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不能少了他

打架不能少了他顧湮城瞧著相思擔心的樣子，眉眼間一片柔和，一雙眼黑亮黑亮的，柔聲說道：「我可不是偷來的，是正大光明取來的。」

相思心裡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跟人家真的起了什麼衝突就好，鐵眉上仙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神仙。關鍵這是狐二曾經跟她提起過這個人，這個人沒什麼大的毛病，就是鐵公雞一個，雁過還要拔根毛，不要說把自己的東西往外送了，簡直比天要下紅雨還要稀奇。

真仙界的修士極多，個個都有自己的秉性，就算是這樣小氣到鐵眉上仙這樣的也算是格外引人注目了。所以顧湮城一提及這個人，相思才會這般的擔心。

顧湮城牽著相思的手在這小小的山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相思總覺得這樣牽小手的行為實在是有些過度的太快了。幾番掙扎之下，顧湮城卻沒有鬆開之意，她也只得從善如流隨他去了，不過好像自己也並不曾生氣的。只是就是覺得有些羞人，不過想想兩人以前是夫妻的，其實也不用太過在意才是。

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她早就不記得了，可是看著顧湮城這樣的隨意自在的樣子，她又不樂意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他變得不開心起來，幾番思量之下，到底是隨了他的性子。

顧湮城的眼角掃到相思糾結困頓的樣子，心裡好笑不已，不過也想著想要看看相思到底會怎麼做，只是沒想到最後她居然沒有堅持到底的擲開自己的手，到底是歡喜的。

「我不是一個任性的人，你且放心就是。鐵眉上仙跟北極仙君素有舊怨，我前去鐵眉上仙那裡自然是有把握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顧湮城輕聲解釋。

相思愣了一愣，這才細細品味這句話，頓時恍然大悟。

顧湮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這些事情，這個人也太……太厲害了點。她在真仙界活了兩萬年都不知道鐵眉上仙跟北極仙君不對付，只是知道鐵眉上仙是個極其有名的鐵公雞，難道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才來這裡不久，這些事情不會輕易打探的到的。」能在真仙界活著的，年歲都是有些歲月的，那些陳年的舊怨就像是埋在黃土下的種子，可不是隨便兩句話就能打探的到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不用為這些操心，只管等著我給你一片自在的天地就好。」顧湮城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嬌妻愛子環繞身旁，如今距離這個目標又進了一大步，他是應該開心的。

男人大多都是這般的強勢的，在狐二的身上已經足夠的驗證過，所以相思也沒覺得奇怪，只是半響才說道：「坐享其成，總會令人有那麼點的不好意思。」

顧湮城被這話說的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起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如今我為你做的不過是寥寥。雖然你失去記憶，但是你在我心中還是跟以前一樣。」

相思覺得這件事情還真不一樣的，怎麼能一樣呢？顧湮城的心裡有她們以前的過往，可是她的心裡卻只有這兩萬年沒有他們父子的記憶，那一片空白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相思此次來能在顧湮城這裡住上幾日，這一點讓相思很是開心，就是顧湮城也沒能想到狐二居然會這樣做。他一直以為狐二是不會輕易地湯相思跟他們父子有任何的來往的，但是很顯然的他低估了狐二的氣度。

顧珩下午的時候帶著相思滿山裡走了一遍，摘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花草回來，還順便捉了一隻羊回來，晚上的時候點燃了一堆篝火，他們這些人圍坐在火堆前看著相思烤全羊。

濃郁的香氣在四周飄散，顧珩十分滿足的說道：「還是娘親的手藝好，讓我想起了在虛空那百年的時光。」

那段時日沒有別人只有他們，以前的時候只覺得寂寞難耐，歲月煎熬，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難得的開心時光。

相思聞言對著顧珩問道：「虛空？我們在虛空呆過？」她是一點點都不記得的，聽著顧珩說起來也有些嚮往，想要知道那時候的事情。

顧珩就撿著有趣的事說了幾件，重點說了傲嬌的玲瓏塔跟欠揍的墨辛的種種表現。

相思沉默良久才說道：「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就在我身邊了，難怪啊。」難怪他們現如今對自己還是那麼的好。

「那時候我跟二弟都以為你還在凡人界，而且過去百年我想只怕你也成了具枯骨。可是只有二弟堅信你一定會出現的，當時都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那樣堅定的信念，果然後來真的見到你了。」顧惜城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也覺得有些唏噓，虞雲端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可惜他們之間有緣無分。如今他的心中有了一個叫做樊芙蕖的女修，也不知道她在仙靈界如何了。想起樊芙蕖這麼多年為他做的，他想相濡以沫時日久了總會產生感情的，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別人對他好，一日兩日一年兩年千年萬年下來，就算是石頭也能捂熱了。

「真的？」相思驚訝不已，轉頭看向顧湮城，「你那時候怎麼就能以為我會來找你呢？」

「當時不知道，只是覺得你跟我不應該就這麼分開了。我想著只要我想著你念著你，總有一日也許上天會開眼把你送來。」顧湮城笑著說道，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能這麼認定，反正打從心底就沒覺得她會離開了，這是一種固執到骨子裡的信念。

相思卻是沉默了，心中有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想了想又說道：「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就是被你追著找的，沒想到兩萬年後還是這樣。」這是要有多倒霉他才會遇上她，相思想要笑卻笑不出來，等待是個什麼滋味？那是一種沒有希望的前進，沒有人知道盡頭在哪裡，這種寂寞不是誰都能捱的過得，可是顧湮城卻找了她兩回。

北堂一撕下一隻羊腿大口的啃著，笑著說道：「沒想到今兒個還能聽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我說你們這些凡人界上來的是不是都這麼多愁善感的啊。像是在咱們仙靈界可沒有這麼麻煩，男修找個道侶就是很簡單的事情，瞧著長得還能順眼，看著彼此修為差不多許這就成了。什麼情情愛愛的也太麻煩了，整日的想這個哪裡還有心思修行。」

「你懂得什麼，像你這樣的估計這輩子也不識情滋味了。」顧惜城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北堂一什麼都好，就是不開竅，瞧著女修就覺得是麻煩，以前的時候還有個風踏雪不嫌棄他，可是後來人家也架不住他不開竅，投向別人的懷抱了。他還以為北堂一怎麼也得傷心兩天，誰知道人家經是鬆了口氣，再也沒人管著他了，這叫什麼人啊。

聽著幾個人鬥嘴，相思會心一笑，轉頭看向顧湮城突然說道：「你結好鐵眉上仙，最後的也是想要得到寒冰之露吧。」

顧湮城一愣，沒想到相思居然會知道這個，他一直以為她是不知道的，驚異的看著相思，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相思笑了笑，「這件事情狐二哥一直瞞著我，他告訴我我的記憶總會恢復的，我也一直很相信他，狐二哥一直在為這件事情做出努力。可是那天青蓮姐姐喝醉了，說了些話我才知道治療我的記憶還少寒冰之露，而寒冰之露只有北極仙君才有。」

她什麼都知道了，只是知道的太晚，現在想想狐二幾次三番去北極之地只怕為的也是這個。練明華能有恃無恐的到追著狐二哥跑，一點都不害怕惹惱狐二哥，以前一直覺得是練明華膽大，如今想來才明白人家是拿住了狐二哥的軟肋有所依仗而已。

「其實你們不用為我做這麼多，我真心覺得受不起。」若是為了我讓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的辛苦奔波，卑躬屈膝，才是她最難過的。

「我想讓你恢復記憶，只是不希望你的人生中少了那些值得記住的回憶。相思，你不用當成負擔，我們只是儘力，若是實在是不成也沒有辦法，只有有一絲希望我們還是要試一試的，不然的也會心中難安。」

相思拿著薄如蟬翼的銀刀將考好的羊肉一一分給大家，羊肉濃郁的香氣大家吃得很是盡興，相思不過是吃了幾口就罷了，心裡滿滿的心事，實在是有些吃不下去，不過怕顧湮城父子擔心這才強行吃了幾口。

一直鬧到半夜大家這才散了，相思住的是顧湮城旁邊的小屋子，地方不大，打掃得很是乾淨瞧得出用了心的。榻上鋪著軟軟的被褥，坐上去心都暖了。

住到第二日的時候，涔露夫妻突然來訪，還真是令人頗感吃驚。

涔露也沒想到在這裡居然看到了相思，也覺得很是稀奇，嘖嘖兩聲，笑著調侃道：「沒想到狐二居然還能這般大方，真是令人驚訝的很。」嘴上這麼說，但是涔露心裡卻又存了疑惑，想起之前相思的運道一事，心中隱隱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相思看著涔露笑，「涔姐姐，狐二哥也不是很小氣的人。」

「是不是小氣的人，是小氣的狐狸。」涔露嘖嘖有聲。

相思無奈，看著涔露問道：「涔姐姐，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他們夫妻一到，千舒瑀就帶著顧湮城走了，也不曉得做什麼去了，北堂一幾個也跟去了，諾大的山頭上只剩下相思跟涔露了。

「是有點事情，不過跟咱們女人家沒關係，那是男人的事兒。你別操心，讓他們自己個操心去，哎，都說你做得一手好飯，是不是啊？」涔露笑著轉移了話題，炯炯有神的看著相思。

「還成吧，我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好手藝，姐姐要是不嫌棄中午我做給你吃啊。」真仙界的修士跟仙靈界的修士還不一樣，仙靈界的修士大多是很少用飯的，精神大多用在了修鍊上，但是真仙界的修士卻是不會這麼辛苦了，也有那貪口腹之慾的，所以真仙界喜歡吃食的修士還真不少。至少涔露就是個實打實的吃貨，所以一聽說相思的手藝不錯就覺得不能錯過。

相思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但是唯獨做飯這一點縱然腦海里沒個具體的章程，但是動起手來卻絲毫不生疏。相思有昨天晚上捉來的靈獸，剝皮洗凈架在火上烤，撒上了調料，很快的香氣就散了出來。相思又做了幾道簡單的點心，都是在顧湮城的地盤上現摘的靈花靈草，揉碎懲汁摻到面中，做出的糕點就帶著花香，外形也是做成各種小動物的樣子，很是賣萌。

涔露看著相思不停的忙活著，她也不客氣，相思做出一道她就在一旁試吃，還說出哪一道缺點火候，或者是味道的寡淡，一個做一個吃，倒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一直到了日落下山的時候，千舒瑀等人才回來，一回來就聞到了屋子裡散出來的香味，頓時勾起了肚子里的饞蟲。顧珩歡呼一聲就跑進屋去了，顧湮城只是淺淺一笑，千舒瑀卻是難得的對他說道：「好艷福。」

「有涔露前輩在，你的口福也不錯。」顧湮城回了一句。

千舒瑀挑挑眉，領先走了進去。涔露跟相思已經把食物擺到了桌上，滿滿的一桌子，大家團團坐下，毫不客氣的動起手來。相思並不很餓，她只是很滿足這種滿足感，瞧著大家吃得開心她也很開心。

用過晚飯之後，相思就把碗筷收拾起來，拿到外面的小溪中去洗乾淨。

涔露看著相思出去后，這才看著大家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千舒瑀皺眉，「不好辦，北極仙君那邊託了秦止君傳出話來，要想拿到寒冰之露除非狐二肯娶練明華，絲毫不肯讓步。」

之前涔露跟千舒瑀出了千幻島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拿到寒冰之露，她說過要給相思一份禮物的。只是沒想到北極仙君這次極為難纏，軟硬不吃，他們這才又折回來想要問問顧湮城有什麼打算。顧湮城就帶著千舒瑀等人去見了鐵眉上仙，鐵眉上仙很是關注北極仙君的一舉一動，誰叫兩人是宿敵，只是沒想到北極仙君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消息，知道狐二想要拿到寒冰之露是為了給相思治病，這才通過秦止君的口放出風來。

這一招夠狠的，北極仙君真不是個東西，涔露心裡暗罵一聲。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請這對父女去千幻島做客了，當真是氣死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涔露哪能甘心，北極仙君固然不可怕，但是寒冰之露卻不是容易拿到的東西，萬一北極仙君怒極之下一拍兩散可就壞事了。

「目前找不到別的辦法。」千舒瑀淡淡的說道，若不是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他是不會摻和這件事情的，原本想著不過是跑一趟的事情，哪裡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心裡著實有些氣惱這樣太麻煩了。

「明的不成只能來暗的。」顧湮城道，北極仙君既然不好好的談，他也不是非得做君子。想要拿到東西的手段有千萬種，只是強取豪奪他還打不過人家，這一條首先就被否決了，想要讓狐二捨身去了練明華這樣的口他也沒臉開。剩下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借力打力了，所以之前他才會跟鐵眉上仙努力交好。

「你有辦法了？」北堂一雙眼發亮的看著顧湮城，要是有架打可不能少了他。

外面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大家知道相思回來了，於是不約而同的就把這件事情給擱下了不再談論。

當著相思的面誰也不提這件事情，相思也沒察覺，三天後青蓮仙子來接相思回去的時候，猛然間到涔露夫妻還真是有些吃驚的。她跟千幻島還真沒什麼交情，不過也聽說了相思跟涔露之間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幾天的時間涔露還來看看這個妹妹，對兩人之間的交情又有了深一步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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