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法保護動物人人有責
車隊越接近n市,唐昱的臉色就越凝重,不只是他,幾個高級異能者都隱隱感覺到來自於目的地未知的死亡危機。
一路以來,他們所面對的大多是低階喪屍,但是在n市的郊區,出現的喪屍無不在二級以上,甚至有進化后擁有異能的喪屍與變異種。
這說明了什麼?n市與其說是人類發現的第一個喪屍集聚地,不如說是主動現於人類面前的喪屍城。僅僅在郊區就有人類忌憚的怪物,那麼市區呢?喪屍王呢?又進化到了何種程度!
怪不得這次的任務調動了華夏最精英的異能者,家裡那老頭也狠下心放自己來,原來已經到孤注一擲的地步了嗎……唐昱心情沉重地想。
剛剛遭遇過一小批三級喪屍帶領的二級喪屍,車隊派出清掃的人員異能都快見底,眼看天色將暗,他不得不下令全員原地休息。
在無遮無擋的郊野上,危機四伏,唐昱命令隊伍里的四個精神異能者輪流監視四周,並分配了車隊夜間換班巡邏的任務。
他身邊的蘇陌陌主動提出和另一個治癒異能者去治療下午清掃喪屍的人。
美麗的女人向來能安撫生死未卜的男人,即使什麼都不做,也令人無意識地呵護著那份肅殺中的柔美。不多久,隊伍里就漸漸起了說話談笑的聲音,氣氛在緊繃中有所緩和,倒是有了點人氣。
駱殊途在車上看著被眾星捧月的蘇陌陌,嘖嘖兩聲,轉頭和溫延說話。
蘇陌陌抬頭看向那輛車,害羞的笑意掛在清純的臉上,很是惹人愛憐。這樣清麗脫俗的女子,還有著珍貴的治癒能力,在末世中可謂少見,何況她心地善良,單純如赤子,在場的男人無不生出愛慕之心。
「溫大哥喜歡的人真好看……」她像是下意識感慨,語氣歆羨而失落,說完才「啊」了一聲,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心裡話,小臉立刻通紅。
旁邊的異能者見她明顯愛慕溫延,又不敢與強者作對,只能向駱殊途開炮,酸溜溜地說:「再好看也是被人壓的命!」
「哼,老子倒真想試試這男人的屁股做起來是怎麼滋味兒!」有人站出來說,語氣陰狠,「誰知道咱還有沒有命回去,不過一個玩意兒,他溫延能怎麼著!」
正是之前與駱殊途有過節的男子。
此人在末世前是混黑的,生性陰毒,道上有點名氣,有著毒蠍子的名號。
因著末世后覺醒了火系異能,還一舉到了三級,加之末世人命如草芥,他過得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於不識好歹的駱殊途,他作踐的手段最直接的就是欲,且這種事也是做慣了的,半點猶豫都不曾有。
好在古話說善惡有報,駱殊途這塊鐵板,也終於給他踢到了。
巡邏的排班絕對公正,唐昱自己也在其內,考慮到戰力均衡,溫延和駱殊途被排在了後半夜,同一班的另外兩個是特種兵。
凌晨兩點半,駱殊途自動自發地醒了,低頭就看到身上披著毛毯,仔仔細細地掖在下巴處,把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明顯是溫延的手筆。他心裡暖暖的,見車內其它四人均在補眠,便躡手躡腳地鑽出車子,去找溫延。
雖然早就說好兩點鐘叫醒自己,但溫延並不想他熬夜巡邏,駱殊途心裡有數,好賴強撐著醒了。說實話他其實是擔心溫延,尤其在這裡,看不到人他就沒底。
城郊夜風寒冷,月色下很有點恐怖片的氛圍,四周霧氣蒙蒙,視物模模糊糊不甚分明。
空地上車隊緊密地停在一起,駱殊途在邊緣的警戒地帶遇見了一個特種兵,微笑著向對方打了招呼。
特種兵怔了一下,被那個乾淨的笑容感染,下意識地就回了一個笑,見對方轉身要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叫住了他。
駱殊途眉眼彎彎地回頭:「有事嗎?」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容易被別人的情緒影響,更不應該插手無關事宜,但是他鬼使神差地低聲說了一句:「……一個人小心。」
「謝啦!」駱殊途向他擺擺手,沒聽出來弦外之音。
被留下的特種兵望了一眼那個在夜裡略顯單薄的背影,心底嘆息,這個青年看起來並非傳言中不堪,只是這世道……他能做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巡邏範圍以空地為中心,一百米為直徑,駱殊途在這邊沒見到溫延,心想他應該是在對頭,正要沿著警戒邊緣走過去,眼角餘光就掃到了遠處濃霧裡三三兩兩的黑影。
他心中一凜,慢慢地走向那處。
如果是喪屍,他一個人反而更好發揮;如果是人,深夜走出警戒線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駱殊途狠狠皺起眉,第一次覺得小看了人類的劣根性,不管是什麼原因,此時此刻私自出現在這裡,就是不把車隊所有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你們在幹什麼?」他沉著臉,目光直直射向之前對自己態度最為露骨的毒蠍子。
十來個男人動作隱秘地向駱殊途靠近,形成一個包圍圈。毒蠍子上前一步,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面前年輕的軀體,語氣*:「不幹什麼,就想干你。」
那眼神像毒蛇吐信,一寸寸黏滑地舔過,駱殊途一陣反胃,哪裡還能不明白他們的意圖?
這種時候,這樣境況,竟還為了一己私慾,不惜將幾十條人命一起吊在懸崖上!
料想之中的驚慌求饒並沒有出現,被包圍的獵物表情平靜,眼底卻有火焰躍動,綠色的眼睛在黑暗裡亮如野獸,十來個男人心中皆是一跳——多麼迷人的眼神,卻不是獵物應該有的。
「愚蠢。」俊美的青年淡淡地說,在月光下渡上霜白的手輕輕一抬,指尖點向虛空,「你不能留。」
瞬間散發的威壓令在場之人無不被迫低頭,唯有能力強一些如毒蠍子者,尚能直視面前的人。
毒蠍子反應極快,根本顧不上驚訝駱殊途的隱瞞,手下一串橘紅色的烈焰就打了過去。
瘋子!
駱殊途盾牌一豎,左手刷地劃出數道空氣刃。旁人只聽見氣流破空聲,轉眼間火焰熄盡,而對面毒蠍子瞳孔收縮,堪堪打出半面火焰牆就在眼前被衝破,不知何物密集而來,生生當腹穿過!
那個囂張跋扈的毒蠍子,就在眾人面前,幾秒內開膛破肚,死狀凄慘。
駱殊途冷冷地背過身:「你們,燒乾凈了。」
火焰不一定會被喪屍注意到,但血腥味勢必為喪屍最敏感的氣息,必須處理徹底。
駱殊途垂手,指尖微微發抖,他第一次殺了人。雖然作為一個不安因素,毒蠍子是他必須殺的人,雖然他不是有意讓人死無完屍,但是……
上前處理屍體的同為火系的異能者突然大叫一聲,駱殊途驟然回頭,周圍一片驚恐的呼喊中,火浪滔天而起,沿著平原草野,順風熊熊燃去。
貨真價實的瘋子!竟是拼了最後一口氣自爆!
火系異能者那一把火,還替他做了助勢!
駱殊途說不出來的憤怒,跺腳吼道:「有水系的沒有!滅火!你你你去叫人!快去!」
火勢太大,他沒辦法用盾牌,滅火的盾牌與保護不同,只是小範圍抽離空氣。他能快速抵擋對自己的攻擊,卻做不到人工降雨那麼浩大的工程啊!
這麼大的動靜,恐怕無法善了。戰鬥,大抵是要提前了。
火光明暗裡,駱殊途不合時宜地生出稍許恍惚,解決喪屍王之後,他是不是就要離開了?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溫延,而這份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就這麼放下了嗎?
他摸了摸胸口,放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