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為什麼要我給解釋？
想起上回，自己正是因為雲衍的關係，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由地，面對雲衍時，白伊人就有了種本能的依賴。或許是覺得。以他的本事，也許能幫助到自己吧？
電話被接通，雲衍的聲音也從那頭緩緩而來，「在做什麼呢？不會是因為墨琛的關係，在猶豫要不要接我的電話吧？」
帶著幾分調笑的話語，卻讓白伊人心下驀地一松。嘴角的帶起了一絲真實的弧度，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雲衍，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好啊，你說什麼忙？」沒有任何的詢問，甚至連一絲遲疑都沒有。
雲衍這樣的態度，卻讓白伊人微微一愣，繼而有些許的愧疚。
但是，此時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了不是嗎？這樣的事情，白伊人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而且，她不想看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世人對待精神病人的有色眼光，讓白伊人覺得有些難受，她不想自己也被那樣對待。
「我還是跟你當面說吧。」白伊人權衡再三，還是決定跟雲衍見上一面再說。
沒有拒絕，雲衍在跟白伊人定下了約定見面的地點后，掛上了電話。嘴角勾勒著一抹愉悅的弧度，看著窗外的陽光，他其實內心有一種期待，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當烏雲遮住了陽光，一切都會變得黑暗。
約莫半個小時后，約定的地點。
白伊人推門而入時。便看到了正坐在茶几前安靜泡茶的男子。這是白伊人沒有見過的一面，此時的雲衍。安靜中帶著幾分清雅。與往日妖冶的形象有些不相符，但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怎麼站在那裡不動？」不知何時，雲衍已經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伊人。手中正端著一杯屬於白伊人的清茶，正放在她的位置上。
回過神來，白伊人在雲衍的對面坐下，「雲衍，這兩天你見過我沒有？」
眼神略顯幾分疑惑，雲衍手上動作倒是不減，依舊不緊不慢地泡茶，「怎麼這麼問？」
「如果我說，這兩天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呢？」白伊人知道，自己這麼說，雲衍一定會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白伊人的話落下，雲衍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你是說，都不記得？難道你昨天睡前撞到了頭？」
帶著幾分玩笑的話語，但云衍的臉上卻也帶著幾分凝重。顯然，他是希望自己的玩笑成真，卻也知道，成真的概率微乎其微。
因為，如果白伊人被撞了頭的話，現在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一點，他很清楚。
「恐怕你失望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白伊人苦笑地說著。
「那……是那個她出來了？」畢竟是了解過白伊人一些事情的人，雲衍不難猜到這件事。但是此時，他臉上那絲閑適的笑，卻也消失了。
微點了下頭，白伊人不由微微嘆了口氣，「雲衍，我想問你，是不是每次我出現的時候，她就跟我一樣，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覺醒來就變得不一樣？」圍豐助巴。
微搖頭，雲衍道：「伊人，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她跟你，是不同的。很顯然，副人格出現的概率很低，可以說這些年都沒有出現過。但是在你的意識昏迷時，她卻能完美地控制著你的身體，隱瞞過我們這些人。很顯然，她擁有你的所有記憶。簡而言之，你現在跟我在說話，而她就在看著聽著這一切。」
因為雲衍最後的那句話，白伊人的手不由微微一抖。
「你說的是真的？」白伊人不由問道。
「其實你的情況，我之前看到過一絲類似的案例。我有個朋友，是個國際刑警，他之前曾經破過一個案子，犯人就跟你的情況類似。也是屬於第二人格的攻擊性很強，但是第一人格卻毫不自知。你知道，在找到那個犯人時，他在做什麼嗎？」雲衍問答。
微微搖頭，白伊人沒有說話。
知道現在白伊人心情的起伏不定，雲衍也盡量將事情說得沒有那麼尖銳，充滿利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因為一隻小狗被路過的車子撞死而傷心難過。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相信他是個連環殺手，因為他的傷心太過真實。不僅如此，他的鄰居們也都知道，他是個極富愛心的人，就連小貓小狗都不敢傷著。誰也沒辦法相信，他居然會殺人，還是以極為兇殘的手法。」
「殺人的其實是第二人格，跟他無關？」白伊人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但是這樣無法控制自己的第二人格，白伊人又覺得悲哀。
輕笑一聲，雲衍聽著白伊人的話，卻覺得有些好笑，「伊人，這件事不可能跟他無關。第二人格的產生，本身就是因為第一人格在某些特定事情下的產物。而且就算人格不同也是一體的，所以不管第二人格做了什麼事情，第一人格都無法推脫。就像是父母生下了孩子，孩子犯了錯，父母也是有責任的。」
臉色不由略略蒼白，白伊人不由輕咬著下唇，「雲衍，你到底想說什麼？這個事情，你想告訴我什麼？」
「接受治療，不然，我也擔心什麼時候你就跟他一樣，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如果你不想讓墨琛知道這件事的話，大可以先離開接受治療，等到治療完了再回來。」雲衍的提議，顯然是為白伊人好，但是白伊人卻還是忍不住地遲疑。
看到白伊人的猶豫，雲衍煩躁地往沙發上一靠，「有什麼值得猶豫的嗎？伊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要知道，如果這樣子繼續下去，真的會來不及的。老實告訴你吧，你的第二人格具有很高的表演天賦，如果不是她故意的話，她刻意讓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綻。而且，就算是有人懷疑了她，她擁有你的所有記憶，比起你更具備掌控的權利。」
可以說，雲衍最後的那句話，讓白伊人感覺到了不知不覺間產生的壓力。明明她才是身體的主人，但是現在卻面對著另一個陌生的侵入者，不僅如此，她還那麼無力。
不想被控制，那麼只能去反抗。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簡單，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
下定了決定，白伊人抬頭看向雲衍，「好，我願意接受治療，但是雲衍，你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治療嗎？」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不瞞你說，其實在上回之後，我已經讓人找到了可以幫你的人。是我一個朋友，他是著名的心理學家，一直都為FBI工作，這次他的假期我已經預定了。他可以準確地判斷一個人的精神狀態，而且，他的手上也治癒過不少精神異常的人，據不完全統計，他是心理治療界治癒過最多精神患者的人。」不管雲衍說的是誰，但是他的這番話，顯然讓白伊人看到了希望。
但是同樣地，她也有著其他擔心，「那……需要多久？」
「這要看你的情況，我記得我那個朋友說過，按照情況的不同，有些人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有些人則要幾個月就行。」也就是說，現在的雲衍，也無法給白伊人答案。
手不由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白伊人沒有忘記，自己的肚子里還有著一個新的生命。如果接受治療的話，她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害到它……
「雲衍，如果我等到一年後再接受治療……」白伊人的話剛剛落下，雲衍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年？你知道一年的事情，可以發生多少事情嗎？甚至我跟你都無法保證，一年之後你是不是還能做出治療的決定。如果到時候控制權不在你的手上，我也無法幫到你，畢竟這兩天的事情來看，我根本看不出你跟她之間的區別在哪裡。」
雲衍說的是實話，白伊人也知道那是實話。但是同樣的，白伊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顧忌，「你給我點時間想想，我明天給你答案。」
微點頭，雲衍眸色微沉，「希望明天你可以給我答案，而不是被控制。對了，你先跟我說說之前發生了什麼，無緣無故你怎麼就被搶奪了控制權？」
「那天，我是被墨鍾他們準備好的人迷暈的。」但是迷暈之後還發生了什麼，白伊人就不知道了。
白伊人的有用信息很少，但是這個時候有比沒有好。
雲衍稍稍一想，便也不再詢問，「那我去查查看，總有些原因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謝謝你雲衍，這個時候我居然除了你也不知道找誰。」白伊人苦笑一聲，帶著幾分自欺欺人。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雲衍的嘴角帶起一絲溫柔的弧度，心底卻難免有些苦澀的味道。苦澀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回到墨家時，白伊人被通知了墨琛在書房等自己的事情，不由地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墨琛怎麼會在家裡。不是已經正式回來嗎？而且墨嶸住院，墨琛應該更忙才對。
帶著那絲疑惑，白伊人敲響了書房的大門。
「進來。」微沉的話語響起。
推開門，白伊人走進了書房，也看到了書桌后的墨琛，「怎麼了墨琛？你叫我來有事嗎？」
停下手中的動作，墨琛拿著手中的一份文件到了白伊人的面前，將那文件在白伊人的面前一放。
微低頭看了眼被放到自己眼前的文件，白伊人不由疑惑，「這是什麼？」
「公司新出針對藺家旗下的收購計劃。」當然，墨琛說的也不是完全的，只是，說這些也就夠白伊人知道是什麼了。
收購計劃？帶著疑惑，白伊人有些不明所以，「收購計劃給我看做什麼？」她又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需要知道這件事的人。
「這份計劃書已經沒用了，因為裡面的資料已經被藺家知道。所有東西，一點不剩。這件事，你不該給我點解釋嗎？」墨琛看著眼前的白伊人，不能說不生氣，畢竟這件事情讓墨家損失了不止一點。
雖然前面聽著暈乎，但最後那句話白伊人是聽清楚了，但是……「為什麼要我給解釋？」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這份計劃書是由你傳給了藺野，我已經查過你的電腦，確定了這件事。」所以，不管白伊人是否否認，這件事顯然已經有了定論。
看到了墨琛眼底的失望，白伊人同樣覺得手腳冰涼。顯然，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卻又不是她做的。
最後，白伊人也沒法反駁，只能低下了頭不去看墨琛的眼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