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拚死
李君澤起台祭祀的事不到傍晚就傳到了唐國各地,特別是三軍對峙的唐國西境。
旁晚時分,唐國西境,寒風凜冽,或許因為北風太大,陽光似乎被風吹散了,沒有熱度甚至連光線都顯得暗淡了許多。
唐軍主帳中,唐帝面色晦暗不明,大皇子李君瑞臉上的悲憤交加已經無法掩飾住了。
大周英武大將軍面色淡然,吳越先鋒官孫致遠面帶譏諷再次對唐帝發難道:「你們整個唐國就五皇子還算有點人性!我們吳越的護國公主唐唐大周太子妃就這樣長眠在你們唐國,作為一國之主,你可曾給我們大周和吳越交待?沖這一點他也比你還有你的大皇子更適合這唐國的帝位!」
李君瑞緊握手中的茶杯往面前案上一放怒道:「你回去告訴周榮要戰便戰!我們唐國二十萬將士都不像他善於算計!但!保家衛國我們誰都不會退縮!」
英武大將軍嘆了口氣望著眉頭不展的唐帝搖了搖頭:「尊敬的陛下您看眼下這唐國您還說了算嗎?」
唐帝眉頭又皺了皺:「大將軍還是先回吧!容朕再想想。」
「陛下要想到什麼時候?」孫致遠揚聲道:「莫非陛下還打算過完冬日不成?哎呀……」孫致遠亦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到冬至也就二十多日光景了。陛下若是想再以帝王的身份祭一次祖也是能理解的不過先安排好禪讓的事宜,屆時舊帝新皇的一同祭祖豈不是更妙?」
「你!」唐帝被搶白的滿臉通紅。
孫致遠輕笑著連聲道:「陛下!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嗎?若不是我們大周太子殿下不辭勞苦更不顧三九寒天前來助你,只怕你們父子早就被那蜀帝分屍了吧!我們能砍蜀國信使的右手,就難保蜀國人不會砍你們父子的項上之首!」
聽到大周來的說客說到蜀帝唐國父子倆不由相互看了看。
孫致遠又道:「五皇子繼位,即保了唐國免於戰亂又保了你們父子安全,最重要的是這唐國還是你們李家的天下!還有五皇子繼位更能使唐國永享大周的庇護擺脫蜀國多年的牽制。本先鋒真是不知道陛下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難道陛下不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
「哎……」唐帝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雙迷離的眼睛不安的看向了皇長子李君瑞。
看出來唐國皇帝的猶疑孫致遠又朗聲道:「來這之前我們太子殿下說了,這是最後一次好言相勸了。他的太子妃我們吳越的護國公主是在你們唐國沒的!我們殿下可從沒讓你們交待過什麼!若是陛下覺得太子殿下的保全之策不好,那麼我們殿下便不再保你!我們吳越只這麼一個神仙般的公主白白隕落在你們唐國,你們說該怎麼辦?」
聽周軍說客反覆提到死去的大周太子妃唐帝和李君瑞都不語。
孫致遠又道:「你們信了我們殿下!對付蜀國自然由大周出面,你們唐國永不受戰火荼毒!孰輕孰重你們自己定吧!」孫致遠說到此處緩緩起身望著英武大將軍道:「大將軍我們走吧!我們能救識時務的,卻救不了冥頑不化的,我們此行也算仁至義盡了!」
英武大將軍亦起身。
直到大周說客走了許久,大帳中全黑了下來,李君瑞才撲通一聲跪在了唐帝面前:「父皇!難道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黑暗中李君瑞聲音悲戚。
「真的沒有了……」唐帝的聲音瞬間蒼老了許多。
「好!」李君瑞聲音滿是悲絕:「那請父皇賜死毒害我母后的賤人!這唐國以後便和孩兒再無干係!」
「哎……」唐帝蒼老的聲音又多了幾分無力:「留著那賤人本是用來和蜀國談判的,如今看來不需要了!是父皇欠你們母子的。想怎麼處置她,你來決定吧!父皇老了!你還年少!你放心!父皇就是拼了命也會留給你東山再起的本錢!」
「多謝父皇垂憐……」
與唐營的悲苦不同,蜀國營帳內更多的是劍拔弩張的憤怒。
蜀帝一身黑甲殺氣騰騰。
四個成年皇子亦是披掛完整神色凝重分立蜀帝兩側。
蜀國兵馬大將軍則是雙手抱拳立於眾將之前:「陛下!二皇子之仇不能不報!大周羞辱我蜀國信使之血債不能不償!君澤殿下已經誓師起兵,不如趁此機會來個突發制人!大周軍厲害我們蜀軍也不是酒囊飯袋!他們既然想管唐國的事又不顧陛下一再好言相勸那就不能怪我們了!只要周榮倒了,唐國不值一提!」
「好!」蜀帝在黑甲的籠罩下一雙眼眸寒光凶凶:「他周榮真以為他射殺我大蜀的皇子,大蜀永遠不知曉!我對他一再忍讓,他竟如此決絕!那麼我們蜀軍即便全部陣亡也不會辱沒我們大蜀的軍魂!」
蜀帝發了話,帳中眾人呼啦一聲跪了下來:「請陛下即刻發兵!今夜與周軍決一死戰!」
蜀帝起身緩緩拉出了腰間長劍:「今夜朕與眾將士共存亡!出帳!全軍進攻!」
蜀帝親自上陣,士氣大振!
蜀軍係數出動,隊列森嚴,熱血將士的殺氣將冬夜的寒氣都掩蓋住了。
黑夜之中,黑衣黑甲的蜀軍鋪天蓋地的朝著周軍大營悄無聲息的逼近。
夜色迷離的周軍營地篝火或明或暗,尋防的哨兵步履輕盈的在營地來回走動。
孫厚德再次滿心焦急的出帳張望:「還沒有英武大將軍和先鋒的消息嗎?」
帳前的吳越哨兵連忙上前答話:「大將軍,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有什麼意外英武大將軍功夫了得定能護公子爺周全的。」
「哎…」孫厚德嘆了口氣:「兩軍交戰哪裡有什麼周全!那蜀國信使之前肯定也不會想到他會丟只手!」孫厚德說到此處頓了頓又道:「你們可知殿下歇下了嗎?」
「回大將軍,據那邊的兄弟說,殿下大帳每晚亥時一刻熄燈此刻已是亥時三刻了。想必殿下已經入睡了。」
「噢……」孫厚德長長吐了口氣:「罷了!或許是我多心了,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