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骯髒事惡毒心

丁蘭這小賤蹄子，連點小事都辦不好，只是這到底是意外？還是尹若曦看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設計了丁蘭？

若是前者倒還好，尹若曦畢竟年幼，又無知，哄哄就好，若是後者……

米氏捏住帕子的手一緊，心中閃過慌亂。

幾個粗使婆子得了米氏命令，立即上前輪番撞門，更明白門是從裡面鎖上的，其中一個告訴了米氏，米氏微微點頭。

門一被撞開，一股子淫靡氣息撲鼻而來，作為過來人，誰不懂這是什麼味道。

米氏抬手，用帕子掩嘴，厲喝「去，打盆冷水把人潑醒！」

「是！」

兩個粗使婆子端著冷水進了屋子，漆黑的屋子中，床上，兩個白花花的身子正在激烈交纏，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

婆子心一狠，把盆子里的水倒了過去。

三月的天，水依舊冷得刺骨。

尤其是夜晚，兩人又在激情之中，這一盆子冷水下來，頓時將二人淋個透心涼，男人驀然回過神來，雖覺得戲有些過，安排之中可沒有潑冷水這一場，可一想到馬上就能得到美麗無雙的尹若曦，張嘴便道，「大小姐，你放心，子琪會對你負責的！」

丁蘭聞言一怔。

什麼大小姐，是她被侮辱，而她明明躲在屋子外偷聽，然後就覺得脖子一痛，整個人就暈了過去，中間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急切的渴求什麼，然後、然後她便和一個男人糾纏，從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

而這個男人，她知道，是江南段氏織造坊段家嫡出二少爺段子琪，一心戀慕她家小姐尹若曦，可因為兩人身份差別太大，別說段子琪是嫡出二少爺，就是嫡出大少爺，段家以後的當家人，和尹若曦也不可能有機會。

所以，在有心人慫恿下便促成今日之事，讓他得償所願。

剛才被發現還被潑了一盆子冷水，他不止沒發怒，反而還承諾會負責。

可她只是一個丫鬟，根本不是什麼大小姐，丁蘭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腦子飛快轉著，她原本躲在外面偷聽，那個時候屋子裡明明是小姐，為什麼瞬間換成了她？要怎麼辦才能活下來，要怎麼辦才能讓段子琪收下她，帶她離開尹家，去做個主子享受榮華富貴，而不辦事不利被夫人處死。

連忙拉了被子遮住自己，哭泣道，「段公子，你怎麼能毀了奴婢的清白，奴婢雖然只是大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可那也是清清白白的……」

段子琪聞言一怔，驚愕回頭看向床上，黑夜中看不太清丁蘭的臉，但聽聲音已經明白，剛剛跟他顛鸞倒鳳的人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一個丫鬟。

「惡……」

段子琪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張嘴一陣嘔吐，只恨不得把黃疸水都給吐出來。

他後悔了。

後悔不應該算計自己心愛的姑娘，她才十三歲，怎麼可能承受得起失去清白，又怎麼承受得起流言蜚語。

段子琪拉了衣裳，胡亂遮住了自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看著院子里的米氏，段子琪雙眸微眯，緊緊捏住衣裳，跑出了院子。

米氏瞧著段子琪離去的背影，思緒微轉，問道，「裡面是誰？」

「回夫人，是丁蘭！」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把人看好了，明兒讓曦姐兒自己決定這丫頭的死活！」

「是！」

米氏轉身帶著丫鬟婆子離開、

粗使婆子打開了窗戶，點亮了油燈，待屋子裡氣息淡了不少，才看向捲縮在床角落的丁蘭，撇撇嘴不屑至極。

背叛待她極好的主子，落得這麼個下場，會有報應的！

尤氏跟在尹若曦身後，一句話在心裡翻來覆去想了許久才問道，「大小姐怎麼想著去給先夫人點平安燈了？」

這些年也來大恩寺多次，可從未給先夫人宇文靈珊點平安燈，這還是第一次。

「先前淺眠中夢到娘了，所以才去點了一盞，倒是奶娘，半夜三更的似乎去廚房做吃的，是奶娘肚子餓了嗎？」

尹若曦仿若無意的問話，卻讓奶娘一驚，臉色一變，心突突直跳，兩手不由自主相握，忙道，「奴婢是怕大小姐半夜醒來會餓，所以才去讓廚房做了些素食！」

「嗯，奶娘有心了，不過奶娘，這終歸是大恩寺，不是家裡，以後莫要這樣子了，我以往來大恩寺也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讓師傅們忙活太不應該，對我名聲也不好，以後莫要這樣子了！」

尹若曦話語淡淡，跟尤氏就像是閑話家常，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可尤氏卻聽得心慌。

懷疑尹若曦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是，奴婢記住了！」

尹若曦不在多言，到了尹千雪住的院子，見尹千雪房間窗戶還亮著，守門的丫鬟秋燕連忙迎了上來，「奴婢見過大小姐！」

「千雪睡了嗎？」

秋燕一頓，覺得哪裡不對，卻沒多想，「三小姐剛剛回來，這會子正由秋婷伺候泡腳！」秋燕說完，忙朝屋子裡喊道，「小姐，大小姐過來了！」

隨即屋子裡傳來尹千雪訝異的失望，「快請姐姐進來！」

秋燕打開了門，恭恭敬敬請尹若曦進去，尹若曦點頭進了屋子。

尹千雪已經泡好腳，由秋婷給她擦乾，穿上白色套襪和鞋子。沖尹若曦一笑，「姐姐，剛剛那屋子裡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

「姐姐，丁蘭呢？」尹千雪說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姐姐，莫非那屋子裡的人是丁蘭？天啊，怎麼會是她？她可是姐姐的大丫鬟？姐姐，如果那丫鬟真是丁蘭，你會怎麼處置她啊？」

尹若曦看著尹千雪。

心中冷笑，果然，尹千雪是知情的。

什麼姐妹情深，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些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害她，也就是她瞎了眼，識人不清，落得那麼個凄慘下場，也是活該。

「丁蘭是母親為我挑選的丫鬟，賣身契也在母親手裡，如果那個與人苟且的丫鬟真是丁蘭，想來母親會處理的！」

尹若曦說的淡淡，美麗的容顏，沉靜的眸子波瀾不驚，溫和的樣子一如既往，美好的讓人恨不得捧在手中細心呵護，尹千雪看的嫉妒，心中惡毒蔓延，恨不得撕了尹若曦的美人皮。卻不敢發作，覺得尹若曦今兒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大姐說的是，天色不早，我們早些睡吧！」

「你先睡吧，我再看會書！」尹若曦說著，拿起一邊大恩寺為香客們準備的佛經，歪在椅子上，隨手翻了一頁，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雖然她面色平靜無波，心中早已經千江駭浪，那些經歷過的事兒就像是一場夢，那麼真實，那麼的刻苦銘心，那麼的撕心裂肺劇痛無比。

如果那是一個夢，是上天給她的預警，她將心狠手辣將一切會讓她跌入那個噩夢的罪魁禍首扼殺，絕不手下留情。

身邊傳來輕微聲響，尹若曦回神看去，只見尹千雪巧笑倩兮的看著她，十一歲的孩子，一副天真無邪。

尹千雪眸子微閃，咬了咬唇，討好問道，「姐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尹若曦搖頭，「沒有！」扭頭吩咐道，「秋燕，去打水熱水來！」

「是！」

洗了臉，泡了腳，尹若曦坐在銅鏡前，輕輕放下盤發，看著桌子上的髮釵，少了一支。

尹若曦微微凝眉，是在什麼地方掉了？還是落在了那屋子？

尹千雪見尹若曦發獃，直覺尹若曦有事情瞞著她，「大姐，你怎麼了？」

「一支髮釵掉了，就是上次外祖母派人從京城送來的九寶玲瓏釵！」尹若曦說著，微微一嘆，轉瞬又道，「只是有些可惜，那幾顆圓潤無比的珍珠了，隨便一顆都值不少銀子呢，等回去以後，我便寫封信告訴外祖母，這釵子丟了，希望她老人家莫要怪罪才好！」

「啊……」

尹千雪驚叫一聲，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