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步 大結局(上)!
小陳聞言,眼眶一紅,一滴淚就情不自禁的滑過臉頰。
小陳趕緊轉身,悄悄擦乾眼淚,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還記得,蟒蛇那事兒發生時,她對他說,「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
當時,他就感動的一塌糊塗,發誓要一輩子保護著蘇淺諾。
而今天,蘇淺諾再次說了一番讓他動容,讓他溫暖,給了他無限鼓勵的話語。
她說,「小陳,我們誰都不能死…」
她說,「小陳,你的命,同樣珍貴。」
他一個孤兒,從來都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護,說白了,也就是賤命一條。
誰管過他的命是不是珍貴啊,誰又像蘇淺諾這樣關心過他啊。
當然,在蘇淺諾之前,他還感受到過一次溫暖,那就是權慕琛給的。
權慕琛,他的老大,他的信仰,他的神。
那一次,他們去邊境線上平定戰亂,戰場上,是權慕琛,幫他擋了一槍。
當時,他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士兵啊,可那時的權慕琛,就已經是一個屢立戰功的少校了。
而那一次,他們本就能大勝回歸,而權慕琛,肯定也能再獲功勛。
可偏偏,完好無損的權慕琛,為了救他,硬生生的幫他擋了一槍。
那恩情,是小陳需要用一輩子去彌補的。
而後,權慕琛只對他說了兩句話,可他這輩子卻都不會忘記。
第一句是,「當時無論是誰,我都會救,我的兵,是我的兄弟,我的命。」
第二句是,「以後跟著我,好好乾,爭取出人頭地。」
所以,後來,他心甘情願的去負責保護權墨軒和權沫可的安全,就是在還權慕琛的恩情。
而後,蟒蛇那一次,他也是豁出命的保護蘇淺諾。
所以,小陳覺得,這輩子,都是她欠權慕琛和蘇淺諾的。
是權慕琛給了他一條命,給了他信仰。
是蘇淺諾給了他溫暖,讓他覺得自己終於活的像一個人。
所以,小陳說的話不假。
今天,他是當真打算,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要讓權慕琛和蘇淺諾安全離開。
而當現實發生,小陳一語成讖時,他並不後悔,反倒,很滿足,很滿足…
此時,當蘇淺諾發現小陳脊背微有些顫抖時,皺眉詢問道,「小陳,你怎麼了?」
小陳吸了吸鼻子,咧了個笑臉,回頭看向蘇淺諾,「沒事兒,夫人,你休息好了么,休息好了我們就繼續出發吧,現在已經四點了,我們得趕在天黑前到國境線。」
蘇淺諾蹙了蹙眉,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腿,提議道,「小陳,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先等著阿琛,等明兒天亮了再走吧,我現在腿著實有些酸,有些走不動了。」
著實不是蘇淺諾嬌氣了,是她挺著一個七個多月的大肚子,肚子太大,腳本身就有些浮腫,如今已經翻山越嶺了一個小時,如何不累啊。
她可真是擔心,自己再走下去,再一陣折騰,肚子里那三個小寶寶,就會忍受不了了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就呱呱墜地了。
小陳蹙了蹙眉,看向蘇淺諾大大的肚子,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喊道,「夫人…」
蘇淺諾抬眸,詫異的看向小陳,「怎麼了…」
小陳抿唇,雙手捏了捏,似鼓足了勇氣般,開口說道,「要不,我抱你吧?」
小陳說的十分為難,而蘇淺諾的表情也顯得十分為難。
一來,蘇淺諾的肚子大,體重驚人,蘇淺諾怕小陳累著了,到時就都走不動了。
二來,蘇淺諾總感覺,前方有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讓她對前方的路,感覺有些迷茫。
小陳似看出了蘇淺諾的為難,只擺手解釋道,「夫人您別多想,我就是想著,翻過這座山,後面就有接應我們的兄弟們了,屆時我們就安全了。繼續呆在這裡,著實也不是個辦法。而我還有體力,肯定可以抱著您翻過這座山的。」
蘇淺諾抹了抹汗水,倏地一笑。
小陳都這般說了,她還能介意個啥呢。
生死關頭,既然前方不遠處就是曙光,還糾結個啥呢,拘小節還有什麼用嗎?徑直向前方前進,先把小命給保住了,才是真理。
於是乎,蘇淺諾朝著小陳莞爾一笑,輕聲道,「行,那就辛苦你了。」
小陳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上前一步,一把將蘇淺諾抱了起來,大步朝前走去。
不得不說,小陳的體力確實是很好。將蘇淺諾一百多斤的重量抱在懷裡,不僅大步的爬著山,速度還比之前兩個人走快了不少,且也不見小陳喊累,呼吸十分平穩。
看來,練過的就是練過的,權慕琛手下的特種兵,名不虛傳。
為了保持重心,蘇淺諾的雙手環在了小陳的脖子上。
一路走著,也一路沉默著,只聽見海風呼呼的吹著,打著叢林『沙沙』作響,頗有種荒涼蕭條的感覺。
蘇淺諾覺得,為了不讓小陳感覺特別累,為了轉移一下彼此的注意力,她有必要打破這沉默。
於是乎,蘇淺諾抿了抿唇,輕聲問道,「小陳,你的全名叫什麼?」
小陳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憨聲道,「我叫陳海,是當時孤兒院院長給起的名字,希望我心胸似海一般寬廣。」
寬廣。」
蘇淺諾莞爾,「嗯,院長說的對,你的心胸確實很寬廣。」
小陳樂呵一笑,臉蛋上有薄薄的紅暈,低喃道,「夫人過獎了…」
蘇淺諾抿唇,想了想,又說道,「小陳,你也別老夫人夫人的叫我了,聽著怪彆扭的。」
小陳一愣,「不然該叫什麼?」
蘇淺諾勾唇,歪頭想了想,復又睜著美眸看向小陳,「叫嫂子吧,嫂子聽著親切一點。」
小陳咧嘴一笑,「行,嫂子!」
一時間,氣氛好了不少。
倆人有說有笑的走著,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小時,二人也安全的爬到了山頂。
察覺到了小陳的呼吸變濃重了,蘇淺諾不好意思道,「小陳,你先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一會兒。」
小陳搖了搖頭,「沒事兒嫂子,我能行的,很快就到了。」
蘇淺諾攬著小陳脖子的手一緊,讓小陳脊背倏地一僵,「小陳,現在在山頂,路還算平坦,讓我自己走一會兒吧,總讓你抱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嘖嘖嘖,背著權慕琛和別人這般打情罵俏,真的好么?」
一道陰冷而刺耳的男聲從前面傳來。
蘇淺諾心臟倏地一緊,定睛一看,莫卓源冷冽而風流的臉,出現在了前方。
而莫卓源身邊,還有三四個穿著一身黑衣,挎著搶的男人。而這三四個男人的手裡,還押著一個女人,被反剪了雙手,堵了嘴的韓妍菲。
韓妍菲的身形看起來很是狼狽,身上掛了彩,額頭還在滲血,臉色慘白慘白的。
蘇淺諾心倏地一驚,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況。
莫卓源和韓妍菲不是一夥的嗎?當初不就是這兩人合夥將她給綁了的嗎?
怎麼,如今鬧內訌了?
還是,莫卓源想憑藉著韓妍菲是蘇淺諾妹妹的身份,而威脅蘇淺諾?
可,不對啊,她一個孕婦,還是一個潛逃著的孕婦,莫卓源既然知道她逃跑了,大可以通知Somnus來抓她啊,用得著費勁苦心在這裡埋伏等待嗎?
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蘇淺諾皺了皺眉,示意小陳將她放下來。
接著,蘇淺諾站直身體,看向莫卓源似笑非笑的視線,質問道,「莫卓源,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卓源輕佻一笑,「就是你看見的意思。」
蘇淺諾指了指韓妍菲,厲聲道,「你們不是一夥的嗎?你綁她幹什麼?」
「呵…」莫卓源勾唇一笑,倏又猙獰道,「是,我們以前是一夥的,可惜,她卻背叛了我們的組織,欺騙了我,欺騙了我們Somnus的所有人!」
蘇淺諾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所以呢?你要做什麼?」
「噗嗤…」莫卓源挑眉,「蘇淺諾,你還是如此這般的臨危不亂,鎮定過人。」
蘇淺諾莞爾一笑,「所以,我應該在這山頂上,在被你們的槍支指著的情況下,感謝莫總對我的誇獎咯。」
莫卓源臉色突然變得僵硬,「別提『莫總』這兩個字!騙子!都是騙子!」
「莫昕澤騙我!韓妍菲騙我!連你現在也要來騙我了嗎?!」
莫卓源的聲音突然加大,似在嘶吼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可,莫卓源的猙獰表現,卻讓蘇淺諾心底倏地一喜。
難道,莫昕澤沒死?
莫卓源似也察覺到了蘇淺諾瞬間的晃神,輕蔑道,「蘇淺諾,既然你這麼聰明,是不是又猜到了什麼了。」
蘇淺諾抬眸,對上莫卓源的視線,鎮定道,「莫昕澤他,沒有死?」
莫卓源突然放聲大笑,「他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活的把屬於我的一切都給搶走了,偏偏我還傻透了,被他當做棋子,被他和這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說罷,莫卓源狠狠的揪了一把韓妍菲的頭髮,痛的韓妍菲嚶嚀了兩聲,臉色慘白。
蘇淺諾突然大聲喊道,「你別碰她!」
莫卓源果真放手,挑眉看向蘇淺諾,「怎麼,心疼了?她幾次三番的傷害於你,你還要為她考慮?」
蘇淺諾緩了緩,手撫著肚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剛才,莫卓源的一番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她真的,有些消化不過來了。
而且,蘇淺諾還在猜,猜測莫卓源埋伏在這裡,還綁架了韓妍菲的用意。
同時,蘇淺諾也在想辦法拖延時間,畢竟,她知道,只有權慕琛找來了,她的勝算才更大。
舒了一口氣后,蘇淺諾緩緩道,「我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莫昕澤,他,在哪兒?」
「呵呵呵…」莫卓源輕蔑一笑,「天天呆在你身邊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看來,莫昕澤,還真的是會裝呢。」
蘇淺諾心臟倏地一緊,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大呼了一口氣后,對上莫卓源的目光,堅定的詢問道,「你是說,現在的墨寒,其實是,莫昕澤?」
莫卓源仰頭一笑,「是啊,想不到吧,他連你都騙過去了,當真是披著羊皮的狼啊!」
「他在我面前裝死,其實卻早就把真正的墨寒抓了起來,頂替了墨寒的位置,自己當上看Somnus的頭目。」莫卓源惡狠狠的瞪向韓妍菲,厲聲道,「而這個女人,明明知道墨寒被莫昕澤抓走了
昕澤抓走了,卻還一聲不吭的幫著莫昕澤做事情,把我都給騙過去了!所以說,莫昕澤玩的多好的一齣戲啊,把所有人都騙過去了,甚至是和他同床共枕的你,都沒有猜到這一切吧!哈哈哈!」
蘇淺諾往後趔趄了幾步,幾乎快要站不穩,幸好小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真的是莫昕澤…
墨寒…莫昕澤…
呵呵呵,多麼可笑啊!
怪不得他如此關心她,怪不得他會每晚抱著她入眠,怪不得他會親昵的親吻她。
怪不得!怪不得!
可恨的是,蘇淺諾早已猜到,這個墨寒給她的感覺,很像是莫昕澤。
偏偏,她心底,不願意將莫昕澤這麼一個溫潤有禮的翩翩公子,與墨寒那樣的十惡不赦的壞人,畫上等號。
可偏偏,事實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所以,今天早上,若是蘇淺諾真的親了他,他會把面具摘下來,給她看嗎?
所以,他是真的要當Somnus的頭目,綁架了她來當人質,要換取國家機密資料,和權慕琛的命嗎?
所以,他說,想要得到她,是真的嗎?
一切的一切,纏繞在蘇淺諾的腦海里,讓她混沌不堪,承受不已。
想著以前在M國,她與莫昕澤相處的點點滴滴。再想到這幾天,她與這個墨寒相處的時光。
蘇淺諾就噬心入骨的疼!
莫昕澤是何時,變成壞人了的?
可,她不願意,在莫昕澤的身上,貼上類似於壞人的標籤啊。
他是她的恩人,知己,朋友…是她的生命中,為數不多的相對重要的人。
可,莫昕澤他,究竟為何要這麼做呢。
蘇淺諾真的猜不到他的用意,也不想猜。
甚至,她根本就不想面對,也不敢面對這個事實!
小陳扶著蘇淺諾的手,關心道,「嫂子,你沒事吧。」
蘇淺諾只獃獃的搖了搖頭,輕聲低喃,「我沒事…」
定了定神,蘇淺諾抬眸看向莫卓源,質問道,「所以,你今天唱的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莫卓源陰測測的目光看著蘇淺諾,左手慢慢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蘇淺諾的方向,陰陽怪氣道,「當然是為了你!」
「只要我擄了你,就可以讓權慕琛把技術資料給我,從而得回Somnus成員的信任。」
蘇淺諾蹙眉,看了看披頭散髮形容憔悴的韓妍菲,「那你抓韓妍菲來幹嘛?」
莫卓源陰狠了目光,「只有這個女人,才知道真正的墨寒在哪裡。我既想要當上Somnus的頭目,如何能不抓她呢?」
說實話,蘇淺諾看著韓妍菲狼狽的模樣,著實有些不忍。
實在不是她聖母,會去主動原諒韓妍菲之前對她做過的事情。
可,在這種情況下,能少出一條人命,總歸是好的。
畢竟,韓妍菲和蘇淺諾,是有血緣關係的存在。
反正到底她還是一個人質,無非是在誰的手上的區別而已,如若能救一條生命,也算是為肚子里的孩子積福了吧。
於是乎,蘇淺諾看向莫卓源,低聲道,「你放了她,我由你處置。」
看著蘇淺諾的臉,莫卓源扭了扭脖子,笑聲很淺,「蘇淺諾,現在的你,憑什麼跟我講條件?」
小陳沒有吭聲兒,只是一把拽住了蘇淺諾的手腕,以防蘇淺諾當真獨自過去。
蘇淺諾早已是心驚肉跳,卻只鎮定的看向莫卓源,「你憑什麼覺得,我就不能跟你講條件了?」
莫卓源一愣,倏又哈哈大笑,突然一把扯掉了韓妍菲口中的毛巾,一把掐住韓妍菲的脖子,笑容殘忍,狠戾而嗜血。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此時陰冷的像一條毒蛇。
韓妍菲咳嗽了幾聲,目光不明的看向蘇淺諾,只雲淡風輕道,「蘇淺諾,不用你好心管我,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蘇淺諾瞪向韓妍菲,反詰道,「你以為我愛管你?若不是你,我能在這荒山野嶺的逃命嘛!」
韓妍菲嗤笑一聲,目光微微黯淡,「若是有其他選擇,我也寧願不這麼做。」
莫卓源捏著韓妍菲脖子的手突然用力,陰測測的瞪著韓妍菲,「韓妍菲,你這個臭婊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好人?難道那條蟒蛇,不就是你自作主張放的嗎?!」
韓妍菲被掐的臉色有些漲紅,咳嗽了幾聲,氣息不穩道,「是,是我放的,那又如何?這本就是墨寒的命令,而不是莫昕澤的命令,我如何不遵守不服從?可是你,身為Somnus的人,如今卻只想著篡權奪位!」
莫卓源輕呵一聲,力道減輕,只瞪著韓妍菲,厲聲道,「那你為何要幫著莫昕澤,欺騙我,綁來蘇淺諾?」
韓妍菲輕呵一聲,垂了垂眸子,聲音有些弱,「為了那份資料。」
莫卓源的動作更加不留情面,直掐的韓妍菲翻白眼兒,才陰測測的說道,「你確定是為了資料,而不是為了滿足他自己?」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喜歡蘇淺諾?天天去陪睡陪吃的,有半分想要資料的樣子嗎?」
韓妍菲的呼吸愈發困難,斷斷續續的說道,「墨…墨寒…我…沒辦法…」
蘇淺諾眸光一厲,瞪向莫卓源,「你放了她,讓她把話說清楚,我需要知道真相
要知道真相。」
莫卓源低呵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了蘇淺諾一眼,雲淡風輕的道了句『好』,接著便倏地將捏著韓妍菲脖子的手移開了。
韓妍菲臉色漲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氧氣,眼神有些無能為力。
蘇淺諾定睛看向韓妍菲,一字一句道,「韓妍菲,你告訴我,莫昕澤冒充墨寒,綁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哈哈哈哈……」韓妍菲突然如瘋了般仰天長笑,陰冷的聲音顯得十分駭人。
接著,韓妍菲諷刺的看向蘇淺諾,「蘇淺諾,你就是一個害人精!我多麼後悔,上一次利用蟒蛇害你,我就不該心軟的沒有一槍崩了你!你有爸爸媽媽的寵愛,我沒有!你有深情對你的權慕琛,我沒有!偏偏…偏偏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心回意轉了…卻冒出來一個莫昕澤!他是瘋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為了你,他用墨寒威脅我,我不得不為他做事情。好不容易能和墨寒相聚了,偏偏又冒出莫卓源這個瘋子!你們全是瘋子!瘋子!」
莫卓源陰狠了目光,倏地一巴掌扇在韓妍菲臉上,力道極重,打的韓妍菲嘴角滲血,韓妍菲卻還是在漫不經心又諷刺的笑著。
韓妍菲的眼神,如毒蛇般剜向蘇淺諾,「蘇淺諾,我沒想跟你爭什麼。你要爸爸,莫昕澤就給你了。你要知道事情真相,莫昕澤就把喻淵給你了。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爭,我只想要墨寒啊!可上天就是這般的不公平,所有的好運,都給了你…」
說著說著,韓妍菲的臉頰滑過一行清淚,聲音也越來越低,一個人漸漸蹲在了地上,低聲啜泣著。
蘇淺諾只感覺,自己彷彿快要窒息了,那些殘忍不堪的真相,如一把又一把的鎚子,生生將她砸的遍體鱗傷。
韓妍菲啊韓妍菲,你真的錯了…
蘇淺諾沒有韓妍菲所說的那般好運,一開始,她和蘇芙母女倆,來到人生地不熟的C市,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並不比韓妍菲吃的苦少,只是她從未將她的傷痛展露於人前罷了。
緊接著,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異國他鄉,又受了多少白眼,流了多少淚水,她也還是沒有說過。
雖然後來有幸遇到了權慕琛,這個許她一世情深的男子。
可,遇到權慕琛后的日子,她有安穩過一天嗎?
綁架,遇害,跟蹤,瀕臨死亡…
連懷個孩子,都幾次三番的進醫院。
她真的有很受上帝的眷顧嗎?
若說她真的有受到眷顧,那就是,每次在臨死關頭,上帝都沒能忍心讓她第一時間死去罷了。
可如今呢?莫卓源虎視眈眈的在前,Somnus組織在後,她又有什麼活路可走?
她可是一個快要到預產期,懷著三胞胎的孕婦啊。
韓妍菲啊韓妍菲,你可曾站在蘇淺諾的角度上,去感受過她經歷的苦難,內心承受的痛苦?
大家都以為,她是害人精,是莫昕澤太喜歡她,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和最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局面的人,就是她蘇淺諾啊。
甚至,以後,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莫昕澤了…
偏偏,偏偏,無人理解她…
蘇淺諾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也不想去浪費口水解釋韓妍菲對她的誤解,只冷聲道,「韓妍菲,你說莫昕澤是為了我,可他又為何要綁架我?我並不覺得,我作為人質的日子,過的就有多舒服。」
韓妍菲抬眸,陰惻惻的笑著,「蘇淺諾,枉你自詡聰明,卻看不透莫昕澤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哈哈哈哈哈!」韓妍菲猙獰大笑,「偏偏,我就是不想告訴你,讓你也嘗一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倏地,韓妍菲反剪的雙手,不知何時已被掙脫,整個人如脫韁的野馬,朝蘇淺諾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韓妍菲壓倒蘇淺諾時,小陳墊在了蘇淺諾背後,當了個人肉墊子。
儘管有個人肉墊子,蘇淺諾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疼的悶哼了一聲。
韓妍菲利索的站起來,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刀,架在了蘇淺諾的脖子上。
一時間,莫卓源和小陳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韓妍菲,轉瞬間扭轉了局勢。
莫卓源惡狠狠的看著韓妍菲,唾罵道,「韓妍菲,你不要做無用的掙扎了。這樣,我們商量商量,你不就是想要墨寒么?你把蘇淺諾給我,我要資料,你要墨寒,你們倆去遠走高飛,我一概不管。」
「呸!」韓妍菲陰狠的瞪向莫卓源,「蘇淺諾這個肉盾,我怎麼可能會輕易讓給你!不過你說的條件,也不是不可以。」
莫卓源冷呵一聲,「成,那蘇淺諾就先放你手上,我們先去找莫昕澤算賬,如何。」
韓妍菲冰冷的道了句,「好,你在前頭帶路。」
蘇淺諾的嘴唇哆嗦著,肚子也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痛感。
正當莫卓源的人想要上前拷了小陳時,前方卻傳來了一陣清冷而熟悉的聲音。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
莫昕澤溫潤英俊的面龐,出現在了蘇淺諾面前。
此時的莫昕澤,沒有戴那個鷹型面具,露出了他白皙俊俏的臉頰,目光有些深邃,唇線依舊薄涼。
而莫昕澤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韓妍
的盯著韓妍菲身旁的蘇淺諾。
莫昕澤身邊,還有五六個人,人數上,是比莫卓源佔了優勢的。而青梅,也在其中。
不知怎的,青梅身形有些狼狽,頭髮凌亂,脖子上還有些青紫痕迹,眼神略黯淡,雖然略顯奇怪,不過蘇淺諾此時卻沒怎麼放在心上。
然而,此時不放在心上,卻是後來釀成大禍的根源。
而那四五個人,中間還有一個五花大綁著的男人。身形高大,衣衫襤褸,露出很多條血痕,有些結痂了,有些還在滲著血,臉色慘白,狼狽不已。
儘管此人面貌很陌生,可蘇淺諾卻還是一眼能夠認出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墨寒。
墨寒與莫昕澤站在一起,身形很像,所以,莫昕澤假扮起來,也不是很費力吧。
而莫昕澤此時的聲音,恢復了他以前的聲音。想來,之前,他是用了什麼藥劑,扮成了墨寒的聲音吧。
蘇淺諾在看見莫昕澤那一瞬間,便對上了莫昕澤的視線。
他的視線,帶著一股強烈的關心與詢問,蘇淺諾感受得到。
可偏偏,蘇淺諾卻條件反射的偏過頭去,不再看向莫昕澤。
畢竟,蘇淺諾的心情,此時十分複雜。她厭惡於莫昕澤假扮墨寒綁架她的事實,卻又懷揣著莫昕澤會回頭的僥倖。
又或許是,蘇淺諾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莫昕澤。
他與她之間,在相處了這麼幾天後,她在他面前,還應該以什麼身份自居。
可偏偏,這個曾經待她恩重如山的男人,也同時將她傷害的體無完膚啊。
她真的太複雜,太糾結了,所以,她選擇逃避。
而韓妍菲,在看見那般傷痕纍纍的墨寒時,眼神倏地一狠,瞪向莫昕澤,「不是說好不傷害他的嗎?你這是做了什麼?!」
莫昕澤因蘇淺諾剛剛的眼神迴避,神色有些哀傷,倏又淡定的看向韓妍菲,「是你先違背了規則,傷害於她。」
韓妍菲陰測測的看向莫昕澤,發瘋般的大喊,「蟒蛇那一次,沒有傷害到她啊!你這個瘋子!」
莫昕澤忽地勾唇一笑,「是啊,今天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今天蘇淺諾要是掉了一根頭髮,我便斷墨寒一隻胳膊。你若是讓蘇淺諾見了血,我便挖掉墨寒的眼珠子。該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
「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子!」韓妍菲失聲大喊,倏地又面帶柔情的看向墨寒,喃喃詢問道,「阿寒,阿寒,你沒事吧?」
墨寒有氣無力的扯了扯嘴角,沙啞著聲音道,「沒…沒事…」
韓妍菲心口快速起伏著,神色凄然看向莫昕澤,無能為力道,「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放了我和墨寒?」
莫昕澤勾唇一笑,笑容已經絢爛如三月的春風,只輕聲道,「很簡單,你把蘇淺諾給我,我就把墨寒給你,至此以後,你二人之事,我概不過問。」
韓妍菲眼神一亮,「你說話算話?」
莫昕澤依舊矜貴,雲淡風輕道,「我從不撒謊。」
呵…你不撒謊…
你卻對蘇淺諾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蘇淺諾心底凄然想到,無能為力感再次襲遍全身。
可,蘇淺諾忘了的是,莫昕澤,從未跟她說過,偏偏,莫昕澤戴上那象徵身份的鷹型面具,還有誰會懷疑他不是墨寒呢?
然而,就算她到了莫昕澤手裡,又能如何呢?還不也是一個人質嗎?
她就這般當作物品,被人交換來交換過去嗎?她還有尊嚴嗎?
蘇淺諾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不置言語。
或許,是無奈的不知道能說什麼。
又或許,是疲憊的,肚子疼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而就當莫昕澤與韓妍菲交易談成功時,一旁的莫卓源卻不幹了。
莫卓源陰惻惻的看向韓妍菲,「韓妍菲,你忘了我們剛才的交易了嗎?難道不該分個先來後到嗎?」
韓妍菲雲淡風輕的瞟了莫卓源一眼,冷聲道,「墨寒在他手裡,不是在你手裡,莫卓源,你以為你今天還有命活?」
莫卓源雙手緊捏成拳,眼神如毒蛇般剜向韓妍菲,那嗜血殘忍的光芒,比之前更甚。
緊接著,韓妍菲挾持著蘇淺諾,慢慢走向莫昕澤。
而莫昕澤,也帶著人朝蘇淺諾的方向移動。
一個眼神間,莫昕澤便一把攬過了蘇淺諾,而墨寒,也順勢倒入了韓妍菲的懷裡。
「阿寒,阿寒,你沒事吧?」韓妍菲捧著墨寒的臉,急切的詢問道。
墨寒無力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沒事,我們先走。」
「好!」韓妍菲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扶著墨寒,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彷彿,前面就會迎來光明的曙光,和他們美好的未來。
而現實,永遠是戲劇化的。
此刻的你,永遠也想不到,下一刻究竟會發生什麼。
就在韓妍菲和墨寒逐漸走遠時,莫卓源卻倏地拔出槍,『砰』一聲,直中墨寒的心臟。
莫卓源的目光,陰狠,嗜血,惡狠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蘇淺諾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驚的狠狠一顫,目光回神,看向韓妍菲的方向。
同時,感受到蘇淺諾的震驚與害怕的莫昕澤,摟在蘇淺諾腰上的手加大力氣,讓蘇淺諾
,讓蘇淺諾朝自己的方向靠的更近一些。
「不!」韓妍菲撕心裂肺的大吼,雙目猩紅,惡狠狠的瞪向莫卓源。
復又看向墨寒,關切的問道,「阿寒,阿寒,你有沒有事?」
墨寒嘴角流出大口大口的血,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聲音很弱,「菲菲…對不起…不能陪你走了…你…你一個人…好好活下去…」
說罷,墨寒便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不!阿寒!阿寒!你別走!」韓妍菲崩潰的咆哮著,搖晃著墨寒的身軀,不願接受他死了的事實,接著在墨寒耳邊喃喃道,「阿寒,阿寒…你死了,我也不能獨活…我要為你報仇…報仇…」
倏地,韓妍菲拿起手裡的刀,便直衝沖的朝著莫卓源而去。
不曾想,卻被眼疾手快的莫卓源,『砰』一聲,在韓妍菲的腳上,打出了一個血窟窿。
似還不解氣般,莫卓源又『砰砰砰』的打了三槍,韓妍菲的兩隻手兩隻腳皆已中槍。
此時已毫無還手之力,卻還苟延殘喘著一口氣的韓妍菲,扯嘴一笑。緊接著,韓妍菲慢慢的爬,慢慢的爬回了墨寒的方向。
接著,韓妍菲費力的拖著墨寒,朝著不遠處的懸崖方向,慢慢的爬,慢慢的爬…
甚至,韓妍菲的眼神,還散發出了些許光亮。
彷彿,那一片懸崖,就是她和墨寒的未來…
眼前的場景,太過殘忍,太過不堪。
蘇淺諾不禁眼眶一酸,垂了垂眸子。
「怎麼了?」莫昕澤感受到了蘇淺諾的異樣,低頭看向蘇淺諾,輕聲詢問。
蘇淺諾身子顫了顫,卻不願回應莫昕澤看似體貼的關心。
氣氛沉默著,靜謐著,大家的眼神,都聚焦在韓妍菲一個人拖著墨寒往懸崖而去的畫面上。
彷彿,那象徵著最絕美的愛情。
不能一起生,卻和你一起死。
連莫卓源,握著槍支的手,都有些顫抖。
大概過了五分鐘,韓妍菲終於將墨寒拖到了懸崖邊上。
韓妍菲向蘇淺諾的方向,綻開了一個絕美而蒼白的笑靨。唇角滲出的鮮血,和著陽光,糅合成了極致的顏色。
白與紅,交相輝映著。
彷彿,那象徵著一個凄美又結局悲涼的愛情故事。
蘇淺諾捂緊嘴巴,才能抑制自己不因激動與悲痛而出聲,只靜靜的看著,不去打破只屬於韓妍菲與墨寒的畫面。
朝著蘇淺諾微笑后,韓妍菲抱緊了墨寒,一個用力,雙雙墜入懸崖中。
蘇淺諾的心,也跟著墜入了谷底。
韓妍菲,她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雖然她做了很多壞事,可,僅僅是她對愛情的這一份忠貞之心,就直到被人稱讚。
儘管蘇淺諾並不知道,究竟墨寒與韓妍菲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蘇淺諾看得出來,韓妍菲,大抵是愛瘋了墨寒吧。
為了墨寒的事業,整容成她的樣子,接近於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時間與原本的容貌,甚至是犧牲了親情,幾次三番想要置她於死地。
而後,墨寒落入了莫昕澤手裡。韓妍菲為了救回墨寒,又不得不聽從莫昕澤的指揮,將她綁了來,並隻字不提莫昕澤的事情。
韓妍菲,才當真是經歷了極度希望和極度絕望的冰火兩重天吧。
原本,莫昕澤會把墨寒還她了。偏偏,她又被莫卓源給陰了一把。
還好,最後,韓妍菲如願和墨寒死在了一起,她也算的上是,得到了上帝為數不多的一次眷顧吧。
可,韓妍菲得到眷顧了,那她蘇淺諾呢?
她怎麼辦?
前面是虎視眈眈的莫卓源,身邊是早已讓她看不清的莫昕澤,而原本唯一與她親近的小陳,此時已被莫昕澤的人綁起來了。
可,權慕琛呢?
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吧,離蘇淺諾出逃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天兒已經要慢慢黑下來了,可權慕琛呢?他人在哪裡呢?
他現在有沒有危險?他有沒有注意到她留下來的訊號?
蘇淺諾悶悶的想著,肚子的抽痛感也越來越強烈。卻不得不忍著痛,不讓莫昕澤發現一絲端倪。
若是莫昕澤發現她不舒服,她絲毫不懷疑,莫昕澤會立刻帶她下山回Somnus據點,再找醫生給她看。
可,她好不容易才出來了,還沒等到權慕琛,怎麼能輕易回去?
偏偏,她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還沒有半分回擊之力。
所以,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顯然,面前,莫昕澤與莫卓源還對峙著,而莫昕澤的人數佔多,手裡又有象徵身份的鷹型面具,只要他戴上面具,Somnus的人就絲毫不會懷疑有它,就會聽從莫昕澤的號令。
所以,顯然,莫卓源是不佔任何優勢的。
他狠心殺了墨寒和韓妍菲,而他自己,也沒有一個好下場了吧。
蘇淺諾清了清嗓子,看向莫卓源,質問道,「莫卓源,蝙蝠是你,原先給我下藥的人,也是你,對不對?」
莫卓源輕呵一聲,漫不經心道,「怎麼?仗著有莫昕澤這個後盾在,如今便要來算我的賬了?」
蘇淺諾垂了垂眸子,用手安撫著自己的肚子,不屑道,「你可知,當初你的一顆葯,差點就讓我去見閻羅王了!我從未害過你,你卻偏偏
,你卻偏偏要無緣無故傷害於別人,我真的不懂,你這人是不是天生就缺心眼兒,凈幹壞事!」
似乎是身體的疼痛與不安,蘇淺諾說這話的時候,邏輯有些紊亂,身體有些顫抖。
而她顫抖的同時,也感受得到,莫昕澤攬著他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莫昕澤陰惻惻的笑了幾聲,如毒蛇般的目光射向蘇淺諾,「是,你說的對!我就是缺心眼兒,我就是看不慣莫昕澤事事壓我一等,我就是想徹底霸佔G。A,可是,那又如何?此時,我不正離我的成功一步之遙了么?」
「呸!」蘇淺諾狠狠啐了一口,眼刀子毫不留情的刺向莫卓源,「你每天花天酒地,有資格,有能力管好G。A么?G。A要是落入你這種人渣的手裡,才真的是毀了!」
莫卓源眯了眯眼,「我有沒有能力,你還不能過早的做決定。至於我有沒有資格,至少,我姓莫,這一點,就比誰都有資格了,對吧,表哥?」
這話說完,莫卓源挑眉看向莫昕澤,彷彿,有一點拉親近的感覺。
莫昕澤眉頭微皺,聲音依舊清冷,「你走吧,我不殺你,回去管好G。A,別讓我,讓莫家人失望。」
莫昕澤此話一出,不說蘇淺諾愣了,連莫卓源,都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莫卓源蹙了蹙眉,不解的望向莫昕澤,「莫昕澤,你…」
莫卓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心心念念想要殺之而奪之權的莫昕澤,如今卻輕易的將他打了半輩子的江山讓給他?
他暗地裡給莫昕澤使了不少絆子,他不信莫昕澤不知道,可偏偏,他熟視無睹了。而且,他不僅對他使的絆子熟視無睹了,還熟視無睹了他那顆恨不得想殺掉他的心。
莫卓源為了能贏這個從小事事壓他一等的表哥,不惜加入Somnus組織,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徹底打敗莫昕澤,從而將G。A收入囊中。
可偏偏,事實卻發展成了這樣…
莫卓源想要殺死莫昕澤,以為他死了,他非但沒死,反倒以Somnus頭目的身份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莫卓源以為,莫昕澤會殺了他。偏偏,莫昕澤卻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將G。A拱手讓與他。
說實話,此時,他真的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莫昕澤了。
有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慢慢在他心中滋生著,纏繞著,且生長速度極快,快的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可此時,蘇淺諾卻不太贊同莫昕澤的做法了,且不說莫卓源做了那麼多壞事,就說莫昕澤辛辛苦苦打下的G。A,憑什麼要這般輕易的就讓給莫卓源?
蘇淺諾沒有意識到的是,儘管莫昕澤做了一些她無法理解的事情,可在莫昕澤要吃虧的時候,她還是會情不自禁的維護他,關心他。
於是乎,蘇淺諾堅定而有力的聲音響起,「我不同意!」
接著,蘇淺諾抬頭望向莫昕澤,淡淡的陽光灑在臉上,讓撲閃眼睫毛留下一片剪影,聲音卻顯得十分有力,「你辛辛苦苦拼搏出來的G。A,為何要這般輕易的就交給莫卓源?你就不怕他把你的G。A給敗了?」
不等莫昕澤有反應,莫卓源卻焦躁而不服氣的開口了,「蘇淺諾,你搞清楚,這是我們莫家的事情,與你有何相干?你現在的身份,也只是一個人質而已。」
莫昕澤皺了皺眉,朝莫卓源揮了揮手。
也不知是不是莫昕澤的舉動,讓莫卓源對莫昕澤的想法與態度產生了極大的變化,此時,莫昕澤一揮手,莫卓源便離開噤了聲,只靜靜的看著。
莫昕澤低頭,看向懷裡的蘇淺諾,只見小人兒因為一路奔波,臉色略顯蒼白。
可蒼白的臉色,也掩蓋不住她瞳孔里散發的堅定與惋惜。
莫昕澤心頭微微一動,緩緩啟唇道,「他雖做過許多錯事,但是,他的身上,和我流著同樣的血液,G。A是莫家的,自然也是他的。我也相信,他有能力,能將G。A管好。至於我么…呵…」既早已無心眷戀於人間,又何苦再多拉幾人陪他下地獄呢。有他一人體驗著世間最剝皮削骨的疼痛,那便足以。
莫昕澤的唇角勾起一絲苦笑,讓蘇淺諾看的心頭一痛。
她總感覺,莫昕澤的這句話,肯定沒有說完,而他的后話,也肯定不願意讓她知道。
說不定,那后話,就是與她相關的。
而他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苦笑,放佛斂盡了人世間所有的心酸與滄桑,就像是冰山懸崖邊上開放的一朵雪蓮,在寒冷中孤芳自賞。
而莫卓源,在聽見莫昕澤的一席話后,整個人狠狠一顫,內心狂潮卻是奔騰不已,
說實話,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若早知莫昕澤如此看重二人之間的血緣關係,他一早就該與這個哥哥坦誠相待,而不是什麼事都埋在心底,走一步錯一步,直至跌入萬丈深淵。
可偏偏,在他跌入深淵之時,是這個他曾經嫉妒的發狂的哥哥,拼盡全力拉了他一把。
他內疚,他感激,他無地自容…
或許,你在一個不經意之間的寬容與善良,換來的就是一個人的改過自新。
沒有人是天生的壞人,也沒有人生來就會做壞事。
或許,莫昕澤今日
莫昕澤今日的善良與寬容,換來的就是莫卓源的新生,與G。A日後的強大。
莫昕澤都這般說了,蘇淺諾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雖然莫卓源曾經帶給過蘇淺諾傷害,可,到底如今的事,是莫家兄弟間的事情,她本就無權多管,也沒有能力與精力去管。
如今,她本就自顧不暇了,身為人質,一個大著肚子的人質,也該收收她喜歡多管閑事的脾性了。
接著,莫卓源深深的看了莫昕澤一眼,眸里包含的情緒太多,只是一眼過後,莫卓源便帶著他的人,下山而去。
莫昕澤看著莫卓源離開的背影,唇角微微一勾,溫潤一笑。
至少,他為莫家留了后,也算是恩德一件了吧。
偌大的山頂上,山風呼嘯著,吹的蘇淺諾打了個噴嚏。
莫昕澤趕緊將自己薄薄的外套取下來,穿在了蘇淺諾的身上,而他的身上,卻只留下了一件白色短袖。
顯然,短袖在這樣山風的呼嘯下,是明顯不夠保暖的。
可偏偏,莫昕澤卻選擇將自己能保暖的衣服給了蘇淺諾。
蘇淺諾眉心一動,也沒有拒絕。衣服上還夾雜著莫昕澤一貫的清香,十分好聞,帶著他身上殘留的溫暖,躥進了蘇淺諾的皮膚里。
青梅看的神色一僵,雙拳不自覺的捏了捏,淡淡開口,「莫少,接下來我們是回去嗎?」
雖然此時蘇淺諾站的方向,看不見青梅的臉,可當蘇淺諾聽見青梅熟悉的聲音時,卻還是不由得無奈一笑。
原來,青梅一直都是莫昕澤的人。
只是,她以為,從前,青梅口中的『莫少』,是那個『墨少』罷了。
仔細想想,蘇淺諾還真是只能嘲笑自己的痴傻了,所有的事實都擺在她眼前,只是她不願去接受那個真相罷了。
她早就察覺了每天陪在她身邊的墨寒的異樣,卻不願去深入思考。
只能說明,她內心是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的,而不是她猜不到這個事實。
而如今,當一切事實擺在眼前了,蘇淺諾卻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那幾天的後知後覺,還是該懊喪於自己的自欺欺人了。
此時,聽見青梅的詢問的莫昕澤,只微微蹙了蹙眉頭,淡淡道,「不用急,該來的人,還沒有來。」
聞言,蘇淺諾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微微窒息。
莫昕澤說的人,是權慕琛嗎?
是權慕琛,終於要來了嗎?
而這期間的接近三個小時里,他去了哪兒?為何會耽擱這麼久?會不會受傷?有沒有危險?
太多太多的擔心,充斥在蘇淺諾的心裡。
可是,她也真的只是,太想太想他了。
緊接著,或許是莫昕澤怕蘇淺諾站的太久怕她累著了,將蘇淺諾扶到一個平坦的石頭旁,再讓一個手下脫下衣服,墊在石頭上,才讓蘇淺諾坐了上去。
有的坐,蘇淺諾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肚子本就一直都不好受,早就站不住了,她只是一直隱忍著不說而已。
如今,聽見權慕琛要來的消息,她更會狠下心來忍著,等著權慕琛來救她,帶她回家了。
可是,這個家,真的這麼好回嗎?
蘇淺諾心底也很迷茫。
莫昕澤看了一眼青梅,淡淡的吩咐道,「你在一旁照顧好她。」
「是。」青梅垂了垂眸子,輕聲說道。
青梅低頭垂眸的時候,蘇淺諾才更加清楚的看見了青梅脖子上的痕迹,不僅有青紫的,還有紅紅的,更像是吻痕。
蘇淺諾心底倏地一驚。
怎麼會呢?
她和小陳,還好心將她扶到大樹下靠著,以她的身體,應該很快就會醒來才對,怎麼短短時間內,就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蘇淺諾暗自心驚著,礙於這麼多人在,卻也不好魯莽的問過青梅。
只將此事埋於心底,想著等下有時間,一定好好問問青梅。
然而,不曾想,不過短短一個小時間,這個蘇淺諾來不及問出口的話,就將成為秘密,永遠被掩藏在時光里,埋葬著這個不知名的山頂上。
一生蒼涼。
緊接著,照顧好蘇淺諾后,莫昕澤便朝一個手下吩咐道,「你去前面探一探情況。」
「不用探了!」
一個堅定有力,夾雜著些許疲憊,卻又讓人無端感受到他力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緊接著,權慕琛高大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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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意思,本來以為今天能一次性結局的,奈何今天三節課,大結局又太燒腦了,就碼慢了,明天繼續碼大結局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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