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入了魔
清珏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和衛冕住在一起的小屋裡，房間被布下了結界，為了防止他逃脫。
不用說，那個襲擊他的人定然是假衛冕，只有他才會將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
環顧了一下四周，清珏發現小綠不在身邊，房間里也沒有其他的人。
冷冷清清的卧室裡面，對清珏來說卻顯得有些親切和溫暖，不過是在這裡住了兩個月不到罷了，感覺竟然比自己住了上萬年的洞府還要好。
但是無論如何來說，自己如今被假衛冕試圖困在這裡，對方顯然是準備對他不利的，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正事。
清珏開了客廳的門，但是還有一層不太明顯的結界阻止了他的去路，他凝神感受了一下，隨即面上出現了震驚。
這結界分明是上古時期的手法，帶著蠻荒的氣息，讓人心驚。而且這個結界，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需要用力量來強行破除。
但是這個結界上面的元氣讓清珏也忍不住心生驚訝，以他現在這種水平，就算是耗盡了全部的法力，也無法破掉結界。
在嘗試了一遍后，清珏發現自己果然沒有辦法解決，他只能轉身面無表情的坐到了沙發上，等待著對方的出現。
時間並沒有很久，不過是二十分鐘左右，門外就傳來掏鑰匙的聲音，緊接著門鎖被打開了，露出了衛冕的那張臉。
「醒了？」假衛冕臉上帶著笑容，將手中買來的煎餅果子放到茶几上面。
在確定了對方只是假扮衛冕之後，清珏看到這種笑容只覺得心裡一陣噁心。
「放了本尊。」清珏看著對方，臉上帶著濃濃的厭惡。
即使對方擁有衛冕的記憶，血脈，法力，眉目，可是在清珏的眼中，對方與衛冕永遠都是兩個人，真的衛冕會讓他心中歡喜，忍不住親近，而這個，只會讓他覺得渾身噁心。
連看對方一眼都是對他的抬舉。
假衛冕在清珏的對面坐下，又抽出兩張抽紙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覺得我是假的，不過想必你應該是知道些什麼才會這樣講吧。」
清珏眉頭微動：「你在本尊面前還何須裝模作樣。」
既然他已經知道對方是假的衛冕了，為何還要做出這副姿態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假衛冕隨手將擦過手指的抽紙扔進紙簍里，這才看著清珏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明白一切，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你是自願將你的盤古血交出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什麼？」清珏有那麼一瞬間沒聽明白，方才不是在說著對方的身份么？為何又忽然之間說到了他的盤古血？
「看來是需要我親自動手了。」衛冕淡淡一笑，神色有些冷漠，「養了這麼多年，也應該養的差不多了吧。」
什麼叫做養了這麼些年，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為何有些聽不懂了。
但是假衛冕不等清珏反應過來，右手一伸，食指指尖直直的往對方的眉心點去。
那食指指尖尚未靠近清珏，便看見對方的身體外面亮一起一圈淡淡的光芒，將他的手指攔住。
假衛冕輕笑一聲，搖搖頭，不將這光芒放在眼中，但是與他語氣相反的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不輕鬆，那根要點向清珏眉心的手指漸漸的顫抖起來，似乎是很吃力的樣子。
清珏臉上譏諷的神色一閃而過，雙手掐了一個法決，繼續加固著自己的光罩。
之前不過不備被他忽然之間偷襲罷了，自己雖然奈何不了捆住自己的結界，但是對方也別想這麼輕易的就對自己下手。
兩人一時之間有些僵持不下，但是很快，假衛冕勾了勾嘴角，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收回了手指：「敬酒不吃吃罰酒。」
清珏雙眼緊閉，全神貫注的維持著自己光罩，所以也就忽視了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茫然和迷惑。
假衛冕盯著自己的雙手，有一瞬間的不解，為何自己的力量要比記憶中的弱上一些，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件事甩在腦後，右手拉出細細的青絲來，幻出彎弓利箭，朝清珏的眉心狠狠的射去。
利箭輕易的就破開了清珏用來保護自己的光罩，後者有些狼狽的再次支起一道光屏，然而匆忙之下的並不能阻擋多少，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青色的利箭射進自己的眉心。
緊接著，清珏感覺眉心有些刺痛，自己的神念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痛的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而眉心中一絲若有若無的血液正在緩緩的向外飄出，要飄入假衛冕的手中。
「原來你一直想要這個。」清珏徒勞無力的想要伸手抓回來，手指卻落空，只能看著這一絲鮮血落入假衛冕的手中。
「我確實是想要這個。」假衛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本來便是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又何妨。」
見清珏還是一臉憤恨的表情，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伸手在對方的腦袋上揉一揉，卻被清珏無情的躲過。
「再者說了，你如今已然修鍊有成，就算是將你體內的盤古血取出，對你也無妨礙，修養修養便能如從前那般。」
「不過是個假冒衛冕的妖精罷了，就算你拿走盤古血，也沒有絲毫用處。」清珏冷笑的看著對方，此時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但面上卻無任何的畏懼，看著對方的表情就像看著一隻跳樑小丑。
「咦？」假衛冕輕咦了一聲，又不在意的笑笑，把玩著手中那絲在拚命掙扎的盤古血輕笑道，「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為何一直在你身邊，不過如今看來是分毫不知了。」
「你是何意？」清珏隱約有不妙的感覺。
假衛冕看了他一眼，表情中帶著些許的不忍：「你不是一直不清楚你為何會渡劫失敗么？」
清珏心中一震，難不成……
「不錯。」假衛冕勾起一邊的嘴角，「想要你的這絲盤古血還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清珏太過震驚，半晌失了聲。
「你也不必太過詫異。」假衛冕斜睨了他一眼，「不過是吃些苦頭罷了，對你身體無害。」
「所以說……」至此，清珏感覺自己終於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以前那些困在他心中的疑惑也漸漸的解開了，如果一層淡淡的迷霧。而現在，被一陣輕風，吹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不，不是你……」
眼前這個不過是擁有衛冕記憶的複製品罷了，他所說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清珏不禁有些茫然起來。
衛冕又怎麼可能會這樣做？讓他渡劫失敗，害他法力全無，如今又要來取走他的盤古血？這到底是為什麼？
怪不得他每次覺得自己的法力要恢復一絲的時候，卻總是以失敗收場，怪不得他的法力恢復如此之慢……
原來一切背後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本尊豈會相信你的胡話。」清珏咬牙，「你只是一個假的罷了，你說什麼本尊都不會相信的！」
「假的？」假衛冕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我怎麼會是假的，我是衛冕，我是盤古後人，我擁有盤古的血脈，開天斧是我的武器，所有的記憶都在我的腦海中，我便是我，怎麼可能是假的。」
「你只不過是一個擁有衛冕記憶的竊賊！你是巫令，是用移神術偷走衛冕一切東西的人。」清珏的聲音異常的冷靜，「你是假的，無論多少人說你是真的，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無法成為真的。」
假衛冕冷冷的瞥了清珏一眼，喃喃自語道：「我分明就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是假的，真的假的我還分不清楚嗎？」
清珏有些詫異，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對方還會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強調自己是真的衛冕，既然他的身份自己已經挑明了，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何必在這樣自欺欺人。」
「我沒有自欺欺人！」假衛冕的語氣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似乎還夾雜了一些怒火，然後他又轉過頭不再去看，只自顧自的說著話，「我是真的衛冕，我是真的衛冕，我不是假的……」
他確實是真的衛冕，自己的記憶又怎麼會欺騙自己，他的腦海中，他的靈魂，他的身體都在告訴著自己，他就是衛冕，可是為什麼清珏要這麼說，是在報復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么？
有什麼意義呢，他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盤古血本來便是他的。
清珏不過是想讓他懷疑自己罷了。
「我是衛冕。」假衛冕終於安撫好了自己漸漸浮躁的心，而後冷笑一聲，看著清珏，「你太擾亂我的思緒了，你一直在影響著我的情緒，我不能留你。」
「想殺我？」清珏終於忍不住笑了，他有些清冷的臉因為這一下的笑容而變得熠熠生輝起來，「用人類的一句話，你真是想得美。」
「你現在不過我手心上的一個螞蚱罷了。」假衛冕的右手慢慢的抬起，「放心，看在你貢獻出了盤古血的面子上，我會讓你死的很痛快的，神魂俱滅也不會有一絲的痛苦。」
在假衛冕的手指剛剛觸上清珏的臉頰上時，不知從何處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化作利箭，如同方才假衛冕做的那般，直直的射向他的眉心。
清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