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玉，小玉，小玉醒醒，媽想上廁所。」
劉玉感覺一直有人在喊她，但她卻很難睜開眼。
「這孩子還是小啊，睡的沉。」
先前那個聲音又在說。
好像是自己的媽媽呢，劉玉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難道是自己從台階上摔了下來受傷了，陳霞打電話告訴了自己的家裡人來照顧自己？可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還說自己小，自己都30多了，小什麼啊。
劉玉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一切讓她瞪大了眼。
這裡確實是在醫院。
但這醫院的條件很簡陋，現在還有這樣條件的醫院嗎？難道是她們就近把自己送到了山下的醫院？山下有醫院嗎？劉玉不知道。
可讓她驚奇的不是這些，而是……
躺在病床上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媽媽。
媽媽還好年輕，這時間的媽媽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吧，頭髮還是黑的，不像後來的花白，臉上也沒那麼多的褶子。
這是在醫院。
為啥不是自己滾落台階住院，而是媽媽住院了？
劉玉很疑惑。看在別人的眼內就是呆愣。
「她才多大，看見你出事，肯定嚇壞了，咋讓孩子照顧你，你家沒有別人嗎？」
旁邊的病床上有人問著，她主要是看著劉玉雖然起來了，卻呆愣楞的樣子，以為劉玉是嚇壞了。
「她爸在外面紙廠幹活，我這被車一撞，有人給他打電話了，說明天回來，家裡我還有個老公公，都七十多了，也不能來，我還有個兒子，才十歲，也就只有小玉在這裡陪我了。」
劉玉的媽媽許琴和人解釋著。
爸爸在外打工，爺爺七十多了，弟弟十歲，自己比弟弟大三歲，那自己不是才十三？！
怎麼可能！
劉玉心裡怒吼著，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都已經三十五了。
這是又夢到媽媽出車禍時的情景了嗎？
十三歲，自己考上了鄉上的重點初中，上學的第一天是媽媽騎自行車送她來學校的，因為家裡就一個自行車，所以媽媽又騎了回去，說星期六放學的時間來接她。
放學了，媽媽沒來，隔壁村她一個同學的爸爸帶著她回去。
快到村子的時間，在路上她看到了媽媽，媽媽正騎車過路口，這時一輛急速行駛的大貨車飛快的到了近前，不等劉玉驚呼出聲，貨車就撞到了許琴，許琴在空中翻了兩翻掉在了地上，當時就流了很多的血。
劉玉傻眼了。她嚇的愣住了，她不知道怎麼辦。
幸好有那個叔叔在跟前，抓住了貨車司機沒讓他跑了。
也有一輛非常好心的小轎車停了下來，把劉玉母女弄上了車。
她記得媽媽半路在車內醒了過來，第一句問的：這是哪？咱們幹啥去。
劉玉記得她哭了，是害怕還是傷心，她不知道。
等到了醫院，挂號檢查什麼的，都有人幫她，不等劉玉道謝，那個小車的司機就走了。
她記得那個貨車司機交了住院費，後來也賠償給了家裡五千塊錢，可是……
媽媽的左腿粉碎性骨折，整整三年都不能著力，好了以後那條腿明顯比另一條腿細很多，陰天下雨也會疼，可以說這骨折的傷痛伴隨了媽媽一輩子，媽媽的身體也非常不好，都是因為這起車禍。
她怎麼會夢到這個？
「小玉，媽要上個廁所。」
許琴看女兒雖然醒了，可呆愣楞的站在那裡，眼睛也直勾勾的，心裡難受，知道閨女是嚇壞了，任一個大人看到也會害怕吧，小玉雖然個子很高，像個大閨女，可她畢竟才十三啊。
「哦。」
劉玉獃獃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走過去，看著媽媽腿上打的石膏，她覺得眼睛好澀。
媽媽不能下地的，上廁所得用盆。
她本能的彎下腰去牀下找便盆。
然後獃獃的幫媽媽褪了褲子，讓媽媽方便。
聽著水聲，劉玉腦子嗡嗡作響，這感覺怎麼這樣真實，做夢會這樣的嗎？
等許琴躺下，劉玉去外面倒尿。
外面繁星點點，也有各種聲音響在耳邊。
這是半夜，這是做夢，可能是因為自己受傷了，身體特別虛弱，所以才會夢到醫院。
劉玉這樣想著，回到病房把尿盆放在了牀下，然後往旁邊空的病牀上一躺，又繼續睡去。
醒了她就能知道自己傷的重不重了，還有那個可惡的趙軍，他若是敢再糾纏自己，自己要告他蓄意傷人。自己不能再軟弱，自己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小玉，小玉，醒醒，媽想上廁所。」
耳邊又是這樣的響聲，劉玉翹了翹嘴角，那時間的事，很多細節其實她都不太記得了，媽媽一直要上廁所，是因為她一直在點滴，打了好幾瓶，肯定總想上廁所，再說她腿骨折，頭也碰到了，肯定疼，應該是疼了一晚上都沒睡，自己也真是心大，竟然一直睡著。
不過在夢裡自己也能照顧媽媽，當年她肯定做的不好，現在在夢裡補償下吧。
想到這裡劉玉一個翻身起了牀，快速的到了病床前幫媽媽方便。
等劉玉出去的時間，發現外面已經微微亮了，現在應該是早上五六點鐘吧？自己竟然睡了一夜呢。
回到屋裡，劉玉想給媽媽削個蘋果吃，可看看牀頭的桌子上，上面除了一個茶缸啥也沒有。
也是呢，媽媽昨天進的醫院，現在醫院就自己，怎麼會有水果呢。
「媽，你還疼嗎？飢不飢？」
劉玉出聲問著，可這一出聲她驚了一下，這聲音還有些脆的，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也不對，是自己的聲音，但不像是自己現在的聲音。
也是哦，夢裡的自己十三歲，聲音是這樣的。
「咋能不疼呢，不過也沒感覺到飢，你是不是飢了？也不知道這醫院裡有沒有吃的。」
許琴雖然受傷了，可她心疼女兒，女兒昨天下午放了學，到現在啥也沒吃呢，又怕的，肯定受不了。
「有飯呢，早上，中午和黑了，醫院都有賣飯的，門口也有，醫院買一份可能要一塊多，門口買便宜，你們娘倆的話，一塊也差不多夠了。」
旁邊牀的人熱心的給母女二人介紹著。
許英不怎麼記得這時間的物價了，這樣一聽的話，兩個人一塊就夠了，還是醫院門口，那不算高。