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奉先的奉、奉先的先
羽林軍這幾天代替任務繁忙的北軍五校，準確的說是射聲校尉部巡街，作為高幹集中營的羽林軍，哪裡會沒人知道魯莽這炙手可熱的中郎將？所以這件臨街對峙事件……魯莽肯定沒錯。
魯莽沒錯，那名持戟追殺陳傑與劉芒的威猛牛人也沒錯，因為他來自并州是來京城送信的——盤踞在河曲的屠各胡造反，而且白波谷蟄伏了兩年韓暹、胡才、李樂等張角信徒也反了，或許是魯莽當年那一把火燒的他們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他們北上并州與屠各胡聯合，圍攻太原、河東、西河諸郡，并州刺史張懿被堵在了太原郡內，這個持戟之人自然是來中央求援的。
很不辛的是，朝堂上對於并州戰事並沒有太多的警惕心，或者說現在洛陽的達官貴人沒人關心并州的情況，所以報信的人得到了一個『知道了』的答覆，並被要求儘快回并州。而這人在景運樓吃飯打尖的時候，卻正好聽見了樓上的陳傑與劉芒二人在品評天下諸州郡的官吏，趕巧說到了并州刺史張懿，當然沒一句好話。所以，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持戟甲士怒了，虧的陳傑與劉芒腿快，見事情不妙是拔腿就跑，而持戟甲士又明顯是個騎將，步行速度真不咋滴，這樣二人才有機會見到魯莽……所以錯在這兩個華服的紈絝。
至於那兩個華服公子：
陳傑字靖龍，下邳人。故太尉陳球是他的祖父，呃……這個魯莽不關心，他只記住了陳傑家是下邳大族，他是到洛陽遊學來了，其餘沒記住。事實上魯莽要是聽得稍微仔細些，就會知道羽林軍那名小校還說了句——『陳傑家裡好像還有個字元龍的哥哥，在下邳好像挺有名……』
劉芒字文德，洛陽人。據他自己說是漢室宗親，但是與皇室的血緣關係……幾乎已經淡到了沒有，但是他畢竟有皇族血脈，所以他歸宗正管，不歸洛陽令或者司隸校尉處理。不過鬧出這麼個事情，這個流氓肯定會比較慘。
「對了，那個持戟的傢伙叫什麼名字？」魯莽終於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差點跟自己打架的傢伙名字呢。
「好像叫呂什麼……呂……對了叫呂鳳仙兒……」那個羽林軍自己都沒記太清楚，能想起來還是因為那個鳳仙的名字，他一同僚的老婆閨名就叫鳳仙兒，這才存了點印象。
「呂鳳仙？哦……不對！是不是叫呂奉先？！奉先的奉，奉先的先？」魯莽點點頭，然後——猛然跳了起來。
「對啊，就是鳳仙的風，鳳仙的仙嘛……將軍你說他一大男人，怎麼起這麼個表字……」羽林軍小校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沒說錯嘛，這將軍怎麼這麼激動？
「快告訴我，他人呢？」竟然是呂布？！
魯莽這下終於不能再保持刻意的大將風度，跳將起來一把抓住羽林軍小校的衣領，就是一句。好傢夥，跟呂布對峙了一會呢，我說這年代還有誰這麼牛逼。
「人？走了啊，騎都尉大人說了他幾句，然後那傢伙就走了，現在怕是已經出城……」小校給魯莽的動作嚇到了，幸虧他也是羽林軍中的老油子，眨眨眼睛終於是鎮定了下來，張口回答道。
「我……靠！」呂布走了？
魯莽悶聲罵了句，奶奶的還說找個機會跟他打一架試試呢，看來是暫時沒了機會。至於收呂布做小弟之類的想法，魯莽根本沒考慮，無他——呂布的名聲實在不咋樣，放身邊實在不放心，哪怕只是以訛傳訛。自家老爹死前教誨過來著，不能將任何危險放在身邊，可能的危險也不行。
失望歸失望，相逢不識也只能說是二人真沒什麼緣分，所以魯莽也沒太鬱悶，讓那個羽林軍小校給自己帶路，魯莽是終於回到了自家營地。
然後發現首先需要安撫的，是等了一夜的老婆董舒兒，雖然他保證過自己肯定不會有事……
「去，又想騙我，大家都等著你呢，還不去議事？」等魯莽被逼無奈說出自己是在洛陽迷路后，董舒兒這才氣呼呼的皺著鼻子狠狠的掐了魯莽一把，然後依依裊裊的就走出了大帳。
「今天我要和秋月妹妹去洛陽買些東西，下午飯自己解決。」停在營帳門口的董舒兒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秋月說，子龍一定會跟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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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這聖旨啥意思啊？」關翼瞪著雙大眼，對於遣詞造句無比優美，可以當賦文讀的聖旨，他聽得懂才怪。
「沒什麼意思，駁回了恩公想揮軍北上并州的要求，還有就是要恩公準備人手，陛下要閱兵。」賈詡早就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所以毫無意外的回答道。
郭嘉在另一邊掩口輕輕咳嗽了聲，他自然也料到了這麼個結果，京師現在魚龍混雜，著一切並沒有在他與賈詡的意料之中，自己等人掌握的資料和信息還是太少了點，所以這裡非久留之地。
魯莽前日里也見到了兩位皇子，在魯莽的眼中大皇子劉辯如同一個木偶，機械的按靈帝的要求做著幾乎所有事；而小皇子劉協或許是還年幼，眼中還滿是靈氣，人也比較聰慧，總是能在自己父親說話前就做好事情。
好奇的劉協甚至還出人意料的跑到了魯莽的坐席前，詢問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比如——魯莽是不是真能命令星辰，差點用隕石砸死了那個反賊韓遂的事情。
這些事情明顯是違背了君臣之制，只是魯莽明顯沒有這方面的意識，順口就編了個小故事哄的小劉協笑眯眯的，一大一小關係倒是很融洽，不過所幸的是魯莽的動作啥的不算太逾制。而出奇的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漢靈帝也沒有做任何呵斥，甚至還阻止了別人想這麼做，比如臉吊的老長的大將軍何進。
這一次以皇帝名義進行的私宴，皇帝身後多了一個壯碩的年輕太監，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個青年太監叫騫碩，以勇力無雙笑傲當代太監界，隱約有取代張讓等人的架勢。
也就是在這一次皇室宴會，魯莽送上了自己要求揮軍北上并州的奏章，事實上魯莽也真的想去并州，因為他有些生氣。法衍派人送來了消息，那五個留在蚩尤寨的白波寨質子跑了，沒有錯的話，他們應該回去了白波寨，現在不是在太原統領部分白波寨的山賊，就是在指揮屠各胡人攻略各地。
自己將他們訓練出來，然後他們回去做山賊？太欺負本將了吧？魯莽是不岔，他將自己打算上奏去并州的想法說出來后，沒想到郭嘉與賈詡卻都是眼前一亮，互相看了眼就極度的贊同了魯莽的主意……這個脫身事外的主意不錯，像是魯莽的風格，用一個根本不值一提的借口來凸現自己的莽撞一面，這有不小的機會成功脫離洛陽這灘渾水。就算是不成，也會堅定別人對他是莽將軍的認識，不是么？
「今日只喝酒，不談國事。」對於，魯莽的奏摺，靈帝劉宏只是掃了兩三眼然後就交給了身後的騫碩，對於魯莽的建議不置可否。
隔天，宮裡來的小黃門就送來了這麼一封聖旨，一同送來的還有大量的精良的盔甲、兵器、旗幟等物。看的出來……一向吝嗇的皇帝陛下出了大血。
閱兵？
魯莽摸著下巴沒說話。
閱兵這東西本將太熟了，看我的，等兵閱完了我再去并州總可以吧？
有時候魯莽這傢伙腦子真是有些一根筋，比如……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想去并州『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