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水絕,破水之篇
水之篇。
水無定勢心無靜,智動乾坤命無劫。
水之光暈,是所有七絕光暈之中最平靜的一個,然而,平靜卻不代表安全。
萬顯一頭鑽進水暈之中,驀然發現裡面居然是在水下,萬顯心中稍驚,自己並不識水性,如何憋得住氣,正向四周觀察如何脫困,突然手中一抖,一道藍色光芒衝出掌心,在萬顯身體四周迅速遊走,從頭到腳形成一道藍色螺旋,接著嗖的一聲鑽入腰間懸挂的銀月型玉佩之中,那銀月玉佩剎那間光芒四射,將整個空間照亮起來。
萬顯突然感覺來自於水下的龐大壓力消失了,同時壓在自己胸口的沉悶感覺也沒有了,驚訝之下,福臨心至,嘗試了一下呼吸,果然,竟然可以正常呼吸了,在這不知道多深的水下,自己竟然可以正常呼吸了。
心中驚奇,拿起腰間那枚銀月玉佩仔細看了看,玉佩有巴掌大小,呈現一團光芒四射的結構,而光芒外圍三圈彩色光暈,做工非常細緻,玉佩冰涼油膩,握在手中頓時覺得心中舒暢無比。
這時萬顯腦海中突兀閃出一段話:陰煞七絕,水絕藍梟,鳳育九雛,碧浪洪濤。欲破水陣,補齊藍魄。水性陰柔,變幻莫測,胸藏韜略,銀月為介。爾乃借太公之仙軀,可開經緯之智。借軀行法,銀月佩或可逆轉乾坤。
聽到這句話,萬顯心中恍然,自己在光暈之外接到的古物殘體,應該就是所謂的藍魄了,這東西很是神奇,竟然能夠護著自己避水而臨。
只是這藍梟是個什麼東西呢,補齊藍魄,這藍魄如今進入了銀月玉佩,看來破陣之關鍵,便在這銀月玉佩的最終運用之上了。
至於借太公之仙軀,可開經緯之智,讓萬顯頗有些興奮,太公,莫非就是渭水仙翁姜尚么?這可是古今第一大智之人,除開神話傳說之中的伏羲之外,這輔助周武王立國的軍師,可堪稱古代智謀之頂峰。
這陰煞七絕陣實在有些神奇之處,眼前這些場景,萬顯分不出是虛幻還是真實,但是身體里所有的警戒細胞都在提醒著萬顯,切不可當這是幻境,否則麻煩就大了。
同時那光暈外面,祭壇之上的神奇古書,也同樣讓萬顯心動不已,不知道是何人所設,但是看其所為,竟然是為了破陣設置的,能讓自己借軀行法,這豈非神話一般。
諸般無法理解的事情,讓萬顯一時之間獃獃站立在原地未動,腦子裡不斷的思索著,半晌,萬顯長呼一口氣,雖然這藍魄神奇的讓自己在水中保持住了呼吸,可似乎也沒那麼完美,獃獃的站了一會,萬顯已經開始覺得胸口又有些氣悶了,一旦開始氣悶,腦子就會有些發漲。
「就這樣吧。」萬顯喃喃了一聲,四下里張望起來,這水下世界,一片深藍之色,向上看不到水面,向下看不到水底,萬顯懸浮在一片空曠之中,四周也沒有生物,幽靜的讓人有些發狂。
萬顯嘗試著四肢齊動,以游泳的姿勢移動,可惜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除了自己身體彷彿沒有重量一般,其他都感覺不到自己像在水裡。
萬顯皺了皺眉頭,突然靈機一動,抬腳像在陸地一般向前邁步,果然,雖然踩在水中的感覺有些虛浮,但是萬顯還是緩緩向前走去,在水中行走起來。
有了這一發現,萬顯立刻活動起來,一忽向下,一忽向上,方圓數里轉了一圈,最後無奈再次停下,自己剛剛想必也走了很遠的距離,可是這裡面卻彷彿無窮大一般,自己永遠都在中心處轉悠,這讓萬顯漸漸有些焦急。
「什麼都看不到,如何破陣?水性陰柔,變幻莫測,變幻莫測,…,銀月為介?」
萬顯再次將銀月玉佩拿在手中,看著那一汪淡藍色的光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萬顯凝神肅立,突然閉上雙眼,緩緩盤膝坐下,自從莫名其妙完成了那個生死契約之後,萬顯便時常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預感,而這些預感也幾次讓萬顯能夠險中求生,此刻萬顯所能依靠的,只剩下這詭異的預感,看是否能給自己帶來破局之法。
隨著萬顯精神高度集中,漸漸遺忘了身外之事,反而腦海中陷入了一片大世界之中。
而他也無法發現,原本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銀月玉佩開始大放異彩,周圍水流緩緩開始旋動,圍著萬顯一點點形成渦流。而不斷旋轉的渦流,漸漸幻化出一道幽藍色的影子。
萬顯毫無所覺,仍舊閉目沉浸在一片奇幻的大世界之中,絲毫沒有發覺,數息之間,他的周身被漩渦包圍,而那漩渦已經幻化而成一隻龐大的異獸。
其色湛藍,其形似雁,長至三丈,其身巨大,尾羽飄搖似拂風擺柳,冗長的尾羽尖端,六點幽藍色的異芒森冷的閃爍著寒光,六點異芒的形象竟與銀月玉佩十分相似,而其中尚有一支尾羽尖端卻光禿禿什麼都沒有,似乎少了一些東西。
閉目沉寂的萬顯,心神所在一片大世界之中,萬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入這種狀態的,只是突然之間,自己周身環境天翻地覆的變化起來,沒有水,沒有我,沒有天,沒有地,沒有世間萬象,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抹思緒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突然藍光閃爍,一道玲瓏浮凸的身影出現在萬顯面前,一身柔絲宮裝,幽藍詭秘,面罩藍紗,額頭一道飛鳥法印。
突然間,一個陰冷柔軟的聲音出現在萬顯的腦海之中。
「汝有本心乎?」那聲音道。
……這是什麼情況,萬顯思緒雖然有些恍惚,但是卻仍然保留著自我,一聽到提問,心中迅速轉過無數念頭。
「無本心,卻又有本心。」萬顯緩緩回道。
「枉稱智者,卻答如此之囫圇。」那聲音平靜道,聽不出任何情緒所在。
「世間凡人,皆無本心,吾乃凡人,焉能有別。然吾乃借體仙軀,無上仙法,本心自如,何有囫圇之說。」萬顯語氣篤定。
「何謂道?」
「平常心為道。」
「何解?」
萬顯頓了頓,隨即輕聲吟道:「春賞百花秋望月,夏觀細雨冬聽雪,心頭若無煩惱事,便是人間好時節。平常心乃大自在心境,此即為道。」
「巧言之辯,非大智哉。」
萬顯突然笑了笑,道:「實言巧言,唯辨之則可。世間道理千百種,焉能一言以蔽之。爾等何物,敢言大智?」
那聲音突然轉冷道:「世有王浮於江,登乎狙之山。眾狙見之,恂然棄而逃,逃於深蓁(同榛)。有一狙焉;委蛇攫搔,見巧乎王。王射之,敏給搏捷矢。王命相者趨射,狙執死。王顧謂其友:之狙也。伐其巧,恃其便,以敖予,以至此殛也。戒之哉!嗟呼!無以汝色驕人哉!」
萬顯聽到這番話,心中猛然一抖,一陣無形的危機感瞬間將自己籠罩了起來,那種感覺似乎隨時都能將自己毀滅於無形之中。
雖然這一番之乎者也的聽起來很詭異,但是萬顯畢竟仙軀在身,倒也聽的明白,這一番竟而借著寓言故事,告誡萬顯無論有多大本事,切莫當作驕傲的本錢,同時那種恐怖的威壓瞬間襲來,讓萬顯頓時冷靜了下來,看來自己的小命並非有多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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