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朕幫幫他吧!

56朕幫幫他吧!

南燕,龍山城,皇宮御書房

御書房裡滿地狼籍,不時傳來摔砸物品的聲音,宮人們嚇得瑟瑟發抖,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從沒有見過皇上如此失態過,毫無理智地摔砸一切礙眼的東西!

等到整個御書房砸得希巴爛,燕錚站在一片虛墟里喘著粗氣,目光狂亂。他快要瘋了,如果不發泄一番,簡直要氣暈過去。

那個女人,竟然說在梁國過得很好!寧願留在風落雪的身邊,也不回到他的身邊!難道說,他還不如風落雪嗎?

「他有什麼好?喜怒無常,薄情寡義!只不過是仗著一張妖精臉,迷惑了那麼多女人!跟著他,她就不怕將來掉進醋缸里淹死!」燕錚怒火中燒,此時所有冷靜矜持倨傲統統消失不見,他跟世上大多數失戀的男人一樣,竭斯底理,恨不得要殺人。

內監宮女們人人自危,哪裡敢上前勸說。唯有火速通報韓奕,希望韓侍衛能勸說一兩句!

韓奕還沒有到,魏素素就到了!

當初,魏素素跟隨燕錚回義陽城,他因為婚禮之時突變,臨時返回邊關。好在燕歸併不喜濫殺無辜,並沒有動魏素素。再加上魏素素擅長易容,便矇混過關,逃回到了燕錚的身邊。

燕錚稱帝之後,御封她為公主,在皇宮裡過著尊貴舒服的日子。由於燕錚的後宮沒有任何妃嬪,她便是除了宮女之外唯一可以出入他內殿的女子。

看著滿地狼籍,燕錚氣得俊臉鐵青,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魏素素卻是嫣然一笑,勸道:「師兄,你何苦呢……」

「出去!」不等魏素素說完,燕錚就冷聲喝退。

魏素素眼珠一轉,卻又笑道:「別誤會,我不是來勸你的!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關於顧欣妍的最新消息!」

燕錚想說自己根本不想聽關於顧欣妍的任何消息,從此以後她是死是活與他無關。可是,那些狠話梗在喉嚨里,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魏素素知道,顧欣妍是一劑良藥,專治他的各種不痛快,百試不爽!美眸閃過一抹精光,「聽說,風落雪為了顧欣妍,把冷雨休棄回娘家去了!」

「……」燕錚猛然抬頭,怒咬鋼牙。

「冷雨一直跟顧欣妍不對盤,為了討顧欣妍的歡心,風落雪也算是狠下了心!畢竟,冷雨跟他算是患難夫妻,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魏素素搖著頭,為冷雨嘆息不值。「女人啊,真是傻!他落魄的時候,跟著他吃苦受累擔驚受怕,只盼著他能坐擁天下,夫榮妻貴!卻不承望,他位列九五至尊的時候,卻另有新歡對她棄如敝屣!」

也許,魏素素在說到冷雨的時候,身有感觸,不由動了幾分感情,美眸竟然迸出了淚花。

燕錚卻是冷笑一聲,不屑之極:「冷雨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跟風落雪勾搭成奸,謀害親夫!就算是她有功於風落雪,也被風落雪所不齒,厭棄她是早晚的事情!風落雪做了個順水人情來討好顧欣妍,那傻丫頭還真以為他抬舉她把她當一回事了!」

魏素素一驚,想不到燕錚是如此分析的,細細一思,卻是有些道理。冷雨貪慕風落雪絕色的外貌和皇子的身份,她謀害裴德源轉投風落雪的懷抱,誰敢說她只是為了情不為私慾!這樣的女子,薄情寡義,縱然生得再美,也會被男子厭棄。

沉默了一會兒,魏素素若無其事地接道:「也罷!反正等到風落雪統一梁國之後就會把顧欣妍納入宮中,為嬪為妃甚至是為後,那都是他的事情了!」

魏素素很清楚,這句話聽到燕錚的耳朵里,不亞於在他的心口扎一把刀子!她就是狠心說出來,讓他死心絕念!

哪知道,燕錚不怒反笑,陰惻惻地說:「就憑風落雪娘們一樣的德性,等到統一梁國殺掉梁文昌指不定猴年馬月!不如朕幫幫他吧!」

*

冷雨在寢宮裡整整哭了兩天一夜,眼睛腫了嗓子啞了,就是不肯收拾東西。

儘管風落雪念及舊情,准許她在宮中逗留三天時間,並且賜了黃金千兩,奴僕數百人,另外派遣軍隊護送她回燕國的娘家海郡王府!

可是冷雨哪裡肯離開,她先是跑到風落雪的寢殿前跪著哭,後來被侍衛趕回了她自個的寢宮,還把守住了宮門,不允許她再踏出宮門。於是,她就只好在自己的寢宮裡面哭。

貼身丫環紫蘭陪侍在側,無奈地勸說著,可是絲毫都不管用,冷雨仍然哭個不停。

「雨妃娘娘,顧侍衛來了!」有宮女走進來稟報道。

聽到「顧侍衛」三個字,冷雨立即停止了哭泣,眼露凶光,厲聲嚷道:「她來做什麼!是專門來看我的笑話嗎?」

「你現在的樣子是可憐可嘆,倒沒什麼可笑的!」顧欣妍緩步走了進來,她仍然是侍衛裝束,看樣子剛從風落雪那裡過來。

冷雨見到顧欣妍,所有的憤怒仇恨瞬間爆發,竭斯底理地大叫起來:「你滾出去!滾出去!」

欣妍也不理睬她,只是抱著臂膀,好整以暇地瞧著她的種種浮誇的表情。

終於冷雨叫啞了嗓子,也沒了力氣,仍然癱在原地,不停地流淚。

「其實呢,今天我過來找你有幾句話想贈給你做臨行辭別之言!」欣妍找了把椅子坐下,瞅著披頭散髮淚人一般的冷雨,淡淡地接道:「我就是想說,被男人休棄算不得什麼!再說

休棄算不得什麼!再說,留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身邊,豈不是白白浪費你的大好青春!就像我,我也是被休棄回娘家的,現在不是活得很好嗎?」

冷雨抬起頭,美眸閃過獰色,哈哈笑起來:「你被休棄回娘家,那是迫不得已!燕皇對我姐姐冷香念念不忘,只顧著攻打齊國,想方設法把她奪回來!你在燕國皇宮裡算什麼,恐怕連個服侍燕皇的侍婢都不如吧!他那麼冷待你,你能守得住才怪!我不同,我是皇上後宮里唯一的妃子!如果你不出現,我仍然是他最寵愛的雨妃!都是因為你,所以他才厭棄了我!顧欣妍,我會記恨你一輩子!」

欣妍的大眼睛里閃過一抹怒色,她最恨別人拿燕歸和冷香的事情刺激她!當下,也陰沉下臉,冷聲道:「沒錯!托冷香的福,所以我把你送回燕國去,跟她姊妹團聚,你們姐妹豈不是要好好感謝我!」

既然燕歸執意奪回冷香,那她就把冷雨送回娘家,給那狗男女添一添堵!

所以,千萬別得罪女人,既使一塊棉布也能藏著一根鋒利的針!

「你……」果然,冷雨變色,她終於明白顧欣妍得理不饒人是因為什麼了!她被冷香帶累,所以被休棄回娘家!

欣妍沒有再多看她,起身離去之後,丟下一句話:「替我帶話給你的好姐姐,再讓她轉告燕歸……離開他我過得很開心!」

*

冷雨被送走之後,皇宮裡的空氣凈化了不少!欣妍覺得喘口氣都順溜多了!

這日,風和日麗,欣妍走進了御花園,看著滿園的奼紫嫣紅,心情分外愉快,就信手采了許多盛開的花朵,用彩緞扎了個花束。

欣妍捧著花束,一路走來,引來不少宮人的側目。

「顧侍衛摘的花好漂亮!」

「顧侍衛的花束是準備送給誰的?」

面對種種帶著諂媚的笑臉問候,欣妍笑而不答,她徑直走進了風落雪的御書房。

正在伏案批閱奏章的風落雪抬起頭,見欣妍正往花瓶里插花束,他不由來了興緻,就擱下硃筆,走過來嗅了嗅。

欣妍正在擺弄花束,他探首過來,似乎在嗅花香,卻又好像在嗅她的俏臉。

「好香!」不知道是贊花香還是贊她香!

欣妍俏皮地躲開了,對他扮了個鬼臉。

風落雪也沒去抓她,反而淡定瀟洒地倚著多寶閣,對她勾勾手指:「過來!」

欣妍當然不會過去,撇嘴說:「你先保證,不許動手動腳!」

「不會動手動腳!」頂多動動嘴!最近,他老是忍不住想吻她。

「也不許動嘴!」她把他所有犯罪的源頭都掐滅了!

「好吧,不動!」風落雪無奈地低嘆,遇到她真是他命里的剋星!放眼宮中的女人,哪裡不巴望著被他親近,只有她對他退避三舍。

欣妍走近風落雪,兩人攜手坐下。風落雪正色,道:「朕有件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情?」欣妍看風落雪鄭重其事的樣子,倒是有些摸不透。

「你跟白家到底是怎麼結下的梁子!」風落雪翻出了一份奏章,遞給她。「當初就是白中書令上奏章,說你侵奪了娘家的財產,席捲錢財外逃,朕才知曉你來到了梁國!」

「噢,」欣妍明白了,把奏章擲回原處,淡淡地說:「很簡單啊!我跟二娘是死仇,當初就是她和她女兒攛掇著父親把我獻出去和親的!回來之後,二娘自然容不下我!白府是她的娘家,當然蛇鼠一窩,巴不得整死我好拔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原來如此!」風落雪其實早就派人調查了個大概,但是他要得到顧欣妍的親口證實。

欣妍聳聳肩,故意調皮地對他眨眨眼睛:「皇上突然問起此事,難道是想替欣妍作主,討回公道!」

風落雪微微一笑,輕描淡寫:「不過是個毫無建樹的中書令而已,罷黜了他不費吹灰之力!」

欣妍的大眼睛亮亮的,饒有興趣:「唔,皇上說說看,要以什麼理由罷了中書令的官?」

「他誣告你,這就是罪責!明日早朝,朕就問罪於他,罷了他的官,如何?」風落雪說這些話的時候,都在留神觀察著欣妍的神色。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特別喜歡看她開心的樣子!只要她笑眯眯地彎起大眼睛,他的心裡簡直比三伏天喝冰鎮酸梅湯還要甘爽!

欣妍卻搖搖頭,一票否決了:「NONO,此舉不妥!他身為朝廷官員,有舉報彈劾的權利!皇上若是要定他的罪,起碼還要重新徹查顧府的帳目,牽扯的人太多,有點兒麻煩!」主要是又把她給牽扯了進去,而她的確是捲走了白秀鳳私藏的黃金!「再者,就算是證明了白中書令彈劾不實,罪不致罷官!皇上若是重判,倒落人口實,說你因為寵信於我,隨便罷黜朝廷官員!」

風落雪不由對欣妍多看了兩眼,嘴裡嘆道:「乖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事事替朕著想,不錯,有長進!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理?難道饒過他們?」

欣妍露齒一笑,嘿嘿道:「我可沒說要饒過他們!只不過是換種方式來更奏效些!」

說罷,她附近風落雪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風落雪先是怔了怔,隨即大笑:「顧欣妍,你真是個小磨人精!誰若得罪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

幾乎毫無預兆

乎毫無預兆的,朝廷突然頒旨調查白中書令貪污受賄以及結黨營私的罪責。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麼多年來,白家仗著官場的勢力,為非作歹,強索賄賂,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早就引來百姓的怨聲栽道。而且,還牽扯出了跟顧府的相互勾連,狼狽為奸。只因顧正山已經去世,顧府只剩孤兒寡母,特赦不予追究罪責。

於是,白府承擔了兩家的罪責,數罪併罰,絕無輕恕之理。白中書令不但被罷免官職,還關進了天牢,等候處斬!另外沒收白府的全部家產,充入國庫,白家其餘人等逐出府宅,永生不得再進官場。

消息傳來,原本就久卧病榻的白秀鳳更是連吐了好幾口鮮血,當場昏死了過去。

「母親!母親!母親!」顧淑芳更是慌了,因為給她撐腰的白府已經徹底垮了,現在白秀鳳又重病昏迷,家裡只剩下個六七歲的幼弟,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她徹底地絕望了。「嗚嗚……我該怎麼辦!」

哭了片刻,突然想起一個人,忙喊來丫環,吩咐道:「快去請王管家來!」

過了一會兒,丫環神色慌張地跑回來稟報:「大小姐,王管家不見了!」

「什麼?」這個消息不亞於雪上加霜,顧淑芳不由癱坐回去,喃喃地道:「不見了!不見了……啊,不好!快去庫房裡查一查,少了什麼沒有!」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庫房裡所有的銀子都被王管家席捲一空,就連房契都不見了!

「房契呢!王管家把房契都偷走了,他到底想幹什麼!」顧淑芳絕望地喊起來。

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口傳來吵嚷聲,丫環急急地跑進來,叫著:「大小姐,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幫人,說是王管家借高貸,把房契抵押給了他們。現在期約到了,他們找不到王管家就拿著房契來我們這裡要銀子了!」

顧淑芳焦頭爛額,想躲起來,卻見一幫子氣勢洶洶的壯漢硬闖了進來。

「誰是當家的?誰是當家的!」領頭的蠻漢滿臉兇相,肩上還扛著個棍子,進來就囂張地嚷嚷。

「大膽!」顧淑芳強壯起膽子,拿出素日里大小姐的款兒,喝斥道:「隨便私闖民宅,難道不怕被衙門問罪嗎?」

「哈,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上門討債來了,怕什麼被問罪!你們把錢還上了,我們自然走人,如果拿不來銀子……」蠻漢把手裡的棍子拍了拍,威脅道:「小心打斷你們的狗腿!」

「什麼銀子!我們沒有欠你們的銀子!」顧淑芳不由後退。

蠻漢亮出了房契,說:「王管家是你們府里的人吧!他借了我們老闆的高利貸,現在鬼影都不見半隻,我們就只好登門拜訪了!」

「借錢的是他,你們找他去好了!房契是我家的,還給我!」顧淑芳見到房契,頓時忘了害怕,就上前想要奪回來!

「臭女人,不知死活!」蠻漢一棍子掄過來,把顧淑芳打倒在地,絲毫都不憐香惜玉,再踏上一腳:「告訴你,限你們三日之內籌足五千兩銀子,否則這宅子就歸我們老闆了!」

說罷,眾人大搖大擺地離去。

丫環上前扶起顧淑芳,她完全沒有了主意。就在這時,另一個丫環急步上前,說:「大小姐大小姐……」

顧淑芳現在聽到有人叫她就心驚肉跳,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果然,丫環的回答同樣不容樂觀:「表少爺來了!」

表少爺?當然就是白少顏了!可是,今日的白少顏已非昔日的白少顏!不但白父被罷官問罪關入死牢,而且白家的房產家業全部被充公,白少顏已經從官宦家的公子哥,變成了一文不名的流浪漢,而且還是個瘸腿的流浪漢!

顧淑芳哪裡有心情再見他,便擺擺手,說:「就說我病著,不方便見他,讓他走吧!」

「表妹!你明明好好的,卻推病不見!是不是聽說表哥我落魄了,就故意躲著!」白少顏不請自到,一邊瘸著腿一邊走過來,他滿臉激忿之色,用手戳著顧淑芳,斥罵道:「今日才看清了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原來以前的柔情蜜意都是騙我的!告訴你,我現在一無所有了,都是被你害的!你要想退婚也可以,必須拿出三千兩銀子來,否則,我就住在顧府讓你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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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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