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大綜合
幸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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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兒最糟心的就是——白菜好容易養得白嫩嫩,一隻不要臉的豬來拱了。
幸行遲最近就處於這種白菜要被豬拱了的憤懣之中,重要的是,那還不是一隻豬,而是一群蓄勢待發的豬。
他厭惡地皺緊了眉頭,看向對面那個當著他的面就敢對幸好露出那種垂涎三尺的笑的「青年才俊」,心下名為「不爽」的那股泉眼就骨碌碌地冒泡,沸騰著恨不得拿出來潑他一臉。
幸家那群老不死的,惦記著他三十多仍未娶妻,怕幸家著最好的天賦就此斷了根,又顧忌著他隨時發瘋的可能,不敢打他的主意就動起了給他找女婿的念頭。
挑老婆完全看他的喜好沒錯,挑女婿的話,至少一半的選擇權在幸好手裡。
快為此愁白了剛染黑的頭髮的老頭們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幸好不過是個將將二十的小姑娘,見多了青年才俊哪裡又會絲毫不動心的,幸行遲一貫又寵她,她真要喜歡了要嫁,想來八成也拗不過她。
卻沒想到聽到了風聲的幸行遲毫不含糊地就跟了過來,連名頭都是現成的。
幫幸好掌眼。
原本自信滿滿的青年才俊們被一邊笑得神秘的未來老丈人盯著,感覺隨時可能被一刀割了喉去見閻王,連平時的三分風度都沒發揮出來就灰溜溜地下了場。
便是偶爾有熬過了割喉微笑的也沒熬過遊走於全身骨骼,像是要被**肢解的目光,尤其是那目光隔著大半個桌子隱隱落在其下半身時,差點就徹底軟了。
幸行遲前幾天剛論述了用某個第二性徵來判別年齡及日常生活經歷等的辦法,據說是解剖了數十例才得出的結論,且日前還在尋找新的實例。
他們暫時真的沒有為科學獻身的精神。
沒開口就將十幾號「青年才俊」嚇得屁滾尿流,幸行遲「嘖」了聲,表示這點程度完全不夠看,用眼角瞄了下臉色青白的幾位老頭。
「這就是你們用來調和我的基因的青年才俊?」
衣角被身側的靜好用力地扯了下,幸行遲瞄了她一眼,好歹將諷刺放到了最低的冷哼,臭著臉就起身走人。
靜好正要跟上去就被人開口叫住,林林總總地說了一堆,總之就是下次還會安排,讓她空出時間來好好見見。
還真是得了一次臉面就擺起了正兒八經的長輩譜。
靜好把正在攪著咖啡的小調羹扔回到咖啡杯里,清脆的一聲「叮」隔斷了那群老頭的喋喋不休。
「爸爸的意思,各位還沒看明白嗎?」
她冷下神色,自然間就帶了與幸行遲如出一轍的傲慢和冷酷,「剛才爸爸沒說狠話到底是給各位留點顏面,以後若是再有這般連爸爸十分之一都不及的湊上前來,別人還以為幸家是多著急,多缺人撐門面了。」
她言盡於此,也不再看那群人五顏六色的臉色,徑直就推門走人。
站在走廊里的幸行遲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沉默著走出幸家老宅大門時,突然就開口說了話,「幸好,按你日常相處的對象來說,你不該對那些人有任何優於『礙眼』的評價。」
完全的陳述句。
她日常相處的對象?
靜好轉頭看了眼毫不心虛的幸行遲,帶了點調侃,「沒想到爸爸也自戀?」
單從性格的角度上來評價,剛才的每一個都要盛過幸行遲太多,而且那些個也多是術業有專攻的,總體而言,青年才俊還是算得上的。
幸行遲看了她一眼,連睫毛都在鄙夷她剛才的那句話。
「戀慕心理會讓人自動將對象美化,顯然我並不屬於這一類,」他回過頭正視前方,一派嚴謹,「我做出的評價都是客觀而全面的,你可以理解為是因為起點太高的自信。」
他解釋得這麼認真,靜好憋著笑沒否認他。
結果半分鐘之後,幸行遲自己回過頭來盯著她,腳下卻精準地邁過了擋路的一根樹枝,「你還沒有贊同我剛才那句話?」
贊同哪句?
起點太高的自信?
不該對那些人有任何優於『礙眼』的評價?
靜好默默在他的眼神中確認下來是第二句,「哦」了聲,大喘氣得連幸行遲都忍不住頻頻看她才將話補充完,「顯然我日常相處的對象的自信起點太高,沒有個差不多起點的我怕是真不會太好的評價了。」
幸行遲冷靜地「恩」了聲回過頭去,一路上安靜地再沒提這個話題,直到回了家裡要開門時才捏著鑰匙站在門邊看了她一眼,突然低頭在她頭上親了下。
他的動作飛快間還帶了點局促,看力道角度和落嘴點,應該是昨晚看電視時看見的電視里的那個晚安吻。
「這是給你的補償。」
幸行遲回身開門,鑰匙對了三四次都沒有□□鎖孔,聲音卻還是相當的平緩,「可憐你以後就要和我一起孤獨終老了。」
話調里沒有一點「可憐」,最後甚至還有點得意。
「吧嗒」聲,門終於被打開了,靜好跟在他後面進了門,「兩個人一起就不叫孤獨終老。」
門隨之關上,只聽到了幸行遲帶著笑意的一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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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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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席靜好毫無疑問地成了畢婚族,隔年其他同學還在忙著找男友安撫家裡人不斷的嘮叨時,她已經能兼顧快一周歲的兒子鍾栒和工作,加之鐘鉞的提點,一路走的格外順暢。
這種順暢在鍾栒三歲上了幼兒園之後截然而止。
基本每一天,她都能接到幼兒園老師打來的電話,不是鍾栒又和哪個小朋友打架了,就是鍾栒又帶著小朋友和另外的小朋友打架了,還有居然是鍾栒唆使小朋友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了。
到最後,靜好連看見電話響起來都想扶額哀嘆。
她也不是沒想過讓幼兒園老師把電話打給鍾鉞去處理,結果她耳根才清凈了沒兩天,卻是公安把電話打過來了,她孩子他爸帶著另外的孩子他爸約架,架勢鬧得太大連警察都被驚動了。
主要是,兩撥大人打得過癮,旁邊的孩子弄丟了三小時……
之後幼兒園老師再也沒敢往鍾鉞那打過電話。
連他去接孩子時偷看他的人都少了,那誰誰誰的爸爸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靜好萬般無奈地再次接了電話,上車后就乾脆地拍開了鍾鉞伸來想要獻殷勤給她系安全帶的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鍾鉞摸了下鼻子有些訕訕,兒子的確是像他沒錯,甚至從小約架的能力要比他還要好上一些,但他這不是也是從他爹哪裡繼承來的嗎?
就連鍾爸其實也想改變這個局面來著,為此特特意給孫兒取了個帶木字旁的名字,就是想要孩子不要和他天生呆金字旁的爹靠攏,變成個小霸王。
然而現在看來,名字怎麼取都還是抗不過基因的。
鍾字原本就帶了金字旁來著。
不過兒子老婆到底誰重要,鍾鉞可是分得門門清,當即就爽快地賣了兒子,「這次我一定把那個小子好好揍一頓,看他到底還敢不敢。」
挺直了腰板站在園長辦公室的鐘栒擲地有聲地表示了自己還敢。
「他說了我媽媽壞話,下次我還是要打他!」
四歲的小人兒攥著包子大的小拳頭,一雙和靜好像了十成十的眼眸中透出的卻是和鍾鉞別無二致的光芒,捏著小拳頭朝著那邊抱著媽媽的大腿縮在媽媽的身後的小朋友揚了揚,「我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狠話也放得很棒。
那小朋友「哇」地一聲就被嚇哭了。
靜好過去不輕不重地在他頭上推了下,「怎麼說話的你。」
那邊的孩子臉上帶著好幾塊淤青,而鍾栒只有小拳頭紅了點,剛才的形式怎麼樣已經一目了然。
到底是自家孩子動的手多,靜好推了下他讓他先擺出態度來,「不管為了什麼,你不能一言不合就和小朋友動手,現在先道歉。」
鍾栒憋著小臉不說話,轉頭看了眼身後的鐘鉞。
「等會,」鍾鉞上前拉住靜好的手,「我兒子和人打架是什麼分寸我清楚,不妨先說說,他打架的原因是什麼?」
他視線掃過對面的家長,瞬間的氣場又是當年以一敵十都不怕的小混混。
「我想知道,到底是說了我老婆什麼壞話,氣得我兒子都要非把人揍得滿地找牙不可?」
對面的媽媽揚聲要反駁,爸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算了,小孩子嘛,有些磕磕碰碰難免的,以後好好說話就行了。」
他的話一說完,鍾鉞的視線就殺到了他臉上,「對,孩子什麼都不懂,說不定只是把家長在家裡說過的話學了出來。」
一句話說得甚是平靜,渾身上下卻滿是殺氣。
鍾栒的確很像鍾鉞,所以在他剛才那個眼神里,鍾鉞就大概猜出了那些「壞話」大概是什麼。
一定是躺在醫院的那個揍得還不夠狠。
他的眼神里殺氣太重,對面的媽媽也嗅到了幾分,推了下那孩子的肩膀,急急發問,「你到底說了什麼?」
孩子本就被嚇到了,媽媽一推更是扯開了嗓子就哭了出來,一邊還在大聲地為自己辯解,「嗚嗚……我只是說鍾栒的媽媽很好看,我長大了要娶她當老婆。」
孩子的話說得無意,八成連到底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但連著鍾鉞剛才說的那些話,滿場大人的目光幾乎都投到了那孩子的爸爸身上。
園長瞄了眼靜好,咳了聲,有些尷尬地別開了視線。
那爸爸更是尷尬,看著自己咬牙切齒的老婆又看著撲上來就要撕了他的鐘鉞,笑得有些訕訕,「我只是開個玩笑。」
「你拿我老婆開玩笑?」
他扯了領帶又把穿著的西裝外套脫了扔開,連襯衫的袖口都沒解開就沖了上去,乾脆地就一拳將人撂倒在地。
四頭身的鐘栒學著爸爸喊了聲,剛要衝過去幫忙就被靜好一把拉住。
她正要去拉鍾鉞,那孩子的媽媽拉著孩子過來扯住了她的手,看著自己狼狽的老公,一點同情都沒有,「沒事,讓他先揍幾拳,順帶還能幫我解氣。」
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