國家大事,還要關注自己弟弟的後院,這叫什麼事兒。按照他的道理,直接一道聖旨下去,賜了婚就完事了。偏偏秦陌淵那傢伙說什麼不能硬來,那葉傾寒的功夫了得,別介媳婦沒娶進門,先把他兄弟的命給搭進去了。
其實正憲帝也有些好奇,這個葉傾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陌淵居然一步步的自己主動後退,從一開始當個妾到現在要娶妻了。
這邊正憲帝正在好奇,那邊秦陌淵已經踏上了去尋找葉青海跟葉青山的路上。葉家兩兄弟在距離他們村子二十里之外的私塾念書,因為距離家裡太遠,所以都是住在私塾里的。秦陌淵想著得先安撫了未來大舅子的怒火,才能讓未來媳婦也跟著消火啊。
這一路快馬趕到的時候,沒想到冤家路真窄,居然在村口又遇上了徒步走來的葉傾寒。
葉傾寒正坐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歇腳,遠遠的就看到一匹快馬靠近,只是沒想到馬上的人居然會是秦陌淵。
「你來這裡做什麼?」葉傾寒抹一把汗看著秦陌淵問道,語氣淡淡的,心裡有點明白了。
秦陌淵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兩步,看著葉傾寒笑道:「真是巧,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天下之大,你我有緣,才能幾次三番偶遇啊,這是天意。」
葉傾寒都被氣笑了,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
「我說你這樣費心費力的至於嗎?今天把話說明白,我又不喜歡你,你非得這樣執著有意思嗎?人家聯姻講究個門當戶對,你看我們就是天地之別,你不怕將來被人恥笑,我還怕被人看不起呢。我們本就不是一條線的人,你還是趕緊的撒手吧。更何況,早就跟你說過了,我這個人是絕對不會給人做妾的。我哥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只要你跟你家的人不來搗亂,我就千恩萬謝了,你趕緊走吧。」
葉傾寒覺得自己的語氣很溫婉,沒有跟前幾回一樣。一見面就發火。她知道這段日子秦陌淵暗中照顧了她很多,可是這並不代表著自己可以放棄自己的原則。
對於秦陌淵這個人,她是說不上來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就好像突然有這麼一號人攪亂了她的生活。你要說喜歡,那是見鬼的事兒。你要說不喜歡,又覺得也不對,總之是覺得怪怪的,葉傾寒覺得等到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時候,自己就能恢復正常了。
「你別這樣啊,我這回來就是跟未來的二舅子跟三舅子真誠的道歉的。真的,我可不是說著玩的,我知道我家人做了些糊塗事兒,可是我母親不明白咱們之間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定會擺平的。」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什麼二舅子三舅子,你沒聽清我的話嗎?我跟你就是不搭調的兩個人,你別總是一頭熱的,覺得什麼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意願走啊。」葉傾寒覺得眼前這男人真是無恥到幾點了,哪有這樣大喇喇的自長身份的。
「早晚都會搭調的,我先熟悉熟悉,免得將來應付不過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說假話,我是說真的。」秦陌淵拍著胸口說道,這姑娘怎麼這麼遲鈍,自己都表白了也聽不懂啊。那時只有正妻的娘家兄弟才能被稱之為舅子的。
葉傾寒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提著小包袱繼續往村裡走,邊走邊說道:「你回去吧,別老打擾我家人。」
「那早晚也是我家人啊,我先熟悉熟悉成不?」
「……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呢?我不是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嗎?」
「是說明白了,可我沒答應啊。」
「你能尊重別人嗎?」
「我正在尊重啊,不然我大老遠的跑來做什麼?」
「……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別出現在我家跟我的面前就對了。」
「那可不成,哎哎哎,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頭一回見,你得給我壯壯膽啊……」
葉傾寒再也想不到,居然站上了這麼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秦陌淵就想著這姑娘怎麼這麼心狠啊,自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得,繼續厚著臉皮往前跑吧。
八千字更新完畢,明天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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