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酒，心

「銀翼哥哥，你是指誰啊。」小女孩的大眼睛撲閃著問道。

「嘿嘿，這可不好說，反正不止一個。這還是我知道的。」銀翼有些猥瑣的笑著說。

「現下情況如何？」凌天辰把斷情給他夾的菜吃掉后問道。

「怎麼說呢，還算是平靜吧。畢竟上次雖然他們贏了，但也是慘勝。不比我們好多少。只是這些年他們一直宣傳你已經死了，所以不少好的苗子還有當時那些牆頭草，都倒向他們了。」慕容雲海說道。

「但這些年除了我的明靈湖，和青蓮城以外，剩下的五宗還有那些附屬宗門都封閉了山門，養精蓄銳，所以我們的真實力量，他們也不清楚。你回來的消息不出幾日應該就會傳遍星域，這樣的話那個計劃也就剩最後一步了。」謝謙補充道。

凌天辰聽了沒有說話，端起酒杯，走到了院子中央，這酒杯是琉璃玉制的。因為這種玉本身透如琉璃，卻又比琉璃堅硬許多。還能夠增加酒的口感和純度。因此，上等的酒器非琉璃玉莫屬。凌天辰將酒杯高舉，透過杯子看著月影，銀光晃動，有融合了酒的色澤，看上去有種陳舊的感覺。所有人都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凌天辰並沒有喝這杯酒，卻是開口緩緩吟道:

三千世界

八荒縱橫

盡展風流

憶昨日年少

初出天嵐

誓凌絕頂

壯心不休

紅塵蹁躚

當哭當笑

怎奈愁上心頭

今對飲笑談

星域之事

管誰明日

拜將封侯

何為天道

輪迴生生

萬古成事在人謀

夜將盡

嘉華難在續

遺立九州

吟完這首詞，凌天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萬古成事在人謀.」其餘眾人聽完之後，都陷入了沉思。

「哎！什麼意思，遺立九州，不好有我們嗎？有點文采了不起啊！」許久，罡靈子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哈哈，我又沒說是我遺立，你激動什麼啊。誰最強誰遺立，反正你打不過我。」天辰轉過身來嘲諷道。

「你！有種現在來試試？」罡靈子的戰意被瞬間激發了。前幾日在城門前，他就沒有打夠。後來又因為他出去辦了點事，沒有趕上那場大戰。所以不免心裡有些痒痒。到了他這個地步，能和他對手過招的人已經不多了。僅有的那些也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極少露面與人交手。此刻聽聞凌天辰如此的挑釁話語，他已經不能忍受體內澎湃的戰鬥慾望了。這就是他的體質造成的。嗜殺戀戰。所以當時讓他去處理了與戰鬥無關的事物。關於剛剛談到的那個計劃。

「你要是手癢了就自己對著牆打去，美酒在手，佳人在側，也就你這種毫無風雅的人會想到打架！」凌天辰鄙夷的說道。

「佳人應該在懷才對吧，不是說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嗎？」銀翼在一旁起鬨道。

「對啊對啊天辰哥哥，你現在已經醒了，就差醉卧了。」小女孩連連點頭說道。

「翠晶別亂說，小孩子懂什麼！」斷情對翠晶說道。臉上的紅暈又添了幾分。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這麼多人面前，有些話說開了還是難免尷尬。聽到斷情這麼說，翠晶吐露吐小舌頭，不吭聲了。

「其實我從沒想過掌天下權，但我生在皇族，身不由己。即便我對那儲君之位沒有想法，我還是得參加。我只是希望我身邊的人都好好的。所以我恨這天道。憑什麼它能掌握我的命運，為什麼世世輪迴要它說了才算數。」凌天辰激動的說道。他已經七分醉了。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曾經已經釋懷的情緒，這時候在酒精的作用下又被漸漸放大。

斷情有些心疼的望著凌天辰。但沒有說話。

「我們都差不多，如果不是那年皇榜相遇，此刻說不定彼此還是天各一方。師傅死後，我無牽無掛，就一心想到那最高處，因為我一直很好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我也是人啊，還是男人。總會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和喜歡的姑娘。回頭一看，我才發現我並不是一個人。我有了好多牽挂，好多羈絆。好多需要我保護的人。」罡靈子此刻也平靜了下來說道。

「越想一個人，越難一個人。但並沒有什東西是一直的，一直留下的東西不是壞了就是丟了，說一直在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從來都是看著辦的事情成功了，先放放的東西一直都在。我們什麼都不缺，有時候想想怎麼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就這一刻的功夫，我覺得我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就夠了，僅此而已」許久不說話的謝謙突然開口道。

此刻的慕容雲海，已經醉倒了。雙眼似閉又微，含含糊糊的說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酒話。

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獨酌的時候，他能讓你很快的醉倒，即使平時能喝一罈子酒的人，獨酌的時候也就最多十幾碗而已。為什麼呢？因為一個人，難免會想起一些往事。在記憶中，難過的總比開心的記得多，記的長久。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自己喝酒的人總會醉的很快。而兩個人的時候呢？又不一樣了。兩個人既然決定喝酒，那就說明這兩人一定很投緣。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個道理。兩人對坐，美酒一壺，或許兩人就是萍水相逢的遊俠，今夜一醉，明日各奔東西。也可能兩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各自說著這些年的見聞。也可能對面是你的愛慕之人。你想借著酒勁，對她或他訴說衷腸。

兩人為伴，三人成局。三人的喝酒，可以算作酒局了。三個人，總會有一個最先倒下。最先倒下的人一定是話最少的那個。因為他都在聽剩下的人說話，然後不知不覺，就自己把自己灌多了。而話最多的那個人一定是最能喝的。他會比別人多喝好幾倍，然後酒勁上頭，說著很多平時不會說的話。酒後吐真言，莫過如此。而剩下的那個，一定是最不能喝的。但確是最辛苦，最倒霉的。因為知道自己不能喝，所以一開始就小心翼翼，不會喝的太多。但是到最後。他既要聽能喝的人說話，還要照顧已經倒下的那個。所以他是最辛苦的。

慕容雲海已經醉倒了，罡靈子一個平時不會說話只會動手的人，此刻卻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就連銀翼的眼神也有些迷離。

「所以，你不爭，自然有人搶！你說我不行，我偏要和你斗一下。哪怕你就是天又如何。就算我楚天峰翻不了天，那我也會跟我的名字一樣，變成一座能把天捅個窟窿的山峰。」罡靈子越說越激動。手上的琉璃玉酒杯，已經被捏碎了。

「唉。」凌天辰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遠處漆黑的天際，默不作聲。

「我心自有凌雲志，怎奈今生不逢時。

又到一年花開日，匆匆總是稍嫌遲

我自獨酌問蒼天，為何塵世輕如煙

蒼天從未答此言，浮生飄搖一念間

廟堂王侯難留我，天道無情自成仙

今朝醉忘生死事，來年墳前草勾連」

「天辰，你還記得這首詩吧。」斷情問道

「記得，怎麼會忘呢。雖然他不是武者，只是一介書生，但是他是我第一個佩服過的人。也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人。他的心比我強。他的酒比我醇。」凌天辰答道。隨即仰頭對著酒壺喝了一大口。夜已深，連蟲鳴鳥叫聲都淡了許多。除了眼前這些人，剩下的只有天上的星辰。

「喝吧，但從明天開始，你還是曾經的宮主，還是那天嵐第一少。」斷情心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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