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03真相

唐素素這麼一笑，沒由來的，王秀芝突然感覺到渾身冰涼。她憎惡的看了一眼唐素素，上前幾步，用力一揮手。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唐素素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將早被凍得渾身發僵的唐秀秀直接甩在了地上。

「你這個賤人，不就是憑著家裡有錢才成了爺的正妻嗎？」王秀芝打了人，此時面露猙獰，直接沖唐素素仰著的臉上呸了一聲。這張清麗秀美的臉頰，她早就想著撕爛它了。

一股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唐素素伸手擦拭了一下，錦白的衣袖上頓時就是一抹暗紅。但她視如無睹，卻是用帶了幾分不可置信的口氣問道：「我唐家有錢你王秀芝不是不知道，要麼你小時候那麼願意往我家跑嗎？」

現在想想，以前未成親前，王秀芝整天以自己的好姐妹自居，天天去自己那裡討好賣弄，每次自己給她東西都忙不迭的收起來，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諷刺？

再掃了一眼王秀芝披在肩上的那件上好的狐狸皮的披肩，唐素素更是想著大笑。這個偽善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家裡有錢贈送，她穿得起嗎？

感覺到唐素素的目光所在，王秀芝的臉色也是一暗。如果要不是自己在娘家只是一個不被人看中的庶女，她以前願意去討好唐素素嗎？

唐素素確實送給了她不少好東西，可這些好東西雖然也給王秀芝爭了不少面子，但同樣是她心上不能揮滅的恥辱。越是得到的唐素素的東西多，王秀芝就越惱恨唐素素。

可轉而想到唐家的下場，王秀芝不覺冷笑一聲，說道：「你唐家有錢又能怎麼地，還不是落得敗落被炒嗎？」說著，她對著唐素素詭秘一笑說道：「我還忘記告訴你了，前兩天押送唐家去關外的官差遭遇土匪，唐家人全部被殺，一個沒留。」

「什麼，你說什麼？」唐素素驚叫一聲，自從一個月前家人被發配窮山惡水的關外，她雖然心中難過，卻只覺得家人不過是受苦受累，卻保留了性命。卻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那些親人卻已經都遇了難。

王秀芝冷哼一聲后，臉上又掛上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說道：「你知道么？你身懷六甲的大嫂被那些歹人按在身下寵愛的時候叫的有多麼慘嗎？還有，你二哥家只有幾個月的孩子被人摔死在石頭上，你二嫂是怎麼撲過去咬掉那人的耳朵，卻被一刀捅死的嗎？你的爹娘都被剁了不少於幾十刀子才咽氣，兩個哥哥更是被人直接砍成了幾段才死。跟著唐家的那些下人僕從更是無一倖免，全都成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你們唐家啊，除了你，現在可是一個不存了。」

這麼殘忍的事情聽在唐素素耳朵里，她直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拿了一把鈍刀子，慢慢在上面扯動。那種徹心徹骨的心痛，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冷眼看著唐素素的臉色從白轉青，再由白轉紫，王秀芝不覺心中暢快。這麼多年，她終於在這個讓自己又恨又妒忌的女人身上看到了那種讓她痛快的表情。唐素素越難過，王秀芝就越覺得心中舒爽。

而唐素素這邊，在一瞬間的心痛欲絕之後，轉眼看到王秀芝的笑容，心中不覺咯噔了一下。

看王秀芝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那這麼說自己的家人還真是如她所說遭了難。可如果當時自己的家人真的是遇到了土匪歹人，那這麼詳細的經過王秀芝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又會是怎麼知道的？

自從唐家被官府查出印染皇家違禁的黃色錦緞被冠上有圖謀不軌的罪名抄家后，唐素素一直想不通一向清明有度的父親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現在看著王秀芝的嘴臉，在聯想到自己被冤枉的事情，她現在一下子想通了。看來當時家裡人也是被冤枉的。

「怎麼，心疼了吧？」王秀芝看著唐素素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故作矜持的掩嘴一笑說道：「算了，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省的你到了黃泉之下也是一個糊塗鬼。」

目光掃到王秀芝不懷好意的樣子，唐素素心中咯噔一下。看似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什麼事情呢。壓下心中想著將面前這個人撕碎的怒意，唐素素咬著牙，說道：「你只不過是這劉府的一個婢子，還能知道什麼些什麼？」

唐素素原本想著讓自己的語氣說的不經意些，可顫抖的嗓音暴露了她此時的情況。剛才唐家親人的慘死的消息太過讓震撼了，她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王秀芝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你娘家人的下場你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是，你畢竟是嫁出來的女兒。那邊還真跟你沒有多大關係了。」

沒有多大關係？唐素素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在流血。她的慈祥和藹的父母和從小容讓著她的兩個哥哥啊，還有兩個把她視若親生姐妹的嫂嫂，年幼的侄子，這可都是她身後的依靠啊，怎麼能說沒有關係呢！如果不是剛才那麼一摔腿腳突然失去了力氣，她會直接撲上去撕爛王秀芝的嘴。

而王秀芝這邊，看著滿臉悲痛，卻只能用眼睛狠狠瞪著自己的唐素素不屑的撇撇嘴。這個女人，是被徹底打擊到了吧，如果要是她將另外一個秘密說出來，看看她是不是能瘋掉？這麼一想她突然興奮起來，如果唐素素這個她一直妒恨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瘋瘋癲癲的，那也是一種樂趣。

「賤人，」王秀芝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也不想想自己是賤商女兒的身份，竟然還想著給爺生下嫡子，你也配？」

「什麼？」一聽王秀芝話裡有話，唐素素的身子一抖。她不覺就想到了一個月前自己懷胎八個月的孩子流產的事情。

當那個小小的已經成型了的男嬰被用一個瓷盆端到自己的跟前，心中的痛楚掩住了軀體上的疼痛。唐素素怎麼能忘記孩子啊，他當時是面衝上的，一雙小小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

當時唐素素還只是怨恨自己太大意，竟然連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可現在聽來竟然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將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唐素素的身子一抖，也就禁不住舉起顫抖的手一指主院的方向問道：「這些事情，他們都知道？」雖然是問句，但她心中早明白，如果他們不知道，王秀芝怎麼能這麼清楚。她只不過是想驗證一下。

王秀芝白了唐素素一眼說道：「也就你這個賤人糊塗，我不妨告訴你，如果要是沒有公公大人在一旁的相助，」

王秀芝的話剛說到這裡，只聽到外面咳嗽了一聲，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怒喝道：「你費什麼話？還不滾出來，讓人將這裡處理好。」

是劉海放的聲音。將這裡處理好，他真是連自己的姓名都不屑提及了。

原來真的是自己一廂情願，還以為這個做了自己五年丈夫的男人心中還有一絲恩情。此時唐素素絕望的心中只剩下憤恨和怒意了。她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口，等著劉海放進來。

而劉海放隨著說話的聲音，他的人也走了進來。平時就薄涼的面孔上，此時更是冷若冰霜。他是過來了，只不過是要親眼看著唐素素被結束生命。

「畜生，我跟你拼了！」唐素素厲喝一聲，身上不知道從哪裡湧上來的力氣，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就對著劉海放衝來。

「瘋子！」劉海放一皺眉，伸手一推就將身體孱弱的唐素素推了出去。

唐素素被甩了回去，一個踉蹌，如果要不是及時扶住了身後的破床，差點再次摔倒在地。

兩個人的接觸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一旁的王秀芝在一愣之後馬上尖聲叫了起來：「劉媽媽，你們還不趕緊的進來。」

隨著她的喊聲，外面伺候著的劉媽媽和幾個婆子馬上就奔了進來。

「滾開！」唐素素眼見劉媽媽手中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黑乎乎的繩子，帶著人就向自己這邊奔來，大吼一聲。她在絕望至極之後，用了全身的力氣跳到了傾斜的破床上。藉此拉開了跟眾婆子的距離。

而劉媽媽等幾個婆子，沒有看到剛才唐素素沖向劉海放的那一幕，當然也就沒有想到平時柔弱文雅的唐素素會有此舉動。見她此時渾身上下都冒著拚命的架勢，一時竟然也都驚訝的止住了腳步。

「劉四通，王百傅，你們兩家人都不得好死。」劉四通和王百傅分別是劉海放和王秀芝的父親。兩個人現在都是雲州數得上的官員。唐素素現在是想明白了，自己家出事，左右是逃不脫他們兩個人的手段。

想著唐家上下幾十口的性命，唐素素滿腹憤怒，面對死亡也沒有了剛才的懼怕。此時她的睚眥盡裂，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蒼天有眼，就是落入黃泉成為厲鬼，我也要爬出來讓你們不得好死。」

聽著唐素素這些話，王秀芝身上一冷，藉機嬌吟一聲，撲到劉海放的懷裡，抱著他的胳膊緊緊不放。而劉海放的臉早黑了下來，一跺腳對著劉媽媽她們怒喝道：「還不快點動手。」

原本因為唐素素舉動被驚愣了的劉媽媽等婆子此時一見劉海放發怒，頓時身子一頓，就要衝著床邊衝過去。

唐素素凌厲的叫了一聲，在幾個婆子到跟前之前，猛地將頭對著旁邊的牆上撞去。

一屋子的人都沒有想到平時溫柔纖弱的唐素素此時會來這麼一手。除了劉海放之外，其餘的女人都是一陣尖叫。

而唐素素纖細、瘦弱的身子也就慢慢的挨著牆滑落，下墜。在極致的疼痛中，唐素素只覺得整個心中滿是不甘和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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