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裕親王之死2
裕親王眼裡露出絕望之色來,他絕望的不是失敗,而是自己以為完美無缺的計劃竟然被如此輕易破解而不自知,反而中了人家的圈套。
晉王成功廢帝后,就成了想滅掉自己的心思,裕親王當然清楚,但苦於沒有罪證,自己地位在皇室宗親中太高,就算手掌軍政大權的晉王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裕親王一直囂張著,當殿殺死可能咬出他的齊嬤嬤時,他一點也不擔心晉王會懷疑他,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多一條也不多。
他就是喜歡看晉王恨極了他,卻因為缺乏證據而拿他無可耐何的樣子,由其是夜笑離衝動地將晉王府圍困,而晉王不得不下令撤軍時的憋屈,更讓裕親王覺得心中大爽。
可是,現在,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謀刺晉王,被晉王父子當猴一樣的耍而不自知,素來心高氣傲的裕親王終於崩潰了。
看著清冷傲氣,唇角帶著譏誚的穆清瑤,裕親王所有的憤怒全都集聚於一點,驟然甩看押的式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穆清瑤,鐵鉗般的手指鎖住她的喉嚨,將她制住。
這一切來得太快,饒是離得近的夜笑離也沒來得及反應,驚怒地瞪著裕親王。
晉王更是火冒三丈:「裕王,放開本王的兒媳,本王可能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裕親王冷笑:「生路?在你面前奴顏卑膝?本王寧死,不過,就算死,也要拉你這個兒媳做墊被,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本王還是一品親王,還是宗族族長,還可以有翻盤的機會,可是,全是她,她毀了本王所謀划的一切,還讓本王所做的一切也暴露,更讓本王落到如此田地。」
晉王厲聲道:「你身為一品親王,卻一直賊心不死,皇兄眼瞎,當你是忠,任你坐大,還把宗族族長之位給了你,本王早就看出你居心不良,就算瑤兒不揭穿你,本王也遲早要對付你,你放開她,有什麼事情沖本王來。」
「賊心不死?都是皇家兒郎,憑什麼你們兄弟可以輪浪坐樁,坐上那個位置,本王哪點比你們差了?你們當得了皇帝,本王就不能么?」裕親王嘶聲歇底道。
「果然如此,當年你費盡心思接近皇后那蠢女人,教唆太子殘害阿離,就是為了篡位做準備吧,你極力輔助太子,不是忠,而是因為你可以控制他,可以蠱惑他,從而逐漸掌握權力,一步一步達到你篡位的目的,對吧。」晉王冷聲道。
「哈哈哈,是又如何?誰讓你們兄弟一個變態平庸,一個感情用事,全都不是當皇帝的料,夜家天下掌在你們手裡,遲早一天會被他國滅了,這個女人,就是來滅掉大錦的,她是天脈者,總有一天,會統治整個大陸,到時候,大錦會改為大遼,夜家天下會成為穆家天下,不對,是賀家天下,她的父親是賀初年那個賤人。」裕親王放聲狂笑道。
說著,裕親王的手指開始用力,穆清瑤感覺喉嚨上象被鷹爪抓住,一陣銳痛難忍,裕親王不是要掐死她,而是要用鐵指戳破她的頸脖,這種痛,比直接掐碎喉嚨要殘烈得多。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夜笑離看得瞪口欲裂,清雅的臉上露出暴戾的神色,手臂一張,一字一句道:「放開我娘子。」
那聲音,陰冷得如同地地獄傳來的搜魂聲,聽得人頭皮發麻,肌肉發顫。
「夜笑離,別想拿毒來嚇唬本王,本王的天魔功練到了第八層,早就不懼毒,而且,也別想偷襲本王,你再快,有本王的手指快么?」裕親王狂笑道。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裕親王的內力極其深厚,要不然,以晉王和夜笑離的能力,也不可能讓他輕易將穆清瑤抓去,武功極高之人,發力時,根本有用提氣,半點前兆也沒有,而且,他又是被兩名強悍的武士鎖住的,誰曾想他會驟然發難?
如果施毒無法制住裕親王,偷襲就更難了,因為以裕親王的能力,就算遭受致命一擊,也還是有餘力掐死穆清瑤,畢竟他的手指,已經鎖住了穆清瑤的喉嚨,就算他倒地身死的一瞬間,他也能殺了穆清瑤,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裕親王也篤定,夜笑離只是隨便威協威協他而已。
他嘲弄地看著夜笑離:「當年,本王就能抽干你的血,碎了你全身筋骨,現在,本王還是能將你最心愛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你又能耐我何?夜笑離,晉王這輩子最驕傲就是生了你這個優秀的兒子,本王作不了皇帝,毀掉他的兒子,至少為了今生的目標,本王也曾奮力博過一回,也算不枉此身生在皇家。」
裕親王的指甲已然刺破了穆清瑤的脖子,也不知他這是什麼手法,看著只是破了一層皮,流血並不多,可就是痛得讓人渾身顫慄,穆清瑤差點痛暈過去,聽到這句話,心裡激起一股烈火,灼燒著她的心,她的神魂。
眼前的夜笑離心神懼裂,她從他眼裡看到了濃烈的痛惜之色,那種如撕心裂肺一般的眼神,讓穆清瑤看著心疼,這個男人在他才三歲時就凌虐他的身體,如今又撕裂和折磨著夜笑離的神魂,憑什麼任他猖狂,任他囂張?
不就是一死么?就算是死,也不能讓裕親王得逞!
夜笑離極力隱忍著,眼中的沉痛與焦慮讓裕親王心中大爽,他獰笑著:「夜笑離,你若真想救這個妖女,那就自殘吧,如你三歲時一樣,自行放干全身的血,敲碎全身筋骨,
的血,敲碎全身筋骨,若本王看得開心,本王或許會心軟,放你心愛女人一條命。」
他竟然要夜笑離如殘!
裕親王的話讓所有的人無比憤怒,晉王氣得臉色鐵青,而言若鴻更是攥緊了拳頭,凌厲的眼神似乎能活剮了裕親王。
可是,都不敢動,因為穆清瑤在他手裡,投鼠忌器。
「是不是我自殘了,你就真的放過我娘子?」夜笑離狠厲地瞪著裕親王,冷靜地問。
「是,你自殘,本王就放過這個女人,本王說話算話。」裕親王笑得更加得意與猖狂。
「好,如果你敢騙我,我會將你整個裕親王府全都剝皮抽筋,包括你只有三個月大的孫子。」夜笑離陰冷地一笑,猛然抽出刀來,向自己的手腕割去。
「不要……」晉王失聲喊道,而就在此時,一聲悶響,裕親王高大的身子僵了一僵,夜笑離趁機閃過,奪回穆清瑤。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只在眨眼間就完成,誰也沒看清夜笑離是怎麼救回穆清瑤的,而晉王的則捂住腹部,血,一滴一滴自他旨縫中流出,他的肚子被擊穿了一個小洞。
誰也不知道,穆清瑤是如何傷得了裕親王的,她明明就被裕親王制住了,喉嚨還鎖在裕親王手中。
夜笑離一擊得手,晉王身形立動,攻向裕親王。
穆清瑤的脖子上血流如注,還是被裕親王傷到了,還好,因為夜笑離的自殘吸引了裕親王的注意力,而她藏中袖中的那一槍,更讓晉王猝不及防,加之夜笑離動作太快,裕親王沒來得及捏碎穆清瑤的喉嚨,但還是把她的脖子戳穿兩個洞,流血不止。
她躺在夜笑離懷裡,脖子上一直流著血,唇角卻帶著笑,吃力道:「以後……以後不可……不可自殘,就算是……為了救我。」
夜笑離溫柔地看著她,唇角也帶著迷人的微笑,晶瑩的眼淚卻從他男兒的眼中無聲滴落:「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拿自個的命冒險,就算是為了救我,也不能。」
纖張的手指飛快翻飛著,很快替穆清瑤止血,治傷。
依偎在他的懷裡,穆清瑤感覺頭腦一陣放空,因為安心,所以,她將一切都交給了他,不用再多想,更不用擔心周遭的事態發展,她只負責養傷和休息就行了。
夜笑離的傷葯很有效,穆清瑤很快便不覺得那麼痛了,眼皮也重了起來。
裕親王正與晉王打得難分難解,裕親王雖然受傷,但他所練的邪功太過強悍詭異,招招致命,晉王以馬上功夫見長,這些年在邊疆殺敵無數,但這種近身格鬥卻有些生疏了,所以儘管裕親王身負重傷,晉王一時半伙兒也還沒將他拿下制服。
倒是裕親王潑命似的打發越發強悍兇殘,他完全不顧自身安危,一門心思與晉王拚命,如此一來,晉王還有些束手束腳。
而正在此時,山林里傳來號角聲,急急的馬蹄聲隨即而來。
晉王唇邊露出得意的陰笑:「好,公孫謹總算沒讓本王失望,五千精兵全拉過來了,晉王,今天咱們就拼個魚死網破吧。」
有了援軍的裕親王越發鬥志昂揚,好幾次差點傷著了晉王,好在晉王戰鬥經驗豐富,才一一化解躲過。
看著穆清瑤已然睡了,夜笑離小心將她抱回步輦里,蓋好被子,命令驚雷和驟風兩個同時守護,自己腳尖一點,飛掠過去,對晉王道:「父王,讓兒臣來,兒臣正好算一算十七年前那筆舊帳。」
晉王退下,讓給夜笑離。
夜笑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鞭子,抽向裕親王。
鞭子武動的聲音在半空中發出尖厲的哨聲,勁風帶起塵土飛揚,所有人倒退開來,空出地方,以免被勁風掃到。
裕親王本是耍鞭子的好手,哪裡會怕夜笑離的鞭,騰挪跳動之間,夜笑離的鞭聲凌厲,卻沒有一鞭能抽中他,不由得冷笑連連。
夜笑離卻不動聲色,繼續舞動鞭子,手中長鞭如有生命的靈蛇,始終將裕親王籠在鞭舞之內,不能脫出尺許。
漸漸的,裕親王腹間的血越流越多,體力耗費越來越大,他知道,夜笑離是想活活耗盡他的內力,就算不抽死他,也要累死他。
裕親王眼中露出陰冷之色,突然迎著那長鞭凌空躍起,鞭子狠狠的,無情地抽打在他身上,裕親王狀若瘋狂的伸手揪向鞭子。
而他始終捂住傷口的手終於挪開,夜笑離冷冷一笑,一顆毒丸激射,打進裕親王的傷洞中,裕親王高大的身子頓時從半空中墜落,摔下。
夜笑離唇角還沒來得及勾起笑意,突然,一顆火雷襲來,他的身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彈開,火雷就在他方才立著的原地炸開,一個黑影及時托住裕親王,將他救走。
「公孫謹,你總算現身了。」晉王冷笑,縱身躍來,北靖侯臉色沉冷,手一摔,又是一顆火雷炸開,晉王卻迎著那火雷沖向他,巨大的衝擊力竟然不能傷晉王分毫,穿過煙霧,晉王手中的長劍氣勢如虹,直貫北靖侯的胸。
而原本身受重傷的裕親王則盤腿坐於地上,正獨自吐納動功,夜笑離一鞭向他甩來,裕親王驟然睜開眼,突然身形暴漲,渾身暴發出強大的氣勢,連晉王也怔了怔,大喝道:「阿離,小心,他正行解體魔功。」
解體魔功,就是用自身為武器,與敵人同歸於盡,身體會象炸彈一樣暴裂開來,
暴裂開來,威力比起幾十個火雷綁在一起還要大。
夜笑離的神情立即凝重起來,正想要退開,只見裕親王龐大的身體卻如箭一樣射向一旁的步輦,清瑤在步輦上,夜笑離的腦子一片空白,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來,他和身向步輦射去,可是,解體魔功威力何等可怕,既便是武功極高的晉王也畏懼幾分,夜笑離就算捨命去救,也鞭長莫及。
那邊驚雷和驟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氣浪掀開,步輦也被掀翻,穆清瑤掉落在地,裕親王的身體正好落到她的身邊,不用出手,只要她在他的暴炸範圍內,就能達到目的,裕親王全身皮膚開始脹裂,象久旱的乾涸的田地一樣,可怖之極。
穆清瑤虛弱地睜開眼,感知到危險降臨,想要躲,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團如肉彈一樣的怪物撲向自己。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紅色的身影如火箭一般射來,寬大的袍子象溫柔的棉被一樣履在穆清瑤的身上。
炸裂聲震天欲聾,夜笑離肝膽俱裂,猛地沖了過來。
裕親王解體暴裂,四處散發著他的殘肢敗肉,空氣中瀰漫著噁心的血腥味,夜笑離奔近時,驟然頓住,顫抖地蹲下身子。
綉著金邊的大紅袍子染滿鮮血,血肉模糊,夜笑離感覺自己的心在被一點一點絞碎,他不敢掀開那刺目的紅袍,更不敢看紅袍下的兩個人。
「阿鴻……阿鴻!」夜笑離輕柔地向那大紅的袍子探去。
然後,迅速撿查了一遍,還好,四腳手腳都在,沒有被炸碎,再將那人抱在懷裡,原本艷若桃李的俊臉此時慘白如嘴,唇角汩汩流著鮮血,而他身上的穆清瑤正淚流滿面,因著他的護佑而毫髮無傷。
「阿鴻,你怎麼這麼傻?」
穆清瑤的心也象被人片割一樣的痛,暴炸襲來之時,言若鴻撲過來,不止用身體將她護得嚴嚴實實,還生生就地平移開幾尺之多,這才讓減弱了裕親王解體暴炸的傷害值,但是,她分明感到身上一陣震動,儘管他躬著身體,將她護嚴,她還是感覺到那暴炸的威力有多猛,他也是血肉之軀啊,裕親王本就是武功極高之人,他凝聚全身功力的一暴,有多恐怖,穆清瑤不敢想象。
看到穆清瑤毫髮無傷,夜笑離心中稍安,立即開始替言若鴻治傷。
言若鴻的脅骨盡斷,五臟六府都被震傷,幸虧他武功高強,運起了護體神功,否則,這一炸,就算為粉身碎骨,也會命喪黃泉。
夜笑離餵了一粒強心丸,被炸暈的言若鴻這才虛弱地睜開眼,穆清瑤跪爬向他,淚如雨下:「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啊。」
言若鴻艷麗若水的桃花眼裡露出欣慰之色:「你……你可……受傷?」
穆清瑤猛搖著頭,口中喃喃:「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我喜歡你,阿瑤,我喜歡你。」言若鴻明媚地笑著,眼神專註中,多了一分歡喜,更多了一絲快意。
他喜歡她,就在那一次與她在牢里相遇時,他就喜歡她,可惜,相逢恨晚,他比夜笑離來遲一步,一步,就是一生遺憾。
更何況,他與夜笑離是生死知已,搶兄弟的愛人,他做不出來,所以,寧願一個人在深寂的孤夜裡,獨自相思成災,寧願默默守候,不求她回眸一笑,只求她安然平寧。
而她,也待他赤誠如知已藍顏,為他復仇,為他登頂皇帝保坐,全力以赴,不顧自身安危,幾番身陷險境,在他看來,他的相思與守候都沒有白付,有她真心如兄似友般相待,他心已足。
可是,相思的滋味太難熬,他坐鎮南楚,卻時刻牽挂她和夜笑離,她好,他才心安,大錦局勢風去詭變,他擔心著,果然,她真的有危險,當消息傳至南楚時,他正處理著與南疆白族土司之間的關係,白族是南楚第一大少數民族,穩住白族,便等同於穩住南疆,如此緊要關頭,他卻放下一切,隻身奔赴大錦,果然來得及救她。
救完之後,明知她有強大而深愛她的相公守護,又有晉王的庇佑,但他還是不放心,明明南楚大臣催得死急,他卻還儘力拖住本國的政事,逗留在南楚,寧願給夜笑離當個小夥計,四處噴走,只為了讓夜笑離能平安上位,替他們夫妻消除一切隱患。
她被裕親王制住那一刻,他只恨自己無能,不能手刃裕親王,將她救下,夜笑離激戰裕親王時,他便默默地守在步輦旁,替他看護他的娘子,也是自己最心愛的那個人,他所求的不多,只要她安好,他的一切便都晴好平寧。
穆清瑤沒有驚訝,也沒有尷尬,只是流著淚,顫抖地握住他的手:「你這傻子,是想我負疚一生么?」
言若鴻吃力的搖頭,心疼地看著她,很想撫去她臉上的淚滴,那是她為他流的,她不止一次為他流淚,每一次,他都很感動,而正是這種感動給了他勇氣。
身體的劇痛讓他感覺緊迫,或許,再不說,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他不是老實忠厚默默守候的人,愛,就要說出來,哪怕是遲到的愛,也要說。
「他們說……兄弟……妻,不可欺,我也不想喜歡兄弟的妻,可我跟阿離是兄弟,連喜歡女人的眼光都一樣,明知道,說出來,我和你可能連朋友也沒得做,可是,我還是要說,因為我又不缺朋友,我缺的是你。」
夜笑離一直默默地
一直默默地替他療傷,並沒有象平素那樣醋意熏天,手法溫柔而認真,穆清瑤哭得更凶了,言若鴻的感情太濃太烈,讓她既感動,又深深的負疚,她的心只有一顆,給了夜笑離,就再也收不回來,這個男人的守護與愛慕,她知道,卻無法回報,只能象待朋友與親人一樣待他。
「好,你的喜歡,我收下了,但是,這輩子,我只能喜歡夜笑離一個,你知道,我不能給你回應,就算你救了我的命,我也只能這樣對你,你可恨我?」穆清瑤抹去言若鴻嘴角的血水,哽聲道。
「那你下輩子會不會喜歡我?」言若鴻並沒有失望,更沒有悲痛之色,有的只是欣賞,這是他喜歡的女人,意志堅定,感情專一,是他來遲,並不是她狠心,他不怪她,也怪不得她。
「我……」穆清瑤猶豫著。
「我知道你不會,不過……」言若鴻猛地咳了起來,唇角又湧出汨汨血水,夜笑離運功替他療傷,卻沒有制止他說話。
言若鴻緩過一口氣,眼神溫柔而又充滿憧憬:「你不會沒關係,我教你,我教你喜歡我。
下輩子,我一定……一定要一直守住你,不讓阿離有可乘之機,更不會……不會遲到。」
說完,他慢慢地闔上那雙風情萬種又明媚艷麗的桃花眼,穆清瑤心神俱裂,猛扯夜笑離:「阿鴻他……他……」
夜笑離睃了她一眼:「沒死。」
穆清瑤鬆了一口氣,感覺某人一直壓抑著的醋意此時才翻湧出來,不由多看他一眼:「那他為什麼……」
「他太吵,下了安眠藥。有我在,他想先到下輩子去等你,哼,妄想。」夜世子冷厲地說道。
好吧,才還覺得他好生大度雍容,原來都是忍著的,他還是那個小器又極愛吃醋的男人。
北靖侯被晉王一劍貫穿胸膛,只剩下一口氣在,卻再無生機。
晉王回頭看了一眼穆清瑤,見她並沒受傷,鬆了一口氣,山林那邊,早就埋伏好的精兵早就將北靖侯的私兵團團包圍。
因為主帥被抓,那些私兵們早就沒有了鬥志,只是在僵持著,並沒有棄械投降,但也只是遲早的事。
晉王冷笑道:「公孫謹,你以為,本王為何上次輕易放過你,而沒有殺你?」
北靖侯兩眼噴火地瞪著北靖侯:「成王敗寇,你要殺便殺就是,我公孫一族已然沒落,兒子死了,老婆瘋了,女兒不知下落,我公孫謹活著也沒意思,只可恨,沒有殺了穆清瑤那個妖女,為昊兒報仇。」
「你倒死硬,只可惜了你辛苦招來又訓練好的這些精兵,全都要成為本王的部下,你不覺得生氣么?本王放了你,就為了引出這五千精兵,不然,你當本王是傻子么?放虎歸山?」晉王傲然地睥睨著北靖侯,看他如同看一隻打殘的蟑螂。
北靖侯怔了怔,苦笑。
他滿可以逃的,帶著這五千精兵,遠離大錦,投靠北遼,北戎也好,或者去北漠草原,總有他生存的一息之地,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大錦的一切,裕親王的計劃讓他又重燃了信心,兩人合作,只要裕親王成功,他還是可以東山再起,重振北靖侯府,可是……
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讓北靖侯倍感絕望,他緩緩側目,看著那正跪在夜笑離身邊的女子,她真是命大,裕親王解體魔功之下,她竟然還安然無恙,昊兒,本想殺了她,讓她去地下陪你,你就不再思念寂寞,可是爹爹無能,再一次失敗了。
一柄小小的尖刀刺進了北靖侯的心臟,雖然只中苟延殘喘了,可這一口氣,他也想由自己熄滅,不願意死在敵人之手,這輩子,錯一次,便一錯再錯,想回頭,卻沒有了機會。
眼前浮現出紫色身俏麗的身影,年輕的大遼長公主殷紫茹笑嫣如花地向他走來,如果有下輩子,他情願從來也沒遇見過她。
------題外話------
對不起,老娘親今天過壽,家裡實在客多,更晚了,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