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直男底限
「這不可能。」胡一亭趕緊否決女裝提案,對童牧道:「我又不變態,被抓住可就說不清了。」
張雨涵聞言笑的咳嗽起來,捂著肚子摔在床上:「胡一亭你都敢進女宿舍了,這會子還怕什麼呀,穿裙子又不違法。」
梁婕一邊照著門後鏡子,一邊用濕毛巾慰平腦袋上翹起的短髮:「我倒挺想看看男的穿女裝什麼樣,肯定很有意思。」
徐莎莎大笑:「那你自己照鏡子唄。」
梁婕轉身將濕毛巾扔向徐莎莎,笑罵道:「早晚撕了你嘴。」
徐莎莎驚叫一聲,接住毛巾,又興奮道:「我看還是抓鬮吧?不不!扔硬幣!扔到花就扮,字就不扮。」
熊雅妮笑個不停:「哪這麼隨便,胡老闆要被當變態抓起來,還不得上報紙呀,頭條新聞,青年數學家穿裙子偷闖女生寢室!呵呵呵,不行不行,我笑的肚子疼了!這一來咱學校非出名不行!」
童牧聽得心裡忐忑不已,再吃不下手中早飯,微皺眉頭問眾人:「那怎麼辦?他這樣出去肯定被認出來。」說完,見胡一亭正望著窗外,立刻威脅道:「這是三樓,別指望翻窗戶,我可不答應。」
胡一亭心思被識破,只好訕訕一笑:「只要不摔成陽痿,也沒多大的事。」
童牧哭笑不得,伸手捂住他嘴:「你再胡說。」
胡一亭舔了舔童牧手心,把她手嚇開,問:「套頭衫你這兒有嗎?只要不看見臉跟頭髮,誰分得清男的女的。」
童牧想了想:「套頭衫不保險,用絲巾吧,再套件風衣,戴上墨鏡。」
「不化妝就行。」
「那你穿給我看看。」
胡一亭從床上爬下來脫了西服,套上童牧的深灰色風衣,翻開領口,露出大紅緞的襯裡。
「這翻領怎麼是紅的!你這衣服也太緊了!」胡一亭垂手任童牧打扮,只苦著臉道。
八個女生全笑翻了,童牧笑道:「我看還行,你別動,我把絲巾圍上。」
童牧用花絲巾嚴嚴實實裹住胡一亭腦袋,在頜下系了個長結,笑道:「真漂亮呀,胡小妹。」
眾女哄堂大笑,全圍上來看,謝星怡笑著扔下手裡樂譜,托起胡一亭下巴道:「這臉還是瞞不過去,畫個口紅吧,最好打個粉底。」
胡一亭堅持道:「女裝已經是底線了,不化妝,絕對不化妝。小謝你膽子混肥了啊。」
謝星怡撫胸笑道:「你胡茬這麼長,不打粉底怎麼瞞過去?」
胡一亭搖頭:「我低頭出去,一路不抬頭就行了,童牧你墨鏡呢?」
童牧拿出墨鏡給胡一亭戴上,女士墨鏡鏡片很大,幾乎遮住了絲巾外面露出的半個臉,可他嘴畔昨晚剛出的胡茬依舊黑魆魆,顯得格外刺眼。
田美琴抱著童牧的化妝包迫不及待擠上來,笑道:「這胡茬必須打粉底,胡一亭你別動!」
對於女生們罔顧自己意願的行為,胡一亭心裡有些憤怒,無奈一時又拿不出良策,恍惚間站在原地由她們施為,只覺田美琴突然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些涼絲絲的液體,童牧用軟毛刷邊刷粉底邊道:「閉上眼,兩分鐘就好。」他只得依言閉目,立刻又有一隻香膩的唇膏在自己嘴上來回塗抹,也不知是誰這麼大膽。
胡一亭眼睛閉上后,姑娘們更加大膽,七手八腳把妝畫上,果真兩分鐘不到就完成了。
「好了。」童牧道。
胡一亭睜眼,見宋賢珍舉著面鏡子對自己笑道:「胡小妹你看看,漂亮不?」
他定睛一看,見鏡子里一個臉戴墨鏡頭裹絲巾的女子,面白如雪,唇若點朱,慌亂地盯著自己。
「這也太……這是我嗎?哈哈。」胡一亭忍不住笑起來:「太滑稽了,這怎麼行,荒唐!荒唐!」
眾女笑的合不攏嘴,童牧攙著胡一亭胳膊,忍著笑道:「你先忍忍,出去就給你擦了。」
滑稽感過去,一想到要這麼走出去,胡一亭立刻笑不出了,可妝都畫好了,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只得嘆氣搖頭:「那趕緊走!」
童牧突然道:「你等等。」
說時遲那時快,她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照相機,取下鏡頭蓋對著胡一亭就按下快門。
倏然白光劃過,閃光燈熄滅,照片已成。
胡一亭一呆,反應過來立刻怒道:「老婆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童牧趕緊收起照相機,笑摟著胡一亭胳膊哄道:「留個紀念嘛,好不容易扮一次,下次想拍可沒機會了。」
胡一亭板臉道:「回頭看我不收拾你。」
童牧吃吃笑道:「好了好了,趕緊走吧。」
眾女都笑起來,童牧催促道:「快點,胡一亭你拉著我手,大夥把我倆圍住,待會都走快點,出校門再說。」
於是在姑娘們團團包圍下,胡一亭低頭挽著童牧胳膊出了寢室,一路頭也不抬走下樓梯,逃也似的衝出女生宿舍樓,一直走到樓側拐彎才鬆了口氣。
胡一亭本待換回自己西裝外套,可童牧堅持要他趕緊出校門,只得繼續前行,一直出了學校才停下腳步。
回頭望著中音校門,胡一亭緊張過去,心情鬱悶之極,想著自己女裝被一群姑娘們看了個精光,那感覺就像被剝光了衣服當眾遊街,又像夏天被剃光了毛的狗,漸漸心頭起火。
「我回去了。」胡一亭從童牧懷裡抽出西裝,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向一旁竇士誠的車。
童牧這才發現胡一亭心情不悅,一時不知如何言說,心中一急,跟上去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胡一亭搖搖頭,拉開車門對竇士誠道:「回家。」隨即拉上車門,沒敢再看童牧等人哪怕一眼,他只覺得粉底下的臉皮滾燙,大概是男人的尊嚴被燒毀的溫度。
竇士誠見到童牧陪著個姑娘走過來,卻沒見胡一亭,正要下車和童牧打招呼,突然見那姑娘大步走來,開門就鑽進車后,一時不由目瞪口呆,轉身還沒開口,那姑娘卻摘下墨鏡命他回家,聽聲音他才反應過來,眼前居然是自己老闆!居然還化妝成了個女人!塗了口紅!粉底!還裹著花絲巾!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竇士誠不知出了什麼事,但聽了胡一亭命令便立刻發動轎車,黑色桑塔納迅速啟動。
胡一亭在後座心情窘迫,一手緊緊握拳,一手掩面,從嘴裡擠出四個字來:「自取其辱。」
竇士誠不知出了什麼事,路上半晌沒出聲,沉默到半路才忍不住道:「胡總,你這打扮是?」
胡一亭解開風衣,開始換回自己西服,又扯下頭上絲巾,狠狠擦著臉和嘴唇。
「女生寢室!好不容易溜進去,怕出來時被抓到,就化了妝。」胡一亭說完,突然覺得氣消了點,開始後悔剛才把童牧扔在路邊。
「跟童牧吵架了?」竇士誠小心翼翼地問。
「沒吵架,就是覺得太丟人,突然心裡冒火……」胡一亭皺起眉頭嘆了口氣:「我是真想不通,怎麼有男的喜歡扮女人,以前我網上看見過,覺得挺好笑,可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真自己扮上了,才發現感覺這麼難受,突然就怒了,竇大哥你說我這是怎麼了?我覺得自己平時挺有幽默感的啊?」
竇士誠放慢車速,平靜道:「胡總,你是不是覺得被羞辱了?不過……」
胡一亭追問:「不過什麼?」
竇士誠小心道:「我覺得不是童牧的錯,權宜之計嘛,當然,她考慮不周也是不對。胡總你是什麼人物,怎麼能打扮成……這樣呢。」
胡一亭一手環胸,一手使勁揉著眉心:「你是想說人妖吧?」
竇士誠連忙道:「不不不,我是說,這打扮有點……那個……不倫不類,嗨,其實你剛才給我打個電話不就結了,我去接你唄,宿舍管理員怕什麼,有我攔著你只管走,能出什麼事?」
胡一亭嘆口氣:「總之是我考慮不周。」對著車裡反光鏡把臉擦乾淨,他便拿起手機給童牧打電話,想解釋一下,卻沒人接,只得暫時放下,開始尋思今天上班要做哪些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