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天庭姦細

奸詐是一種氣質

——沙僧

比起縱雲峰里的劍拔弩張，這時的悔悟峰顯然要溫柔安靜的多。頂層的暗室之內，沙僧正藏在角落，靜靜的窺視著。他並不希望糾纏在任何不明不白的紛爭之中，因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到底是什麼。無論哪方笑到最後和自己都沒有太大的關係。讓他感興趣的是趙老二的有趣舉動。大戰將至，趙老二便趁亂離開，必然其中有些許古怪，莫非這賈先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布置給他？不管怎樣，絲毫沒有郁彧下落的沙僧如今之計，唯有靜觀各種變化，企圖找到任何跟郁彧有關的線索，想到這裡，他用手拍了拍隨身的四個小竹筒，這是郁彧給他的提示，但沙僧有自己的原則，不到關鍵時刻，他是不會看任何提示的，他覺得這樣子什麼都會變得索然無趣，人生的樂趣就在於猜測，而不在於獲得。這個猜謎遊戲，究竟誰是贏家，沙僧十分期待最後的結果，他甚至能感覺到郁彧的眼睛就在巫風山的一個角落看著自己，這是一種挑釁，一種讓沙僧產生快感的挑釁，雖然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樣的感覺，這也許就是自己身世的一部分答案。

終於，沙僧的耐心等待換來了回報，一個黑影閃過，沙僧激動異常，果然，趙老二又回到了這裡，自己沒有跟丟。不過沙僧並不敢挪動分毫，不僅僅因為打草驚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個叫嚎刀的怪物，就靜靜睡在自己身後的牢房裡。很有可能自己的存在已經被那怪物摸的一清二楚，只是懶得搭理自己罷了。只見黑影徘徊了許久，不肯離去，一定是在等人。沙僧心中飛速的旋轉，等人的話，為什麼要在悔悟峰，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如今所有的矛盾衝突都集中在縱雲頂層，這裡還會有誰？如此這麼一番推敲，沙僧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端倪，耐心的等待著。

這時，另一個黑影從另一個方向緩緩靠近趙老二。沙僧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來自己沒在郁彧的眼皮子地下丟臉。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那個滿臉油彩的老妖婆，用沙僧十分厭煩的腔調問道。不過讓沙僧感覺到奇怪的是，剛才離開之時，婷愛還恨趙老二恨的咬牙切齒，如今怎麼突然態度大轉，語氣平衡，無數的可能性噴涌而出。

「恩，剛才得罪了。」趙老二也很客氣，客氣的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做戲做到家，能為朝廷效力，我婷愛很是榮幸，如今天弓元帥已經兵臨城下，您看下一步怎麼辦？」

「現在的事態比我想象的複雜很多，魔界竟然提前殺到了。這樣一來，天弓元帥很有可能受到裡外兩側的夾擊，恐怕一時間難以結束戰鬥，這天玉也忽然不知了去向，看來叛逃的菩薩也出手了。」

「天啊！這該如何是好？需不需要我先把牢里的犯人控制住，晚些時候再放出來擾亂巫風山，如果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豈不是自顧不暇了。」婷愛的語氣很是恭敬，和之前碰見沙僧時的狂妄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可！既然已經放出了江湖六死士，剩下的也只能將計就計了。雖然天玉丟了，但也只是暫時的，魔軍和天庭可能已經將巫風山包裹的嚴嚴實實，恐怕在天空和地底都設下了結界，就算是他菩薩本領再高強，要想突破如此眾多的重圍，談何容易？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等，巫風山不能救，也不能毀，就這樣一直拖到有了天玉的消息，再和天庭裡應外合，一舉掀翻巫風山。你看此計可好？」

「果然有見地，不虧是天庭的異軍成員，在下佩服！」

沙僧在一旁心中不停盤算著，這內亂和自己並無關係，睜一隻閉一隻眼，讓這些人狗咬狗，適當時機逼問出郁彧的下落，或許才是上佳之計。剛想到一半，身後一陣涼風，沙僧警覺的后劈一掌，被一隻毛茸茸的手臂格擋開來。

「怎麼是你？」沙僧壓低聲音說道。

「為什麼不能是我？」悟空厚重的聲音悶響在空氣中，但卻有一種異常的氣勢，疲憊的身軀，但精神卻如此矍鑠，這讓沙僧百思不得其解，幾日不見，怎麼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不是**上的，而是靈魂上的。

「你都聽見了？」沙僧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前面二人的反應，他很清楚前面那兩個人的實力，風吹草動逃不過他們的耳朵，這樣貼面耳語，也是相當危險的。

「恩，看來巫風山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救出三藏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的。」悟空義正言辭，似乎拯救三藏已經成了當仁不讓的責任。

「救出三藏？」沙僧心中充滿了不屑，說起三藏，沙僧可是沒有絲毫的好感，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痴，愚蠢，自戀，瘋狂的有機結合體，這種人見一次就唾棄一次，還救他？開的什麼玩笑？這師徒本來當的就不明不白，加上自己失憶在先，一切都顯得那麼莫名其妙，如今沙僧認為自己和三藏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是不是很討厭他？」悟空的目光一下子洞穿了沙僧的防線，這是多麼犀利的眼神，猶如堅冰，刺穿了沙僧最敏感的神經。

沙僧一個哆嗦，回答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現在說什麼討厭不討厭的，你不覺得很可笑么？」沙僧不敢再看悟空，只敢看著前面的兩個天庭的姦細。

「失憶的你難道不想恢復記憶么？」悟空的話像晴空霹靂，徹底震懾到了沙僧。

「你說你可以讓我的記憶恢復？或者你想說找到三藏我的記憶就可以恢復？不要逗我了，真當我是傻子？」

「我什麼都沒有說，都是你自己想的罷了。也罷，此時說這些有何用，看看他們下面要去哪裡。」

對話到這裡告一段落，兩人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趙老二和婷愛身上，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中。

「先去放了悔悟峰下面三層的妖獸們，現在天庭的戰事很是吃緊，但願能讓魔界也亂了陣腳，這樣各方勢力就平均多了。」趙老二若有所思的說道。

「可是，這樣一來，不是要把那幾頭惹大麻煩的畜生都放出來了么？我當時為了制服他們可是用到了黑星，差點連命都搭進去，說放就放出來，會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呵呵，你太小看魔軍了，特別是魔軍的首領，如果不放這幾頭妖獸，又有誰能阻止他呢？」

「對了，魔軍的首領是誰？莫非是當年幾位入魔的元帥之一？」

「夢凡，九十餘年不見，不知道變樣子了沒有。」趙老二長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