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似夢非夢

「你終於來了！」一個飄渺的聲音迴旋在竹林里。

「你是誰？」秦小貝看著煙霧繚繞的竹林四周，秀氣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問道。

「我在等你。」

「你是誰？」秦小貝強自鎮定，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竹林里陰冷潮濕的環境讓她心裡有些毛毛的，她再膽大，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而已。

「不要再離開我。」

「你到底是誰？」秦小貝不耐煩的大吼一聲，忽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在竹林里，而不是在自己的床上。

「小小姐！」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看著秦小貝。

「你是誰？」秦小貝壓下心裡的驚異，沒有問那些我怎麼會在這裡的蠢話，冷冰冰的看著跪在腳下的黑衣人問。

「吳濤。今天晚上我負責守夜巡邏。」吳濤在感受到秦小貝眼中的冷意的時候，嚇得連忙低下頭。

剛才他在值勤的時候發現秦小貝在這裡，閉著眼睛，一直在問「你是誰？」一開始還以為是秦小貝夢遊了，不敢驚擾她，只是跟著她生怕她走丟了，可是，靠近之後，發現她這根本不像是夢遊，尤其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霸氣，在她問道第三遍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膝蓋一軟，就給跪了。

「嗯。」秦小貝看了吳濤一眼，然後轉身朝回走。

潮濕微涼的地面刺激著嫩白的足底，讓秦小貝很不舒服，但是這些，都不及她心底此刻的驚駭。

方東城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一眼看到秦小貝赤腳走在地上，快步上前一把將人抱起來，溫熱的大手撫掉她腳底上的灰塵，捂著她微涼的小腳丫，焦急的問：「怎麼跑出來了？」

「有些睡不著，出來走走。」秦小貝抱著方東城的脖子，聲音有些嬌軟。

她不想將自己身上發生的告訴方東城，至少現在還不想。

「那也至少要穿上鞋子，女孩子不能赤腳走在這麼涼的地上。」方東城的語氣帶著寵溺的責備。

「下次不會這樣了。」秦小貝討好的將小腦袋在父親的頸窩蹭了蹭，乖乖的說。

方東城察覺到女兒的精神有些不對，但是見她明顯不願意多說，一臉疲累的樣子，也不再追問，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吳濤一眼之後，抱著小傢伙回屋去了。

「怎麼回事？」東方易也被吵醒了，看到方東城抱著秦小貝走進來，站在門口問。

方東城越過東方易，抱著女兒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東方易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人消失在二樓，眸色有些黯然，不過很快的，又收拾好情緒，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要聽睡前故事嗎？」方東城將秦小貝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又拿溫毛巾給她擦了腳，蓋上被子，問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秦小貝彆扭的說。

方東城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還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遺憾，「或是笑話也可以？」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自己儘力彌補，但是那些過去的時光，一去不返了。

「如果可以，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這裡，很陌生，我想多了解一些。」秦小貝猶豫著措辭。

「當然可以，你想聽什麼？」方東城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柔順的髮絲讓他心中也變得柔軟無比。

「關於那個神秘的傳承之力，你小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傳說？」

「傳承之力？」方東城皺眉思索，「這個倒是沒有，只是知道竹隱族綿延這麼多年，傳承一直不敗，是因為有個傳承之力，至於這傳承之力是不是確有其事，還是子虛烏有，卻不清楚，竹隱族歷來很重視傳承，但是保密工作也一直做得很好，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但都是不了了之。」方東城其實是不相信這些什麼所謂的傳承之力的，但是一看到秦小貝這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他又覺得傳言也並非完全不可信，至少竹隱族的嫡系，這些年來歷代不變的容貌問題就不可用單純的科學遺傳基因解釋。

「那你小時候，或是在這裡生活的時候，身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被傳承之力選中的人，應該有些不一樣吧？難道僅僅是因為容貌上的問題？」秦小貝皺眉思索著。

這個問題，其實她是不抱什麼希望的，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是有些不一樣的，所以一問出來，她就有些後悔了。

「小貝兒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或是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果然，方東城不是個遲鈍的人，從秦小貝的話里，立刻的察覺出不一樣來，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今天晚上，小貝兒會大半夜的跑到外面去，是不是就是她想要問的奇怪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秦小貝有些懊惱，但是還是把自己的異樣說給方東城聽，說完之後，看著方東城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夢遊了，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醒來發現自己不在床上，也嚇了自己一大跳。」

方東城握住女兒的手，一臉凝重，但是仍舊安慰女兒，「別怕，離開這裡之前，你都跟我一起睡，要是有什麼異樣，我也會第一個發現。」

「嗯。」秦小貝提著的心，在方東城的安撫下，徹底放鬆下來，點點頭，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我要睡了。」

「睡吧。」

「睡吧。」方東城溫柔的笑笑，看著女兒抓住自己的手不打算鬆開，也躺到床上，將小傢伙摟住，拍了拍她的後背說：「晚安，寶貝。」

秦小貝甜甜的笑了笑，安穩的沉入夢鄉。

等女兒徹底睡熟了，方東城悄悄起身，走到竹林里叫了值勤的吳濤過來，詳細的問了一遍他發現秦小貝的情況。

「我看到小小姐的時候，她就已經站在這裡了，一直在問你是誰，我發現她的眼睛是閉著的，以為她夢遊了，所以不敢上前詢問，更不敢叫醒她，只好一直跟著，但是……小小姐變得好像跟之前不一樣……」吳濤臉上劃過一絲猶豫。

「有什麼不一樣？」方東城看著吳濤，語氣微微急躁，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

「就是……」吳濤深吸一口氣，羞愧的說：「就是覺得小小姐氣場好強大，完全不是個孩子該有的，像是變了個人，她閉著眼睛不看你，但是卻仍舊讓人覺得不由自主的臣服在她腳下，那種情緒，自己都控制不住。」

想起他膝蓋發軟，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的情形，吳濤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平心而論，他只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的不自在，卻並沒有覺得恥辱或是不甘心不情願。

「變了個人？」方東城喃喃自語，想起秦小貝最近這一階段的表現，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對吳濤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則是站在之前秦小貝站的地方，抬頭看著天上的月色，神色朦朧在一片霧色之中，讓人看不分明。

秦小貝一夜好夢，醒來的時候發現方東城睡在自己身邊，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也跟著睜開眼睛，笑了笑，道了一聲早安。

「早安！小貝兒。」方東城看著初醒來的女兒臉上來不及褪去的懵懂，溫柔的笑了笑，看著她問：「早餐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可以，我不挑的。」秦小貝說著在方東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甜甜的撒嬌：「早安，爹地！」

方東城的心裡，頓時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捧到自己女兒的面前。

早餐做好了，秦小貝也已經梳洗好了，穿了一身粉色的小裙子，簡單利落的款式，但是後面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添了幾分可愛。

東方易又是不請自來的坐在了餐廳里，他仍舊是不言不語，吃相優雅，但是存在感極高的讓人無法忽視。

秦小貝有著良好的就餐禮儀，食不言，坐在椅子上細嚼慢咽，在方東城給她夾菜的時候，不忘露出個甜笑來回應。

因為摸清楚了女兒的喜好跟食量，方東城一切做的很有分寸，覺得女兒吃得差不多了，也就不投餵了，父女兩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默契，吃個飯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東方易見秦小貝的碗空了，夾了一筷子魚放進她的小碗里。

秦小貝看著自己快要見底的碗里多出一筷子魚來，秀氣的眉頭不滿的皺了起來，轉頭看向東方易。

「多吃一點，小孩子長身體，不需要節食。」東方易看著孫女，努力想要和藹一點，可是那張臉冷冰冰了幾十年，面部肌肉有些不協調，看起來挺怪異的。

「您失禮了，雖然我們同桌吃飯，但是這只是您不請自來，我們處於禮貌沒有驅逐罷了，而實際上，我們的關係，並沒有熟悉到可以允許您這麼做的程度。」秦小貝禮貌而又不卑不亢的說。

東方易眼神一暗，看著面前小小的女孩，冷冰冰的說：「要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呢？」

「有什麼事，是你知道而又我不知道的呢？」秦小貝挑眉，傲嬌的表情，帶著幾分激將。

東方易微微的笑開，「比如說，傳承之力。」

－－－－－－題外話－－－－－－

情人節快樂，美妞們，抱歉，今天開始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