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生意火爆

那人快速的接過，迫不及待的把冒著熱氣的涼皮卷塞入口中，一口咬下去，先是涼皮獨特的口感，有些彈牙，還帶著一絲韌性，裡頭的碧綠的黃瓜絲，口感軟綿的麵筋，裡頭還有蒜汁，以及入味的香菜，還抹了一些燕白秋自個調製的辣醬。

那人第一口下去，美味的涼皮卷在口腔內咀嚼，食物的美妙觸感完全在舌尖綻放，爆發著令人愉悅的征服欲，當下那人就徹底的被手中的美食給俘虜了。

果真就像是這位小哥說的那樣，餡兒飽滿充實，這一口下去，滿滿的都是餡兒，雖然吃的都是平日裡頭一樣的，可那滋味，酸辣中帶著說不出的麻，令人食慾大開，嘗到那味兒，就跟上癮了似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圍聚的十來人一個個眼睛都直勾勾的，眨也不眨下，就看著呢，這玩意他們可是一次都沒有吃過，就看到這仁兄嗷嗷嗷，格外的兇殘，錢還沒有付，幾個呼吸間就幹掉了一個。

到底好不好吃，你給個話啊？！

可惜，那人正埋頭吃第二個，慢吞吞的，這才想起來要付錢。

那人正吃春卷皮做的薄餅，裡頭的餡兒也是不錯，但是總感覺沒有比一個好吃。

而且這個沒有塗抹那種紅色的辣醬……

總感覺貴的那個要好吃一些。

口齒不清的，那人摸出十文錢來。

「小哥，給你，再給我一個，辣味的涼皮卷。」等他說完，似乎想起來了，他就光顧著自個，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娘子和孩子呢。

又掏出十來文。

「再給我涼皮卷和這種薄餅，各來兩份。」

這食客接二連三的舉動，已經是實打實的說明了一個事實，眼前這個胖嘟嘟的跟彌陀佛似得大胖子做出的小吃，味道肯定是非常好的！

不然四文錢一個小卷卷，沒有包子饅頭大，誰願意買？

這開張的生意，最不怕的就是這些起鬨湊熱鬧的，一看有人跟不要錢似得，好賣的買買買，其他人也跟著心動了。

反正總是要買早點吃的，何不試試。

「胖小哥，給我也來兩個那啥涼皮卷，唔，給我多抹點那個紅色的辣醬！」總感覺那是個好東西，塗抹上去，肯定非常的好吃。

圍觀的食客口水嘩啦啦的，食慾大開。

「我，我來三個薄餅的！」

「給我來五個涼皮卷，超辣口味的！」

圍觀的食客熱情一下子被點燃了，見其他人喊起來，頗有種你爭我搶的錯覺，趕緊快點下手，否則會賣完了。

「好嘞，稍微等等。」

燕白秋笑呵呵的，肥嘟嘟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都說相由心生，燕白秋雖然是胖乎乎的到了極致，也看不清五官的那種，可笑臉總是給人一種很熱情的感覺。

至少第一感官不壞。

爐子很給力，涼皮。春卷皮，熟食，又是提前給做好的，只用在爐子上面稍微加熱即可，只用塗抹辣醬，裹起來就好。

一手，就是一個，速度飛快。

「這位客官，這是你要的，這給你裹好了。」一忙起來，燕白秋那種被眾人圍觀，目光熾熱的注視下，尷尬和害怕漸漸的又沒有了。

這種適應，就連燕白秋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早上鎮子上來吃早點的不少，路過的時候，看到這麼大一群人圍著，不由的有些好奇，在看到那些人，一個個捧著有些奇怪的吃食，看起來津津有味，吃的很是滿足。

難道鎮子上又出了什麼新的美食不成？

對於食物，還是味道特別好的美食，人們總是有著特殊的情懷和追求。

於是，不少人是懷著探究的心思，在看到一個個拿到這奇特的美食，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被感染了。

唔，好想吃點，嘗嘗味道。

看起來真的很餓啊……

怎麼會這樣呢？

平時也不這樣啊，不少人心裡嘀咕，可天性的食慾是人類最隱藏的一種本能，你在偽裝，你也偽裝不了你最忠實的味蕾。

還有口腔里，不斷分泌的口水。

所以吃貨是可以傳染的，特別是你站在一大群以吃為名的墮落者中間，你很快的就被傳染成為其中的一員。

涼皮卷和薄餅卷的生意真的是好到爆點了，從第一個顧客開始之後，燕白秋手裡的活兒就沒有停歇下來，除了中間加了一次火，辣醬不夠，再添加了些，他真的是一丁點都沒有停歇下來。

買的人很多。

也不知道多久，反正他就沒有空閑，一直在遞給顧客包裹好的吃食，還有收錢，塞錢的動作。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賣香煎脆皮豆腐，雖然生意也還行，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從未斷過，一張張的涼皮不斷的減少，昨日做好的春卷皮快有五六斤的樣子，大約有兩百張，而今快賣完了。

手臂酸痛，每一次揮動都累的不行，肥胖的手指頭在不斷的觸碰燙熱的，需要裹起來的皮卷燙的發紅。很累，累到了兩隻手都不想再動，可燕白秋卻很興奮，渾身都充滿了幹勁，身體里好像有一個小宇宙，正在爆發著巨大的能量。

總感覺有使不完的勁兒。

「給我來五個涼皮卷。」那人的聲音低沉且冷漠。

燕白秋沒有抬頭，他捻起一張涼皮卷，速度快的很，燕白秋自己都沒有發現，也就短短的一上午的時間，他的手速快到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嘞，你是要辣的還是不要辣的？」但凡每個顧客來，若是沒有提出口味的，燕白秋總是不厭其煩的問上一句，幾乎是成了習慣。

「辣的。」那人淡淡的道。

這聲音格外的清冷啊！

燕白秋好奇的抬頭，一看，咦，站在攤前的可不是他前些天去他那宅子裡頭買豬下水的賣豬肉的冷峻小哥嗎？

燕白秋看到這賣豬肉的小哥，心裡有些激動。

第一是看到熟人了，第二是，除了燕家的人，這人是這個世上待他還算不錯的人。

上輩子，不管是家裡人，還是公司的朋友，學校的同學看到他跟看到蒼蠅一樣，即便是努力的討好，對他也是厭惡到不行。

這人，第一次給了他不少豬血，第二次買豬下水，多給了他一條腸子……

哦不，好多剁了不少排骨。

真是個好人啊。

燕白秋對司臻寇的印象不錯，對方能夠來他的攤位，還是那麼小的，連個門面都沒有的小攤位，燕白秋頓時就有種蓬蓽生輝的錯覺。

有種大人物來小店面吃飯的錯覺。

燕白秋內心有些小激動，那面兒上的笑容就格外的燦爛了，看到司臻寇那叫一個興奮，一會兒問這個要不要，一會兒問那個要不要，最好涼皮卷做好了，還特意的贈送了幾串香煎脆皮豆腐。

「這個是贈送的，不要錢，我請你吃。」燕白秋覺得今天自己真的夠大氣。

終於可以有回禮的一天了，一直吃別人贈送的，格外的不好意思。

司臻寇接過還帶著熱氣的涼皮卷，悶不吭聲的把銅錢遞過去。

「拿著，這些錢你該收還是得收。」說著，拎著錢就塞到燕白秋的手中。

燕白秋腦子抽抽的，覺得有點小心塞。

見對方執意，燕白秋最終還是收了，在對方轉身的時候，燕白秋眼疾手快的給塞了不少煎好的豆腐。

「這個是搭的，不值幾個錢，贈給你的。」說完，還洋洋得意的。

司臻寇一怔，盯著牛皮紙裡頭的串好的豆腐，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燕白秋的執著。

「小哥！別發愣啊，快點給我來兩份涼皮卷，還有兩份薄餅卷！」一個食客見小攤主傻兮兮的，笑的跟個小傻子似得，遲遲的不給做吃的，心裡騰升起了火焰！

「還有我的！我可是候了好半天，也不見小哥你對我熱情半分啊，快些快些，我還趕著買好了，吃完好去幹活咧。」有人不滿的嘟囔著。

這才停歇多久，頂多也就一兩分鐘啊。燕白秋在心裡非議，不給臉上依舊笑嘻嘻的，跟顧客打著哈哈，賠笑連連。

「好嘞，好嘞，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不要著急。」說罷了，也沒有再去瞧那殺豬的小哥了，埋頭重複著卷皮的動作，兩隻紅彤彤的爪子飛快的舞動起來。

於是，就端端的今兒早上，太和縣很有一部分人都來這兒吃早點了，導致別處的包子饅頭銷量有部分的減少。

而過了早上，大約九點之後，生意就漸漸的少了，而燕白秋的小攤裡頭的涼皮卷，還有薄餅卷，統統消耗完畢，就連附帶著，原先，要整整一個上午才能賣完的小豆腐，竟然也跟著，不知不覺賣完了。

光是這些小皮卷，十來斤，豆腐也是往常一樣多，全部賣完了！

這才多大的一會兒啊。

來的時候，估計也就是六點左右，現在也就九點，燕白秋是看著街道上陸續有人來趕集，人的多少來估計的。

「沒有了嗎？」有人很是遺憾的問道。

燕白秋笑呵呵的回答，收拾著工具，把爐子裡頭的火弄滅掉，準備回家。

「是啊，沒有了，今天的份兒賣完了，明日早些還有。」

「哎，我可是大老遠趕來的，還是聽別人說，你這裡做的那個什麼卷特別好吃，沒料到這麼快就完了。」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在看到燕白秋空空如也的平底鍋底，再瞧瞧那一覽無餘的籃子，心裡很是失望。

「明日里我多準備一些，你來了，那肯定是有的。」燕白秋只好如此安慰。

這麼一說，那食客頓時心情也好了許多。

「那行啊，明日我早些來。」

「好嘞。」

東西早早的賣完，燕白秋心情非常的好，收拾好東西，拖著有些重的爐子跟平底鍋，還有木桶和籃子，燕白秋心情明媚的不行，回去的時候，還給妹妹帶了他最愛吃的桂花糕。

今兒是趕集，街上的人很多，沿路上，都是附近農家人來擺攤子，遠遠的一條，是往日是幾倍不止。

看了一會兒，燕白秋沒有多停留，就趕著回去了。

東西早些賣完，燕白秋髮現，今兒好像沒有人盯著他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沒有人跟著那肯定是好事。

一路氣喘吁吁的回去，妹妹和娘親早早的看到他，過來迎著他，將東西放下來。

看到籃子還有木桶都是空的，燕白雪驚訝的不行，歡喜道：「哥哥，你好厲害啊，那麼多東西，居然全部都賣完了嗎？」

要知道，往日就那些豆腐，都是大中午才賣完。

燕白生早早的把哥哥送到鎮子上，燕白雪和柳青梅都很擔心，帶了那麼多，要是沒有賣完，就燕白秋那性子，估計是要在鎮子上候個一天了。

柳青梅也是吃驚不已，那些春卷皮，涼皮一張張，都是昨日里，她看著兒子，一邊燒火，一張張的燙好的，整整都做了一天，兩隻胖乎乎的手都給燙的不成樣子，還一個勁的傻笑著沒事沒事。

可偏偏，又不讓幫忙。

柳青梅也清楚，她上去幫忙，也是幫倒忙。

「快進來歇歇，喝點水，你爹今天給人去拉網打魚去了，中午應該能回來。」柳青梅接過燕白秋身上的東西，一一的解下來，那些竹筒罐子。

「咦？球球你身上……」

柳青梅有些疑惑，他家球球，怎麼又給長出了第二個小肚子來了？

「嘻嘻，娘，你看。」燕白秋其實挺累的，一早上，根本沒休息一會兒，這會兒喝了點甘甜的井水，疲倦也解去了不少。

他獻寶貝似得，喜滋滋有格外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一個簡陋的袋子，那袋子是用破舊的衣服縫的，鎖口處就一根拉繩，很是簡單，原先每次掏出來都是乾癟，唯獨這次，鼓鼓囊囊的，塞的滿滿當當的。

燕白雪眼睛都直了，難以想象，這一袋子裡頭，都塞滿了銅錢！

雖然以前她是經常見到的，可現在感覺每一文錢都變得極其的可貴。

特別是這些還是親手賺回來的，帶著灼熱的體溫，沒一文錢都沾著汗水，都是哥哥賺回來的！

燕白秋把那鎖口處拉開，遞給柳青梅看，聲音帶著孩子稚氣的得意和驕傲。

「娘，你看，裡頭都是錢。」燕白秋深吸一口氣，帶著娘親和妹妹來到裡屋，把袋子裡頭的銅錢倒出來。

「都是今天賺的，娘你看，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住上寬敞舒適的房子了。」

「到時候，爹、娘，還有妹妹，你們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那黃燦燦的，沾著不少油星子的銅錢，撒了一地，攤出來，看起來格外的多。

燕白雪吸了吸鼻子，覺得眼睛有些酸酸的，心裡頭卻熱乎乎，暖暖的。

「哥，我們來數數看你今天賺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