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九發每天醒來都和師尊恩恩愛/愛

107|第九發每天醒來都和師尊恩恩愛/愛

天色晴好,清風宜人,相思拎了只籃子,蹲在三生樹下拾落花。

按他如今元嬰的實力,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不過既然是鴻鈞昨晚提的三生靈酒,那就另當別論了,即使只是普通的靈酒,親手釀造的意味卻不同。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噙了抹甜美的笑,酒是個好東西,他猶記得昨夜鴻鈞的縱容和隱忍的熱情,正因為是鴻鈞,他才從不願用靈力消乏,何況對方向來在情/事上克制,寧可壓著火也不想讓自己難受,導致一旦失控就收不了場,直到現在他身上還不是很爽利。

正回想著,他忽然頓了捏起花瓣的動作,慢騰騰地站起身,側臉望向院外。

除去他和鴻鈞正式結為道侶的日子,平常諸道峰的客人算盡了也超不過五指之數,但其中絕沒有眼下這兩人。

紅衣的男子是最先跨進院的,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毫不在意地說:「哦,小朋友很可愛嘛。」

跟在他身後的男子身形更高大些,聞言只淺笑道:「別胡鬧,」說罷,轉頭看向樹下的少年,「在下閻,這是我妻祈安,此番乃是來訪故友。」

「我去,」喚作祈安的人瞪了他一眼,咕噥了句什麼,倒是沒反駁,換來閻一個溫柔的微笑,彼此之間繾綣的情意流露無餘。

兩人的容貌都和鴻鈞一般出色,不過各有千秋,祈安偏於極艷,舉手投足間的豪爽都掩蓋不了那份風情;而閻則偏向俊朗,雖態度溫和,但相思忍不住對他的忌憚,或許是同類相斥,他清楚對方並沒有表面那樣寬厚,相反,論狠辣程度自己未必能贏。

「相思,」屋子裡踏出一人,對警惕起來的少年伸出手,「來。」

「楚哥哥。」相思拿著籃子快步奔上前,親熱地牽住那隻手,抬頭問,「那是你的故友嗎?」

他沒掩飾自家地盤被踏足的不快,嘴巴撅了撅,對上兩人就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閻率先失笑道:「多年未見,鴻鈞,我本不信你會動情,眼下看來,卻是我狹隘了,這世間的事,饒是過去的你,亦不能一言斷之。」

「嗯。」鴻鈞側首看了相思一眼,輕輕摸摸他的頭髮,繼而道,「進屋罷。」

「我還沒撿完花呢。」出乎意料而又似情理之中,少年搖頭拒絕了,對他燦然一笑,連個餘光都沒施捨給旁邊的閻,走到樹下接著未成大業。

祈安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閻一眼,悠哉悠哉地舒展了一下筋骨,道:「小朋友這麼乖,看來我也得迴避了,行行行,你們兩個老妖怪痛快聊聊,我們年紀小的不打擾。」

說著,大搖大擺地走向相思,中途動作瀟洒地擼起了飄飄衣袖,露出兩截欺霜賽雪的玉臂,毫不自覺成了他人眼裡新一方的美景。

這個人總是學不乖,閻把視線拉回,眸中意味深沉,卻是隨鴻鈞入內,笑意縱容:「他性子粗獷,倒不想想仙界有幾個年紀小的。」

鴻鈞頷首,並沒有計較,在桌邊拂袖落座后,方才淡然開口:「二殿下乃異界之魂,來此至多數百年,比及你我確是小兒。」

他平靜地看向黑衣男子,繼續道:「你天生殺性,我算你二人大劫已過,如今有他陪伴,當好自珍惜。」

天道修出意識,與混沌孕育的十神皆為世界伊始,便是無情,也存在無法形容的羈絆。自九神隕落,唯余殺神閻,這世上最初誕生的兩方,才真正有了來往,或許正如凡人口中的高處不勝寒,在彼此都孑然一身熬著漫長孤寂的時候,好歹有個能懂的。

閻輕笑一聲:「自然,此番我方慶幸為神,若僅凡塵一世,尚不夠我愛他寵他。」見鴻鈞一副從沒變過的冷臉,他戲謔道,「你為一人棄天道,也算是償了你入世為人的心愿,這人間情愛滋味如何?」

鴻鈞靜默片刻,道:「不悔。」他不會剖白對相思的感情怎樣熾烈,相思又怎樣好,正因千萬年裡他只執著這一回,便是對少年的一發一息都生了濃濃的佔有慾。

同為至高位,而折在祈安手裡的閻一眼瞭然,比之□□淡薄的神,秉持天道意志的鴻鈞才是真正的斷情絕欲,若他愛人,那人必氣運加身,天道寵兒怎能不令世間大亂?越是未知,越是嚮往,終得一人,便是窮盡了萬千歲月里唯一的執念。

「……你若不歸,這世間?」

「我尚有天道之能,待法則重新孕育出新的天道意志,即是塵埃落定之時,」鴻鈞說,「已不用多久。」

「也好,我便待你飛升仙界,那時再聚,」閻微微一笑,「不過往後欲修神,恐怕艱難。」

「相思不在,神仙無用。」修仙成神,皆為相思,他所求並非得道,唯相濡以沫的一人而已。

———

祈安本就不是懂得風花雪月的浪漫主義者,這麼多年戀愛談下來才有了點情調,但要他一個糙漢魂的人欣賞美少年拾花,那還是挺困難的。

「……小朋友,撿這花做什麼的?」他繞了幾圈,清清嗓子問。

理論上他明白修真界不能看錶象,這個少年修為元嬰,起碼得百歲,但不知怎的,雖說自己大風大浪過來算半個人精,依舊不自覺地把對方當十幾歲看。

可就剛才那不友好的態度,也知道這少年不好惹啊,他默默掬了一把熱淚,老子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勇氣可嘉。

相思按了按半籃子花瓣,抬頭瞥了他一眼,忽地綻開個笑,淡定地回答:「我與楚哥哥皆是問道者,取這靈花自然有風雅之意,今日少不得留你們用飯,便以此為食,豈不妙哉?」

「干吃?」

「必佐以靈山之巔純雪所化之水,再……」

「好好,我知道了。」祈安趕緊擺手,他還真頭次聽說修真者里有這麼講究文人墨客那套的人,飲晨露食花蜜什麼他可吃不消。

看他一臉嫌棄的樣子,相思露出滿意的神色,正等著他再說一句不留膳,卻聽對方接著說:「不過嘛,聽起來啰嗦,我倒沒試過,看來今天一定要留下嘗嘗。」

聞言,少年的臉色猛地冷淡下來,祈安笑眯眯地問他:「怎麼,不開心了?是不是花不夠多啊?」這小朋友心思重,但要趕他走還嫌稚嫩了。

剛才只是一時計上心頭,既然被識破,也沒什麼好說了,相思收起籃子轉身就往伙房走,根本不搭理尾隨過來的人。

說是伙房,其實和人界的不同,裡面除了特製的灶台就沒有別的,乍一看乾乾淨淨,祈安嘖嘖兩聲,挽起掉了些的袖子,從儲物戒里甩出一頭獵豹模樣的野獸,砰地一聲蓋住了灶台:「做這個,仙界特產,那幫仙說什麼仙獸不能吃,盡扯淡!」

獸身肌肉線條漂亮,皮毛泛著亮光,富含的靈氣四溢,相思兩手一摸,沒說話,掏出劍來熟練地放血肢解,像是沒聽見話里仙界二字,對祈安仍然態度冰冷。

楚逸不曾刻意隱瞞他什麼,他也從未詢問,能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能知道的則心照不宣,只要確信楚逸屬於他,旁的對相思而言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所以,眼下有一頭仙獸,對楚逸多少有所助益,這便宜能占他怎會不佔?至於不請自來的仙界人,隨他做甚,眼不見耳不聞就是。

「誒,切碎點……這塊大腿給我,哥做個孜然烤仙腿給你瞧瞧。」不請自來的仙界人閑不住,嘮叨完搶了只腿回去,開始在屋角鼓搗起來。

相思看了眼,那塊地方迅速地堆起支架燃起大火,仙界人嫻熟地翻著一支銀光閃閃的長簽子,一手往肉上撒著粉,看架勢這事不知做過幾千遍了。

注意到旁邊的視線,祈安先笑了,雖是長相艷麗,這笑容卻不帶半點嫵媚,反而清新爽朗,襯得眼角的紅痣都分外燦爛。

「是不是很香?哈哈,這孜然我可是從人界搜刮來的,藏了好幾袋呢,回頭送你一袋,我知道你想做給你師父吃。」

說實話,他對閻的故人不感興趣,但對故人的道侶有點莫名的好感。畢竟自己彎了后,迄今還沒找到所謂能談這種話題的朋友,雖說修真界同性道侶很常見,可他身邊的不多,要麼是不適合交流的下屬,要麼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本來也不是喜歡叨叨私事的個性,找朋友頂多是想尋求某種安全感,要是沒有就不強求。

——現在嘛,撞上冷冰冰的段相思小朋友,祈安一拍胸脯,心想就沒這麼合胃口過。

面對他的熱情,相思掂量了一下,語氣平淡地開口:「多謝。」

祈安嘴角一翹,點點頭應了,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機智,他果然掐住了這小朋友的死穴——師父啊!「以後有機會教你做菜,你師父看著不聲不響,也得給他換換口味,新鮮感你知道吧?談戀愛呢就要……」

一人語重心長滔滔不絕一人充耳不聞專心烹飪,伙房裡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末了端上桌的菜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豐富,出自祈安的烤獸腿尤為香氣撲鼻,桌邊的閻一看便認出了是誰的手筆,面上笑意更柔和幾分。

「那頭仙獸被你盯上,果真逃脫不了盤中餐的命。」

「我是誰,哪有不肯乖乖讓我吃的道理?」祈安眉毛一挑,硬生生帶出一股颯爽英氣來,他穿過來之後就剩這麼點發揚祖國光榮傳統的愛好了,偏偏仙界儘是不食五穀的假惺惺,那還不許偶爾他打打牙祭滿足自己么。

「楚哥哥,你吃這個,」相思滿臉期待地看著身邊人,「還有這個,嗯,哪個好吃?」

鴻鈞舉箸略嘗,道:「這一味香氣獨特,確實不錯,然不如相思親手所制。」

少年的眼睛一亮,兩頰的酒窩深甜,鴻鈞注視著他,眸中一片溫柔。

「我去,閃瞎了……」祈安看了會就自覺地別過頭轉向閻,小聲嘀咕,「熱戀期真受不了,咱們趕早回家,我還留了條腿……」

內人這樣表示了,閻自然樂得服從,目光在那兩隻被卷到肩頭的袖子上轉了轉,更何況他還沒忘記要回去教教規矩。

兩人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憑空消失了——相思眼角餘光掠過,笑容愈發真切,輕輕把桌子一推,抬腳跨上鴻鈞的大腿,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湊上去鼻尖對鼻尖親昵地蹭蹭,輕聲說:「真的嗎,相思好高興……」

「為師何時欺騙過你。」鴻鈞一手扶上他的腰,並不問他突然趕人的緣由,只將另一手輕撫他的頭髮。

「我好喜歡你……楚哥哥,」相思與他近距離對視著,喃喃道,「我心悅你,便是讓我頃刻死去也甘願,可是為何?我想到等我元嬰歲盡,不論楚哥哥是有第二個相思,抑或自此獨自捱著日子,我皆是不甘心。」

「當年,坤無重鎮鑊鐸,道虛那樣怕清寂的性子,從伏天出來了,竟願請去相伴,我不知他們是何種情誼,卻嫉妒他們歲月無盡……」少年說著說著,眼裡流出淚來,「我知你非凡,修仙成神縱然不易,可非不能,這三千世界眾生繁華,你已看盡,便是我僥倖入眼也罷,我卻無能,究我所有不過一人一心而已,如何留你?」

「相思,」少年進階勢如破竹,而近年困於元嬰不得解,想來心魔漸生,即是源此。鴻鈞嘆息,伸手拭去那行淚水,所幸今日故人來訪,終於激得他吐露心結,「你所言,我無一不應,現下亦然,你便告訴我,你想我如何?」

「……我不願你移情,不願你苦寂,若我命數到了,楚哥哥,」少年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面上揚起一個熟悉的笑容,抬頭在他唇上碰了碰,「你陪我一起死。」

他段相思,不是好人,卻獨獨在情/愛上,純潔而極致,此生的甜美全數獻給一人,同樣的,渴求對方毫無保留,生在一塊,死要一起。

鴻鈞輕輕笑了。

「好。」他微垂首,在少年耳邊低語,「……」

——相思,我無所求,世間留我者,唯你而已。

風過窗欞,一脈含情,原道是長憶相思,哪曾想不斷相思,紅豆安骰入骨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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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少年你圖樣圖森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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