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痛打落水狗

李阿姨氣得渾身發抖，早就沒有了剛才的戾氣。

恰好在此時，一個二十歲左右，身材苗條的小護士跑了過來，神色很是慌張。

「哎呀，李阿姨，您的胳膊還沒有完全接上呢！怎麼就跑出病房了？醫院的角落我都找遍了，沒想到您在這裡呢！呀！您臉上這是怎麼了？我扶您趕快看看醫生吧！」

小護士也許是林家請的護工。

李阿姨家家庭條件還不錯，林楓的爸爸據說是一家企業的老總。可是平時總是忙得腳底朝天，無暇顧忌家裡。林楓也在企業內做高管，照顧李阿姨這種事情就落到護工身上。

聽到小護士的喊叫聲，李阿姨妝模作樣地哼唧了幾句。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名表，碩大的鴿子蛋戒指顯示著主人的雍容華貴。然後拿出果果6.

「喂，110嗎？我報案。是這樣的，我被一個小孩子打傷了。你們的人過來看一下吧！什麼？多大的孩子？剛出生的。喂喂，你別不相信啊！雖然他剛出生，這小崽子就是個怪胎。喂喂，你們到底管不管？」

看樣子，李阿姨是在給110打電話。沒等她說完，110接警的民警竟然掛她電話了。

「什麼破警察，老娘受傷了，竟然看都不看。小心我投訴你。」李阿姨對著果果發了一通脾氣。

「哧。」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嗤笑聲。這聲音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顆石子，人群中不可遏抑的笑聲一波一波傳來。

「哈哈，真是自作自受。」

還是那個青年，他肆無忌憚地的笑惹惱了李阿姨。

「笑什麼笑？你們都要給我作證，這小兔崽子傷了我，別想跑。」

她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地，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瞬間四散而去。

「哈哈，我們什麼也沒看見。」每個人的嘴裡都是這樣一句話。

對於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開說，欺負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這本身就會讓人們升騰起對孩子的憐愛和對李阿姨的譴責。

瞬間，樓道里就剩下我們幾個人。

「哼，他們跑了。小兔崽子你別想跑。說吧！打傷了我，這個賬該怎麼算？」李阿姨拿出自己的氣勢，想挽回點面子。李阿姨的手指指著我寶的鼻尖，惡狠狠地說道。

寶寶忽閃著大眼睛，輕蔑地朝著李阿姨所站的位置瞄了一眼。那神情中，有不屑，有蔑視。隨後，小傢伙回過頭，歡快地跑了過來。這一會的功夫，他又長了不少。身上的衣服明顯已經小了。

「媽咪，媽咪，你看看那個老妖婆好慘，這下，你高興了吧？」小傢伙把拇指含在嘴裡，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我。我明白，這是想向我邀功呢！

「寶寶，媽咪承認你很棒。但是，你也不能這樣隨便傷人。記住了嗎？」

也許是我說的很棒給了他極大的肯定，小傢伙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哇哇，媽咪誇我了。寶寶好棒耶！」

這傢伙的動作幅度有點大，小身體跳起來往下落的時候，悲劇的事情發生了。這身衣服本來就是別人家的舊衣服，再加上，這一會他長了一截，衣服泵在身上緊緊的。所以，一下褲線斷了，露出寶寶的半截小屁股。

「啊！嗚嗚，褲褲裂開了。寶寶的小屁屁被你們看到了。嗚嗚，這可怎麼辦？」兩隻小胖手拚命地遮擋在屁股的部位，小臉蛋漲得通紅通紅。

「哈哈！」看到寶寶萌態十足的樣子，我和我媽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連那個小護士，也偷偷抿嘴笑。

寶寶真是上天賜給我的開心果。

「媽，你要不出去給寶寶買身衣服吧！這衣服太小啦！」

我對我媽說。

自從我出了產房，我媽對寶寶沒有特別的喜歡，也沒表現出特別的討厭。

「好吧！」我媽抬腳就要出去。

李阿姨不樂意了。

「感情你們當我是空氣啊！你家外孫打傷了我，總要賠我醫藥費吧？你要是不賠，我就去告你們。」

「打傷你活該。誰讓你罵我閨女來著。你倒是去告啊！我還求著你去告呢！別到時候沒人給你作證，敗訴很難堪的。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從來沒覺得我媽說話這麼有水平。她的文化水平低，能說出這種話了，實屬不易。這根平時我在家裡經常給她灌輸法律知識有很大關係。

我媽一眼都沒看李阿姨徑直出了走廊，轉彎去給寶寶買衣服去了。

「我。。。哎喲，疼死我了。」李阿姨一生氣，嘴一裂開牽動了臉上的傷口，大概是疼得受不了，發出痛苦的聲音。

「李阿姨，咱們還是趕緊去包紮一下吧！不然，回頭感染了可就麻煩了。」小護士對李阿姨說。

「你們等著，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走，李阿姨還惡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話。

「媽咪，我才不怕那個老妖婆啦！媽咪不怕，寶寶保護你啊！」

人都走得只剩下我，寶寶，還有一個推我去產房的護士。

「嗯，寶寶真棒啊！媽咪真為寶寶自豪。」我對寶寶投過去讚許的眼神。可看到這小傢伙兩隻手還在捂著自己的小屁屁，我莞爾。

「來，寶寶，先鑽到被子里來。一會外婆給咱們買了新衣服，寶寶就不用捂著小屁屁啦！」

寶寶左右看了看，對著小護士說。

「漂亮阿姨，你能扭過臉去嗎？寶寶的屁屁露出來啦！好羞羞。」

寶寶的聲音嫩嫩的，嗲嗲的娃娃音讓人聽著格外心疼。

那小護士的年紀也有二十，看樣子也工作了一段時間。人家可是給好多孩子接生過，什麼光屁屁的娃娃沒見過。此時，她聽倒寶寶這樣請求她，甜甜地一笑，打趣道。

「哇塞，我們的小男子漢還害羞了呢！好吧，阿姨扭過去，絕對不偷看哦！」

小護士說著，扭過去了身體。寶寶瞧了瞧四下無人，一陣小跑到我的小車前，我伸出手，將他抱了上來。

護士這才推著我們母子倆去了病房。

我們的病房是單間。我媽說，還是單間清凈，不然一個屋子裡那麼多人，孩子和大人都休息不好。我知道，其實並完全是這個原因，她也是怕人多嘴雜，我的事情遭人非議。

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媽正好也回來了，帶回來兩套大點的棉衣棉褲。醫院的外面通常都有賣嬰兒衣服的。倒也沒費多少時間。

我媽張羅著給寶寶穿上新衣服。粉色的小棉衣更加襯托得寶寶的臉蛋如玉，讓我升騰起憐愛他的感覺。

「外婆，寶寶穿這件衣服帥氣嗎？」寶寶穿上衣服之後，前後左右地扭動著，自己還低下頭來打量著，笑意吟吟地對我媽說。

「哦，額，好看，好看。」

我媽顯然這這個稱呼還沒有適應。誰猛然間多了個大胖孫子，也會覺得有些突然的。

「媽咪，外婆說很我很帥哦！」小傢伙美滋滋地。畢竟是孩子，還是喜歡聽好聽話。

「媽咪，我要出去讓外面的人看看我長得多帥氣。」寶寶臭美了。

「好吧，讓護士阿姨帶你過去。別跑遠了，一會就回來啊！」

別的新生兒都乖乖地躺在自家母親身邊，吃完奶后就是閉眼睡覺。我家的卻要跑到大街上臭美。

我深深覺得，這也太快了吧！

寶寶走後，我媽不時地看我幾眼，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

「念念，我想問你。這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為什麼這個孩子這麼奇怪？孩子的爸爸不會不正常吧？」

這話，讓我怎麼回答。我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