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唯一的路
尹天野命人拿來了衣服,讓周子正和林予晞穿上去和老大昆哥吃晚飯。周子正看見得體的衣服,嘴角微微揚起。
「很好,看來尹天野真的很需要我。」看見林予晞的憂心忡忡,周子正說:「別太擔心,尹天野越需要我,對我們就越有利。只要我乖乖配合,他暫時不會為難我們。」
林予晞勉強地點頭。
「今晚就會知道昆哥是個什麼人,他和尹天野又是什麼關係。」
「嗯。不過黑幫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你要小心。」
「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今晚你儘可能低頭吃飯,如果可以選就只吃昆哥吃過的菜。」
「嗯。」
周子正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愧疚地說:「對不起,把你扯進來了。」
林予晞蹙眉:「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是你老婆。」
周子正自嘲地笑了,摟她入懷:「也是,我早就把你扯進來了。」
「我們的婚禮還沒舉行,我的婚紗還沒穿,你別想耍賴。」
周子正吻在她的額上:「我一定會給你我承諾過的520。」
「你答應過,永遠不當逃兵。反正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你去哪我就跟去哪!」無論是上天下海!
「好!我去哪都帶上你。」就算是上天下海!
房門打開,周子正緊握她的手,走向門外的一片漆黑。
──
他們走上了一家相對而言很寬闊很豪華的高腳屋,客廳里有一個圓桌,尹天野和另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那。
「昆哥,他就是周子正。」
昆哥「嗯」了聲:「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去當明星也綽綽有餘。」
「周公子也有投資電影,如果昆哥想把自己的英雄事迹拍成電影,周公子一定能幫上忙。」
昆哥伸手作了個請:「周公子,請入座。」
周子正說:「昆哥,別那麼見外,叫我阿正就好了。」
昆哥看了林予晞一眼:「這位是?」
「我未婚妻。」周子正握她的手緊了緊。
昆哥眉頭上揚:「哦,好眼光。」
周子正和林予晞坐下后,傭人開始上菜。
「你們遠道而來,試一試最地道的上寮菜。」
上寮?原來他們在寮國。「謝昆哥。」周子正夾向昆哥夾過的菜,放在林予晞碗里。
「阿正你年紀輕輕竟然能管好那麼大的集團,真不簡單啊!天罡在寮國沒有投資?」
「在寮國暫時沒有,不過在泰國和越南的投資就不少。」
「那這次你就來對了,在我這的投資你一定會賺大錢。」
「昆哥給機會,我實在是很榮幸。」
「錢這玩意一個人是賺不完的,大夥一起掙,一起開心才能錢生錢。」
「昆哥說得對。」
「不過我最近的生意出了點麻煩事,急需點錢周轉。」
「昆哥需要多少儘管說。」
「先來個五千萬美金吧,分五個賬戶轉。」昆哥身後的男人拿來了一張紙,上面寫上了五個位於世界不同地方的銀行賬號。
「好。」周子正綳得很緊的心稍稍鬆了,這昆哥看來不打算一刀把鵝宰了,而是想慢慢拔毛。
「爽快。」昆哥向周子正舉杯。
周子正拿起酒杯,幹了。
尹天野被冷落一旁,賠笑:「昆哥,有周公子在,您任何的麻煩事都是小事一樁。」
昆哥沒看他,淡淡地說:「你上次帶點貨去香港,結果丟了。這次你請來了周公子,算是將功補過。」
周子正暗地一喜,看來尹天野不只是想靠他在這立足,還要靠他保命。
尹天野忙打呵呵:「我來中國不久,對這一帶的邊境還不是很熟。」
「我以為你既然搞得定美國的邊境,這邊只是小菜一碟,沒想到你陰溝裡翻船。」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事情做好。」
昆哥喝了口酒:「我從來不給第三次機會。」
尹天野在冒冷汗:「明白,明白!」
昆哥向林予晞舉杯:「周太,大家這麼高興,你也來小酌一杯。」
林予晞忙舉杯:「多謝昆哥。」
昆哥身後的男人注視林予晞好一陣子,走上前在昆哥耳邊說了幾句話。昆哥聽完,眉頭揚起:「周太原來是位中醫師?」
周子正和林予晞一怔,周子正隨即微笑說:「昆哥真是消息靈通。」
「阿鵬說他五年去香港辦事時弄傷了腰,去了周太的醫館治過傷。」
阿鵬說:「是的,還是周太親自給我下的針,去了幾次不僅新的傷沒事,連舊患也治好了。」
林予晞抬頭看阿鵬,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看起來的確有點面善。周子正心裡暗地盤算,憂喜莫辨。
昆哥不著痕迹地打量林予晞:「醫術好的中醫師已經很難得,竟然還那麼年輕貌美,阿正,你真有福氣。」
「昆哥過獎了。」
「我的四太生完孩子后總說腰疼,不如周太去幫她看看有沒有醫治的法子。」
林予晞點頭:「我儘力。」
昆哥微笑舉杯:「今晚真是值得慶賀,你們一來就幫我把棘手的事搞定。來,一起喝一杯!」
——
吃完飯,阿鵬要把林予晞帶走時,周子正的眉頭不自主地緊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護住她。
昆哥給他倒了杯茶:「阿正,我們喝杯茶。茶喝完了,順便拍段視頻,那時病也看好了,你們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這一路來你們也辛苦了。」
林予晞回看他一眼,安撫的一眼。
阿鵬帶她去到另一座高腳屋。如果她和周子正住的是民房,那這裡可以稱為豪宅。一個二十來歲的清麗女人半躺在床上,看著兩名傭人給一個半歲左右的孩子喂米糊。
「四太,昆爺讓我帶來位醫生給你看病。」
四太瞟了林予晞一眼,有些詫異:「她嗎?」
「是的,這位是林醫師。」
四太淡淡一笑,只是眼中全無笑意:「我還以為是未來的五太呢。」
阿鵬一愣,立即打個呵呵,向林予晞做了個請的動作。林予晞走上前:「我是位中醫師,昆爺說夫人腰疼,我來給夫人看看。」
四太躺下轉過身:「看吧。」
林予晞掀開她的上衣,檢查她的腰部,再問了一些問題,四太的回答非常簡單冷淡,好像對自己的病一點也不在乎。
「你是腰肌勞損,做針炙加上推拿會有幫助。」
「嗯,昆哥讓你做你就做。」
林予晞看向阿鵬:「如果要針炙,我至少需要針和艾草。」
「好,我會稟告昆爺。」
四太轉身看向林予晞,滿目狐疑:「你真的是中醫師?」
「是。」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
阿鵬搶著說:「請四太早點休息,昆爺吩咐今晚要四太好好歇著,就不過來了。林醫師,請!」
阿鵬把林予晞帶走,在回去的路上,阿鵬在她的身邊低語:「想活命對任何人也要少說話。」
「嗯。」
「四太現在最得寵,把她治好,昆爺可能對你另眼相看。」
──
林予晞回到房子,周子正立即把她緊緊地抱住,蹦上了喉嚨底的心才緩緩地落下。兩人相依相偎了好久,林予晞才慢慢地說:「別擔心,他真的是要我為他的四太看病。你怎麼樣?」
「拍了要錢的視頻,他們應該已經發了出去。」周子正拉林予晞走進洗手間,打開花灑,靠在她耳邊說:「我擔心他們會安裝了偷聽器,有什麼重要的話在浴室里說。」
「嗯。」
「那個昆哥應該是個毒.梟,他既然在這有個固定的點,要錢會比較小心,不會像尹天野那麼狠。如果他每天五千萬這樣拿,我們就還有時間。」
「你有什麼打算。」
「現在他要什麼我給什麼,天罡在泰國和越南有投資,昆哥很可能會看中這點加以利用。時間長了,他們的防範一定會減低,我們就找機會逃出去。」
「那個四太是目前最得寵的太太,我看看能不能在她那探出點什麼。」
「千萬要小心,如果她是最得寵的太太,她身邊的線眼也會多。」
「我會的。」
「如果白天出去,留意一下四周的環境。他們對你的防範一定比我的少。」
「嗯,我會找機會去山林里找草藥。」
周子正凝視她:「如果有機會逃出去,你一定要逃。你逃走了,他們就不能利用你來牽制我。」
林予晞的身子驟地一震。周子正安撫地輕掃她的背:「我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林予晞被一種濃重的窒息感圍困著。他和她能擁有的只有此時此刻,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們不知道。她踮起腳吻向周子正,如果沒有明天,至少今晚要盡情盡興。
周子正把她抱緊,回以更熱烈的吻。他解開兩人衣服,一起走入浴池。
「這些屋子不隔音。」林予晞說。她走回來時聽到一些屋子裡傳出的聲音。
「忍不住你就咬我。」周子正把自己壓了進去,林予晞立即把嘴貼在他的肩膀上,止住了呼聲。
周子正的動作很猛烈,林予晞強行地壓下奔騰而出的呻.吟。他不時用吻封住她的嘴,嘴裡溢出的輕呼困在了稀里嘩啦的水聲里。這是一場狂熱卻壓抑的歡愛。
兩人躺在硬板床上,周子正輕撫她紅撲撲的臉蛋:「這是我們最安靜的一次,但你身體的反應卻是最激烈的。」
林予晞枕在他胸膛:「你喜歡嗎?」
「你沒發現我跑出去多少次?太刺激了。這個play我喜歡。」
「這又算什麼play?」
「你來命名?」
林予晞想了想:「默默的play。」
「摸摸?」
「默默。」
「re?」
林予晞忍不住笑了:「這時候你還有本事逗我笑。」
「我不讓你叫,總得讓你笑。」
林予晞啄了他一口,緊緊地摟著他。夜再深,夜再黑,至少現在有你在身邊。
──
他們在這平安無事的過了十天。每天,周子正都要根據昆哥的指示拍攝視頻要求轉賬,每次二三千萬美金。三天前,昆哥要周子正在越南和泰國安排二十輛貨車,任他調動。昨天又要他在從派十輛貨車去雲南。這些事周子正吩咐下去后就很順利地安排好了,君哥很滿意,對周子正越來越和顏悅色。
林予晞就每天去為四太針炙、推拿。頭幾天,四太惜字如金,問一句答半句,她下針時女佣人在一旁嚴陣以待。過了幾天,她們看林予晞沒作怪,四太也一副很舒服的樣子,看守也就鬆了些。之後,四太的話明顯多了,開始問些林予晞以前治病的問題。林予晞看她感興趣,盡量多講。
今天,林予晞去為她做推拿時,四太說:「你幫我醫治后,我的腰真的好很多,謝謝。」
「不客氣,這是醫生的本份。」
「醫生都會有救人的心。」
「大部分是的。」
「我看你像是大部分之一。」
「我希望是。」
四太微吐了口氣:「地上掉了點東西,你幫我撿起來。」
林予晞俯身時,四太在她的耳邊低聲問:「你是被捉來的嗎?」
林予晞手微抖,輕「嗯」了聲。
「還有誰?」
「我老公。」
「有錢人?」
「嗯。」
四太的聲音很清冷:「他榨乾你們的錢后,你們就沒有活路。」
林予晞手一抖,惶然地看向她。
「我也是被他捉來的,一年半前。」四太對上她的眼,眼中有濃重的恨意。她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幫你們逃出去,你們去為我帶個信。」
林予晞的目光交集在詫異與驚喜之中。
四太黯淡的眼神燃起一絲期許,她讓林予晞走到另一邊為她推拿。林予晞把身子壓低,聽她低語:「三天後是他的生日,晚上會有一場盛大的生日晚會,我會製造機會讓你們逃跑。」
「怎麼做?」
「我讓孩子出點狀況,抱他來找你。你們挾持我和孩子往山裡逃。」
林予晞震驚地看著她。
四太的眼神很絕決:「這是你們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