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當鋪

5.當鋪

那盤子正好扣在柳青松的臉盤上,隨著一聲慘叫聲,扣住的盤子慢慢的滑落,叮咚的一聲,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正在看好戲的內眷們都懵了,在燕白秋做出反擊的時候,各個下意識的護住了臉,等那盤子扣在夫君臉上,各個都炸了。

一圈的內眷圍著她們的男人急的是團團轉。

「我們走吧。讓他倚老賣老。」燕白秋拉著還在發愣的柳青梅和燕白雪趕緊的撤離,趁著這些人慌亂手腳趕緊的離開。

柳青松被砸的不輕,他那些內眷完全顧不上燕白秋,正在極力的搶救傷員,燕白秋拉著他娘和妹妹逃離出來,正站在鎮子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喘著粗氣呢。

燕白雪比他哥個稍微好一些,跑出了柳宅,心裡還是慌得很,總是下意識的回頭,生怕有人追上來。

「哥,你剛剛怎麼去砸舅舅啊?他要是找你麻煩怎麼辦?」燕白雪擔憂不已,剛剛那一幕她都快嚇傻了。

「而且舅舅是長輩……」這要是傳出去,說哥哥打一個長輩,還不被人指指點點,嚼舌根子。

「是長輩又如何?他們可完全沒有把我們當自家人,都是什麼親戚,把娘當個叫花子一樣,還故意那樣為難?那些是人能做出來的嗎?我就是受不了娘對他們那樣低聲下氣的……」

燕白秋還沒有說完,一直沒有吭聲的柳青梅嘴裡發出幾聲不屑的冷哼,蔑視的模樣可是掛滿了整張臉。

柳青梅是那種長相偏刻薄,再這一輕蔑,妥妥的就是陰狠姨娘樣兒,愣是把燕白秋嚇得一哆嗦。

柳青梅去她哥哥那裡,卑躬屈膝,放低了身段,打實的去借錢,為了兒子家裡,她肯放下尊嚴,被人嘲笑譏諷她也不在乎。

燕白秋一直唯唯諾諾,懦弱膽小又怕事,好吃懶做就不說了,柳青梅從來沒有指望兒子能夠什麼大出息,只要不惹事生非就行。今日,卻是能夠在眾多人面前為她撐腰,為她拾起尊嚴和臉面,柳青梅著實的感動了。

她感覺兒子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就算是很笨拙的應付,柳青梅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兒子終於知道疼愛娘親了。

其實她早就忍受不了哥嫂這一家子,卻也是沒有辦法,兒子這麼一鬧,她也乾脆放棄,心裡同時暗暗高興。

「打的好!天下那裡有這樣不要臉的舅舅?!這種舅舅我們就不認了,要不是球球反應快,你哥腦袋都被打破了!」柳青梅怒氣未曾消去,一說起這個,火冒三丈。

「就興許他拿東西砸人,還不如球球防抗啊?!」柳青梅怒吼。

燕白雪不吭聲,默默的低著頭,小聲嘟囔著:「我就是擔心哥哥,怕他們找哥哥麻煩。」

柳青梅無所謂的樣子,她心情還處於飆升的狀態,看兒子那白白胖胖的身軀,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可愛。

「錢沒有借到算了,娘啊,還要法子,走,我們去當鋪。」柳青梅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把手伸進胸口裡,正兄妹二人囧囧的目光下,掏出一纏著的小包裹。

看來是有備而來。

燕白秋在心裡嘀咕著。

柳青梅訕笑,頗有點不自在,她翻開那小包裹,一層層的將纏繞的布拆開,露出裡頭的一角,給兄妹二人看了一眼就飛快的纏好,再次的捲起來塞進胸口內衣里。

只是一眼,燕白秋已經看的清楚,是金子。

看出兄妹的疑惑,柳青梅撫了撫額頭飄下的青絲,感嘆的道:「我也清楚這次錢可能借不到,就存著試一試的心思。」

還真的是一文錢都沒有借到。

這親戚也算是走到了盡頭,她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強顏歡笑:「走,跟著娘一起去當鋪,換些銀兩回來,也好改善下生活。」

兄妹兩個跟著腳步輕快的柳青梅身後,燕白雪年紀小,性格屬於那種天真爛漫,一聽柳青梅的話,當即臉上陰雲一下子散開了,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似得,上前就挽著柳青梅的手。

「娘,真的啊,原來我們家裡還有錢,真的太好了,這樣的話就不用看別人的眼色了。」燕白雪歡喜的不行。

燕白秋有些納悶,記憶里,家底被抄了之後,家裡的金銀細軟什麼的,一併的掏空,就連柳青梅和燕白雪身上佩戴的那些金銀首飾也如數摸了去,可謂是趕盡殺絕。

他還真的不記得柳青梅身上有金子,看那樣子,應該是首飾一類的,能留到這一步,肯定是極為的重要。

燕白秋有些不忍,可家裡真的是窮的叮噹響,就連吃窩窩頭都是在省著吃的地步了,他這點不忍也是白搭。

鎮子當鋪有兩家,柳青梅選了一家店面稍微大些的,那一包首飾當了有八十兩銀子,還是柳青梅破了不少的嘴皮子磨下來的。

揣著那八十兩銀子,柳青梅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

「當初那金簪光是叫人定做,就花去一百兩白銀,更不要去談那金釵臂環步搖,這一當還真是不值錢……」柳青梅說著,連連嘆氣,卻是萬般無奈和心疼。

金簪是鑲寶玉蝶金簪,金釵是白鳥花卉圖,每一樣都精緻的很,拿來當,卻是一件也只能頂上十幾兩銀子。

默默的嘆了口氣,柳青梅也放開了,有了銀子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小雪,我先帶你哥去看下大夫,等看完大夫就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柳青梅心思轉的也快,看著挺高興的,一手挽著兒子,一手挽著女兒,見到以前熟悉的人投來異樣的眼光,似乎在打量著他們一家子現在的境況。

柳青梅權當做沒有看到。

有了錢,柳青梅也有了底氣,自然是找了鎮子上較為有名的醫藥堂看了,那大夫聽了之後,像模像樣的把脈,扒拉眼皮,看舌苔,確定沒有事,開了一些簡單的葯就讓其回去。

「大夫,我兒子真的沒事嗎?」柳青梅倒是沒有說那次死了又復生的事,這種事兒太詭異了,說出去,外人不相信,還以為是鬼附身了。

「可是他腦袋後面那麼大的一個包怎麼辦?」就怕日後消不掉,還疼,柳青梅就擔心的要命。

那大夫和藹的笑了笑,好心的安撫道:「真沒事,我給開的就是化瘀的葯,吃完那包塊就消下去了。」

柳青梅這才放心,連連的道謝。

「那真的是謝謝你了,大夫,這是給你的診金。」放下一兩銀子,又去取葯的櫃檯那裡付錢,拎著兩包中藥,柳青梅覺得今兒的天氣格外的好,心情也極為的不錯。

那慈眉善目的老大夫把那銀子收好,揣進衣袖內,給下一位病人診斷,之前給負責抓藥的小徒弟顯得悶悶不樂的,撅著嘴巴,很是憤憤不平。

「師傅,你剛剛為什麼要給那種人看病?他們一家子都是黑心腸,剋扣工錢,增長納稅,可是把當地的百姓害苦了。師傅你還給看病,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就應該讓他們得病,最好剛剛多開幾劑葯,我看他們穿的也不好,估計這會兒過窮苦日子了。」小徒弟也就燕白雪那麼大,十來歲,正是中二的年紀,一有想法,立馬頭腦充血,激動異常。

老大夫淡淡的掃了一眼,小徒弟立馬閉上嘴巴。

可等大夫就診完一位病人,小徒弟就吭哧的冒出來。

「師傅!」

「哎,這事你管那麼寬做啥?這些鎮子上那個地主有不貪的,趕走了一個還不是另一個接著上去?」老大夫嘆氣,示意小徒弟騷安勿躁,不要動怒。

「再說那也是他爹犯事,跟這小胖子有何關係。」

「這醫藥堂開著就是個人看病,你見人不喜歡就把人攔在門外是何等居心?醫者仁者心,且寬宏且大量。」

小徒弟不吭聲,望著那曾經風光無比的一家子人圍著一個賣包子鋪子前,啃著最普通的肉包子,一個個笑的格外的幸福滿足,突然間覺得師傅說的是對的。

可是,那個死胖紙,他還記得,當初他在買包子吃,那傢伙就在他身邊,非常犯賤的嘟囔著好難吃好難吃真不是人吃的東西,還不如喂狗。

然後,那個死胖子,當著他的面兒,餵給一隻狗狗吃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討厭這個地主家的兒子。

醜八怪!

死胖紙!

小徒弟在心裡咒罵道。

當初不是說不是人吃的東西嗎,現在吃的那麼歡是怎麼一回事?

燕白秋可不知道他得罪了人,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滿口都是肉餡的包子,他感覺胃裡面像是有黑洞,怎麼都填不滿。

包子三文錢一個,一個有小碗口那麼大,餡兒充足,味道非常的好。

一口氣吃了五個,他還意猶未盡。

真的一點都沒有吃飽,可是娘只是吃了兩個就打嗝,至於妹妹,跟他一樣,一口氣幹掉五個,最後眼巴巴的瞅著他。

大有,哥哥你要吃,我也吃一些……

「那算了吧,已經差不多了,我也飽了。」燕白秋說著違心話。

現在家裡錢拮据的很,還是節約一些。

燕白雪眼神幽怨,無聲的控訴著,她沒有吃飽,哥哥肯定也沒吃飽。

柳青梅見兩孩子吃的差不多,就離開了包子鋪子,帶著他們往菜場裡頭走。

「娘,我們這是幹什麼?」燕白秋望著四周都是吆喝聲,非常不解。

柳青梅疼惜的摸著燕白秋肥胖看不到五官的臉蛋,愁得眉頭都擰成了一團。

「哎,這些日子太苦了,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我這不去買點肉,給你和妹妹補補身體,養回來。」柳青梅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覺得兒子最近蒼白了許多,眼神婆娑迷離,肯定是吃少的緣故,女兒也是如此,可是焦心的很啊。

燕白雪歡呼的拍著手掌,興高采烈的,一說到吃肉,那眼睛就像是餓狼看到了羊羔,眼睛冒綠光,口水都快滴答出來了。

燕白秋眼前一黑:「……」

這叫瘦了?

難怪他以前那麼胖,這都是慣著的啊。

「娘,可以不吃肉嗎?」燕白秋真的不想再繼續肥下去了。

再肥下去,估計都看不到地面了,簡直就是傷心。

柳青梅挑眉,強烈的反對,一點都不給任何的餘地:「不行,不行!不吃肉怎麼能長胖,怎麼能養好身體,聽娘的話,娘不會害你的。」

「……」

「娘,我們可以去別去嗎?這隊伍看起來很長的樣子啊。」燕白秋納悶,這隊伍,得有三十來米吧。

到底是賣什麼肉的,這麼火爆,值得那麼多人翹首以盼的等待。

柳青梅笑了笑,那笑容特別奇怪:「呀,這個就奇了,這人聽說是個有本事的,把鎮子上的豬肉都給承包了,這不,全鎮子想要吃豬肉,就必須到他家攤子上來買。」

哦,原來是承包了整個豬肉鋪啊。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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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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