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篇 禍害

「想開了就好。我和姐他們商量了，早點把你爸媽轉去市區醫院吧。既然都已經回來了，那就按你的心意去做吧。」

本來，把夏雨叫回來也是這個意思。

「好。芳，我奶奶，醫生讓我們準備後事，一會，我和你一起回李家村吧。」

等夏雨說完，夏雪嘲諷的笑了笑，想說句什麼，最後變成：「還真是....」

不出醫生所料，當天晚上，李甘清就去世了。

夏雨在李美娟的帶領下去找了村長，幫忙打理奶奶的喪事。李家村有規矩，死在外面的，都是不能進屋的，更不能進村。

屍體，只能在醫院的時候就打理好，換衣服，到村口找一塊平整的地方，搭棚子，接電。一系列的事，全由夏雨出錢辦理。家裡的親戚，也來了不少人幫忙，也都是有工資的。

夏雨把喪事交給村長和村幹部幫忙后，又把爸媽送到了市區的醫院，還請好了護工。天太熱，屍體根本就不能放太久，在出喪的時候，夏雨又回了李家村。

披麻戴孝捧牌位，這種事是必須是男孩子才可以做的。

村長和各幹部和家親們，都有些為難。

「尾花，這事，你看....」李建強他們這一家子，要不是大兒子那麼作死，親大伯，親二伯，親小姑，會在他們家出了事後，不出面？就連李建強那大女兒，也在他們家出事後，沒出現過。

那小兒子，也聯繫不上。

「村長，我看還是讓尾花捧牌位吧。再不超度，吉時就要過了。」

「就是就是，這麼大熱天的，不能放太久。」

村裡的老人們雖然有些不願，可這幾年村子里壯年都南下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老弱病殘的，去別人村請人來抬棺材已經不容易了。

夏雨也不願意做這事。猶豫著。

「我來。」

一個年輕的男孩子。背了個包，風風塵塵的從人群外，走了進來。額頭上還有布滿汗珠。

「這是李堅林。上大學的那個。」

「唉，終於來了個能當家的男人了。」

李堅林擦了擦汗，把背包放到一旁。又從棺材旁的拿了件白色的麻布衣穿上，往頭了也戴上白麻圍巾。怒氣沖沖的把夏雨擠到一邊。便吩咐超度的和尚開始做法事，村裡的人也都沒有說什麼。

只是趕緊把事給辦了。超度，做法事，也就十幾分鐘，然後八年壯年。在和尚的指揮上抬起棺材，哭喪隊隨著棺材，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好走呀』『奶奶，走好呀』......

夏雨站在走得差不多的平地上。按李家村的規定，連送棺材也只有男人才可以。

「小尾巴，你沒事吧？」

夏雪看到了李堅林那個做弟弟的，推了夏雨一把，夏雨愣了一會神，對著夏雪：「沒事。」

看著那一路往山上去的錢紙，響聲，越來越遠。

夏雪拉著夏雨去了村裡祠堂那邊，今天中午還有最後一頓飯，請幫忙的人吃。等那些人都從山上回來，稍做休息，就開飯。

夏雨一個人坐一桌，李堅林也坐了過來。

夏雨打量些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弟弟，確實高了很多。與印象中的那個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那眼底的恨，是對自己嗎？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夏雨淡淡的，沒表情：「說什麼？」

「你....你就不恨這個家，不恨他們嗎？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如果，不是你幾年前回李家村，我們家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就是剋星，克我們全家的剋星。」李堅林越說越氣憤，沒錯，都是李尾花的錯。

如果不是她幾年前回李家村，那家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你這個禍害，給我們家帶來這些厄運，我們家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爸媽重度燒傷，哥哥坐牢。只有，只有你還在這裡逍遙法外。」李堅林雙眼冒火，四年前，爸爸就是在為她才摔斷了腿。

把桌子上擺好的碗筷都打掉，李堅林站起來，指著夏雨：「禍害，你這個禍害，為什麼不是你去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奶奶，那個最疼愛他的奶奶，他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哭著就把桌子給先倒了，還把夏雨一把推倒在地：「李尾花，我們李家村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村長和幾個村幹部都走了過來，攔住李堅林：「堅林，你是個大學生，可不能打人。」

「這幾天，你們家全都是靠尾花給撐起來的，你爸媽的醫藥費，還有你奶奶辦喪事的所有錢，都是她出的。」

雖說李尾花已經不是李家村的人，可她這次回李家村，為他們家付出那麼多的經歷，還有金錢，可不是別人能做到的。

給這些來幫忙的，還有這些村幹部都是花了不少錢的。

「本來就是她禍害我們家成這樣的，現在我連家都沒了，她難道不該出來不該出力嗎？」

「你們放開他，我是禍害？如果四年前拿了我十萬塊當作養育恩的話，那我這次又拿出五十萬的錢呢？我一個不是李家村的人，不是李建強的女兒，不是李甘清的孫子，不是你李堅林的姐姐，我憑什麼要做這了這些事，還要被你這樣來指責？」

「你讀的書都被狗吃了嗎？禍害，我禍害了你們什麼？除了打我，罵我，我還得了他們什麼？你說？從小到大，十年，我在李家村活了十年，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對我好過？」

「如果可以選擇出生，我也不願選擇出生在這個家，更不願意有這樣的親人。李堅林，你眼開眼睛看看，如果，今天沒有我，你奶奶就連屍體都沒有人處理，你爸媽，現在還在醫院半死不活。」

夏雨站在李堅林對面，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旁邊攔著李堅林的人也都放開了他，是的，夏雨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她回來了，李建強和李雙頭都會被醫院趕出來，離死也就不遠了。

「我告訴你，我也不願意回來這裡。李家村，是我所有痛苦開始的地方，可是我的良心告訴我，他們雖然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家人，甚至都一直希望沒有生過我。但是，我身上流著他們的血，我願意出錢，給他們治病。」

「你呢？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為他們做過什麼？你奶奶，你爸媽在出事的時候你在家裡？你的親戚，朋友都在打你哥哥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拿什麼資格來說我？」

「李家村從來都不是我的家，這裡是我永遠都討厭的地方。」

李堅林被夏雨說得無言以對，就是聽這些話的村裡人，也都低下了頭。(未完待續。)

ps：我從過年開始，每天至少4兩43度的高度白酒，所以，最近的更新可能變慢，其實還好不會這麼早完結。這是我寫木頭的的日記吧，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看到。不過，真的謝謝親們的支持真的感謝你們。元宵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