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可這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這話不假。本來薛孟指望著法律能夠帶給那群人相應的懲罰,可惜,一年前他竟然又被診斷出了絕症...薛孟這次是真的絕望了,唯一的女兒還這麼小,妻子的仇也沒報,眼瞅著自己也快死了,死前竟然連那幾個人的下場都看不到。這個時候,那個叫做奇正一的男人出現了,隨便兩下,就唬住了他這個絕望的人。一個絕望的人,哪裡還顧得上那麼許多呢...
奇正一扔給他一本書,讓他記住上面的方法之後燒掉,薛孟就照做了...還跟著練了起來,他在醫院,簡直不能更方便,這裡別的沒有,血肉屍體死去的魂靈是最多的。很快他就養出了一隻傳說中的惡鬼,那個惡鬼取掉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的性命,就是那個一直負責跟蹤報道這事兒的記者。如果不是他收了黑錢,一直在背後推波助瀾,操縱社會輿論,案子怎麼會兩年多都懸而未決?
可惜...薛孟才殺了一個人,雷百歲就找上了門!聽了薛孟的故事,雷百歲沒有任何的感想,這個世界,很奇怪,這樣的事兒,不正常!可是好像就因為發生了太多,所以大家都覺得很正常。有時候雷百歲也分不清楚,這個世界有病的究竟是誰。是隔壁醫院的那些病人?還是醫院外面的那些正常人?
不過,即使雷百歲聽完了薛孟的話,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同情。薛孟,真的是運氣不好,如果他不殺人的話,恐怕還能再多活一段時日,現在只有三個月了,他大概會選擇跟女兒一起過吧。不過,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交易而已,薛孟拿自己的陰德和那些能夠和女兒相處的幸福時光來換仇人的命,儘管說起來殘酷,可是這筆交易,公平無比。
天地不仁這話說得不假,可正因為這天地不仁,所以才能夠不偏不倚,做到真正的公正無比。天地不仁,即是大仁。
聽完了薛孟的故事,雷百歲轉身就離開了這所醫院。雷百歲沒打算現在就去找奇正一,還有一個人她得去看看,還有薛孟說的那個組織,她還得去找梁學道。根據薛孟的說法,之前盧浩思他爹在的那個組織,很有可能就是薛孟說的這個。梁學道既然能夠在盧浩思他爹那裡出現,還被盧浩思他爹喊成大師,肯定和這個組織關係匪淺。思來想去,雷百歲只覺得這個事情越滾越大,她只扯了一個線頭而已,結果該出來不該出來的竟然全都出來了。雷百歲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會面對些什麼,可她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可跟那些修鍊了幾十年的人精不同,到底雷百歲是個初生的小牛犢子,不畏懼那些虎狼之軀,行事只按照自己的想法。
說到底,雷百歲從來沒想過要對其他人負責,包括她的爺爺,父母兄弟甚至還有范姜仁國,所以她才敢這麼肆意妄為。看起來雷百歲是個木訥的衛道士,實際上心裡的主意大著呢,甚少聽勸。雷百歲快把自己修鍊成一塊真正的石頭了,那也是為什麼范姜仁國一直覺得不安的原因,他覺得雷百歲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他的。不只是離開他,說不定雷百歲離開所有人,她是修鍊的,像她這樣的人遲早會拋棄這個紅塵。范姜仁國總是擔心,她哪一天就拋下所有跑到山裡修鍊了,跟那些和尚一樣。范姜仁國不想阻止她,可也不想她離開,內心有多煎熬恐怕只要他自己知道,可即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跟雷百歲說過。他知道如果自己開口,雷百歲一定會留下來陪著他,可是他知道,他們之間本無緣分,一切都是靠著他的死纏爛打,巧取豪奪,她也遲早會離開的。范姜仁國知道,雷百歲這個人看著是冷酷無情,實際上最心軟,只要打破了她那冷漠外殼的一點縫隙,她就會把人裝進心裡。要麼不管,要管她就會管到底。
這不這事兒,雷百歲從醫院出來轉身就去了另外一個人家裡。說起這個人,雷百歲也覺得是壞到底兒了...按照薛孟的說法,這個人比他薛孟還不如,連薛孟都看不上丫/的。薛孟學這樣的邪術,是因為實在是報仇無門,可這個人學這樣的邪術是為了什麼?純粹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
薛孟告訴雷百歲,這人是在國道上撞死了個孩子,因為怕被人發現,就把孩子的屍體放到了後備箱,拉回了家。可薛孟和這人一樣,都受了奇正一這樣的恩惠,他也懶得管他們那麼多。那人把孩子的屍體拉到哪兒去都不關他的事兒,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薛孟也不會這麼不屑這人,畢竟和他也沒什麼相關,偏偏那人把孩子的屍體拉回了家,把屍體大卸八塊不說,又擔心被那孩子的惡魂纏上,便央求著薛孟拿那孩子的魂魄練手,想讓薛孟用他煉製的惡鬼吞掉孩子的魂魄。薛孟推脫自己惡鬼沒煉成,這才把人打發了出去。這人擔心那孩子的魂魄找上他,於是拉著孩子被大卸八塊的屍體,埋到了郊外,還在那孩子身上灑滿了黑狗血,被砍掉的腦袋上,也差了一根長長的降魔杵,上面寫的全是鎮魂的咒文。
薛孟覺得自己快死了,哪怕是死前能夠給自己的女兒積一點點的德也好,所以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這個人。雷百歲不知道薛孟的那點兒小心思,只是眉頭皺得死緊,想著如何才能將這人繩之於法。雷百歲不知道那人的埋屍地在哪兒,可這些問題在喬洋看來都不是問題。得到了薛孟提供的那些信息之後,喬洋搜索到了那人的車,又從監控中找到了這人往郊外走的動向,通過地理分析,鎖定了一片區域,然後把這些內容交給了雷百歲,也不問她到底是要幹什麼。雷百歲也只是道了聲謝,就踏上了路程,來到那片郊外尋找了起來。
因為不知道具體的埋屍地點,雷百歲只能一點一點地尋找。雷百歲就是再能耐,她也只是一個人,連個做幫手的警犬都沒有,她也只能根據土壤顏色的新舊進行分析,人到底被埋在什麼地方。連續搜尋了一個多禮拜,雷百歲這才找到那人藏屍的地方。雷百歲慶幸的是,她是一個人,那傢伙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就意味著,他刨不了多大的坑,意味著雷百歲也不用耗費多大的體力就能夠把這埋得並不深的屍體扒出來。
儘管只剩下了一些屍塊兒,可這屍體還是沒有腐爛,而是變得僵硬,儘管是屍塊兒,可那屍體手上的指甲還是在繼續生長。雷百歲看了嚇了一大跳,她不是沒有見過殭屍,她也見過殭屍王,可她還真的沒聽說過有哪兒的屍體能夠被大卸八塊之後還能夠變成殭屍的。此時的雷百歲眼看著屍體上的降魔杵,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了。雷百歲原先想得很好,拔掉屍體腦袋上的降魔杵,讓這孩子的魂魄自己回去鬧騰,折騰的那人受不了,自己去警察局認罪,之後她再去把那孩子的魂魄收回來再超度,這事兒也就了結了。
可現在,雷百歲眼瞅著屍體腦袋上的降魔杵卻是連動都不敢動了,她怕,怕自己這麼一拔,指不定會放出什麼也的惡魔出來呢。屍塊兒都能成殭屍,超出了雷百歲可以理解的範圍了,雷百歲當機立斷,將土又堆了回去,這屍體不能動!可雷百歲也沒回家,當即就給老家打了個電話,兩個雷老頭聽到小孫女兒的聲音之後,不知道有多開心,爭著要跟雷百歲說話。可在聽到雷百歲說出來的這個事兒之後,兩個老頭兒都沉默了,別看他們兩個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所見所識,可以說甩過雷百歲十幾條街,可他們誰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即兩個老頭就表示,他們要來找一趟雷百歲,要把這事兒鬧清楚。倆老頭讓雷百歲不要輕舉妄動,仔細看著點兒那碎屍,一定要保全自己,一切都等著他們兩個老傢伙來了之後再說。雷百歲一一答應,茲事體大,她也不敢陰奉陽違。那之後,雷百歲就消失了,她搞了頂帳篷,駐紮在那埋屍地附近,扮作野營的人,每天不是去釣魚,就是散步,還裝模作樣地買了架相機,天天在那裡拍照,看起來真跟旅遊的人沒什麼兩樣。只是范姜仁國這邊兒,快要瘋了,雷百歲這一失蹤,誰也沒跟誰說一聲,雖然她離開之前交代過他沒事兒去看一下那個叫做薛孟的醫生的女兒,可卻沒想過范姜仁國還會擔心她。
等到雷百歲再次現身於人前的時候,就是雷家兩個老爺子來到H市的時候,雷百歲要去火車站接這二老。范姜仁國這個時候才得到雷百歲的消息,因為她要接人,缺個司機。范姜仁國開始是生氣的,想質問她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連個音訊都沒有,可到最後還是啞了火。范姜仁國不想當著本來就喜歡他的兩位老人的面兒找他們孫女兒的麻煩,畢竟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占理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