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統一口徑

周峰又問了幾個問題，看到楊利朋幾乎是一問三不知，便道：「「朱主任，楊老師，麻煩立即把這間寢室的其他同學找來，我要問逐一了解一下情況。」

很多普通人就算沒有犯法，面對警察也會有點壓力，更何況是周峰這樣審過無數窮凶極惡之徒的刑警隊長，周身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威嚴或者說正氣，朱傑明緊張得抹了一把額頭上出的冷汗，道：「我們已經在找了，只是學校有一個要求，這些都是女同學有的未成年還是孩子，你們警方問話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校方希望談話的時候有學校老師在場。」

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周峰點頭同意，只是強調，案情未明之前，不要把有關案件細節泄露出去。

朱傑明當然同意，就算周峰不要求，他們也會勒令相關人員在案情未明之前不要亂說話導致人心惶惶，最好案子解決以後也不要再有人提，將事情逐漸淡化。

第一個被找來的女生是睡在死者下鋪的趙欣然。

事前，周峰緊急看了學生的學籍資料，趙欣然，女，二十歲，父母是魔都商人，具體做什麼生意，資料上沒寫，但是看著這個八人宿舍，可以推斷，趙欣然家境一般，因為這間大學還有別的高檔公寓樓，家境富裕的學生至少能選擇住雙人間或者四人間。

「小柔是一個那麼好的女孩子，從來沒跟人紅過臉，為什麼會有人想要殺她？太殘忍了……」瘦弱的趙欣然走進這臨時改成訊問場所的宿舍樓辦公室的時候，一直在哭，一旁的小林都遞了好幾次紙巾。

「趙欣然同學，現在還不能確定張小柔就是被謀殺。」周峰淡淡說道。

哭得正傷心的趙欣然聞言，愣住了，眼淚像是一下子止住了，睜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周峰，眼裡滿是疑問。

「周隊長意思是說，具體死因還要看法醫檢驗結果，也許是意外。」小林又給趙欣然遞了一張紙巾，柔聲補充。

「哦！」經過那麼一打岔，趙欣然的眼淚倒是止住了。

周峰趁機問道：「趙同學，你跟張小柔關係很好么？」

「是的，我外婆家是在川市，我上中學以前都是在川市跟外婆住，跟小柔算是老鄉，又是一個寢室住著，關係當然好。」趙欣然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假期，我回川市，我還特意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如果她家沒人可以住我家，她說難得有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想要再跑來跑去擠火車，還讓我給她帶老家的特產辣椒醬，我特意跑到市郊的老店去給她買的，可惜她再也吃不到了，如果我當時能硬拉她到我家做客，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說著趙欣然又哭了起來。

「趙同學，張小柔有沒有男朋友？」周峰有些心煩，雖然做他這一行的，看得多了，能理解被害人親友的傷心，但這個女孩子說兩句話就要哭一通眼淚似乎怎麼也流不完未免也太過了。

「沒有。」趙欣然說得很肯定，「小柔是個乖孩子，家教嚴，她父母不讓她在畢業前交男朋友，她很聽她父母的話。」

第二個找來的是死者床鋪對面的蔣葉錦。

這蔣葉錦一進來的時候，周峰不覺眼前一亮，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眉眼艷麗，身材高挑，是一種很張揚的美，同時也能看出，這是一個個性很強烈的女孩子。

這個蔣葉錦倒是比趙欣然堅強，除了眼眶微紅之外，看不出別的異常。

問了幾句，這個女孩子說話條理清晰分明，也沒有趙欣然一樣哭哭啼啼，但是讓周峰失望的是，她對張小柔的描述跟趙欣然雖然略有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樣的，張小柔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女孩子，很容易跟人相處，沒聽說跟誰有矛盾，也沒有男朋友。」

第三個到的女孩子叫陳琳娜，很洋氣的名字，但是長相平平，皮膚有點黑，衣著樸素，一眼看出應該是農村女孩子。

這個陳琳娜同樣很傷心，對於張小柔的描述卻跟前兩個差不多，無非是個性溫和，樂於助人那一套。

再問起她們離校前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她們全都異口同聲說沒什麼特別，大家都在說說笑笑，相互要求帶禮物。

「周隊長，看來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小林趁著別的女孩子沒有來，學校派來的一位法學專業的王老師送陳琳娜出去的功夫，悄悄對周峰說道，「我剛才問了別的寢室一些女生，都是說這個張小柔為人不錯，很熱心。」

周峰不置可否，僅憑几個人描述並不能代表什麼，而且問過的所有人回答的都差不多，顯然就很有問題。

女孩子都很小氣，喜歡相互對比，很難同時對一個同性有好感，一個寢室住著，他就不信沒有一個人對著張小柔有意見，這張小柔就那麼完美無缺，就算張小柔真是完人，在別人眼中也不可能一點毛病都沒有。

至今為止，505寢室已經有四個女孩子露面了，那麼就還有三個沒到。

現在的女孩子都有手機，學校已經打過她們電話，其中兩個說還在路上，一個小時後到，另外一個說馬上回來，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在等待的時間裡，周峰接到檢驗科的電話，說確定張小柔中的是一種罕見的毒素H30，這種毒素是現在做老鼠藥的主要成分，雖然是主要成分，但是每包老鼠藥裡邊的H30分量非常少，要吃到對人體產生危害，至少要吃一大碗也就是四五十包的量。

純粹的H30市面上買不到，這種劇毒物是藥品局嚴格控制的，局裡簡單查了一下，除了市面上的老鼠藥，魔都沒有別的途徑可以得到這種葯，因為它除了做老鼠藥之外，沒有別的其他用途。

另外檢驗部從505寢室帶回的所有食物里都不含這種毒素，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死者是怎麼中毒的，尤其這種毒素髮作的很快，要是在外面中毒，這種藥物進入胃部能迅速擴展全身，尤其讓人心臟立即停止跳動，死者根本就來不及走回寢室，從各種環境表明她中毒之前很短時間，洗完頭，在等頭髮乾的過程中毒並毒發的，這也是她的頭髮為什麼那麼整齊筆直的原因，毒藥讓人漸漸產生麻痹，若是睡意朦朧就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那整齊的頭髮並非兇手故弄玄虛刻意為之。

初步判斷排除了誤服的可能性，應該是他殺了，但是連兇手怎麼下毒甚至毒素來源都查不出來，這就很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