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孩子是墨琛的
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白伊人的整體精神狀態都不錯。
坐在床沿,拿著手中的手機,白伊人找到了那個已經半年沒有聯繫的電話。
漫長的等待,顯然有些難熬。但白伊人依舊帶著平靜。
直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熟悉的女音,「喂?哪位啊?」
若不是對方詢問出聲,白伊人都要忘了,自己換了號碼,現在對於她而言,只是個陌生的號碼。
想著,白伊人不由勾唇一笑,雖然對方看不到,「蕾蕾。我回來了。」
對方似乎沉默了下,好一會兒才聽到她的聲音響起,「伊人?你是伊人是不是?你現在在哪裡?我、我馬上來找你。」
除了那絲驚喜,白伊人還感覺到了一絲緊張。不由地,白伊人有些許的疑惑,「我現在在酒店裡,你現在要過來嗎?」
電話里總歸不好說太多。若是她來找自己的話,白伊人倒覺得,有什麼問題還不如都當面說得清楚一些。
「嗯,你在哪個酒店,我現在就過來找你。」說著,白伊人似聽到了電話那頭方蕾蕾起床的忙碌聲。但是……似乎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想到這裡,白伊人不由有點小八卦起來。
將酒店的房間告訴了方蕾蕾,白伊人靜候著她的到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剛才方蕾蕾那隱隱帶著些許緊張的話,她總覺得有些許的不安。
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要知道,當初自己離開前可是跟方蕾蕾說過,照理說今天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啊。
等待的時間倒也沒有太久,白伊人正坐在陽台上看書,就聽到了門鈴聲。放下手中的書籍,白伊人走到了門口打開門,一眼便看到了門口有別於半年前的方蕾蕾。
如果說半年前的她還是個充斥著少女氣息。古靈精怪的女孩。那麼現在的她,褪去了一分青澀,反而多了幾分成熟。
看到白伊人時,剛剛才被白伊人認為成熟了不少的方蕾蕾當即便紅了眼眶,「伊人,你終於回來了……」
「先進來吧,別站在門口哭鼻子了。」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方蕾蕾。白伊人將人拉進了房間。
跟著白伊人進了房間,方蕾蕾後知後覺地看向了白伊人的肚子,「伊人,你的肚子……你懷孕了?」
不知為何,白伊人從方蕾蕾的眼裡看到了譴責和不敢置信。
這是她從未在方蕾蕾的眼中看過的,她們兩人一直都是好姐妹,雖然有時候的聯繫不多,但絕對是那種聯繫不多,感情卻不會淡的那種。
下意識地,白伊人感覺到了一絲蹊蹺,「我懷孕,很奇怪嗎?」
白伊人佯裝無意地說著,笑笑的模樣讓人心生不出一絲不好的想法。
白伊人已經在陽台上準備好了飲料和點心,所以方蕾蕾和白伊人兩人直接到了陽台上。但是就算陽光溫暖,還是讓方蕾蕾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的不舒服。
忍不住地,她原本不想問的事情,也就那麼脫口而出了,「伊人,你……有沒有後悔過?」
「你問我後悔,總要告訴我,後悔什麼事情吧?」白伊人輕聲說著,她知道方蕾蕾這麼說,肯定有她的原因。
「就是當初的離開啊……」方蕾蕾說著,下意識地看了眼白伊人的肚子。
「我不後悔。」白伊人在最初的那些月里,沒少跟Christina交流。同樣的,也知道這個副人格的破壞欲極強,特別是針對自己重視的。
白伊人不懷疑,如果半年後的現在,那個副人格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那麼她會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來。
她是盡一切努力地想要破壞自己,想要讓自己崩潰,那麼越重要的東西,她會越發地去破壞。
想到這,白衣人的心不由下意識地一寒。還好,在凱文的幫助下,那個副人格已經消失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讓你甘願放棄墨琛。你不知道,當初你不告而別後,承受最多的就是他了。那段時間流言蜚語絕對能把一個心志堅定的正常男人都給逼瘋,偏偏在那樣事業和情感的雙重打擊下,他還頑強地挺住了。就算我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得不覺得在這件事上,你真的很狠心。」方蕾蕾說完,也不敢看白伊人,她都是發自內心的話,但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白伊人的。
「流言蜚語……」白伊人細細念著這幾個字,也不知在想什麼,神色淡淡的。
回想當初自己的離開,白伊人想過很多的可能,唯獨缺了這一種,墨琛會被流言蜚語所擾?但是,畢竟當初的自己雖然是他的未婚妻,但也只是名義上的,照理來說,不應該啊……
而且,要說的話,墨琛大可以將一切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畢竟是自己不告而別。無論如何,對於方蕾蕾口中說的事情,白伊人還是覺得有些怪異的。
「就算我當初不告而別,似乎也不關其他人的事情吧?為什麼他們要把我的事情都怪到墨琛的身上?」不由地,白伊人問道。
「怎麼不關墨琛的事情了?你別忘了,當初他剛剛回到墨家,那時候其實他的樹敵還不少的。雖然明面上好像很平靜的樣子,但是暗地裡的風波恐怕只有他知道。再說了,你都那麼明目張胆地把信送到公司,還指望別人不把這件事當回事嗎?」說著,方蕾蕾不由微微撇嘴。
但是,從方蕾蕾的話中,白伊人卻捕捉到了一樣東西,「信?什麼信?」
「就是……」方蕾蕾剛要說,卻對上了白伊人略帶疑惑的視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下意識地,方蕾蕾咽了下口水,「伊人,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寄過信給墨琛?」
「你覺得我那麼無聊嗎?如果有事的話,電話都比信來得快。那封信里,到底是什麼?」能讓墨琛受到影響的東西,白伊人肯定,那是跟自己有關的。
不由自嘲一笑,剛才不都說了,是以自己的名義寄的,當然跟自己有關了。
信封里的東西,其實不算是秘密,知道這件事的人有不少,而方蕾蕾就是其中一個。
「是一些照片,還有寫給墨琛的一張紙條。照片是一些你跟另一個男人的合照,枝條的話,大概意思就是你走了。」方蕾蕾將照片跟紙條簡單地說了下,但具體的也沒整那麼清楚。
但方蕾蕾的好意,顯然白伊人並不領情,「說具體點。」
「好啦,就是你跟人私奔的照片和那封信,讓墨琛成了笑柄。相信你現在的樣子如果出來,就是給他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你也知道現在的人,無中生有的本事本身就強,完全沒有的事情都能吹得天花亂墜,特別是你這樣還有證據的情況。當時我都擔心,墨琛會不會因為你的事情,被他二叔跟表弟聯合股東們拉下來。」
「那段時間,公司的股票下跌嚴重,特別還有不少流言,都是說墨琛不顧家人愛上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最後還被你一腳踹開。這樣連私事都管理不好的人,還怎麼管理公司的大事。」一邊說著,方蕾蕾一邊看著白衣人的臉色。
原本以為她的情緒應該會起伏波動比較大時,卻發現她依舊是一副淡如水的模樣。
其實,關於當初墨嶸和趙雅的事情,大家都懷疑就是白伊人做的。但是墨琛卻一反常態並沒有責怪白伊人,讓有不少股東對他寒了心,正因為如此,後來墨琛才會遇到那麼多的麻煩。
若公司的人一條心,他如何,還有人能管嗎?
索性,墨琛也是個有能力的,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把公司完全掌控手中,沒有人再敢說他一句不是。
「你剛才說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是誰?」白伊人腦海中暗暗分析著,會做出這件事的人是誰。當然,她不否認,自己也懷疑了雲衍。
「這個不清楚,據說男人的臉被擋住了,看不清楚。但按照分析的,應該是個年紀挺輕的。」如果方蕾蕾認識雲衍的話,或許會將之對上照片里的男人,但是,雲衍本身就不是太活躍於大眾視線中的,方蕾蕾不知道也正常。
而有些知道的人,敢不敢冒著被牽連的風險說出來,又是另當別論了。畢竟不管是墨琛還是雲衍,代表的都不是弱勢。
這絕對是出乎白伊人意料之外的,她本以為自己的離開,會讓墨琛生氣,乃至厭惡上自己都有可能。但是唯獨缺了這一種,因為自己而受到這樣的影響。
「所以,他現在這樣子……也是情有可原了。」怎麼辦,聽了蕾蕾的話,白伊人才覺得自己對墨琛這麼快就有了女朋友的事情反而產生了一種怪不得他的感覺。
但是,難道要因為這樣,就讓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白伊人的猶豫,和那絲隱藏的痛苦被方蕾蕾看在了眼裡,不由地就問出了口,「伊人,你剛才說他現在怎麼了?難道你們已經見面了?」
見面?白伊人微微搖頭,「我見了他,但是他沒有看到我。那天我剛下飛機的時候,他也去機場接機,所以遠遠看到了。」
「你們兩個緣分還不淺呢,可惜了……」惋惜地看了眼白伊人的肚子,如果沒有這個球就好了,「那個,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那個男人呢?」
沒有錯過方蕾蕾的那個眼神,白伊人不由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這是墨琛的孩子。」
驀地睜大雙眼,方蕾蕾不敢置信地指了指白伊人的肚子,「這是墨琛的孩子?不是你跟那個男人的嗎?」
「孩子都七個多月了,你說是誰的?」白伊人相信,方蕾蕾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想自己,自己就算真的要離開墨琛,也不會在離開他之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
果然,一聽到白伊人的月份,方蕾蕾張開的嘴好一會兒才合上,「你的肚子看起來就像是只有五個月左右啊,沒想到都七個多月了……」
「我的肚子是比較小,但是比起那些肚子大得路都不好走,我還是覺得這樣輕便點。」端過桌上的牛掰,白伊人喝了口潤潤喉。
了解到當初的誤會,以及白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墨琛的,方蕾蕾心底也隱隱有了些期待,「這樣的話,那你要什麼時候去找墨琛?要不,等一下我就陪你去找他好了。」
等一下就去找墨琛嗎?白伊人下意識地否決了,「等等吧,有些事情我還想好好想想。」如果墨琛現在真的很幸福,如果他已經從自己的世界走了出來……她捨得放手嗎?
雖然不知道白伊人要想什麼,但是方蕾蕾一向覺得白伊人比自己聰明,肯定不需要自己幫著想。怎麼也不知道,一向比她聰明的人,這次卻是難得地笨了。
「對了,別一直說我的事情,說說你的,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談男朋友了?」想到早上電話里的聲音,白伊人不由打趣揶揄道。
臉倏地一下就紅了,方蕾蕾也不知道怎麼地,就被白伊人給猜到了。「你怎麼猜到的,這也太准了吧?其實我的男朋友你也認識的,就是鈺辰哥。」
看著方蕾蕾那少女懷春的樣子,白伊人一點也不意外那個人是柯鈺辰,但是吧,「他不是你表哥嗎?」
「我沒有說過嗎?」方蕾蕾意外地看著白伊人,后解釋道:「鈺辰哥其實是領養的,他跟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且,我爸爸現在也知道我跟鈺辰哥交往的事情,他很支持的。」
得到這樣的好消息,白伊人自然也是為方蕾蕾感到高興的。時間不知不覺地,也到了午飯時間,原本打算在酒店裡隨便吃點什麼的白伊人,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晚的那家餐廳,硬是帶著方蕾蕾過去了。
因為這回有兩個人,所以她們沒有再去昨晚的那個地方,只是挑了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倒是方蕾蕾,從白伊人進了這餐廳開始,就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讓白伊人也不由有些納悶起來,「你怎麼了?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抽筋了呢。」
「伊人,你是不是已經做好追回墨琛的計劃了?連地方都挺會選的,多吃兩次,鐵定能讓他看到你。」方蕾蕾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點了幾個菜,顯然這裡也沒少來。
「墨琛經常來這裡吃飯?」所以,自己昨天遇到他,並不是意外嘍?
肯定點頭,方蕾蕾手指向上在頭頂畫了個圈,說道:「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墨琛的地盤啊,而且他好像很喜歡這裡的樣子,聽說一個星期七天里,有六天都能在這裡碰到他吃飯的。」
沒有說話,卻發覺心上有些堵堵的。
「墨大哥,你站在門口乾嘛?是在等我嗎?」譚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下意識地,白伊人的視線不由也跟了過去,看到了墨琛淡漠的側臉。
沒有去看白伊人的方向,墨琛淡淡嗯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從中間穿過,因為白伊人她們的位置說隱蔽也隱蔽,墨琛沒有注意到她們,倒也能讓人理解。
譚幽如同快樂的小麻雀一樣,跟在墨琛的身邊嘰嘰喳喳,看起來就頗為歡快。方蕾蕾顯然是認識譚幽的,看到她時,不由微微撇嘴,「又是她啊,天天就知道纏著墨琛,要不是仗著她哥跟墨琛是朋友的關係,我估計墨琛都不會搭理她呢。」
是嗎?腦海中不知為何出現了機場里的畫面……他那算是不搭理嗎?白伊人可清楚,墨琛可不是個多熱情的人,對於不被承認的人。
「或許,他們兩情相悅了也不一定。」白伊人澀澀地說著,就著剛上的菜,吃了一口。
「不會吧……」方蕾蕾遲疑地說著。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白伊人是來吃飯的,可不是來食不下咽的。
吃著聊著,兩人的話題不知不覺又繞道了譚幽的身上。或者說,是方蕾蕾將話題轉到了她的身上。「其實吧,譚家的這個大小姐感覺就是發了狠地追墨琛,這點我們都知道。」
「譚家?」怎麼說也在A市這個地方住了二十幾年,白伊人當然知道本土是沒有什麼譚家的。而且從方蕾蕾口中說的來看,恐怕這個譚家還不簡單。
「是啊,你離開大半年應該不知道,譚家是帝都那邊的家族。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A市開始投資建設,雖然跟我們方家沒關係,但聽說搶了藺家不少生意。」方蕾蕾一邊說著,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香香辣辣的水煮魚。
白伊人不在意地聽著,對於譚幽背後的譚家,白伊人並沒有多想。
只是說著說著,譚幽卻是話語一頓,「但是吧,聽說譚家跟市委書記是親戚來著,難怪他們能這麼安穩地在A市呆著,你說是吧?」
「是淼淼姐的親戚?」白伊人心下不由微微一顫,她可沒有忘記,曾經錢淼淼意有所指的那些話。
同樣都跟錢家有關係,會有兩個譚家嗎?
但是,如果這個譚家,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個譚家。那就表示不僅是自己沒心,他們也沒那個心,既然是這樣,自己還是當做不知道好了。
畢竟,媽媽也沒跟自己說過什麼,不是嗎?
另一邊,坐在角落裡的墨琛心情並不比白伊人好多少。不管譚幽說什麼,他都是一副冷漠如昔,心不在焉的樣子。
說了一會兒,譚幽也就乖乖不說話了。而譚幽一沒說話,整個場面越發顯得冷了下來,吃著吃著,譚幽的眼睛不由都紅了。
偏偏,墨琛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
「墨大哥……」譚幽低著頭,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抬頭看著墨琛,出口的話語,帶著隱隱失落的無助。
看了眼譚幽,墨琛看了眼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菜,「你不是餓了嗎?吃吧。」
「我……」譚幽鼓足勇氣想要說的話,偏偏在對上墨琛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還是……再等會兒說吧。
離開時,墨琛裝作無意地看了眼白伊人之前待的位置,卻只看到了空無一人。
「走了?」墨琛相信,剛才白伊人應該是看到自己了,但她就那麼走了。
一旁的譚幽聽到了墨琛的話,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只看到一張空桌,「怎麼了墨大哥?你在找人嗎?」
「沒什麼。」收回視線,墨琛轉身出了大門。余畝叼技。
回到酒店,白伊人再次打了白子楓留下的號碼,但是如同昨天的情況一樣,還是無法接通。很奇怪,不知道白子楓現在在哪裡。
其實對於白子楓,白伊人是最放不下的,但是現在,卻遍尋不到他的蹤跡。就像曾經一般,讓白伊人有些不安起來。
一個晚上的時間,實在談不上多長。眼睛一閉一睜,一個晚上便悄然流逝。初升的太陽溫暖中帶著幾分灼熱,若是到了中午,太陽才是最曬的時候。
換了一身淺藍色的孕婦裝,待她收拾好,門外也響起了門鈴聲。
不得不說,雲衍的時間來得剛剛好。
「走吧,先去吃早餐,再帶你去看玉雕展。」伸出手,雲衍頗為紳士地說道。
輕拍掉雲衍的手,白伊人哭笑不得,「別來了,讓別人看到你跟個孕婦走在一起,小心你未來的女朋友生氣哦。」
「那就生氣好了,反正我也不在意。」雲衍不在意地說著。
回以一笑,白伊人跟雲衍兩人並肩去到了餐廳用了早餐,這才坐車來到玉雕展所在的展示樓前。
A市玉雕展的舉辦並不多,但是僅有的幾次,也都精美雲集。從玉雕展的海報上,白伊人就看到了不少精美的作品,所以在進入后,流連在那些玉雕間,感嘆也是連連。
門口隱隱傳來的騷動,並沒有引起白伊人的注意,此時的她正站在一個熟悉的玉雕面前,心情頗為複雜。
更無法注意到,門口到來的那個男人,視線牢牢地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