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7 他是陳復生
第一節:他是陳復生
「你確定?」井然的眸子倏然一緊,慢慢的轉過頭,看著那個苟蔞著身體男子,頭髮長得庶住了臉,僅露出的額頭和眼睛,一片結節似的凸凹,難看極了;而他雞爪似的雙手,也不停的抖動著,手上的葯好長時間放不進包里去。
那抖動的樣子,似是神經功能已經損壞,所以無法控制精細動作;但細看又似對什麼東西十分恐懼的樣子,不僅是雙手,甚至是整個人都在發抖。
「就是他,他的眼神、體態,絕對沒有錯。」慕青扯著井然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那神態極似陳復生的苟蔞男子,卻如受驚的兔子般,一下子竄入了旁邊的電梯,待慕青與井然追上去時,電梯已經快速的合上。
「分頭追!」慕青說著便一路從步行梯狂奔而上,井然則閃身躲進旁邊的候診室內--左邊可以看到步行梯的行人、右邊可以看到三部電梯下來的行人。
陳復生如果是看到他們才跑,那麼最佳逃跑路線則是電梯到三樓,不出去即重新下來。因為到二樓就下來,慕青和自己肯定沒有走遠,兩個健康的年輕人追他一個殘疾人,是很容易的;到四樓時,以慕青的速度,可能已經在電梯門口堵著了;而三樓,是慕青剛到還來不及按停電梯、自已從旁邊的門堵又不可能回來的時間。
井然在抬腕看了看時間后,立即給慕青打電話:「上面情況怎麼樣?」
「我在四樓,電梯里是空的,應該是從三樓走了,下面情況怎麼樣?」慕青氣喘噓噓的問道。
「沒下來,可能躲進其它科室了,你從四樓開始找,我現在去三樓。」井然邊講電話邊繞道從後面的側樓往上跑去--陳復生當然也有可能就躲在三樓某科室,算到安全時間后,再從電梯從容下來。
但井然賭他沒這個膽子,應該是從科室溜入後門,再到衛生間這些地方邊躲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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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陳復生太聰明、還是太小心,慕青和井然已經最盡兩人所能,最精確的計算、最大面積的追蹤,卻仍失去了他的行蹤。
「shift,兩個大男人追不過一個殘廢。」慕青用力的捶了一下牆,惱怒的說道。
「能在慕家的眼皮底下躲過七年的時間,足見耐力和小心。」井然同樣陰沉著臉,拿出電話給老婆打了過去:「葉商,我要在市燒傷醫院查一個人的資料,陳復生,重度燒傷。」
「是小稀的事情,與當年失火案有關,我和慕青剛才在醫院看到了,你想辦法幫我查一下。」
「好,我現在還在醫院,要晚些回來。」
「再見。」
井然掛了電話后,對慕青說道:「替代的人先談著,以備後用。若最後不用了,損失的也不是過錢而已,我知道,你有錢。」
「你沒錢?」慕青瞪了他一眼,冷著臉與他一起往住院部醫生辦公室走去。
兩人花了30分鐘的時間,與醫生溝通完之後,又花了近3小時的時間,與那五個病人分別溝通,最後談妥了三個人,確定了兩個人。慕青當即用手機支付給每個人打了2萬塊做定金后,才與井然離開市燒傷專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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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安銀行,夏晚辦公室]
夏晚接到慕青的電話,立即離開辦公室去了外面:「慕稀,我去下面投資部一趟,你在這裡等我。」
「我推你過去吧。」慕稀忙站了起來。
「不用,不合適。」夏晚看了一眼響個不停的電話,沉聲說道:「我直接坐電梯下去。」
「好吧,上下電梯小心些。」慕稀點了點頭,起身看著他順昨的到了電梯門口,才返身回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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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真的沒死?」夏晚搖著輪椅電梯口停了下來。
「確定是他,看到我井然就跑了,在醫院找了三小時也沒找到。現在讓井然的老婆去找,同時我們在醫院確定了兩個人,如果不能及時找到陳復生,這兩個人可以在小稀面前演一齣戲。」慕青滿心懊惱的說道。
「是不是陳復生並不重要,有這麼一個人,能演這麼一齣戲,就夠了。」夏晚沉聲說道。
「恩,發布會完后,就安排他們見面。這幾天你看緊著點兒她。」慕青緊聲叮囑夏晚。
「恩,好。」夏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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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慕青的電話,夏晚的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陳復生沒死自然是好事,不光是慕稀,慕家的每個人,都會鬆一口氣。
但陳復生真的不死,意味著麻煩事也不少--他兒子還在牢房裡坐著,他是否在預謀著以此來與慕氏談交換條件?他老婆並不知道他未死,那個勢力又現實的女人,若知道他未死,又會找慕家鬧出什麼樣的事來?
他拖著被燒毀的身體自己躲在j市這麼多年,連自己的兒子被害入獄他沒有露面,他心裡又在謀算著什麼呢?是否會對慕家、對慕氏不利呢?
這個人的存在,始終是危險,只是他現在這般模樣,慕青和自己都不能奈他何。
「行長,這是今天國際會議的整理資料,幾項議項上頭給的時間還是挺緊的。」喻敏走過來,將幾頁列印紙遞給他。
「有難度?」夏晚將思緒從陳復生的身上收了回來,接過她整理的文件邊看邊問道。
「難度在有幾項議題,需要一次一
幾項議題,需要一次一次的提交討論,再審批。但我們的項目,啟動的好時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喻敏想了想說道。
「這是逼著我回來接分行?」夏晚輕挑了下眉梢,用餘光看了一眼喻敏后,笑笑問道。
「說實話,還是以前的工作程序讓人舒服。現在的情況,是表面上我升職了、你的職責犯圍也加大了,但中國分行的整體許可權卻收緊了。其實我真不知道,就算你真的回來,收回去的許可權是不是放得下來。」喻敏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必須放下來。」夏晚篤定說道。
「這麼來說,你是決定回來了羅?」喻敏笑眯眯的看著他。
「總不能讓你太為難。」夏晚點了點頭:「只是我這次回來,若再有離開的需要,怕是只能離開亞安了。」
「如果這樣……」喻敏不禁為難。
「如果這樣,或許我也不能再繼續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所以,不影響最後的決定。」夏晚回過身來看了一眼自己辦公室的方向,不禁輕扯嘴角,淡淡的笑了。
「只聽說女生為愛情、為家庭放棄事業的,你這個國際銀行的大行長做如是想,當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喻敏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不禁震驚,卻又隱隱的難受。
「不是應該男人多承擔一些嗎?」夏晚笑笑說道:「文件我先看著,稍晚一些給你意見。」
「好的。」喻敏知道他這是結束談話的意思,當下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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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去發布會現場嗎?外面的雪更見大了呢,我們一起去看雪,如何?」夏晚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慕稀剛剛結束與席憐的通話。
「先去發布會現場吧,有些客戶的疑問,席憐解決不了。對於走秀台的效果,必須在正式走秀前,全面過一遍,這個程序不能省。」慕稀放下電話后,對夏晚問道:「你呢?可以結束了嗎?」
「ok,走吧。」夏晚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資料塞進了電腦包里后,搖著輪椅與慕稀一起離開辦公室。
「工作還沒結束吧?」慕稀吐了吐舌頭,將自己的包也放到他的身上,邊推著他邊抱歉的說道:「要不我通知公司的司機來接我,你繼續加班吧。」
「工作又不是一定只能在辦公室做。」夏晚搖了搖頭:「也去現場盯著你,否則你一定會爬高竄低的。」
「哪兒有。」慕稀皺了皺鼻子,眼底一片笑意。
第二節:想和你看雪
「如果不是還有工作,我想推著你在這雪地里慢慢的走。」
走出辦公大樓,看著漫天的雪花,慕稀輕輕的呵了口氣,伸出手去接住一片在手心,卻又瞬間化成了水。
「等會兒工作完,你推著我散步回家。」夏晚將她的手拉著放進了自己的大手裡,用力的搓熱后,才又放回去。
「好啊。」慕稀微微笑了笑。
見一直等著的司機過來接過夏晚的輪椅,慕稀搖了搖頭,推著他慢慢往車邊走去。司機見狀,便也安靜的跟在他們的身後,直到走到車邊,才快速搶前一步將車門打開,用手攔著車頂的地方,讓夏晚安全的上車。
「謝謝。」慕稀扶著夏晚坐好后,熟練的收好輪椅交給司機放進後備箱,然後上車坐在了夏晚的身邊。
「這些事,都可以交給他們去做。」夏晚捂著她冰涼的手,微微皺眉說道。
「我喜歡自己做,喜歡照顧你、再被你念叨的感覺。」慕稀輕哼一聲,轉頭看和窗外,低低的說道:「就象被你寵著一樣。」
「你呀……」夏晚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看著她沉靜中帶著些嬌嗔的側面,只覺得心裡涌動著與這雪花的溫度恰好相反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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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場的粉絲差不多都已經走了,客戶反倒大部分都在,幾個設計師都被客戶圍在樣板間里,只有廣告公司的人在做現場驗收和效果測試。
「四小姐,你來了正好,舞台的地毯剛剛鋪上,燈光和背景的效果需要再確認一下,我現在實在是走不開,你過去幫我看看。」席憐見慕稀過來,擔心她也被客戶給絆住,立即快步走出樣板間,將她安排到了另一邊。
「都是些什麼問題呢?應該不是逼你拿訂貨畫冊吧?」慕稀推著夏晚,邊往秀台方向走邊問道。
「就是這個,說反正就是一晚上了,為什麼不給。」席憐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要是白天,我還真能弄幾本過來,都這個時間了,倉庫的人早已下班了,我是變也變不出來了!」
「所以你也不用急麻,反正也是變不出來的。」慕稀笑笑說道。
「所以他們拉著我不放,在樣衣間看樣呢,讓我一款一款的講。」席憐仰頭將手中的純凈水喝了一大口,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那就留在這邊別過去了吧,夏晚在這裡,他們就算過來也不好意思久留的。」慕稀笑了笑說道。
「好。我心裡其實急著,舞台驗收可是多要緊的事呢,被他們纏住了脫不了身。」席憐點了點頭,用手撐著舞台跳了上去。
接著伸手給慕稀,要拉她上去時,只見她笑著看著夏晚。
「去吧。」夏晚見她穿的平底鞋,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她的工作,每一場秀她都是這麼過來的,他雖不贊成,卻也習慣。
「我會
「我會小心的。」慕稀看著他笑了笑,與席憐一樣,用手撐著舞台跳了上去。
「有人管了,感覺怎麼樣?」席憐笑著問道。
「很幸福呀。」慕稀一臉笑意的說道。
「唉呀,甜死我了。」席憐不禁輕笑。
「羨幕嫉妒恨了吧。」慕稀眯著眼睛,餘光從夏晚的身上輕輕瞟過--他坐在輪椅里低頭專註工作的樣子,心裡一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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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憐與慕稀大約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將秀場的每一處燈光、布景、展樣、模特兒走步順位與候場站位,全部都演練了一遍,將一些細節調整到位后,再回樣板間時,大部分客戶已經走了。
最後留下來的巫個,其實是慕氏最大的客戶,所以也對貨品盯得最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慕青,正與他們坐在一起,詳細的分析著這次訂貨的規則。
「慕總過來了,我們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席憐向慕稀揮了揮手,拎著大包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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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慕青也正送兩個客戶出門:
「訂貨畫冊我就給你們了,這次主推款男女比例是3:2,這種比例就是針對南方市場來做的,所以我會優先考慮你們兩位的訂單。」
「在訂貨系統里,我也會給兩位預留兩天的排位介面,我不逼你們訂新款,慕氏的主戰場還在經典款上,所以常規款的訂單,絕對不可以減。」
「至於新款,實在想要,我可以按成本價先出貨,最後按供貨價結算,但這中間的差異,財務可能要象徵性的收些利息,你們自己算算。」
「好了,這麼大雪,嫂子們也跟著在,今天就到這裡吧。後天若雪還是不停,叫上嫂子一起去吃燒烤。」
「再見。」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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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送走了兩個客戶后,轉身回來,對夏晚和慕稀說道:「這兩個傢伙,至少可以吃掉新品的一半,而且常規貨品不減單。」
「真的?」慕稀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你以成本價出貨,差額部分等於是授信。」夏晚沉眸看著慕稀說道。
「沒錯。直接授信,有壓著訂新品之嫌,會讓他們猶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新品的小白鼠;說成本價先出貨,還是優先排單的話,說明我們對新品有信心、對他們的銷售能力也有信心。」慕青下巴輕揚,自信的說道。
「沒錯,營銷方面,你是行家。」夏晚點了點頭,餘光輕撇了一眼身邊的慕稀后,對慕青說道:「今年還住旁邊酒店嗎?」
「當然,否則明天會很趕。」慕青點了點頭:「小稀應該也是住酒店吧?你呢?」
「一起過去吧。」夏晚看了一眼慕稀,笑笑說道。
「走吧。」慕稀的臉微微一紅,推著他慢慢往外走去。?夏晚與慕青暗自對視了一眼,閑閑的聊著明天訂貨會的事,誰都沒有提傍晚的那個電話。
直到三人去到酒店,夏晚突然說有兩份文件落在會場了,讓慕青推他回去取文件,便讓慕稀先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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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情況怎麼樣?」兩人在大廳的休息區坐下后,夏晚看著慕青問道。
「很嚴重,除了形態看得出來外,已經沒有一點以前的樣子了。」慕青低聲說道。
「以你對他的了解,他這麼多年隱藏不出,會有什麼打算?」夏晚沉吟著問道。
「下午井然的老婆查了他的病歷,他恢復到能夠走路也就是去年的事,手上錢不多,復健做得並不好,至今身上還有傷口沒有恢復,也不能說話,所以我想他是沒時間想那些事了。」慕青冷冷說道:「再說,他是知道我的,我若知道他還活著,不想辦法弄死他都是對得起他了,他還敢有什麼打算?」
「就憑他能對老爺子做了那種事,也不像是善與之輩,加上他唯一的兒子還被弄進去了。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夏晚沉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讓慕稀見他了--直接把他弄出國不要再回來,你們找的兩個假的,過來演場戲就好。」
慕青微微眯起眼睛,想了半晌才說道:「也是個辦法,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他的落腳點。」
「病歷上沒有嗎?」夏晚問道。
「是假的。」慕青沉聲說道。
「他既然發現了你、還是在燒傷醫院,就會知道你也在找他,再要找,怕是很難了。」夏晚沉沉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你抓緊時間找吧,我盡量跟著她。」
「總歸還是找得到的--以他的條件,還要治病吃藥,不可能住太好的地方。貧民區j市也就那麼幾處,我就不信翻他不出來。」提到陳復生,慕青的眸色一片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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