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賭局

~~~~~眼睛為他下著雨，心卻為她打著傘，這就是愛情。~~~~~

再一次和湯姆見面就是下一個周末了，他現在馬上就要畢業，要忙的事情非常多。

「你馬上要去劍橋了嗎？」奧莉維亞和湯姆在泰晤士河邊散著步，河中的天鵝悠閑地暢遊著，劃破了水面的平靜。

「十月份才開學，不過我要先回倫敦一趟，回家看看家人。」湯姆走在靠河邊的側面，河裡這群天鵝看似優雅，發起狂來也是很可怕的，「你呢，什麼時候回美國？」

「也差不多十月份吧，我哥哥也該回去了。」奧莉維亞一開始並不喜歡英國，但是現在卻因為一個人，想要多在這個幾乎都是陰雨天的國家呆一段時間了。

「那你考什麼大學決定好了嗎？」湯姆這時腦子裡已經開始計算英國到美國的機票錢了，他家境雖好，但是追妹子這種事情，還是要自食其力的。

「這個……」奧莉維亞愣了一下，然後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撒謊說已經18歲的事，「我想大概還是西海岸的大學吧，我爸爸是讀的加州理工，我哥哥讀的斯坦福，我估計也就這兩個了。」

「加州理工，我記得你說過你爸爸是個研究蘭花的學者？」湯姆只知道加州理工的物理和天文類的專業很厲害，但是卻不知道與生物相關的情況。

「我爸爸學的生物，蘭花只是他的愛好而已。他現在最主要的工作還是和我媽媽一起考察一些野生動物的野外生存狀況，協助各個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建立。」奧莉維亞的父母並沒有強求自己的孩子和他們做同樣的工作，但是她和她哥哥兩人都選擇了一樣的道路。耳濡目染，愛上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的生靈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曾經想當一個牛仔，現在依舊很想。」湯姆有些羨慕地看向了奧莉維亞，他想要做牛仔，或者一個演員，但是都被自己的父親無情地嘲笑了。

「牛仔，哈哈哈，你？」奧莉維亞噗的一下就笑了出來，她看著湯姆，完全不覺得她和那群又糙又粗暴的牛仔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怎麼了，我看起來不像個牛仔嗎？」湯姆把胳膊架了起來，擺了一個揮舞鞭子的動作。

「不，不，完全不像。」奧莉維亞收起了笑容來，抬起頭看向了湯姆的眼睛，「你更像是一個詩人，作家，亦或是，王子？」

「這麼說來，我的中間名還真是威廉呢，不過不是威廉.亞瑟.菲利普.路易斯。」湯姆覺得威廉王子是全世界少女夢想之中的白馬王子，那奧莉維亞應該也會很喜歡他的吧，「王子現在也在伊頓讀書，只比我低一年級而已。有一次他們年級踢球賽，我還是裁判呢。」

「噢，看查爾斯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十年後的威廉會禿頭。」奧莉維亞卻是嫌棄地搖了搖頭。

「哈哈。」湯姆一邊笑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雖然他還沒滿20，但是他父親似乎發量也不怎麼樂觀，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會把謝頂遺傳給自己。

「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姓斯特朗吧？」奧莉維亞這才意識到湯姆並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就這麼讓他親昵地喊到現在，「實際上我護照上的名字是奧菲莉亞.斯特朗，只是我媽媽覺得奧菲莉亞的下場實在太凄慘，所以平日里都喊我奧莉維亞。」

「托馬斯.威廉.希德勒斯頓。」湯姆伸出了手，再次和奧莉維亞握了握，「很高興能再次認識你，斯特朗小姐。」

當兩人嬉笑著再次互相介紹時，天空之中又灑下了雨珠來。但是在這細雨之中，兩人都沒打算奔跑去躲雨，反而是依舊漫步在河岸邊。

不過後來雨越下越大，兩人只得躲進了一家咖啡店。

「拿鐵，不加奶油。」奧莉維亞覺得英國人吃得太甜了，她有些受不了。

「伯爵加奶，還要一個布丁嗎，奧莉維亞？」湯姆卻是很愛甜味的食物。

「不用了，回家估計凱倫還會做蘋果派呢。」她外婆也是個離了甜食活不了的人，每天都要做好幾道甜食。

兩人端著各自的飲料杯坐到了窗邊，淅淅瀝瀝的雨不知何時會停，他們的話題也是永遠都不會重複，兩人一直聊著，直到天色都暗沉了下來。

「我該回家了，要是晚飯遲到了，凱倫又要念叨我半天了。」奧莉維亞實在是不想走，但是她也不想惹凱倫生氣。

「我送你。」湯姆也想和她多呆一會兒，他虛扶著奧莉維亞的腰，幫忙推開了咖啡館的玻璃門。

外面還在下著小雨，這依然不影響兩人的好心情。

湯姆低頭看向了身邊的奧莉維亞，毛毛細雨灑在她的頭髮上，好像撒了糖霜的巧克力蛋糕一般。

奧莉維亞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轉過頭來，也抬頭看向了他。

湯姆伸出了手，他輕輕地撫掉了她眉毛上的雨珠，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雙唇。

奧莉維亞只覺得他的唇涼涼的，不過雨點打在自己的臉上，卻讓他雙唇的溫度變得越來越暖了。她踮起了腳來，甚至還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雖然這是她的初吻，但是她卻不想結束得太快。

湯姆不知道是她的唇是甜的，還是這雨滴就是甘露，他嘗到的滋味都如蜜一般。他將手移到了奧莉維亞的腰上，把他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就在兩人如膠似漆甜蜜難分的時候，一個刺耳的鼓掌聲響了起來。

「Bravo！湯姆，你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杜克站在不遠處，他撐著一把黑傘，還拚命騰出了手來拍掌，「等我們進入劍橋之後，我會告訴我爸爸把最好的那間宿舍留給你的。」

「你在說什麼，安格斯？」湯姆沒有放開奧莉維亞，他能看到杜克臉上的惡毒，一直以來他大概都在嫉妒著自己吧。

「在第一天遇到她的時候我們不就下了注嗎，湯姆？」杜克走近了兩人，他收起了傘，還用傘頭指了指奧莉維亞，「誰能奪得蘇菲瑪索的初吻，誰就把去劍橋後分到的更好的宿舍讓出來。」

奧莉維亞聽到這裡她猛地一把推開了湯姆，然後直接衝到了杜克的面前。

杜克嚇了一跳，此前已經被她揍過了一次，所以特別害怕她靠近自己。他舉起了手，把整張臉都遮住了。但是奈何他手小臉大，遮得住下巴就顧不了額頭。

但是這次奧莉維亞沒打他，只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杜克現在也只有170，而且在氣勢上還完全輸給了她，「是……，是真的。」

待杜克回答之後，奧莉維亞一巴掌呼到了他臉上。他踉蹌了兩下，直接撞到了河堤的欄杆上，然後重心不穩摔進了泰晤士河裡。

「奧莉維亞，我絕對沒有和他做下這樣的賭約，我以我的未來的一切發誓！」湯姆一手拉住了奧莉維亞，一手伸出了出來，對著她發誓道。

「放手，湯姆！」奧莉維亞低著頭，她不敢去看他。兩人第一次相遇之時的情景又在腦中顯現了出來，那個討厭的傢伙說了「蘇菲瑪索」，還有什麼來著？

但是蘇菲瑪索的成名作不就叫「初吻」嗎，他做的這一切，難道真是只是個賭局而已？

她並不了解這些公子哥，也從未接觸過這一類的男孩。她無法判斷湯姆的話是不是真的，但她真的很想相信他。

「就算你生氣想要打我也沒關係，但是奧莉維亞，我真的……」湯姆急於解釋，他和安格斯真的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粗魯的美國野丫頭對吧？」奧莉維亞甩開了湯姆的手，她只覺得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道鴻溝。無論他的話是真還是假都無所謂了，她不是奧黛麗赫本，他也不是格里高利.派克，這裡更不是羅馬。

就是黛安娜王妃，也在兩年前永遠地死在了他鄉，那個看似香艷，實則斷魂的巴黎。

「不，奧莉維亞，你在我眼中……」湯姆看著奧莉維亞，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慢慢決堤。雨水沾滿了她的臉頰，卻與那淚水絲毫都沒有融合。

「救命，我不會游泳！」

湯姆的話還沒說完，就杜克的呼救聲給打斷了。杜克是真的不會游泳，而這裡的河道雖算不上寬，但水深還是足以淹死一個成年人的。

「去救你那個蠢貨好友吧！」奧莉維亞頭也不回地跑開了，而湯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杜克淹死，他只能選擇跳下河去救他。

逃回了凱倫家裡，她坐在門廊前，不願走進去。

「噢，我的小甜心，你怎麼了？」凱倫見外孫女一身都濕透了，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而現目前她能為之困擾的，恐怕也只有那個男孩兒了，「不，我應該問，湯姆怎麼了？」

「是不是……，他們那些人，都愛說謊？」奧莉維亞抹了一把眼淚和鼻涕，希望能在凱倫那裡得到答案。

「那要看是怎樣的謊言了。」凱倫拿了一條毛巾出來，幫她擦起了頭髮來，「湯姆他做了什麼？」

奧莉維亞哽咽了兩下，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是不敢面對現實。她心中想要確信湯姆不是那麼卑劣的男人，但是她卻害怕那就是事實。

如果這一切都猶如杜克所說，那她真的要像奧菲莉亞一樣，只能瘋狂了。

莎士比亞說得沒錯，女人果然是脆弱又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