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家
失戀失業都不算什麼,只是連著一起失,童鈺還是覺得自己忒倒霉了些,且不說給男神告白被拒,只是男神那句「童鈺你就不像個喜歡男人的人啊」給刺了個體無完膚,因為她少與別人說話,在男神的眼中只能算是個異類,儘管童鈺長得還有幾分姿色。
童鈺的確少和別人說話,因為她碰上的事都特別怪。比如今天,她早上出門的時候發現怎麼也關不上門,來來回回折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總算才將門給鎖上了。
後來童鈺也有打電話給開鎖公司讓他們找人過來看看,得到的信息卻是她家家門沒什麼問題,童鈺搖頭,反正這樣的事她遇得多了,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莫說早上出來門跟童鈺做對了,就是走至半路,鞋子也要跟童鈺做對。
高跟鞋的鞋跟陷在了縫中,拔了半天也沒拔得出來,童鈺徹底覺得自己失敗透了,又一陣折騰,到了公司時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了,所以被開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之後童鈺就是收拾了包走出了公司,給男神打了個電話告了次白,被告知你不應該也是同性戀嗎,嚇得童鈺再次擱斷了電話。
因為身邊接連發生怪事,所以童鈺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就是公司里的同事大多也不樂意與童鈺過多接觸。
形單影隻大概就是用來形容童鈺的。
是以在街上走了大半天後肚子餓便是坐下來吃了碗面,看了看自己卡上的數字還是只得搖頭。
自從父母離世之後,童鈺的生活雖然不像從前那麼富裕,可也沒有輪到餓肚子的地步。畢竟當初父母在世的時候給童鈺留下不少的遺產,還有如今的這幢房子,再怎麼著,還餓不死童鈺。
面吃到一半,童鈺邊想著父母邊就是覺得眼睛里泛起了酸意,正抹眼淚間就是嗆得自己咳了半天,這才拍著胸脯順了口氣過來。
站在童鈺肩頭的小鬼笑得異常歡樂,附身童鈺不久,可是童鈺身邊的氣味正好合了小鬼的胃口,這小鬼已經跟了童鈺一天了,從童鈺早上出門開始,就一直折騰著童鈺,完全沒有撒手的意思。
童鈺擦了擦嘴,剩下的面也沒有心思再吃了,只慢慢悠悠地往家裡走。
到了晚上,童鈺家外面的那條路就是越發地暗了下來,雖然路邊還亮著燈,但卻昏暗得很。
這條路上少有人走,因為童鈺的父母在世的時候買下來的這個房子還挺大,離城區遠,靠近了郊外,人煙稀少。
等童鈺回過神來懷中有小東西在掙扎時,她才低頭看到手中已經抱起了一隻金毛汪,軟軟的皮毛,在手中的感覺極好。
只是這隻金毛一直在嗚嗚地鬧著,極為不情願要跟童鈺走。
藺簡戈在童鈺的懷裡又是掙又是扎的,偏生童鈺不知道人家是嫌棄她那一身的鬼畜味,還以為人家汪汪是被這寒冬凍上了直往她懷裡鑽。
最後童鈺竟是解開自己的大衣,把藺簡戈塞了進去,拉鏈一拉,藺簡戈翻了個白眼,這下是當真翻不出牆去了。
如此逃不出去,藺簡戈也是靜了下來,回頭瞪了一眼還粘在童鈺肩頭有些瑟瑟的小鬼,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接觸到小鬼,那小鬼就是一顫,眼尾一掃,更是嚇得小鬼回不過神來。
可最後小鬼還是作死地粘在童鈺的身上,一人一鬼一隻汪,都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四周的氛圍越來越怪,街邊的燈也在不停地閃爍,童鈺邊走邊想著自己被開除的事,全然沒有在意,等懷裡的藺簡戈齜牙咧嘴地沖著童鈺的肩頭吠了兩聲時,童鈺才停了下來。
她拍了拍藺簡戈的頭:「汪汪別吵,別人都睡了,不能擾民的。」
邊說還邊順著藺簡戈的毛,被藺簡戈這樣一叫,一直黏在童鈺肩頭的小鬼這才安分了下來,不敢再有半分造次,明明剛剛想趁著時機正好,多吸兩口童鈺身上的精氣,可是哪裡知道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的藺簡戈會突然沖著自己叫起來。
別以為小鬼雖小,卻是能看出來藺簡戈是身負重傷的,所以小鬼看在藺簡戈不情不願縮在童鈺的懷裡還跟著掙扎了幾分,才覺得這尊大神是不會阻著自己的。
哪知小鬼剛下口,藺簡戈就是吠了起來,雖然如今的藺簡戈是只小奶狗,可吠聲還是響亮,嚇得小鬼那一口險些咬在了自己的蹄子上。
最後抬頭看到藺簡戈眼裡的鄙夷,和大有你敢動老娘就弄死你的架勢,最後也只能帶著些僥倖,興許和童鈺回去了,能找著機會吃了她的心理,還是大大咧咧地跟著童鈺回了家。
見小鬼不再動,藺簡戈這才抬起眼來睇了眼小鬼,眼裡的嘲笑看得小鬼心下一怔,立時就有想要逃離此處的心思。
可是它不甘心啊,好不容易碰上個陰氣極重,精魂已被其他的鬼魅蠶食得所剩不多的人,只要吸食了童鈺這剩下的精魂,它就是可以成妖了啊,哪裡還有空和其他小鬼去爭食別的精魂。
待到童鈺到了家,小鬼和藺簡戈雙雙倒吸了口冷氣。
反倒是童鈺頹然坐在沙發上,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微微嘆了口氣。
此時藺簡戈在房間里來來回迴轉了四五圈了,總算是弄明白了為何童鈺的身上帶了極大了陰氣,這一屋子的鬼怪個個都是不好對付的,加上還很多,個個還要爭著去吸食童鈺的精魂,弄得好像一個充滿了陰謀的後宮一般,而童鈺就是來臨幸他們的皇帝。
藺簡戈想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接著在房子里轉悠著。
這房子雖是剛修建不過十年,還是個獨棟的別墅,想來當初買得不便宜,再看如今童鈺過得拮据,大概也都是和這一屋子的鬼怪有關。
這房子是沒多大的問題,問題就出在藺簡戈如今所站的這塊地皮上,這房子獨然一棟建在這有些偏僻的城外,童鈺的父母還真是敢買下來。
地皮下面當是一堆白骨,藺簡戈低下頭仔細地嗅了嗅,當還是百年前的一次大屠殺,死者個個戾氣重,多年來這裡也沒個人煙,百年之後建了棟房子,在有錢人看來是極好的別墅,可下面的東西卻是喜歡極了這樣新鮮的人肉味。
難怪童鈺家搬過來不久,父母二人相繼生病去世了。倒也多虧了童鈺的命硬,一直被吸□□魂到如今,還沒見她徹底倒下。
藺簡戈在房子中轉悠了一圈后才找了個舒適的角落窩了下來。本來一屋子的小鬼們見童鈺又帶回來了個寵妃,個個眼裡都帶了怒火,可再一看到童鈺懷裡的藺簡戈,個個大氣都不敢再出。
藺簡戈走到哪裡,小鬼們都紛紛退了三步,大有給女王讓道的架勢。
直到看到藺簡戈沒有出手弄死他們,找了個角落窩了下來,大家才慢慢地舒了口氣,還有好些個小鬼因為膽子小,一見藺簡戈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忙化了煙溜之大吉了,誰知道這尊大神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是小指一按,弄死它們,得不償失,走為上策!
再剩下的就是些膽子頗大的了,一見藺簡戈就是睡了下來,沒有要動手,再仔細一看,好生生的藺大女王此刻的腳是有些跛的,再仔細些的,還會發現不僅是腳有些問題,就是藺簡戈的命也都懸,可即便這樣,她們也不敢在藺簡戈動手之前先弄死她。
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是被藺簡戈的爪子一拍,嗝屁了。
童鈺窩在沙發上半天,發覺還是有些餓,來到廚房時才發現家裡什麼也沒有了,嘆了口氣,這才又窩回了沙發上。這樣的姿勢,還真是和藺簡戈像。
躺著裝死裝了一會後,童鈺這才記起來自己好像是帶回了一隻金毛的!
忙在大房子里轉了兩圈,才在沙發的背後找到了藺簡戈,看著藺簡戈蜷著身子縮在沙發角後面,心下就是一軟,忙將藺簡戈抱在了懷裡。
藺簡戈的身體極暖,抱在懷裡更是軟軟的,入手處的手感極好。童鈺抱著藺簡戈就是又縮回了沙發。
藺簡戈抬眼,這丫頭還真是有些懶散,再抬眼掃了掃四周,那倒也是,這家裡像是沒有一個活物一般,又過於空蕩。
童鈺這模樣,像極了沒有朋友,單獨一個人在這空蕩的房子中,大概……還是有些孤單的。
即便不喜歡童鈺身上的氣味,可是藺簡戈也沒有再掙扎,舔了舔受傷的小腿,這才在童鈺的懷裡蹭了蹭,找了個相對舒適的位置。
童鈺被軟軟的毛皮蹭得痒痒的,也順著藺簡戈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巧看到藺簡戈受了傷的小腿。
童鈺微微嘆了口氣,這才小心地將藺簡戈放了下來,噔噔噔跑上了樓。
藺簡戈感覺自己的身邊一冷,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發現童鈺半提著長裙往樓上跑,四周無數雙鬼眼都死死地盯著她。
沒來由的,藺簡戈微蹙起了眉頭,沖著童鈺跑去的方向吠了一聲,聲音壓得低,是那種作勢要衝上去撕拼的聲音。
小鬼們一聽,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了。
童鈺倒是回過頭來沖著藺簡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太晚了,別鬧。」
童鈺的聲音軟軟的,像她的人一般。
只是藺簡戈一聽,就是翻了個白眼,就童鈺家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叫兩聲還能讓別人聽到了嗎?最多能讓這些小鬼們嚇上一嚇。
藺簡戈也不在意童鈺去哪兒,還是蜷在原處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待眯起眼睛時,就見童鈺抱著個白色的小箱子下了樓,再一仔細看,是個醫藥箱。
藺簡戈挑眉。
童鈺拿出中間的紗布,又不知從哪裡找了兩根木棍,居然要將藺簡戈的小腿也綁起來。
額前黑線一排。
「我小時候養過一隻狗狗,也是斷了腿,後來看了獸醫,就是這樣綁起來的,沒過多久就好了。」童鈺邊說邊點頭,如證明自己的話一般。
藺簡戈:……你這是獸醫?
童鈺邊包紮著,也不在意藺簡戈的反抗:「會有些疼,你乖,忍著啊。」
藺簡戈:……
童鈺:「以前我家汪汪叫發財,後來我家確實有錢了,可是不久又窮了起來,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童鈺說著還指了指自己,「如今我又失戀了,還是單身,要不我就叫你單身狗吧,說不定多叫叫,不久就不單身了呢。」
藺簡戈覺得,剛剛在路上,怎麼著也應該掙脫童鈺,有多遠跑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