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龔少卿番外
她從小就跟在他身後,就跟個小跟屁鬼般,走到哪裡身後都跟著個小尾巴。
不許他與別的孩子玩泥巴,不許他偷別人家的瓜果,所以他一直覺得女孩討厭。
後來,村裡來了個有點墨水的老先生,他每日去聽課,漸漸的性子就穩定了下來。
他對女孩從不正眼相看,直到漸漸的都大了,兩家本就交往密切的大人私下為他們定下婚約。
久而久之,他的朋友總是『小嫂子,小嫂子』的喊,他也感覺出女孩眼底的情愫,那雙清澈的眼望著他時,他總覺得有些慌亂。
有一次,他約了哥們兒一起就是想討論下:為什麼獨獨面對她時,他所有理智矜持都沒了。
但是女孩再一次跟在身後,心慌意亂之下,男孩對女孩怒吼:「不要在跟著我了!很煩人的知道嗎?」
女孩滿眼的不可置信,小臉蒼白的流滿淚水,似乎很受傷,他想道歉,卻始終說不出口。
自那天起,女孩完全變了樣,再也不跟著他,再也不會把眼光流轉在他身上,心裡一直空落落,他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偶爾也在他們相遇的地方等著,但就算見到了,他們也只是看對方一眼,隨即擦身而過。
他守護著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採藥,看著她在叢林中尋找美麗的石子,在林中旋轉舞蹈美的如仙子一般,他覺得。她喜愛石子,果真是她祖母遺傳的。
改變,是從那一日開始的。
她再次去了林中,她---這次走的有些遠,男孩小心翼翼的尾隨在身後,生怕她遇到危險。卻是在林子中撿到了一個受傷的男人,她把男人帶回了家。
那男人傷的極重,她就沒日沒夜的長時間照顧,陪伴身側,男人的傷稍微好了些后。在院子中練武。讀詩賦對。
漸漸的男孩發現女孩變了,那眼裡的痴迷,那眼望著那村外來的男人的眼神,如當初看自己一般。他懂了。她的心不在他自己這裡了。
三年後。她回來了,以棄婦之名。
他以為她有機會了。
那日,她聲如銀鈴。空谷幽遠,輕聲唱著歌,他站在那裡聽了許久。
他們牽手踏青,直到她再次了無音訊的消失。
「不,這次,等我找到你,我要說出我愛你!!」
他這次不想放棄,獨自踏上征途,受了很多苦,還被騙了入了一處驛站,做了鬼蠱,煞費苦心,最終找到了女孩。
表白,被拒絕了。
他頓時覺得生無可戀。聽見她尋人的消息,他更加憤怒,不願意給我愛,那麼即使是恨,他也願意。
加入祥武國時,他滿心的扭曲,猙獰,有時候靜下來,他覺得那都不像是自己。
祥武國,仍舊是拜了,他既無法讓她恨他,記住他,那麼只好抓走了她爹爹。
她成婚了。
那麼美。
他獨自躲在房樑上,看了許久,直看見她喝了就醉醺醺的睡了過去,那微紅的臉頰,酒香的芬芳,讓他迷醉不已。
可,那兩個男人闖進來時,她的舉動,她的眼睛,她說:「三個男人,該是夠吃了吧?」
「**一刻值千金,愣著做什麼,喝酒後,雙修啊!」
「酒可是好東西,厚此薄彼,---不、不行!!!這個妞的咋辦?滿上!!」
他如遭雷擊,任憑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樣的外表,一模一樣的姿態,但她身體內一定是換了人。
他清醒了:「不。不。。!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終於,他被一股吸力貫穿,這個世界,他毫不留戀,見她哭的淚眼朦朧,那一模一樣的臉,他還是覺得有些揪心,只能擠出全身唯一的力氣:「就算你不是她,也感謝你那日陪我踏青。」
「還有,昨天---你真的很美!!」
這句話說完后,他眼前一片黑暗,感覺不到疼,感覺不到任何感覺,只是身體被貫穿,隨後身體各處都在流血,一股吸力正逐漸吸收著他的身體內的力量。
「別怕,你不會孤單,我來陪你了!」
他微微一笑,他呢喃著,朝著黑暗中,不知是對誰在說話。
心道:若是有下輩子,我一定早早的就把你圈在懷裡,不讓別人靠近你,那麼,你就是我的,只會傻傻望著我,只會為我哭,為我笑。
小時候,你最喜歡做我的小尾巴了,總是望著我的背影,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若是我及早回頭,看見的一定是一張明媚的笑臉。
可那時的自己,除了心慌之外,竟是背對著你越走越快,越走越開,聽著你的腳步在身後跟著,有些焦躁,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看著一個人的背影,也是背上的。
那麼下次,我們並肩走好嗎?
石棺外,女子撕心裂肺的喊道:「龔少卿!!」
呵呵。。
她住在你的身子里,怎麼也是要替你活下去的,要為你孝敬父母,所以我不得不救她。
她一樣也是善良,漂亮,可是我還是發覺的晚了,你一向都是嚮往擇一城安居,陪一人終老,又怎會選擇要兩個男子陪你喝交杯酒?
身體內漸漸冰涼了,有些冷。
不止身體冷,整顆心宛如也被速凍住了一般,意識也開始散亂了,不知道人死亡后是不是真的可以轉世投胎,安安,你比我早走三年,你會等我嗎?
幼時,可是拉過勾的:「你我相約一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你早走了三年。不!不止三年吧。時間有些有些記絮亂了,有些記不清了,若是下一世,還能遇見你多好。
下一世,讓我做你的小尾巴吧?
最終身子完全冰涼之後,一雙比他屍體還要冰涼的手把他摺疊成一團,被吞入肚中,窄小的腸道,一時三刻消化不了他,意識似乎就那麼殘留在空氣中。
他聽見石棺中那詭異的東西說了句:「好補品!!」
他有些憤怒,可是什麼都不能做,就旋轉在周圍久久都沒有散去,他也不知道他的魂魄在等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渾身氣勢強橫的人到了此處,對那石棺中一番攻擊,石棺中再無動靜,他才逐漸開始消散。
一抹光拘捕了他的魂:「可憐之人!」
「我若讓你投胎再續前緣,你定要來找我!」那聲音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睜眼,已經化作呀呀學語的幼兒,迷迷糊糊中總覺得自己有不能忘記的事和不能忘記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