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墨琛歸來
驟然打開的會議室大門,墨琛如同王者蒞臨。
身後跟隨的人,有不少都是在場所熟悉的。或者說,是曾經出現在股東會上的熟面孔。
其中一人,便是有事未曾出席會議的冉總監。
在看到冉總監時,墨鐘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但緊隨其後。在看到墨琛時,卻是一陣驚慌。
沒有理會墨鐘的情緒如何,也不理會在場的人是驚喜多些,還是驚嚇多些。墨琛在眾人的目光下,大步走到了白伊人的身旁坐下,堪稱完美的下巴帶過冷厲的弧度。微揚起,「剛剛,是誰說要對我的女人不客氣?」
「你、你是墨琛?你怎麼沒死?」墨人弘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墨琛,氣惱下,不小心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微挑眉,墨琛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我沒死,讓你很失望?」
那是當然!但是,反應過來的墨人弘還沒那麼傻地承認就是了……
但是轉念一想。墨人弘又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不可能,你不是墨琛,你是誰?」
「我為什麼不可能是墨琛?」聲色淡淡的詢問,沒有一絲焦躁成分,一貫承襲著他的風格。只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卻也讓在場的某些游移不定的人,暗暗有了決定。
似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確,墨人弘的聲音也不由地響亮了起來,「那還用說?如果你是墨琛的話,為什麼之前都不出現?你肯定不是墨琛,你是白伊人找來,想要謀奪我們墨家家產的人。是不是?」
嗤笑一聲,墨琛的眼底帶著明顯的嘲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公司一直是我跟我父親打理,你們兩父子?還真沒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墨家的家產。」
被墨琛的話一噎,墨人弘還想說什麼,卻被為首的墨鍾給阻攔了。
攔下墨人弘,墨鍾走到了墨琛的面前,「你真是阿琛?」
沒有回答,墨琛只是反問地看著墨鍾。
「那你有什麼能證明自己的身份?阿琛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他早就被人害死了。」說到這裡,墨鍾整個人帶著幾分沉痛,彷彿因為墨琛的死,多麼傷心一般。
白伊人在一旁看著墨鍾和墨人弘,比起墨人弘,墨鍾當真算得上是老狐狸。明著看,他是阻攔了墨人弘的質問,實則,他是以一種更為溫和的質問方式來問,反而不會讓人覺得他咄咄逼人。
而墨琛,又要怎麼證明呢?
只是,白伊人沒想到的是,墨琛,又如何需要證明?
「證明?笑話!」墨琛冷冷一說,下一秒卻毫不客氣地撂下一句讓墨鍾啞口無言的話,「如果真需要證明什麼的話,二叔,也許你該給我一個證明不是嗎?」
臉色徒然一僵,墨鍾牽強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我聽不明白你的話。」
「是嗎?那二叔的意思,是要我把某些家事讓大家一起聽聽了?」墨琛悠悠然地說著,彷彿只要墨鍾應下,下一秒便會聽到他最不想聽到的事情一般。
不等墨琛再說,墨鍾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承認了墨琛的身份,「阿琛,剛才是二叔糊塗了,二叔不該懷疑你的。」
一聽到墨鐘的話,墨人弘徒然一驚,「爸!」
「閉嘴!」墨鐘不能讓別人知道那件事情,不然的話,到時候就不是墨琛是否能回家的事,而是他們是否能待在墨家的事情了。
只差一步,現在功虧一簣的墨人弘再也不想在會議室待下去,當即便甩手走出了會議室。
之前他從醫院拿來的檢查單此時正放在墨琛的手裡,看著上面的白底黑字,他微側頭看向白伊人求證,「這上面的是真的?」
這個男人雖然看著冷厲漠然,但是在這個時候,眼底卻帶過一絲喜色。可惜了,看到這一切的不是希望給他看到的那個白伊人。
微微搖頭,白伊人嘴角微勾,「是假的。」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墨琛也不著急,只當這一切是墨人弘打算害白伊人。想到這裡,他的眼底便閃過一抹厲色。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墨琛以絕對強勢的手段,重新將公司的大權掌握手中。雖然墨鍾之前收買了不少人,但是大家都是以利益為先,再說墨琛這人如何,大家也不是不知道,更不敢輕易挑釁他。
雖然離開了幾個月,墨琛對於公司的一切倒是不陌生。這也在於,前段時間他幫著墨嶸也處理了不少公司的事情。不然,時隔幾個月重新接手,總會有些麻煩。
等到會議室里的人都離開,白伊人和墨琛兩人坐在了空蕩蕩的會議室里。看著身側的男人,白伊人上前輕抱住他,「阿琛,歡迎你回來!」
看著懷中的白伊人,墨琛的眼底帶著些許笑意,但緊隨而過,也有一絲歉意,「對不起伊人,我不在的時間裡,讓你受委屈了。」圍序池亡。
「那……你相信我嗎?」白伊人抬頭看著墨琛,輕聲問道。
「當然。」墨琛言辭肯定,對於最近墨家的事情,他是聽過,但是他卻也相信白伊人,不可能傷害趙雅。
不再言語,白伊人輕靠在墨琛的懷裡,嘴角帶著一絲愉悅的笑意。
墨琛回來的消息,如同旋風一般,迅速席捲整個A市。曾經,有多少人保持觀望的姿態,坐等墨家倒下。那麼就有多少人懊悔,當初應該施以援手,再不濟也該適當地出手幫襯一下。
因為大家都知道,墨琛回來了,墨家就倒不了。
醫院裡,趙雅正坐在病床邊,為病床上的墨嶸擦拭著雙手。想到他最愛乾淨,趙雅就忍不住每天親自為他擦洗……
想著想著,趙雅的眼眶不由微微泛紅,最後再也忍不住淚流下來。
「媽。」墨琛到來時,看到的便是趙雅傷心流淚的畫面。不由地,便輕喚出聲。
因著墨琛的叫喚,趙雅回過神來,側頭看向了到來的墨琛和白伊人。當看到白伊人時,趙雅徑直轉過,就當沒有看到她,「阿琛,你怎麼來了?你剛回來,公司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醫院裡就不用你來擔心了。」
「爸的情況怎麼樣了?」墨琛在面對家人時,卸下了在外的冷漠。在家人面前,他並不是一個多冷漠的人,頂多就是不喜歡說話罷了。
只是,他的詢問,終究還是觸及了趙雅的傷心處,「你爸……我也不知道,醫院也不知道,誰都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醒。」
病房門口的隱隱吵鬧引起了病房內幾人的注意,墨琛看了眼注意力被門口轉移的趙雅,似想到什麼,道:「媽,我去外面看一下,你先在這裡陪著爸。」
「好……」雖然有些奇怪門口是什麼事,但是如今的趙雅,也不想再理會其他的事情了。
微微點頭,墨琛轉身打算出去,卻在剛踏出兩步時,拉住了白伊人的手,「走吧,一起出去看看。」
雖然白伊人沒有七竅玲瓏心,卻也不難明白墨琛現在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跟趙雅在一起,會受到她的為難。
不得不說,墨琛的這個小舉動,還是讓白伊人有些意外的。但是在意外之餘,卻也不讓人討厭……難怪,她那麼喜歡墨琛。
握住了他的手,感覺著從掌心傳來的溫度,白伊人跟著墨琛的腳步,一步步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影,趙雅的眼底帶著些許的複雜。其實,對於白伊人她如何不複雜?那天的事情,她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危險的白伊人,趙雅又怎麼能放心讓她呆在墨琛的身邊?
病房門口,一群人正在吵鬧著,但是因為門口有墨琛留下保護趙雅的人,那群人也正被攔在了不遠處。若不是他們的口中會聽到墨嶸的名字,墨琛當時在病房裡也不會注意到。
走到那群人面前,墨琛問到:「怎麼回事?」
看到墨琛到來,為首那個約莫七八十歲的老人終於停止了嚎啕大哭,而是看向墨琛,問道:「你是那個墨嶸的家人?」
微點頭,墨琛並不否認,「是的,請問你們……」
還未等墨琛的話問完,便看到那個老人再度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叫嚷著:「我苦命的兒子啊,你就那麼被人給撞死了,留下我這麼個老太婆,還有你的孤兒寡母,該怎麼辦啊……我苦命的兒啊……」
這下子,不需要其他人提醒,墨琛也猜到了眼前這人是誰。只是,因為剛回到墨家,公司的事情就足夠他去忙的,還未得空去處理的事情,沒想到卻先出現在了面前。
一旁,白伊人走到了墨琛的身邊,柔聲道:「老人家,您先別哭,什麼事情都需要商量才能解決,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原本以為白伊人的話落,那個老人家會收斂一些,沒想到她根本就不顧及這裡是哪裡,反而像是要撕破臉似的,乾脆更加大聲了起來,「我苦命的兒啊……我這個老太婆來幫你討個公道,這倒好,你被人白白撞死不說,我這個老太婆還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因為老人家的話,周圍有不少病人或家屬的視線都看了過來,讓白伊人有些尷尬起來。
一旁,墨琛握住了白伊人的手,眼底雖然沒有不滿或者負面的情緒,但是他看向在哭的老人家時,隱隱的威壓,還是讓她不由小小地收斂了些。
「走吧,我相信你們既然會過來,就是想好了解決的方法。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墨琛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所以也知道這事情該怎麼解決。
果然,一聽到墨琛的話,一邊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走到了老人家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媽,這位先生說得對,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說說話,別在這裡擋了其他人的路。」
緊隨其後,跟著來的幾個人也一搭一唱,終於是件地上『哀痛』的老母親給扶了起來。
心中自然是不屑的,因為墨琛看得出,這些人這麼做並不是因為真的傷心那個司機的死。他們為的,也不過是從他們墨家討要東西,許是知道墨家是什麼樣的家族,所以更加希望得到什麼吧。
醫院旁邊便有一家餐廳,墨琛直接讓人開了一個包廂,將那些人一起帶到了包廂里。等到真的坐定,那些人反倒開始不安了起來……
「媽,你說外面那些人,是不是打算不讓我們離開啊?」死者司機趙大的老婆,也就是那個中年婦女秦蓮忍不住問著身旁的趙大他娘,也就是她的婆婆。
其實,她們之前一群女人鬧到醫院去,有一點就是因為膽子有點小。剛才也只是順著墨琛的話來商量商量解決賠償的事,沒想到墨琛在把她們帶到餐廳包廂后,還有人守在門口,這讓她們不由地有些擔心了起來。
趙婆婆一直以來都是家裡掌權的人,此時遇到這麼個事兒,雖然自己心裡也發毛,卻還是裝作硬氣地瞪了媳婦一眼,「就你話多,擔心個什麼勁兒?」
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聽到趙婆婆的這句話,都覺得她是個有主意的,當即也就不害怕了,反而一個個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墨琛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們。
可惜了,墨琛就算知道她們的想法,也不可能附和她們。
總共就是一壺茶,墨琛便不再招待,「說吧,你們的目的。」
趙婆婆一聽到墨琛的話,當即便瞪了眼睛,還別說,著實有幾分嚇人的,估計平時沒少練。可惜了這檔次對上墨琛沒什麼用,「你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的?還有,這件事情就是那個墨嶸不對,難道你還想把這個責任推到我們阿大的身上?我可憐的阿大可是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你敢說你們沒有目的,不是想從我們墨家拿錢,我可以為我剛才的話道歉。」墨琛淡淡說著,畢竟對方家裡確實失去了一個人,墨琛倒也不會太過為難她們。
果然,一聽到墨琛這話,對面好幾人都噤聲了。連那個趙婆婆,也是噎了一下,隨即硬是嗆聲道:「怎麼了怎麼了?你們撞死了我家阿大,還想連錢也不賠了不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說,女人是最無理取鬧的,這越老的女人,鬧起來也越折騰。
白伊人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這樣的事情,當戲來看,未免過於無聊了,「我們的時間寶貴,如果你們還打算繼續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那麼,你們每說一句沒意義的事情,我們就會從賠償金額中扣除五萬塊。」
「一句話五萬塊,你搶錢呢!」一聽到白伊人的話,那個秦蓮就忍不住喊了起來。
但是她話一說,白伊人就抬起一隻手指,「一句話,五萬,你已經一句了,大可以多說幾句。」
「你還敢把我們的賠償金扣光不成?那我們就去告你。」秦蓮顯然不覺得墨琛和白伊人敢這麼做,有恃無恐道。
一旁的趙婆婆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去阻攔自己的媳婦。
為自己倒上一杯茶,白伊人淡淡掀了掀眼皮,「你覺得,如果我們真的不想給你們賠償金,你們還有告我們的機會嗎?」
「你、你什麼意思?」秦蓮驀地一嚇,想到了門口的那些保鏢。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看著秦蓮害怕的模樣,白伊人非常善良地笑了。
看著白伊人用言語壓制住了她們的繼續廢話,墨琛也不由笑了起來。雖然覺得這樣的白伊人似乎比起以前犀利了些,但是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畢竟她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有白伊人的話在前,對面的幾個也不敢再廢話了。
趙婆婆依舊是為首的人,此時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墨琛,微抬著下巴,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們也不要多,給我們五百萬,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五百萬這個數字,著實不算少的。若不是知道點什麼,她們也不敢說出這個價錢來……
而這個數字,恰好在墨琛的接受範圍內,現在的墨家,經受不起這些流言蜚語的侵襲,「可以,我可以給你們五百萬,就當是補償趙大的那條命。」
剛才的墨琛還一副難說話的樣子,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這一刻,趙婆婆不由有些後悔,她是不是該再加些錢?
還不等趙婆婆說話呢,那邊的白伊人便加了一句,「不是五百萬,是四百九十五萬,剛才那位阿姨說了一句話,所以扣了五萬塊,可不能忘了。」
「對,扣掉五萬,還剩四百九十五萬。這是我給你們最高的價錢,如果你們還想得寸進尺的話,一分錢也別想得到。」看到那個趙婆婆的樣子,墨琛就知道她在打什麼小九九。
有了之前的事情在先,這回沒有人敢反駁什麼。反正四百九十五萬這個數字,對於她們而言,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再說了,不是還有一筆錢嘛……
「好,就這麼說定了。」趙婆婆一錘定音,很是爽快地應了下來。
等到將手續落下,她們拿錢離開,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
她們一走,白伊人便忍不住問道:「你對她們也太寬容了吧?五百萬說給就給。」
「怎麼?心疼了?放心,你老公很會賺錢。」墨琛故意曲解了白伊人的意思,抬手親昵地捏了下白伊人的鼻子。
白伊人一時不察被捏了個正著,想要躲開時,他的手已經離開了。
鼻子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讓白伊人依舊有些難以適從。不由地摸了下鼻子,白伊人忽略掉心底的那絲異樣,「我不是那個意思,是覺得這些人好像很清楚你會給多少錢似的。」
「我也這麼覺得。」墨琛其實早就發現了,所以在給她們錢的時候,順便讓人查了趙婆婆趙大和他媳婦秦蓮三個人的賬戶情況,最近是否有大批入賬的情況。
而這個結果也很快出來,就在墨琛和白伊人說話間,便有人給墨琛來了電話。
電話接起,墨琛的眼神卻是微微發生著變化。
「好,我知道了。」墨琛放下電話,他沒有想到答案居然是這麼一個,該說,他還是忽略了什麼嗎?
或許,是自己在雲珂身邊的時候,被雲衍發現了。否則的話,這回他怎麼會對自己的家人下手?
白伊人看到掛上電話之後的墨琛若有所思,不由問道:「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是誰在害我們墨家。」墨琛並沒有隱瞞白伊人。
「是誰?」白伊人也有些好奇。
「雲衍。」這個答案讓白伊人都有些意外,畢竟,記憶中雲衍似乎不曾對墨家下手,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
見白伊人沒說話,墨琛將之前電話里查到的情況說了下,「秦蓮的賬戶,最近有大筆資金轉入。正是在趙大死亡的第二天,轉入了一百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筆錢就是買了趙大的命。是雲衍讓趙大故意來害了我爸。」
雲衍?白伊人看了眼墨琛,恐怕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跟雲衍可是舊相識。而就像是雲衍說的那樣,曾經自己是被雲衍所救,而那個男人,卻愛著自己的主人格……
「雲衍嗎?我跟他之前認識,他不像是個會做這種事的人……」白伊人為皺著眉,一臉的不相信。
墨琛現在也只是有了初步的猜測,最終的結論,還是需要最後才能肯定下來。所以聽到白伊人的話,墨琛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但是這件事,等到確定下來,居然就跟墨琛他們初步的猜測一樣。
當墨琛將這件事告訴趙雅時,趙雅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白伊人,看得白伊人和墨琛都有些不明所以。
而在下一秒,趙雅已經指向了白伊人,「就是她,就是因為她……那天我跟阿嶸說她害我的事情,那時候雲衍就在邊上。肯定是他害怕阿嶸去找這個女人麻煩,所以就害了他……」
面對墨琛的視線,白伊人微抿著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